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剑影-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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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元纲已坠,公然害其丞相〔达〕失贴木儿、南台大夫普化贴木儿,七也。
恃其地险食足,诱我叛将,掠我边民,八也。
凡此八罪,又甚于蚩尤、葛伯、崇侯,虽黄帝、汤、文与之同世,亦所不容。
理宜征讨,以靖天下,以济斯民。”
道衍看罢;禁不住叫好:“好一篇平周檄;其文采一点也不逊于骆宾王之讨武氏撒!”
围观者都用奇怪的目光看道衍;恰在此时;有人惊呼:“军士来也!”
众人一哄而散;道衍定睛看时;果然有大周的军士来了;只得跟了市人隐入小巷;然后绕回寺;不一会到了净慈寺门口;正要跨入;却听得后面有人在叫:
“道衍师近来无恙?”
道衍回首;认出是久未蒙面的王行;一时喜出望外;就要上前相请;但王行示意他不要声张;然后低着头只向市内走。
道衍会意;紧随其后;走了数条街巷;至一茶肆;前面的王行径自上去;也不回头;道衍跟上接去。
只见王行入了茶肆;遂本能地回头张望;见无异常人物;方放心入内。
有顷;茶博士切茶离去;王行将门反插坐于原位;开腔说:“道衍师看到街上檄文了么?”
道衍说:“看到了;实乃天下第一文采;不似出于朱氏之手?”
王行道:“当然不是主上之笔;你猜会出于谁人之手?”
道衍说:“小僧猜不出;只道文笔甚是和熟。”
王行道:“乃宋老之手笔。”
道衍说:“原来如此;我道是除了宋老;还有谁人之笔如此精到。”
王行举茶邀之:“喝茶,这几年可有收获?”
道衍说:“于佛教禅学略有长进;正要打听诸道友近况?”
王行道:“这些年难得朱氏待重,日子还过得宽裕;常还起社吟诗;大家只说少了你一家。”
道衍说:“诸道友过得快活;小僧也安心;这些年我于寺内也有收获;终悟得他人未悟透每意;便问一句;施主此次是路过;还是有他事?”
王行道:“不瞒你说;小生是奉了朱氏之命来杭州作一个宣传;为他日取城作准备。”
道衍明白过来:“那些文为你所张贴?”
王行点头:“正是。”
道衍说:“难怪你不愿入寺内相叙;原来是怕祸及小僧。”
王行说:“学生此来除了探望;另有一要事相告。”
道衍立即就意识到了:“莫不是张士诚又要找我?”
王行点头:“此次不同往常;为了找你有点急疯了的味道。”
道衍不安道:“可有我姐姐一家的清息?”
王行说:“无有,曾听王宾说过;你姐姐的田产、房屋并不曾出手;其余消息一概不知。”
道衍急道:“如此姐姐一家没有离开王家庄;张士诚若找不着小僧时;必为难于她”
说着站了起来,着急道:“看来小僧得回家一趟了。”
道衍别过王行;回到寺里向智及禅师讲起老家有个姐姐,已多年未曾去探望,近日甚为挂念。
智及道:“近日江浙地界正在大起干戈;此时念亲属人之常情,你且回家探望姐姐;只是别忘了归期;这寺里大小事务;还真少不了你。”
道衍答应了智及禅师早日归来;于是回僧房打点行李。
次日天未亮便出寺,望吴县而去。
约十余天时间;道衍来到吴县与妙智庵相距不远的小客栈了;耐下心来;等候庵里柏识的沙弥下山。
一连等了二天;虽有僧人自山上下来;只是道衍都不相识;三天已牌时分后上来了个僧人;道衍一眼认出;正是道衍身边的沙弥一纯。
那一纯也看到了道衍;欢欢喜喜过来问候:“道衍师好久不见;你何时到的此地?”
道衍说:“整整来了三天了。”
一纯吃惊道:“来了三天;何不上山见师父?师父时常还念你呢!”
道衍说:“与你实说;不是道衍不愿上山;是不能上山。”
一纯道:“莫非怕人找麻频?我想起来了;近段时间老有陌生人找师父;老和尚不告诉弟子这些人为何来缠他;现在我到是明白了;这些人原来这些人都是冲你而来。”
道衍说:“你明白就好;就不用我多作解释。”
一纯道;“你来此处;不能上山见师父;莫非要小僧通知师父来见你不成?”
道衍说:“不敢要他下山见我,你只告诉他我在此处;他自有分教;我就住在路边客栈,很好找。”
一纯道:“如此;我就上山禀告师父。”
一纯走后;道衍就回路边客栈专心等候;时间慢慢过去;至天黑;仍不见有人过来;直到玄牌时分;有一个人入客栈问老板:“你这店里可住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僧人?”
道衍听到;忙从房里出来;来者正是一纯;连叫道:“一纯师;我在这。”
那一纯于是来到房间;道衍赶紧把门掩了,一纯对道衍说:“久等了;本该早点过来;偏偏师父这个时候有吩咐。”
道衍说:“师父是有意的呢,天黑来才不打眼呢!”
一纯道:“难怪呢;他又不明说;老和尚说;你姐姐自你走后统共来了一次,以后便不曾再来;那一次她留了话在老和尚那里;说她一家的事她自有安排;不用你操心;另外;她放心不下你;怕你不安本份;终有一天弃了寺庵;去那是非之地。”
第三十一章花落神州泪飘零【11】()
道衍说:“这倒像是我姐姐说的一还有吗?”
