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无常-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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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小妹解开辫子,披散青丝。
贝齿几欲咬碎,嘴里恨声漫雪:“白无常,限你七日之内,寻回我的天冲魄,它托在世上最善之人的命里。”
转过头,小妹身后站了万千雪兽,美人狞目:“若是逾期不回,我摘了你这双腿,让你想跪也不能跪!”
第一百七十三章 遭殃()
丰都的城门还没修好。
门司满腹牢骚,骂遍了白无常的十八代祖宗,唯独不敢偷骂魍电。
本来森罗鬼城里,只有一个惹不起的黑无常,这回又来了个不听宣的小姑娘。
有眼尖的鬼,看到她的皮鞭上有一扣铁环,明明与黑无常的铁链同出一条,闹不清这对男女的关系。
就算是顾及黑无常的狠辣,也没人敢惹这位姑娘。
况且她近日又与白无常同出同回。
森罗鬼使和地府刺客?
都说鬼怪无情,他们却暗度陈仓吗?
门司在砸钉子,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些木板,居然把碎成渣的城门重新拼好。
真是花费不少好时光。
反正岁月对他也没用,不修仙,不轮回,千年万年做只鬼。
他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有大智慧。
眼见着还差几锤子就能修好城门,门司回手取水。
一声风响,割破水坛。
门司大惊,回头看,城门二次破碎,比前一次还惨。
瞪大眼睛,看着像逃命的一道白影,门司抖得说不话来,头顶冒出徐徐青烟。
来不及去找孟婆说啰嗦,白无常直追判府。
怕连累死了判官,不敢破门而入,滑进门缝。
还未能将气喘匀,看到满眼香艳。
薄纱半遮体,罗裙高提。
雪腿似白玉,斜坐判君。
回目看到白无常,孟女嘤咛一声羞。
藕臂紧紧缠住判官脖子,娇面扎到他的怀里。
突然有外人闯入,判官手足无措。
想推开佳人,再演斯文,奈何他皮影一般的气力,怎能推动怀里的丰腴?
耳边有美人的红唇热气,悄悄的对他诉说娇羞:“判郎,都被旁人看去了,你倒是……倒是赶走他啊。”
怕情人被白无常赏个精光,判官围起枯臂,环住佳人。
不敢直视白无常戏谑的眼睛,低下头,颤声说:“惭愧,惭愧。”
“判官大人果然日夜操劳,是地府的楷模。”
巧遇香艳事,白无常不但不躲,反而松松的抱起臂膀,斜倚着门窗,笑看美人情郎。
日夜操劳,他又在一语双关。
“惭愧,惭愧。”
自诩君子,却实实在在被人撞到把柄,读书人也只剩下这一句了。
“不如,我先等判官大人忙完当下的公务,再聊聊我的事?”
当下,裆下?
他说话句句阴损。
“惭愧,惭愧。”
像学舌的鹦鹉,判官好像只会说这一句了。
丝衫渐渐落,露出香肩头,孟女红透了耳根,扭捏的问:“被白君笑话了,如果白君能不传扬此事,我家判郎有问必答。”
我家判郎,这四个字,甜到了判官的心底。
顿时来了精神,遮起孟女肩头:“我与孟妹,是真心相爱,我会明媒正娶的。”
一只幻影,却能摘走你的心。
这种幻影,一天给你换一个,也足够你用上八十万年。
“何必对我海誓山盟?我又不受你的情话。”白无常低头一笑,直说来意:“我没有阎王令,能问问一个人的下落吗?”
为保住孟妹的名节,判官只能任白无常说下去。
“世上最善之人。”
“这……”判官苦笑,郎朗少年,已经满脸皱纹:“世上的善与恶,本来只在一线之隔,无常大人出这样的考题,叫学生怎么作答?”
做最后的挣扎?
白无常轻轻一笑,踱步取水:“答不出,你慢慢想,我不着急。”
看他好像有千年万年不走的意思,孟女娇羞,再咬判官的耳朵:“判郎,你快点告诉他,打发他走吧,再耗下去,我什么都被他看光了。”
她撒着娇,扭动腰肢,本就斜坐他的腿,这一磨蹭,又吸走了判官的魂。
“是长安城的屠夫,他叫肖岩霉。”
屠夫最善?
有点意思。
肖岩霉?
什么倒霉爹妈,会给自己的倒霉儿子,起这么个倒霉名字?
“多谢判官大人。”白无常放下茶壶,打开门缝:“祝愿判官大人当下顺利,日日欢心。”
无常离去,孟女娇喘:“判郎,你看他,字字珠玑,还不是骂我没羞没臊?”
紧缠判官,她又风摆腻腰,喘得诱惑难当:“我不管,我不管,为了你,我连脸都不要了,你怎么赔我?”
有美在怀,还能说出什么?
一嘴含住红唇,双手爬满玉背,放肆的演完半场香艳,甘心去做她的奴隶。
古城长安,坚石壁垒。
见证了帝王将相,英雄美人。
曾经,唐服妖娆,佳丽丰腴,毫不吝啬的展现胸口的柔情,这里是才子的天堂。
如今,半壁江山沦落,盛古华夏,苦苦挣扎,是文人嘴里的故垒凋零。
日近残阳,风流院门外挑起红灯。
睡足了一天的姑娘们,已打扮的花枝招展,连肩头也擦满了香粉,等着今夜的恩客挑选。
运气好的,能遇到富家风流公子爷。
不但事情做的快,出手也大方。
运气差一点的,遇到强作文雅的儒生。
说什么仰慕红颜,谈什么不堪风流。
非得要你弹上几曲,对上几句。
绕来绕去,还不是只为做那件事?
