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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嫡女不狠,地位不稳-第1章

小说: 嫡女不狠,地位不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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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微



01说亲

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几道闪电划过天边,不多时便下起了倾盆大雨。大雨一浇,地上的热气瞬间跑了出来,一时间非但不觉得凉快,反到有股窒闷的感觉。

平榆县县衙的后院,若兰看着被转移到廊桅下的花盆,长长的松了口气,对身后累得气喘吁吁的奶娘笑了道:“锦儿那个懒丫头不知道又跑哪去了,妈妈回头得好好训她,省得她尽偷懒。”

丁妈妈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那瓢泼似的大雨,笑了道:“姑娘这回可是错怪了她,是老奴使了她去跑趟腿。”

若兰不由便挑了眉头看向丁妈妈,狐疑的道:“妈妈这一年半载的也不曾支使她一回,怎的这几日却是常使了她往外跑,可是出了什么事?”

丁妈妈看着若兰皎若明月的脸,便暗暗的叹了口气。但脸上却是佯装无事,笑了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想着这快进冬天了,姑娘的老毛病得早作准备才是,就让她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可有什么好的偏方。”

若兰闻言,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心底却还是有了深深的触动。

丁妈妈是她屋子里的管事妈妈,但却是一直视她如己出。自从她二岁那年娘亲过逝,爹爹新娶继母又有了弟弟妹妹后,她也唯有在丁妈妈这才能感觉到被关怀呵护的温暖。

“秦大夫也说了,这病,只要不冷到冻到便没什么。”若兰转身走到丁妈妈身边,扶了她进屋坐下,一边说道:“妈妈这样兴师动众,若是被那边知晓只怕又要拿这事做文章!”

丁妈妈闻言,冷冷一哼,没好气的道:“姑娘您可是谢家二房嫡出的大小姐,这要是在京城,她见着您也要尊声姑娘。”

若兰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丁妈妈说的“她”指的自是她父亲的继室司氏。

这司氏说起来却也是个妙人!这么多年待她不远不近,不亲不疏,面子上该做到的一样不缺,但暗底里的手段却也是叫若兰好生佩服。

两人正说着话,屋外响起拍打衣裳的声音。

丁妈妈便笑了对若兰道:“准是锦儿那丫头回来了。”

话声才落,果见着锦儿自外走进来,虽说穿了蓑衣木屐,但头发衣服还是湿了,若兰正欲让她下去洗洗换身衣裳,却见锦儿脸色一白,几步走了上前,抖了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若兰心下一个突突,不由得便朝丁妈妈看过去。

丁妈妈这会子也顾不得避着若兰,急步上前,攥了锦儿的手,颤声道:“打听清楚了?”

锦儿咬了唇重重的点头,哆了嘴唇道:“那……那杜家大公子久病缠身,看了许多的大夫都说让准备后事,沧州城里好一些的人家都不愿意将女儿嫁进去。”

丁妈妈闻言,脸色当即一白,片刻,脸上便布满了泪水。

她哆着唇看向身后神色狐疑的若兰,半响,“哇”一声,便哭了开来,抱了若兰,嘶声道:“我苦命的姑娘啊,这可怎么办啊!”

到得这会子,若兰也算是明白过来了。

锦儿哪里是去打听什么偏方!根本就是去打听司氏有意联姻的那沧州知州杜家大公子的底细。心下暗叹一声,忖道:也亏得了锦儿这么个机灵人,离着沧州那么远,竟然也让她打听出来了!

“妈妈别哭了。”若兰忍了心下的痛,扶起丁妈妈,轻声道:“这碧荷院住着的可不只是我们几人,小心人多嘴杂,传了不该传的话出去,到时,便连我也护不了妈妈。”

丁妈妈抖了身子,脸色狰狞的看着碧荷院东南角的几间屋子,咬牙切齿的骂道:“黑心烂肝的东西,没的这样作贱姑娘。”似是拿定什么主意一般,丁妈妈看了若兰,沉声道:“姑娘,我们回云京吧,请了老太太替姑娘作主!”

