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无常-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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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却有赤蛇守护。
千年天木莲,就在眼前,肖每言不能错过。
他撕破自己的粗布衣,将手臂密密实实的缠好。
拼着挨它一咬,也要拿下天木莲!
既然他想送死,小蛇立即成全。
奋力一跃,好似腾飞,小蛇缠住了他的手臂,狠狠的刺入毒牙,也徐徐注入毒液。
此蛇剧毒,被咬后,应该七步必死。
肖每言不但没死,还拿下了天木莲。
刚才那条送给小蛇咬的手臂,竟是肖每言用衣衫包裹的枯枝。
没错,肖每言不但是个采药人,还是个抓蛇的高手。
千年木莲被他揣在怀里,红色小蛇被他困在粗步里。
他今天收获丰厚,攀下峭壁时,竟然比平时快得多。
他的家,离这座崖并不算远。
心里有家时,不怕夜行荒山野岭,因为家里有等着他的娇妻。
隔着篱笆栅栏,肖每言已经迫不及待的喊着自己的老婆:“玉珠,玉珠,你看我带什么回来啦?”
每个男人都是这样,做了英雄事,都希望得到女人的赞扬。
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家,普通的木屋,普通的院子,一如世间普通的百姓。
若说喂一的不普通,就是满院子的草药味儿。
也对,这毕竟是采药人的家。
妻子叫洛玉珠,听到丈夫的呼唤,迎到了门口。
“衣服又破了。”玉珠看到每言衣不蔽体,微微皱眉。
唉,又多一桩针线活儿。
男人憨憨的笑了,从破衣怀里取出千年木莲,喜悦的献给女人。
天木莲几缕飘香,惹妻子低头一笑。
“还有好动西!”每言抓着玉珠的手,引她到了院角落的一个小坛子前,将粗布里的小蛇抖到坛子里。
小蛇昂起头,死盯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却怎么也爬不出来了。
“玉珠,你认识吗?”
通体血红,双眼碧绿,玉珠微微蹙眉,轻轻一声:“有点像火烧云,也有点像血中玉,等我翻翻书籍。”
“为难你了。”每言取来一只木板,盖住了坛子口,这才和老婆嬉笑:“我今天这么英雄,晚上该有奖励吧?”
哎呀,尽管几年夫妻,还是被他逗红了脸。
轻轻一声娇嗔:“快把破衣服换了,然后洗手吃饭吧。”
粗茶淡饭,只要心里有爱,吃得也香甜。
玉珠念每言今天攀峰不易,特意陪他饮了几盅酒。
还没收拾碗筷,已被他扑倒在木床上。
几声婉转娇羞后,随了他的心意。
欢爱过后,香汗淋漓。
每言今天辛苦劳累,早早沉睡。
玉珠悄悄从他怀里钻出来,重新穿戴好衣裙。
夜黑不掌灯,玉珠走到装小蛇的那个坛子前,斜目下望,淡淡一声:“你随我来吧。”
月色迷离,玉珠率先出院。
她本来只是个山脚院落中的妇人,星光辉映下,一步一妖娆,最终走成了一个绝世美女。
落叶秋草中,玉珠婷婷转身。
小蛇步步相随,蜿蜒明亮,血一样的颜色,几乎映红了半月。
“既然来了,何必戏弄?”玉珠离目,不看小蛇,望向远方时,有说不尽的悲凉,轻轻一声:“师姐,现人身吧。”
怜音落下,小蛇慢慢立起。
徐徐飘烟,袅袅散尽。
星月婉转下,又一个婷婷佳人。
“洛玉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女子出声冰冷,眼底却悄悄有泪。
看见师姐星眸晶莹,不禁勾起前情往事,玉珠无声垂泪。
两双泪眼相望,说不清,是离愁,还是恨意。
“师姐。”玉珠未语先哭,终究软软一声哀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师姐笑得凄然:“我们姐妹四人,当初是怎么说的?”
姐妹同心时,欢笑时时刻刻,是人生中最美丽的时节。
“师姐,我只求陪他走完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听着简单,却难以奢求。
“我们在妖界,势单力薄,能霸下正南,做了一方妖祖,全凭我们姐妹是蛇虫鼠蚁合碧。”回忆过辉煌往昔,师姐紧咬樱唇:“小师妹,我没想到,第一个离开我的人,竟然是你!”
一声小师妹,饱含姐妹情深,再惹玉珠哭泣:“师姐,我不过是一只小小蝼蚁。”
“你总算没忘你是蚂蚁。”师姐星眸有恨:“你又忘没忘,当初我是怎么救你的?”
救命之恩,怎么能忘?
可是。
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决堤,玉珠无力的哭泣:“师姐,你又知不知道,我与他的孩子死了,我的孩子,死了。”
世间最痛之情,莫如母亲眼见着孩子死去,却无能为力。
想起幼儿曾经的一颦一笑,玉珠哭得星月也悲,终究软软的伏在地上。
见她哭得动容,师姐也长叹。
徒望半边夜黑,问不清,谁是谁非。
师姐软软几步走过去,扶起了水做的玉珠,陪她垂下清泪,耳畔轻轻:“小师妹,小师妹。”
抱住了师姐,也抱住了亲人。
不顾美人矜持,任罗裙染泪。
第二百零八章 千毒()
星黯淡,月凄然。
姐妹相拥而泣,有诉不尽的离情,也有不能挽回的伤悲。
“你随我走吧,我们再回正南。”师姐玉指纤纤,擦去玉珠的泪:“在那里,我们是妖祖,只有荣华,没有眼泪。”
妖祖,多么荣耀的称呼。
放肆过了悲情,玉珠轻轻抽泣,凄然淡笑:“师姐,我已经没有法力了。”
怜爱的看着玉珠,师姐轻抚她的发丝,轻声绝决:“我给你妖灵,我助你修法,我们重新再来。”
如果一切还能重来,世间哪有痛苦?