露水恩爱,草草了事,却耗费你一夜光景。
占了便宜,恨不能连钱都不给,自以为已赢了姐妹的心。
运气再差一点的,来的是久经花林的汉子。
钱倒是短不了,但花样百套,翻来覆去,折腾的人都快散了架,总也完事不了。
运气最差的,是遇到攒了八年钱的穷鬼。
终于来玩一次,口都不漱,臭气熏天。
不到天亮,绝不离开。
陪足他一夜不说,想他变成回头客?
八年后再见吧。
星月高挂时,买卖家都收了铺面。
到了夜宴时分,是红灯笼下,龟公最忙的时候。
大开胭脂门,笑迎八方客。
龟公一夜的笑,并不比姑娘少,只是没有姑娘的笑值钱。
见谁都拱手笑,见谁都喊一声爷,为了挣下富人随手赏的碎银子。
唯独见了他,龟公狠狠吐出一口痰:“霉老弟,今天揣了多少?”
霉老弟就是肖岩霉,一脸横丝肉,两把牛耳刀。
身形高大,两臂扎虬。
好端端的一条大汉,居然连龟公都啐他。
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还没来得及换成银子,约有数十枚,摊给龟公看。
“这点钱,只能让你玩央姑娘。”
只要能玩上就行,肖岩霉一股脑的将铜板塞到龟公手里,大步踏开,闯门而入。
看着肖岩霉远去的背影,龟公又是一声咒骂:“一个倒霉,一个遭殃,你们俩八辈子也翻不了身!”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男人味()
妓,屈辱的词。
也是辛酸的词。
辛酸背面,饱含委屈。
世道荒凉,穷人家的孩子养不住,先卖女儿,再卖儿子。
要几岁的小女孩儿有什么用?
买来作丫鬟?
别开玩笑了,哪个大户人家肯白养她十年,等她长大?
肯买小女孩儿回去养的,大多是妓院的鸨娘。
给她买新衣,给她佩首饰,教她诗词歌赋,教她歌舞弹唱。
恨不能天天锦衣玉食,比亲娘养的还周到。
一朝出落的袅袅婷婷,卖了初夜,十倍赚回。
女孩儿也认命,不过是伺候男人。
没有鸨娘养活,早不知道哪里投胎了,何来今日的年华?
这是安慰自己的话,否则,怎会白天不敢出门,怕被人指着脊梁骂?
鸨娘们好像都有一双慧眼,能以小见大。
自女孩幼小时,就能看穿她的年华。
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鸨娘买狄水央的时候就看走了眼。
在人贩子手里看到狄水央的那一瞬间,鸨娘心潮澎湃。
天生美人痣,额间一点红。
眼睛像星,纤眉如月。
薄唇不擦胭脂,兀自明亮。
十余年后,她必是惊艳长安的花魁。
看到了狄水央,像看到了金山银山。
如此精打细算的鸨娘,出了大价钱。
水央聪慧,一教就会,她是鸨娘的公主,谁也不敢欺负她。
直到美人痣变了。
一点红,长成了一片红。
一片红,长成了半脸红。
白天看水央,像罗刹转世。
灯下观少女,像恶鬼投胎。
水央从公主堕落成仆人,洗衣做饭,挑水砍柴。
她只能认命,任凭一双弹琴弄珠玉的巧手,慢慢粗糙,四处老茧。
即使是这样,赔了钱的鸨娘仍不解气,她要把水央卖成最便宜的妓。
可妓院里的龟公连免费玩她都不肯,只因她那似魂似鬼的半张红脸。
放眼长安城,肯在狄水央身上花钱的,只有肖岩霉一个。
肖岩霉是屠夫,什么都杀的屠夫。
偷来什么杀什么。
邻里们明知道自家的牲口被他偷去,杀了卖肉,但也不能奈何他。
被扒了皮的牲口,都长得一个样儿,告官也告不赢他。
不告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还养了个瞎眼的妈。
生活不易,看好自家的牲口圈吧。
给了龟公钱,肖岩霉闯进柴房。
又是他。
放下手里的洗衣活儿,水央轻叹:“今天不巧,我月事来了,恐怕……”
他不听这些,一步上前,拎起水央,开始剥她的衣裳。
“你别……”欲望在他的眼底,水央挡不住他:“我去铺床。”
既然挡不住,就只能认命。
铺床也不许,反手一巴掌,把水央打在地上。
他扑上去,压住水央,大手探进水央的素裙里。
“别撕破了。”水央哀求。
她越哀求,他越不听话。
不但撕破水央的小裤,还撕烂她的衣衫。
素白如雪的肚兜就在眼前,肖岩霉一把扯开。
他是头野兽,不顾一切的去肆虐。
夜已深,乌云遮星,苍天也不忍直视人间苦难。
脖子上突然被卷了鞭子,白无常被人提了起来,甩向星月。
彻空再一声鞭响,白无常低头直坠,落在一棵树上。
仰天看着半空中的鬼魅,白无常半声苦叹:“电小姐,每次都要用鞭子和我打招呼吗?”
“你夜窥风流,不怕看瞎了眼睛?”
“你是说肖岩霉和狄水央?”白无常坐在树枝上,微微一笑:“人家是公平交易,付了钱的。”
“付钱就可以负心?”魍电一声冷哼:“他比鬼妖还恶,我去取他人头。”
魍电纵身,无常大惊。
不顾她的鞭打,拦住她的去路:“我的亲姑奶奶,你取他的人头,就是要了我的命。”
他满脸无奈,恨不能凌空给魍电磕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