若兰却是苦涩一笑。

心道,母亲在世时便不为祖母所喜,连带着她也惹了祖母的嫌。祖母若是肯为她作主,当初又怎会让两岁的她随了继母和父亲过,而不养在云京她老人家跟前呢!

“妈妈别说了,这事眼下也只是说说,到底如何还是作不得准的。”

丁妈妈急得直跺脚,一迭声道:“姑娘哩,祖宗哩,您再不拿主意,当真便要被那个黑心烂肝的给卖了,到时哭都没地方哭。”

真要被卖了吗?!

若兰唇角嚼了抹冷笑。心道:她司英秀真敢拿她卖了,那就得做好蚀本的打算!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丁妈妈还待再劝,反到是脸色苍白的锦儿见着若兰眉宇间的毅色,扯了丁妈妈一把,退了下去。

待得两人退下,若兰怔怔的看了会儿外面的大雨,稍后随手拿了本书,依在东窗下的美人榻,却是半天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竟是没想到,那杜公子不但是庶出,还是个久病缠身行将土木之人!司氏这次可真是下了狠手要整治她啊!连原本顾忌着的脸面都不要了么?!

这事也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转念一想,却又自嘲的笑了笑。

父亲已连任三任平榆县令,眼见过了今年便要回京述职,偏生父亲与京中的二叔父、三叔父关系并不融洽,兄弟之间情份淡薄的很!而京中没有人说话的结果,便是前两届的考评都只堪堪得了一个中!

若是能巴上沧州杜知州这条大腿,经由杜家的人脉打通吏部的关系,不说官升几级,便是平移换个富庶之地继续当县令,那也能赚个盆满钵满!故,眼下别说那杜公子还活着,只怕,那杜公子就是死了,也恨不得将她送进去做望门寡!

其实这些年若兰对谢弘文已经极少有什么孺慕之情。可此刻,想到自己的终身就这样被他们当成了一桩可交换利益的买卖,若兰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疼痛在慢慢的扩散,加深。

就在若兰满心不是滋味时,屋外响起了一道轻脆的声音。

“咦,姑娘这屋里怎的连个当差的都没有!”

若兰听出是司氏屋里大丫鬟香云的声音,当即敛了情绪,扬声道:“是香云吗?进来说话吧!”

香云低眉垂眼的走了进来,进屋先是福了一礼方说明来意。“大姑娘,夫人使奴婢来请您去趟松香院。”

若兰点了点头,即然锦儿都将消息打听清楚了,也该是司氏向她开口的时候了!

“知道了,你去回禀夫人,我稍后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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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起争执

一刻钟后,雨势微歇。

若兰这才带了锦儿施施然的朝着司氏住的正院松香院走去,一路上遇到丫鬟婆子俱都低眉垂眼退立一旁,有那消息灵通的,看着若兰的目光便带了几分淡淡的怜惜,但转而想起这两年随着大姑娘长大,她与司氏之间的斗法,当下便又讪讪的低了头。

不多时便到了司氏的松香院,小丫鬟远远的见了,一边屈膝行礼,一边回头对屋里道:“夫人,大姑娘来了。”

下一刻,帘子一掀,司氏身边侍候的管事妈妈张妈妈顶了张圆圆的笑脸迎了出来,“大姑娘可算是来了,老奴正想再去迎迎您呢,不想这就来了。”

若兰勾了勾唇角,给了张妈妈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笑,轻声道:“才香云跑了一趟,妈妈又急着跑一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个欠债的呢!”

张妈妈的笑便僵在了脸上,扯了扯嘴角,心道:这大姑娘说话是一日比一日毒了!可脸上却是不敢露出分毫,仍旧笑了上前,虚扶了若兰,讨好的道:“瞧姑娘这话说的,一家人,本就该互帮互助的,哪就有什么欠债还债的说法了!”

