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剑影-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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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的芍药,又爬身而起,再次提剑,杀向蒋献。
那杜西同兄弟几个本不想卷入这场争端,一直是观战状态,但是看见傅天萧生死难料,心中也是气愤,眼色一换,刷刷扑了过来,也围向蒋献而去。
数人瞬间将那蒋献围在当中,眼看此贼已成瓮中之鳖,如果袋口收拢,端是他有再大本事,也是插翅难逃。
蒋献见势不妙,再不敢硬接秋鸿之招,仗着自己鬼爪之凌厉,挥出漫天爪影,在那鬼影幢幢之中,拔身而起,不敢恋战,腾向那雪光隐掩的长空,使其轻功落荒而逃,转眼便逃出王蛇园,眼看没了踪影。
数人已聚到一起,本可合力控住蒋献的,但各人心中自有忌掸之处,故缓了一缓,放其逃生,独芍药提剑要追,被秋鸿硬硬拦住了。
秋鸿对她说:“别去了,他的轻功,你是追不上的。”
“可是!”芍药想说什么。
长空提刀过来,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傻孩子,那贼的修为比我们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高,若是硬打,我们不是他对手。”
“何况他已在园外埋伏了大批高手,我们切不可自投罗网。”秋鸿也面色凝重。
“呵呵,你们这些前辈,还妄称高手,这么多人放一个战败之贼堂而皇之的逃走,今天这事传出江湖,必会怡笑大方了,可怜我家公子,到死也不得仇报。”芍药面露讥讽之色,却又愤怒心寒,最后变成悲伤了。
红剑哗哗的拖着,失魂落魄地走向那生死未知的傅天萧。
她的一席话,让在场所有大老爷们为之汗颜,所谓人心不古便是如此。
多少人只想着一己私念却忘了人之本性,他们这些自认为最正派之人,关键时刻竟然也会犹豫,岂知这一犹豫也许便会抱憾终生。
长空目光如剑,盯着他的这眼中钉,肉中刺,一世的仇人。
十多年前,他就记住了这个人,飞花公子和慕容震的仇,已是刻骨铭心。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报仇的决心,所以他加快了步子,踏着那厚厚的积雪,曙光闪映着白雪的辉煌,逼刺着那雪地中动弹不得的人。
看着长空杀气腾腾朝自己迈步走来,秦子峰的心一点点下沉而去。
想到自己一代高手今日会身陷如此苦地,性命不保脱身不得,可笑的是困在自家的后院却无一人出手相助,这茫茫世间,难道没一人是他的朋友了吗?
想想自己“天中黑煞”当年是如何的威风八面,与那师兄慕容震也曾肝胆相照,与峨嵋静安也有一段朦胧之情。
可自从加入锦衣卫,与飞花公子相斗之后,曾经的多少朋友便如此决裂而去,天下之事,太多的不得不尔,如何可以说得清?
刀,已经架上他的脖子,长空那杀神一般的目光,俯视着他:“贼子,你终于有这么一天?”
“要杀要剐快动手,说那么多废话有意思吗?”秦子峰毫无认输之意。
长空怒盛,咆哮道:“贼子生平害了那么多人,临到死了还这般嚣张,看我这就超度你吧。”
秦子峰心下一横,昂首闭目,再无答话,却也不怕死的样子。
长空怒喝一声刀光掣起,追那秦子峰脖子横斩下去。
忽然,白影一幌,秋鸿竟凌空扑来,探手而出,生生拦住了长空下斩的刀锋。
长空见秋鸿横于身前拦住自己报仇,一时怒从心生,喝问:“秋鸿兄,难道你要护短吗?”