一纯道:“你姐姐的话只有这些;还有就是老和尚的吩咐;老和尚要你先照看好自己;不要挂念他人;此处对你来说;是个是非之地;宜早早他去;不要远留”
道衍说:“烦一纯师转告师父;弟子明白了;明天一早就离开此处!”
送走一纯;道衍早早上床休息;次日天未明就结账走程;又是十余日路程;道衍回到净慈寺;刚一入寺;尚未来得及回僧房放下行李;值日僧就迎上来说:“道衍回来得正巧;师父正有事找你。”
道衍问道:“师父找我;必是账目上的事;我放了行李就去。”
值日僧说:“好像不是账目之事;你去了自会明白;这行李小僧帮你拿回就是。”
说着从道衍身上摘下包被;道衍来到方丈室;智及一见他就说:“道衍;你回来得正好;有两位平江来的客人等你几天了。”
道衍不安地问道:“平江来的客人;他们现在何处?”
智及道:“他们哪里也不去;只在寺里专心等你。”
道衍一听只是暗叫苦也。
道衍自吴县回来;智及禅师就告诉他有两位平江来的客人在寺里等他。
他心里一惊;知道所谓的客人一定是李行素。
眼见躲避不了;便向智及问了客人的住处走出方丈室;道衍来到客人房里看时;果然是李行素。
另外还有两名面熟的随从;李行素一见到他;屏退两名随从;然后如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抓住道衍的手:“总算又见到你了大师。”
道衍的表情却甚是生硬;只是站着不动;冷声说:“斗胆问一句话,我姐姐一家是否在你们手中?如是;请请李丞相首先杀了道衍!”
说着便下跪请死。
李行素愣了半天说:“本官确想找到你姐姐;为此还派人随你去了吴县;如果此行找到了;你姐姐就在我们手中。”
道衍松了口气说:“难怪我道刚才那两个人甚是面热;如此最好;我们有话可说;否则小僧不会有只言片语与你!”
李行素脸上的肌肉扭动着;但还是忍住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大周的形势不用介绍你也知道了;本官奉吴王之命;向道衍师父计教,要如何方可扭转局面?”
道衍反问:“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李行素说:“当然是听真话。”
道衍说:“若听真话;小僧也有一个要求。”
李行素道:“请问;是何的要求?”
道衍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既是真;必很难听;就怕丞相动降罪于小僧;你们一错再错;大周已经无可救药了!”
李行素一惊:“何为一错再错?”
道衍说:“至正十年;小僧醒丞相;你们还有一次不可得的良机;可惜你们错过了!”
李行素道:“你说的是与陈友谅结盟之事;当朱重八调转马头南下之际;陈友谅确确实实派信使与大周结盟;当时本官提醒了诚王;可惜他没有听;现在想起确是失去一次良机;那第二错又在何处?”
道衍说:“第二错;在至正二十三年。”
李行素见道衍停下不说;认真想了一会说:“这一年我们正当兴旺;这这一年诚王派张士信,吕珍率十万大军进攻诸全;结果不光是大获全信;还杀了红中军第一号人场刘福通,这应该不是错事吧?”
道衍说:“大错特错!”
李行素不解:“如何叫大错特错?”
道衍说:“众所周知;红中军起事的是刘福通;朱重八最早也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兵;朱重八能有今日;全在刘福通提携之功;在红中军内部;韩林儿是个傀儡皇帝;天下人都看得清楚;只要刘福通在;韩林儿永远都是第一号人物;他来重八也只能坐第三把交椅。”
李行素明白过来:“你是说我们杀了刘福通;是帮了朱重八的忙?”
道衍反问:“难道不是这样吗?”
李行素道:“可是现在韩林儿还是皇帝一一”
道衍说:“吴王还在;韩林儿的位当然不会动摇;一旦天下都荡平了;最后一个该死的就是韩林儿!不信你等着瞧。”
李行素叹道:“如此说来;那刘福通实在不该杀一一”
道衍说:“以朱氏的性格,迟早要称帝,刘福通不死;他的野心迟早要显塞;那时你们还有刘福通这个盟友啊。”
李行素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你既然说大周无救;我们将会有什么结果呢?”
道衍说:“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今天小僧已经说得够多了;罪过;罪过!”
李行素道衍不再多说;道:“自古天意难违;既然是命该如此;时至今日只能认了。”
说着谓然长叹:“谢谢道衍师指点迷津;下官就谢过;若有缘;他日必得见;无缘那也是天数矣一一”
道衍见李行素欲收拾行李离去;因道:“小憎还有一事相求。”
李行素道:“你说话。”
道衍说:“丞相对小僧的行进了如指掌;必是从王行处得来;王行是我多年旧友;又是不可多得的江南名士;他来杭州之作为冒犯了大周;还望丞相放他一马。”
李行素道:“实不相瞒;下官本要与他计较;今看在你的份上;且放过他一次。”
道衍仍不放心;向李行素问了王行的住处;便来到断桥附近的某客栈。
只见外围有不三不四的人在晃悠;道衍却径直进入客栈敲门;门开处;王行一见是道衍;急忙把他进房里;惊恐地说:“你为何也来了?此地很危险;我们可能被发现了;外面都是可疑人!”
道衍说:“不用怕;小僧已经跟李行素说好了;他容应不为难你;要不了多久;外面的人自会撤走。”
王行道:“李行素找到你了?”
道衍说:“找到了;我从他住处出来。”
王行不安道:“没有人知道你的去向;必是我暴露之后连系了你。”
道衍说:“他们没找到我姐姐;麻烦不太大,他没有为难我;还答应放你一马。”
王行道:“他愿意让步;我估计道衍师是付出了的。”
道衍道:“也谈不上付出;只是为他指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