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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朱魂-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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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怔,没有回话。

丹朱的心受伤了,事隔五百年,他竟再度被同一个人伤害。

他冷冷地说:「放开我,否则後果自负。」

身为妖怪,丹朱知道这个威胁绝对奏效,果不其然,男人松手放开他。

「回去照顾你妻子,忘了我吧。」丹朱转身离去,从容潇洒,「我只是一个不该出现在你生命中的过客。」


作家的话:

还要再两世才会遇到云海,

让丹朱被小攻伤害那麽多次似乎有点不厚道。。。。。。。。

咳,我应该还不算是後妈吧。

朱魂 上 06

他再度流浪,掩藏自己美丽的容貌,以妖术易容成各种形象混进人群里,有时是平凡书生,有时是路边乞丐,有时是驼背老头,有时是粗鄙村夫,当虚伪不实的外表褪去,看见的便是人类的真心。

在人类世界待的越久,看得越多,丹朱越发现这种生物的矛盾,拥有的东西他们不懂珍惜,偏要苦苦追求得不到的,费尽心思用尽力气,最後终於得到了,却又备感空虚,人类从来就不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麽,却又花费一生的时间追寻自己不需要的东西,丹朱为世上所有陷入泥淖里挣扎的灵魂感到同情。

他跟人类不同,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知道何时该牢牢抓住,何时又该放手。

那天晚上之後他毅然决然离开了,孤独是他的宿命,流浪是他的命运,他走在时间的洪流里,冷眼看著人类在爱恨情仇里纠缠不休,看著时代变迁,烽烟起,铁骑蹂躝大地,战争、和平、新时代,数百年後朝代灭亡,战火再起,兵荒马乱数十年後天下再度归於一统,新朝代建立……

这个世界就是不断的轮回,和平对人类而言只是在为下一次的战乱养精蓄锐,世上没有永远的和平,也没有永远的战争,丹朱看尽人间繁华起落,心境一年比一年老练,跟当年初下山时的天真已截然不同。

比翡翠还莹绿的眸子盛满沧桑,流浪数百年後,丹朱回到山上找师父,问了他一个问题。

「我究竟为何而存在?」

而他的师父给了他一个相当明确的答案。

「你当然是为了自己而存在,你要为自己而活,丹朱,不要逃避伤痛,拥有美丽的外表不是错,错的是那些看不见你内心的人。」

良师一番话解开他内心的纠结,豁然开朗。

他之所以存在於这个世上,为的不是情爱,不是流浪,不是承受孤寂与伤害,而是为了体验人生。

於是他不再隐藏自己的美丽,他是蛇妖,生来就是风情万种,走到哪儿都能引起注意,男人特别喜好他这一味,冷豔绝媚,落落大方,比女人更美,却没有女人的柔弱与做作,他每到一处总是能引来追求者,但他却不曾将眷顾的目光投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因为丹朱始终忘不了夺走他初吻的那个人。

仅管忘不了,放不下,丹朱却不曾再去寻他的转世,假如他们真的有缘,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定能再次重逢,若是无缘,就让这份情埋藏心底,随时间逐渐淡忘。

他仍旧四处漂泊,却不再认为这是流浪,不,没有家的人必须流浪,而他有个家,每当他倦了累了就会回到那里,他的师父会张开双臂迎接他。

「这次回来你打算住多久?」

山上的小屋,千年来不曾改变,始终维持丹朱第一次上山时的景况,彷佛脱离时间之河独立存在,纵使时光飞逝,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却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人事已非」这四个字并不适用於这个地方。

丹朱打趣道:「徒儿上次回来,师父说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怎麽?难道这次不同了?」

「我必须离开一段时日,或许百年,或许千年,无论多久总有一天会回来,你若是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就替我好好顾著,别让它荒废了。」

他的师父交代完这些话,头也不回离开了,没说清楚原因,没说要去哪里,身为师父唯一的徒弟,丹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或许是因为他不想被任何人了解。

