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剑影-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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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绿与樱瞳的影子痴痴对望着,就像是在对望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眼泪,不由间落了下来,那樱瞳又温柔的叫了一声:“七哥。”叫得那么的真切,那么的动听,那叫声回荡在楚绿的脑海,让他无法抗拒。
他的手伸了出去,向着那抹魅影,他要去抚摸它的脸颊,虽然只是一个梦幻。
“七弟,不可。”
身后传来他一个兄弟的声音,随着那声音传入耳朵,他立刻惊醒了,可这样的惊醒,却是为时已晚,因为他的手,已经触摸到了那团魅影,等于触摸到了死亡。
魅影很凉。
影子是应该触手无物的,但是他摸到的,却是一团冰凉,一团死亡的气息!
下一秒,那影子笑了。
笑得那么恐怖,瞬息之间,她已不是那楚楚动人的女孩,而像一个饮血的妖魔,但是即使是妖魔,也是如此明艳动人的妖魔,楚绿竟然这样傻傻的看着她,竟没有使出任何应对的方法,那魅影尖笑着飘了过来,就像突然刮起了一阵诡异的阴风,撩动了这飘浮在半空之中的影子一般。
楚绿的两只眼睛喷出了鲜血。
那飘过来的魅影中,包含着一股腐蚀的力量,瞬间可以融化一切,包括楚绿那睁的老大的双目,两只眼球就像是掉进开水里面的雪球,以讯疾的速度融化开去,化为了惺浓的血水,缓缓流淌在他俊美的脸颊之上,那呆呆站着的楚绿,如同双眼流下了两行诡异的泪,天空中落下的箭羽,已在他前胸后背戳进了七八余支,就连他两个兄弟扑身过来搭救,都为时已晚。
那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悲鸣,也无瑕顾及楚绿的伤势,楚橙翻掌而起,发出了十数记器掌,把凌空射下的箭雨格在了掌风之外,而楚白则凌掌扑来,全力发掌射向空中飘浮着的樱瞳魅影,那几十招气掌嗖嗖穿过了虚空漂浮着的魅影,像要把它狠狠斩落在地也似,可是那魅影动都没动,只是一脸清纯的看着他,不时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让他看起来就要崩溃。
楚白说:“四哥,看来谢贵老贼的妖法已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我们今天这个掠阵,必定失败。”
楚橙摇头,压地声音道:“九弟切不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既然已到这一步,拼死应战即可,何必想那么多?”说着左右双掌翻飞,在拍落漫天箭雨之时,也不忘把攻近身前的士兵用掌劈死,几记掌风拍下,左右前后摞起了一堆尸体,楚橙为人阴狠,杀人务求一掌毙命,虽然那些士兵如潮水一般的涌来,但却少有近他身边的。
天空中那些无根的魅影逼得楚白无从下手,他一边要应对飞箭,一边要躲避漫空撞来的魅影,整个身体就这样穿梭在血杀与死亡当中。
没过几刻,兄弟二人已累得大汗淋漓,好是狼狈。
玉魅这边也飘来了无数魅影,她看着魅影中那些清美绝伦却哀伤幽怨的脸,一颗芳心莫名的背那些容颜所感染着,作为一个女子,她站在女子的角度去考虑,她就能感同身受的替那些遭受苦难的魅影而深表同情,因为它们都是被残害的灵魂,因为她们生前都遭受到了非人的痛苦,就算死了,她们也不得安心,她们也要化作厉鬼,化作怨灵,受到控制者的驱策。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红颜薄命吧,生于乱世之下,再美丽的红颜,也只能是一场悲剧。
玉魅想到这些,这种莫名的感伤就更加凝重了起来,她看到那些魅影,就像看到了她自己。
但是她却是清醒的。
她明白这是幻术,她不应该被这幻术而打倒。
所以她使用了“荆棘护甲”,浑身被一层紫色的真气包裹着,就像一个圆盾,她以那气盾的抗力抵御着飞箭的攻击,而自己就像一条灵活的蛇,逃避着魅影们一波接一波的飞撞,如果不是看到战场上尸山血海里奔跑的那个小巧的身影,她想她可以一直就这样周旋下去,不会被伤到一根寒毛。
第八十一章石坚心寒起风云【1】()
可是,那个身影却奔跑进她的眼帘中来。
那个身影穿着厚厚的盔甲,踏着残肢断臂,踩着血土狼烟,穿过枪林箭雨,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奔跑着。
挥舞着葱葱玉手,高喊着“姐姐”,奔跑向她。
玉贞?
不错,那人正是玉贞,不是幻影,而是真实的人,如果是幻影她不会穿着盔甲,穿着盔甲的目的,就是想掩盖自己的身份。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为什么她又要在这兵荒马乱的战场上不要命的奔跑着呢?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叫着姐姐,难道她知道自己就在这里,而且是冒着天大的危险前来搭救她的吗?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能够看到玉贞活生生的出现,玉魅突然间喜不自胜。
日月不明白,沐寒烟为何会支身一人来到雁荡山,而且在这个被焚毁的古店旁搭起了一个草棚。
那个曾经连烤肉都不会的女孩,竟然会做喷香的饭菜,而且菜色和味道更是一流,合他的口味。
对于风餐露宿惯了的他来说,这无异于天大的恩馈,所以他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端起沐寒烟为他盛满的饭碗,饱饱美餐了一顿
饭饱后,太阳西斜,归鸟聚林,热闹非凡,沐寒烟提议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日月说:“是啊,好久没有和你一起走走了。”
沐寒烟取了松纹剑,拂身起来,窈窕的身段在夕阳下看起来如此清丽动人,雪纱裙摆随着微风猎猎而动,可以醉了这个苍生。
日月收起一脸的沧桑,他认为这只是一个梦。
心口那个伤口还在隐隐作疼,他却要想方设法忘却它,那一柄绝情的剑,像是刺破了时空,刺破了岁月,刺破了一切美好的念想,在他的胸口留下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疤痕,这一生,这一剑,是他生命中最痛的回忆。
他无法忘却,却不得不要忘却。
自从自己身边的两个女孩惨死于对手的手下,自己的师妹下落不明,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离他而去之后,他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冰凉,比那无名谷底的冰窟还要冰冷,是什么东西,让他的心,再无了温度?