在洛玉珠还是一只幻化不成人身的小蚂蚁时,就独得师姐的喜爱。
而后,洛玉珠偷跑出正南妖界,私自与凡人结亲。
如今,仍然能得师姐原谅,还该奢求什么呢?
“师姐,他呢?”
她又提到他。
她又提到他!
“洛玉珠!”师姐放开手,退出一步,述说玉珠的凄苦:“你拼着妖灵受损,为他生了孩子,孩子身中剧毒时,你又舍出全部妖灵去救,你对得起这个男人了,你已经对得起这个男人了!”
这一切,原来师姐早就知道,她今日才来寻我,早已手下留情了。
“你只剩一点点能幻化人身的妖灵了,在这五浊恶世中,你要怎么立命?”
怎么立命?爱着他,守着他。
“你是正南妖祖,仇家无数,如果我能找到你,仇家也能找到你,他能保护你吗?”
不能,他纵然有万般胆量,毕竟只是个凡人,相拥而死,是唯一的结局。
师姐的两句问话,玉珠都不能答。
冷目逼视下,几声婉转的哭泣。
“洛玉珠,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去?”
师姐要走了吗?这会不会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
“师姐。”玉珠轻轻一声唤,婷婷起身,虽然满目不舍,还是忍痛说出心底:“师姐的恩情,我来世再报,今世,我想和他在一起。”
他,又是他,总是他!
“如果他立即死了呢?”
师姐贯注杀气,秋草纷飞。
师姐若要杀他,我已无力阻拦。
恨声下,玉珠跪倒,嘴角轻笑:“我再无留恋,随他而去。”
玉珠宁可追随一只鬼,也不肯再回正南做妖祖?
“我杀了你!”
师姐凌空破风,五指抓向玉珠的头顶。
“等一等。”玉珠轻求。
死限在际,她难道改变心意了?
“求师姐将我和他葬在一起。”
玉珠闭上眼睛,等着他来追随。
“洛玉珠,你是妖,你是妖!”师姐厉声,说出关要:“妖灵消散后,会被天火焚烧,你只是一把灰烬,休想与他合葬!”
是,天火,我竟然忘了我是妖。
想和他死在一起都不行。
玉珠望夜悲叹,师姐几度心酸。
终究放下了杀人手,轻问玉珠:“他值得吗?”
值不值得?
玉珠轻轻一笑,深情挂在嘴角。
“如果他真的值得,我任你们逍遥。”
一声决意,师姐走向院落。
“师姐。”玉珠追上,明眸不解。
“我是你姨娘家的表姐,来看表妹,小住几天。”
黄莺啼晨时,肖每言翻身醒来。
怀中少了娇妻玉珠,想是老婆又去张罗早饭了。
赤膊走到院里,看到灶房有炊烟袅袅,立即扬起幸福的笑容。
清粥白馍,两碟小菜,是一天最好的开始。
摇起一桶井水,冷水洗过了头脸,分外精神。
不知道那条小红蛇怎么样了?
肖每言走向禁蛇的小坛子,刚要查看时,听到轻轻一声唤:“相公你……快去穿了衣服。”
都几年夫妻了,她还这么怕羞?
再逗她一逗。
“玉珠,昨夜我脱个精光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边说边转过身,肖每言自己却傻了眼。
玉珠满脸臊红,她身后还立着一个婷婷女子,正回避目光,掩嘴偷笑。
一觉醒来,家里竟然多了一个女子?
一句戏妻言,竟然被她听了个清楚。
尽管是条汉子,肖每言也红了脸,两声憨笑后,急忙回屋穿好衣衫。
和玉珠说了私房话后,才知道是表姐来投亲,肖每言说什么也要先进山里打几只野味回来,以告罪刚才的胡言乱语。
他摘了弓箭与猎叉进山了。
师姐与玉珠喝了清粥,转遍了这处小院。
小院里随处可见晾晒的草药,这是夫妻俩赚钱的根本。
小院里也随处可见被禁养的毒物,这倒让师姐猜不出原由。
黑蝎子,长蜈蚣,金蟾蜍,扁头蛇。
只要你能叫得出名字的毒物,这里几乎应有尽有。
这些毒物,若是看管的不小心,走脱了一个,难免祸害人间。
这也难怪这间小院独自山林,远离人间。
药与毒,是天生的冤家,却被夫妻二人禁在一个院子,这里有什么文章?
师姐看着玉珠,几分疑惑。
“这些毒虫,每只都咬过他。”
玉珠低眉,淡淡藏着心痛。
每只都咬过他?
师姐倒吸一口凉气,被这其中的一只咬过,也够常人死八回了,肖每言真是命大。
“难道他天生异体,百毒不侵?”
这似乎是唯一的答案。
“这只是琵琶钩。”玉珠指着一只黄色的幼小蝎子,淡淡一声:“曾经蛰过他的脖子,他死了三天。”
“这只是赤脚龙。”玉珠又说一条蜈蚣,黑身红足,体型巨大,只看一眼就让人心寒:“曾经咬过他的舌头,他死了七天。”
“这只是金大帅。”说过蜈蚣,再说金蟾,大肚稳坐,满脸得意,真像个坐帐的元帅:“曾经舔过他的眼睛,他死了十三天。”
“这只是竹君子。”一条小蛇,通体碧绿,连眼睛都是绿色的,盘在一根枯枝上,偶尔吐着信子:“曾经咬过他的掌心,他死了二十九天。”
玉珠说过了每只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