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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河剑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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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无忌身体一颤,道:“太师父果然明察秋毫,朱皇帝如此大动干戈,却是为了那山河剑而来。”

    白发老者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盯着无忌,问道:“无忌孩儿你夺此山河剑,想借此阻止朱皇帝再兴杀戮吗?”

    无忌咬唇点头,他道:“山河剑出,乾坤颠覆,孩儿本想以山河剑镇慑朱皇帝,岂料适得其反,孩儿夺剑激起了他更大的杀心。”

第二章风起雁荡碧血冷【2】() 
“风花雪月,石破天惊。少年英豪,江湖美人,几番轮回,恩怨情仇,徒生长恨!雄视武林,颠覆乾坤,山河剑影这是甚么预言?孩儿你竟要与那小皇孙所讲?”老者听了无忌的叙述,淡淡重复着那句话。

    无忌仰天叹道:“此预言乃孩儿梦中所得,当日夺剑之时,见那太孙虽天资聪慧,但个性柔弱,绝非似朱元璋般虎狼性情,便将此言告知,好敦促此子日后行事掂量,莫复其祖父老路。”

    “孩儿你此举可谓是用心良苦,但那皇孙生性愚钝,怕是终其一生,也无法知会你意了。”老者摇头叹了叹,长声道。

    无忌也点头道:“生死有命,成败在天,那少年虽贵为皇孙,但也无法驾驭山河宝剑,此剑在明主手中可所向无敌横扫千军,但在愚钝之人手中,却只能当废铁一块了。”

    老者问道:“孩儿你欲为此剑重寻明主?”

    “太爷爷所想即是。”无忌点头回到:“山河剑故主乃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故主虽去,新主亦要寻顶天立地之人,好配上这柄绝世好剑。”

    “这顶天立地之人,非无忌孩儿你莫属。”老者长须一撩,对无忌道,无忌却忙大摇其头,他道:“孩儿乃闲云野鹤之人,早无称雄江湖之心,连那屠龙刀都已赠与属下旧部,况且是这山河剑,孩儿岂有据为己有之私心?”

    听无忌如此一说,老者的眉头竟已蹙了起来,他道:“通看当今武林,虽是能人辈出,但多居心不良,若想寻得一位配得上山河剑之人物,堪比大海捞针般困难,无忌你当真要做坚持?”

    无忌道:“想要寻此人物,也非难事,眼下就有一位。”

    “遮莫孩儿心中已有人选?”老者心上一奇,竟也老眼放光,追问无忌。

    无忌点头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傅大将军留下的唯一血脉,傅震南。”

    “傅震南?当今武林有这号人物,他有何德何能,配拥山河剑?”老者闻得无忌那般一说,心中大奇更胜,不免多问几句。

    无忌道:“傅震南自小便被过继给叔父,震南乃其江湖名号,此人生性豪爽广交天下朋友,在江南武林被称作‘南孟尝’,他虽武习尚浅,但却也是一号人物,关键是,他乃乾坤甲的拥有者。”

    “乾坤甲?又是何物?”老者兴趣更浓了,此人常年云游天外,对江湖之事已是不闻不问,今有幸在雁荡山中遇到自己最疼爱的徒孙,闲聊之中,自然对最近几年所发生的江湖要事多了几分关心。

    无忌说:“你乾坤甲乃是西域异人所织,其用材早已无法考究,当年傅友德傅大将军得此宝甲,故抗住了万千兵锋保住不死,为明打下了大片河山。”

    老者闻之,抚须点头道:“身有宝甲,手仗神剑,也只有傅大将军才能够这般驾驭,真是一代悍将啊。”

    无忌继续道:“后此甲被将军赠与其子傅震南,而皇帝朱元璋之所以无罪赐死将军,也是因为将军只把宝剑奉与他,而未奉出宝甲的缘故。”

    “生也宝甲,死也宝甲,一代神将,到临了竟不如一件衣甲值钱,冤哉,悲哉!”老者摇头叹息着,神情顿时黯然了。

    无忌道:“是也,是那山河剑,乾坤甲害得天下大乱,一场风云眼看又将掀起。”