若兰冷冷一笑,自持着身份,不再与张妈妈多说。

屋子里,将若兰那番话尽数入耳的司氏,尖尖的脸上,一对略显锐利的眸子由不得便阴沉了几分,但转瞬却又被压下,重新绽了抹笑,目光温和的看着朝里走来的若兰。

“来了,”司氏朝若兰招了招手,示意她在身边坐下,又使了一侧侍候的香婵沏茶,一边对若兰道:“没淋湿吧?”

若兰摇了摇头,淡淡道:“还好。”

对她的冷淡,司氏早已习以为常。当下笑笑,便不再开口。

待得香婵奉了茶,张妈妈令屋里侍候的丫鬟都退下后,司氏这才看了若兰,放了手里的茶盏,轻声道:“想来,我不说,你也知道我找你来是什么事吧?”

若兰捧着茶盏的手便顿了顿,稍倾,她举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后,嚼了抹淡笑,抬头看了司氏,“太太这话倒说得奇怪了,我又没那未卜先知的本事,太太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司氏之所以这般说,却是因为碧荷院的一番动作早就有人报了来与她知。此刻听了若兰故作糊涂的话,她挑了挑唇角,目光微垂,看了手上闪着幽芒的猫眼戒指,由不得便讥诮的一笑。

谢若兰啊,谢若兰,到得这个时候,你还要逞口舌之快么?罢了,便先让你得意一番,待会就是你哭的时候了!

“叫你来,其实也没别的事,我与你父亲为你相看了一桩亲事,想听听你的意思。”

若兰眉梢间划过一抹嘲讽,道:“太太的意思是,只要若兰说不,这亲事就作罢?”

“自然不是!”

司氏断然道,看向若兰的目光里再无笑意,嘴唇抿得紧紧,神色间霍然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憎恨。

若兰看着被她撕下伪装露出真面目的司氏,眉宇间掩了一抹笑意,点头道:“即是如此,那太太令人喊了若兰来,又是为何?”

“……”

司氏怔在了那。

一侧的张妈妈便暗暗的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夫人吃穿用度虽说从来不缺大姑娘,但若说情份,二人间却也是淡薄的很。她是从小侍候司氏的人,自是知晓司氏打的是什么主意。

只,谁也不会想到,这大姑娘竟是这般灵慧的一个人。总是能三言两语便逼得夫人失了分寸。张妈妈正欲开口,劝解几分,不想,若兰却再度开口了。

“太太您是若兰的长辈,见过的人经过的事自是比若兰不知多了多少。想来,您肯定也知道,这世上,但凡做了表子还想立牌坊的事,那是不可能的是不是?”

“谢若兰!”

“啪”一声,司氏拍着身边的桌案站了起来,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撞得“铮铮”作响。她瞪圆了细长的眸子,神色狰狞的看着若兰。

若兰不为所动,唇角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深了几分。

这些年来,司氏虽从不短她的吃穿用度,可每每当她想要跟父亲亲近时,司氏便会用那种三分讥诮七分阴狠的目光冷冷的盯着她。等得她想细究时,司氏又恢复了原先的淡定从容。

这样的感觉伴随着她从小到大,从前,她不明白,但随着景明,若芳,若英的先后出生,父亲日渐对她的疏远,对弟弟和妹妹的喜爱,她才明白。这个家里,她是多余的!

六岁后,她便再没喊过司氏母亲,人前人后都是一声“太太”,父亲为此专门找她谈了一次话,那也是她从三岁后,父亲唯一一次跟她的谈话。

此刻,看着司氏那从来掩饰得极好的虚伪被她撕开,若兰心里生起一抹快意的感觉。

司英秀,卖我之前,先掂量下自己的份量吧!

“大姑娘,其实这桩亲事,是老爷的意思。”张妈妈扯了扯司氏的袖子,笑了上前,轻声与若兰道:“太太也只是受老爷所托与姑娘说说,姑娘若是不愿意,回了老爷便是。”

若兰冷冷一笑,那对漆黑如寒星的眸子淡淡的撩了眼张妈妈,淡淡道:“妈妈这话说得好是奇怪,我一个大姑娘家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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