雁荡山的暖风,难道也吹不回他的春天?
那个明眸皓齿的佳人,提剑走在自己的身前,衣袂飘飘秀发袅袅,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揉进了春天的阳光里,似若一个仙子,更似一个精灵,把她的最美,放肆的展现在日月的眼前,毫无一丝遮掩。
日月喜欢那么痴痴的看着她,就像曾经的痴迷一般,不想有什么改变,他的目光永远是深沉而专情的,经历了那么多,虽然他对于失忆之前的回忆已经模糊,但云南小村醒来后的一幕幕,却是让他刻骨铭心。
最让他刻骨铭心的女孩,就是走在自己身前的沐寒烟。
这个骄傲而清纯的女孩,虽然她是那么的薄凉,虽然她对自己是那么的狠。
削发断情。
那缕头发,被他藏在最温暖的怀中,他要让其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自己曾经那么幸福和那么辛苦的,爱过那么一个女孩。
日月想了这么多,她清楚吗?
雁荡山的溪谷,流水潺潺,清静幽深,藤蔓缠绕,奇峰罗列,怪石嶙,夕阳下有一座奇峰,就在那紫竹山的对面,山峰像一对依偎的情侣,男子发髻高盘高大威猛身背行囊风尘朴朴,真似一位归家的浪子,而女子俏面微扬秀发如水裙摆拖长柔情款款,她深情地盯着自己的爱郎,像是等待已久,终于等到爱人的归来,她的满腔温柔,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安放的地方。
所以,他们深情的吻着,抛却了世俗的隔阂,穿过了时空的轮转,将那幸福和爱情,揽入了二人之间,不想让悲伤和痛苦来影响这难得的相聚。
此情此情,多像是现实的对应啊。
沐寒烟看得痴了,她那樱桃小嘴,已惊讶得合不上来,不禁低叹道:“真是人间极美的一处景致,就像是上天用刻刀故意雕刻的一般,那么形象,那么的令人叹为观止。”
在他的啧啧赞叹声中,日月感受着滑面而过的微风,仰面看着那一对石化了的情侣,夕阳下,山上一中血红色的花朵正迎风招展,把它们那艳丽的身姿怒放在人们的眼前。
那花朵,就像是马缨一般,高挂在山间的枝头,让人一眼就能望到,望到之后就忘不了,沐寒烟见日月沉默不语,只顾盯着那漫山遍野的马缨花发呆,她的笑,温柔的绽放了。
她说:“日月公子,那花儿美么?”
日月心中莫名一痛,她对自己的称呼,从“傻小子”变成了“日月公子”,虽然那笑容已经,但是心的距离,却似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一般。
但是他不会让痛苦的表情在自己脸上表露出来。
所以他也暖暖一笑:“当然是美丽的,美得惊心动魄,触目伤情。”
沐寒烟点头:“这本就是一种伤情的花,当然能让你触目伤情了,你知道它叫什么花么?”
“它们长得那个像马缨,我猜,它们应该叫马缨花吧?”日月看着夕阳下那血红色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摆飘浮,就像一朵朵挂在树上的马缨,他便牵强附会给这些花朵强加了这么一个名字。
沐寒烟嘴角堆起一个温柔的弧,笑得那般明媚:“你很聪明噢,一猜就中,不错,它们就叫马缨花,据说,这些花朵是一个痴情女子晒在山间的马缨,目的是让她的爱郎一眼就能看见,不会迷失了回家的路。”
“女子晒在山间的马缨?”日月念叨着这么一句话,脸上迟疑与惊奇并重,他细望着眼前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孩,似乎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满满的智慧。
沐寒烟点头笑着,抬起葱手,向上指去,所指方向,便是灵峰之旁的倚天峰,她说:“看见了吗?那个等待爱郎的女子,她就站在那里,她叫望夫归。”
“望夫归?”日月顺着她手指看去,心上一动。
移步换景,二人缓缓行走间,刚才的景致悄然变了,落日已尽,夜色渐浓,那情侣峰的景色在暮光下悄然变了,变成一个少女,柳眉紧蹙,孤单的靠在石壁上,愁云满面,双眼盯着东方,像是期待着什么,虽然是那么无望,却还是那么痴情,就算等到天荒地老,她也要永远等下去一般。
沐寒烟望着山石的脸,笑容渐渐淡了下来,目眶中有一颗颗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她说:“这就是望夫归,一个雁山痴情的女子,一生被爱情所累,用她的血,染红了满山的马缨。”
她说这话语气是颤抖的,就像是谁的手,撩动了她心中那根温柔的弦,弦音浮过这漫天的暮色,撞击着暮色下人们的心灵。
日月说:“难道这块石头,也有一个传说?”
这让他想起在云南鬼王山上,刘老爹讲的那个姐妹石的传说。
和在滇湖里,西山睡美人的传说。
这个传说里都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从古至今,爱情,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主题。
沐寒烟撩了撩裙摆,在溪畔的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清沥的溪水倒映着她美丽的倒影,就似人已走进了图画里了一般。
她轻舒了一口气,与日月道:“日月公子?你小时候有没有听父母与你讲过传说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