    “人心不古,在至高无上的权力诱惑之下,人心很容易变为兽性,与那山河剑乾坤甲又有何涉?”那白发老者的仰天长叹,声音悠悠,回荡在苍茫的雁荡山头。

    这声音掠过了剪刀峰,掠过了五指峰,掠过了合掌峰,最后落在了犀牛峰下的一家古店二楼。

    那二楼的阳台上,一位少妇怀中抱着一五六岁的小儿,正与他讲那“犀牛望月”的传说:

    位于那紫竹山上的犀牛峰,每到明月当空的晚上,就可以清楚地看见一只犀牛蹲在山峰上,仰头望月,象在盼望着什么。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雁荡山下有个美丽的姑娘叫玉贞,从小死了父母,六岁就进花老财家当牧童。

    每天清早,玉贞牵着牛,上山放牧,晚上,牵着牛回来。

    凶恶的花老财对玉贞非常刻薄,把她当成会说话的牛使唤,在破牛房的角落里搁了块门板,叫她和牛睡在一起,不许她同旁人接近。

    玉贞心里有苦楚只能对牛叹,眼泪也只能对牛流。

    每当玉贞纷纷掉泪的时候,老牛就跑过去,伸出舌头,轻轻地舔着玉贞的手,似乎在说:“别难过。”

    夏天,牛房里蚊子嗡嗡叫,老牛会轻轻地走过来,甩起尾巴,为睡着的玉贞驱赶蚊子。

    冬天,北风夹着雪花从破窗口钻进来,老牛就用温暖的身体为姑娘遮风御寒。

    一天天,一年年,玉贞十分体贴地爱护老牛,老牛也非常喜欢自己的小主人。

    玉贞和老牛相依为命过了十二个年头,玉贞长到了十七岁。

    细细的眉毛又长又黑,圆圆的脸儿白里透红,出脱得十分美丽,简直象一朵芙蓉花,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说她是仙姑下凡。

    却说这花老财,是个爱财贪色的恶棍,见玉贞姑娘一天一个模样,便起了邪心。

    奸刁的管家去向花老财献计,在花老财耳边如此这般一说,喜得花老财顿时眉开眼笑,连说:“妙,妙妙,行得。”

    到这天晚上,管家扶着花老财来到牛房门口,朝里一瞅,见玉贞姑娘正躺在门板上睡觉,老牛站在那里,尾巴一甩一甩地为玉贞姑娘驱赶蚊子。

    玉贞姑娘梦中忽然感到自己被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想喊喊不出,想逃逃不脱,急得眼泪一颗颗地洒了下来,用乞求的眼光看着老牛。

    聪明的老牛明白姑娘的意思,竖起那铁鞭似的尾巴,朝着花老财脸上狠狠地打去,痛得花老财妈呀爹呀直叫。

    老牛又耸起那只锋利的角,对准花老财的眼睛挑了过去,顿时把花老财的左眼珠挑了出来,痛得他一个劲地喊“救命”。

    再说管家蹲在门外望风,忽然听见花老财喊救命,又见他满身是血往外逃,只得扶着老花财回到前厅。

    花老财对打手们说:“还不快去,饭桶,把玉贞抓来!”

    打手们拿着棍子,前呼后拥,朝破牛房奔去,里外围了一层,可谁也不敢往里闯。

    管家在后面直骂奴才,许久许久总算有两个打手壮着胆子进去,前脚刚踏进,便妈呀一声惨叫,被老牛喇喇两声用角挑出老远,甩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

    打手们被吓得后退了好几尺,再也没人敢进去了。

    该死的管家见没法打进牛房,便叫:“来人,来人,用火烧牛房。”

    玉贞姑娘听见管家在叫用火烧,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突然,老牛奔到姑娘跟前,四脚下跪,又急忙用尾巴往背上甩了几下,意思是说:“快,快骑上。”