正好丹朱也累了,短时间内不想再到人类世界游历,於是便住下来,每日将小屋内外打扫得十分乾净,顺便照顾山林里的花草树木,山的四周设有结界保护,那是师父亲自设下,就算以神器宝物也破坏不了的强大结界,人类和妖怪不可能闯入,唯有丹朱和他的师父知道自由出入的方法。

那是个很强的结界,强到连时间都隔绝,丹朱住在山里,从不曾感觉岁月的流逝,虽然孤单了些,但他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会想起那个人。

他在山上住了很久,究竟多少年他已经忘了,而他的师父一直没有回来,当他再度萌生踏足红尘的念头,他留了一张字条告知去处,之後便独自下山。


作家的话:

又到了过年前加班频繁的旺季(累)

所以有时候更新时间会晚一点。。。。。。orz

朱魂 上 07

不知为何心中有强烈的直觉,丹朱总觉得这次下山会遇见那个人,彷佛冥冥之中有一条线牵引著他,带他前往有他的地方。

这个时代的阶级制度非常严格,那是统治阶级为了维护封建社会的秩序所立下的种种限制,丹朱从一个诸侯国走到另一个诸侯国,看见的都是地位低下的百姓们被压榨剥削的情况。

他太久没下山,料想不到人类的世界完全变了个样,平民没有选择居住环境和职业的自由,终其一生都在贵族的压迫下过著形同奴隶的生活。

丹朱认为江山是民心,不得民心的朝代迟早败亡。

当他来到天子所居住的京城,正好遇上大暴动证实他的看法。

统治者欺民太甚,导致群情激愤,军队一时镇压不住,只得先护送天子逃难,愤怒的百姓占领每一条街道,在皇宫外叫嚣著,手持棍棒锄头镰刀等武器与军队抗衡,他们不知道,天子早就在第一时间逃之夭夭。

被留下来处理暴动的官员全都束手无策,只能以镇压的手段阻止动乱扩大,丹朱以妖术伪装成平民,混在人群中观察情况。

他一向不轻易插手管事,除非人类遭到严重迫害,眼前情景让丹朱想起一千年前那只修练人形失败的蛇妖「相柳」,它本不必死於他之手,如果它只是路经水道而不吃人,他不会杀了它。

蛇类游走在善与恶之间,光明与黑暗皆可生存,它是顶尖掠食者,同时也是被掠食的对象,几乎所有的生物都害怕它们,包括人类。

甚至连妖怪也对蛇妖有所忌惮,丹朱在人类世界游历多年,也曾遇过其他化为人形的妖怪,却都无法结为至交好友,原因无它,只因为蛇类在其他人眼中,是黑暗的化身,它们的血液没有温度,冰冷无情。

所以,他始终孤单,即使是妖怪也不愿与他为友,所以,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血并不冰冷,他的心并非无情。

似乎有人下了命令,军队们起先还对愤怒的民众有所忌惮,这会儿接到命令之後毫无顾忌,以普通方法镇压还不够,士兵们开始杀人,直接杀掉闹事者可起到震慑的作用,唤醒百姓们心里的恐惧,平民终究是平民,不是训练有素的战士,没有首领也缺乏组织,几具尸体就足以让他们退缩,四散逃逸。

军队顺势往前进逼,将暴民赶回自己的地方,士农工商都有各自的居住区域,规定非常严格,闹事的百姓们惊慌奔逃,逃回自己居住的区域躲起来,血腥镇压的手段收到不错的效果,半个时辰暴民就散光了。

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全成了刀下亡魂,上位者无情,视人命如草芥,死几个小老百姓就能平定动乱非常值得。