    玉贞姑娘上了牛背,老牛马上站了起来,撒开四蹄,耸起两角,睁开大眼,驮着玉贞姑娘,朝紫竹山顶跑去,后面打手喊着叫着追了上来。

    老牛跑啊,跑啊,跑到了山岗头,看看四面都是悬崖,再也走不脱了,又四脚跪了下来,让玉贞姑娘站到一只角上。

    等姑娘站好,老牛把角朝空一转,对着玉贞猛然一吹,玉贞姑娘便乘着牛角飞上天空。

    等花家的人赶上来,已不见了玉贞姑娘,只见老牛变成了一只角的石犀牛。

    传说玉贞姑娘飞到了月亮里,每当晴朗的夜晚,就走出云层,撒下银光,看望自己心爱的老犀牛,犀牛也仰起头望着当年相依为命的玉贞姑娘。

    “娘亲,玉贞姑娘何时能回来呢?”怀中的孩儿显然已是听得入了迷,扬起头盯着天空月亮,眨巴着大眼问他娘亲。

    娘亲一脸温柔,伸手抚摸着孩儿脑袋,道:“萧儿,这个世界花老财太多了,玉贞怨倦了这个邪恶的世界,所以她待在月亮里不想出来。”

    “但是她一个人呆在冷冰冰的月亮里面,不会孤单,不会寂寞吗?她不会想她的老牛吗?”萧儿偏着小脑袋这般问道。

    他如此一问,竟然莫名戳中了他娘亲的心扉,突然间,泪已溢满少妇的双眶。

    她仰头望着空中明月,颤声道:“想又如何,念又如何,孤单寂寞又如何,既是命该如此,她只得认命了罢。”

    话罢,一滴清泪已然落到萧儿的额头,萧儿抬起小手,懂事地替娘亲擦去泪水,安慰道:“娘亲莫哭,萧儿答应你,待萧儿长大,必会以一己之力,铲除这世间的花老财们,让天下再没有离别,让人间再没有孤单,让娘亲再不流泪。”

    他虽为一黄口小儿,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竟是那般成熟大气,怎似一孩童之言?

    娘亲深为震撼,搂住萧儿道:“孩儿,娘亲不求你铲除甚么花老财,也不求你为天下谋甚么太平,只求你一生过得安然无忧,能够寻到自己的玉贞,保护她一生一世,一起快快乐乐的过下去。”

    说到此处,这位美貌的妇人声音已然发颤,更多的泪水在她美丽的眸子里打着转转。

    诸多前尘往事如同云烟,一古脑儿拥上了心头。

第三章风起雁荡碧血冷【3】() 
那是个兵荒马乱的年月,浙东古城战火纷飞,家居吴地乐清的方妙影,年方十四父母家人便身亡于兵灾战火之中。

    那年秋天,孤苦无依的她,跟随逃难流民逃亡到了杭州。

    美丽的杭州城经那战火洗礼,已是饿殍遍地满目仓夷。

    方妙影虽小已达出落成为一美人胚子,但在流浪途中经历了无数的风吹日晒,一路风尘加上劳累交加,到得杭州的她已然被折磨得不成了人形。

    那晚,她一如既往的挤在流民堆里,奄奄一息的躺在大路边上,等待死神的降临。

    此时身旁有几个流民在胡乱聊侃,方妙影闭目养神之机,也侧耳听到了他们聊侃的内容。

    流民甲:“最近又要打仗了,听说蓝少将军率兵攻打杭州,不日将攻入城下,助威可愿意跟我一起参军?”

    另一流民道:“打住吧老兄,蓝家军就算把整个杭州打下来,临了不过也是一群叛军,如今局势不稳,万一蓝军兵败,那便难逃砍头之罪,以我之见,要参军打仗,还是参加官军稳妥得多。”

    “兄弟你真是目光短浅,如今英雄四起,天下大乱,鞑子江山早晚不保,你却还要参加官军,且不是去寻死?”流民甲反驳了那人之话。

    那人被如此一驳,心中也极不舒畅,回驳道:“你我均乃吃了上顿没下顿之人,命如蝼蚁,就算此刻立时死了也不会有人记起,既然早晚要死,那如何去死又有何区别呢?”

    “身为汉人,当然要为南人而死,怎可替那鞑子卖命?”那流民甲听了另一个人之言,竟然已面红耳赤,显然已是真怒。

    另一个人却“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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