丹朱躲进小巷中,等待这场暴动过去,等待黑夜降临。

人类的事他不好插手,并非他对百姓的遭遇无动於衷,他是妖怪,世间本不应该有他的存在,他是异类,应该尽量避免自己出现在人类的社会中。

如果这场暴动与伤亡人数皆是注定,他出手救人就等於更改天命,若是在无意中改变这个国家既定的未来就糟了。

他的师父时常告诫他,即使妖怪有能力改变一个国家的兴衰也不能这麽做,命运不能随意更改,否则天下将会大乱。

丹朱认为师父说的对,他光是阻止一对夫妻走进狼群地盘就结下不解的孽缘,要是刻意摆弄王朝兴衰,天晓得会惹上什麽麻烦。

想是这麽想,但要真正做到视而不见,太难。

城中分为天子居住的皇宫,贵族居住的城邑,还有平民居住的市场,暴民从城邑被赶回下城区域,军队仍持续在城邑中巡逻搜索,就怕有人躲起来伺机而动,必须确定安全了,贵族们才会从避难处回来。

数名士兵从他眼前经过,押著一个约莫十七岁的少年,丹朱听见他们说,少年是这场暴动的主谋,难逃死罪,可他却看见少年浑身发抖,面无血色,吓得都快昏过去,哪里有胆量鼓吹民众造反?

那些士兵随便捉个人就想交差?

一股怒意在胸臆间翻腾,这个朝代的官都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吗?

丹朱忘了自己来到这座城市的目的,满脑子全被愤怒填满,一时管不住自己,冲出小巷朝士兵们展开攻击,人类哪里会是他的对手,纷纷受伤倒地。

敏捷身手快如闪电,看得少年错愕呆愣,又是惊讶又是佩服,训练精良的士兵在丹朱面前不堪一击,少年心生崇拜。

「大叔好厉害!」


作家的话:

看来丹朱应该会陪大家度过新年,

顺便再度过情人节。。。。。。。

汗,牧秦绝对没有在拖戏(心虚)

朱魂 上 08

大叔?丹朱一愣,猛然想起自己的伪装是一名中年男子。

「还呆在那儿干什麽?快走!」

少年这才记起要逃命,忙道了声谢,之後快步跑离现场,身影消失在通往下城的街道上。

丹朱收招,负手而立,冷眼看著倒地士兵狼狈爬起,刀尖纷纷对著他,戒慎恐惧,「来者何人?」

「我就是暴动的主谋,你们要抓就抓我,老子随你们处置,不要为难其他人。」

虽然丹朱已表明愿束手就擒,士兵们却不敢靠近他,隔著三步远的距离小心翼翼命令:「转过身去。」

丹朱依言转身,双手被绳子绑在身後,士兵们这才松了口气,命令道:「走!」

他举步默默往前走,那些士兵们对他的身份似乎存有疑心,因此并没有带他前往皇宫,而是来到城邑中一座华丽的贵族府邸。

士兵们对守门人说:「我们押了一名犯人,是暴动的主谋。」

守门人看了丹朱一眼,「很不巧,司寇大人不在,先押他进大牢吧。」

於是,丹朱生平头一回被关进牢里,也就是他第三次遇到那个人的地方。

丹朱是为了见那个人一面才来到这座城市,他并不想要跟他有什麽牵扯,不想要纠缠不清,只是想知道他投胎转世成为什麽样的人,是否依然俊朗如昔,那双墨瞳是否仍旧深沈如海,教人看不透其中玄机。

不可否认他很想他,必须来见他一面才能平息内心因思念而起的躁动,当年炽热的吻记忆犹新,唇上彷佛还残留著温度,丹朱忘不了他的眼神,他的声音,他的气息,忘不了自己当时的心跳有多麽激烈。

他不懂自己为什麽就是忘不了他。

丹朱一个人待在黑暗幽冷的地牢里,想的尽是陈年往事,满脑子盘旋著那个男人的身影,没注意到四周发生的异状,倒是牢外的狱卒注意到了。

脏污不堪的地牢里本该老鼠横行,谁也没料到丹朱一进去,鼠辈们像得了失心疯似的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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