“老弟这样对付一个不能动弹之人,怕是不好吧?”秋鸿正色说。
“他害了飞花坞那么多兄弟,他有可讲过道义?”长空怒笑反问。
秋鸿却说:“你们的恩怨与我无涉,但此是丐帮之地,你要杀我丐帮中人,请原谅我不能坐视不理。”
长空冷笑:“如果你放了他,你会后悔莫及的,秋鸿兄。”
“职责所在,老朽也是不得不尔,当年帮主让老朽做护帮长老之时,便告诫我纵是自己身死,也要护帮中弟子周全。”
“你这是冥顽不化,包庇纵容。”长空怒斥。
“端是如此,老朽也认了。”秋鸿暗暗提起手掌,欲为了秦子峰,与那长空一战,长空钢牙紧咬,怒已当顶。
忽然,只听这边一声惊叫,二人回头看去。
只见那芍药又拖起那把剑,奔到秦子峰身边,着剑便刺。
剑尖已指到胸口,插破了皮。
秦子峰只道身死已定,吓得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秋鸿忙凌空虚点,将那芍药定在当场,而同时趁长空走神,倏然出手封住了对方穴道。
他封住了二人,才急走过去,扶起了秦子峰。
秦子峰眼中尽是感激之色,张嘴欲说话,秋鸿却脸色一冷,寒然道:“作为护帮长老,老朽只能做这么多了,你以后若再不行正,横遭灾祸,老朽断不再理,你且去吧,好自为之。”
说罢,不待秦子峰回话,他已发力把其整个人提身而起,抛出那王蛇园外。
只听扑通一声,园外传来一声惊呼,显然有很多人守在外面,只是不敢踏足这修罗屠场而已。
望着秦子峰被甩出的空空院墙,杜西同摇头叹了一声,对秋鸿道:“前辈此举,不但与丐帮决裂,还与朋友翻了脸,实在不是很明智啊。”
“决裂丐帮老朽无所谓,朋友翻脸自然也不怕,如今最重要的是赶快救治傅小友,壮士,你说对吧?”秋鸿啪地一声解开了长空的穴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雄枭再出家国倾【2】()
此时大家才明白到他的苦心,想必他是为了不拖延救治傅天萧的时间,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被解开穴道的长空还是怒眼圆睁,心中忿忿不平,他对秋鸿咆哮道:“如果救不好天萧,我定舍了老命也要取下你脑袋。”
秋鸿又去解芍药穴道,跟他说:“如果再延误片刻,你便是舍十条老命,也无什么作用。”
解完二人穴道,便飞身过去抱起傅天萧,奔向小屋,口中道:“药儿速去烧水与小友洗脸,大师来同老朽运功替他疗伤,杜家几位朋友,劳烦诸位守住院子,别让外人靠近。”
众人没答,但是纷纷行动了起来,天色愈来愈暗,快要黑下来了。
雪还未开始融化,在这大战刚过的王蛇园里,寒冷包围的茅草屋,伤心欲绝的芍药在那火堆旁,一个劲往火堆里面添着木柴。
她想把那堆火拢得再旺一点,火苗再红一点,温度再高一点,好让屋子更暖和一些,好让那端坐于屋子中央的傅天萧,身上的痛苦更能减轻些。
他一脸苍白,双目紧闭,那张俊美的脸孔毫无什么血色,痛苦弥漫在他的全身。
此时此刻,他是昏迷着的,在被那致命一掌之后,他就再没醒过来。
时间已过去了整整三日,这三日以来,他都是以这种姿势端坐着。
那长空和秋鸿老人全力向他体内输送真气,源源不断的真气为他续着命。
他,已走近死亡边缘。
蒋献用九阴白骨爪把他经脉震断,致他浑身气息倒流,功力散尽,成了一个废人,而且命也不久也。
若不是这几日来有二位高手轮流用自己深厚的功力替他续命,他可能早已命归黄泉,到下面与他师父团聚去了。
此时,昏迷的他,是否在想着什么呢?他还能再醒过来么?还能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么?
坐在火堆旁的芍药已经痴了。
她痴痴的望着那昏迷而端坐的傅天萧,眼里夹杂着担忧,害怕,伤心,愤怒和一丝刻骨铭心的温柔。
那柔情万千的少女,再也不需要掩饰自己心中的爱意,她对她的公子,是这般的依恋的。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爱上了他了,至于久到什么时候,那是还在无名小村的后山。
一百多匹野狼围攻了她的家园,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为了保护自己而被狼群撕扯咬噬,漫天的血光中,她看清了什么叫悲伤,她无能为力。
那群狼在杀死她父母后,齐齐围了过来,那时她如一片单薄的雪花,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老爷从天而降,携着拿着青木大棒的傅天萧,挡在了她的身前,对她说:“别怕,有我在呢,我不会让它们伤害到你。”
那拳拳话语中,是无比的坚定。
那是除了她父亲之外,她听到的第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时候的傅天萧,那个声音,让她的生命,有了希望,她看到了活下去的曙光。
老爷已经和狼群战斗上了。
但剩下的狼群还是扑了过来,傅天萧怒吼着,像一只猛虎,拿着木棒拼死抵挡着狼群的围攻。
以为会是一个悲剧。
但最后奇迹还是出现了,那少年用伤痕累累的身体,保住了少女芍药的毫发无伤,那染血的青木大棒,在他杀的血红的眼光之中,显得那么刚毅有力。
那一秒,她痴痴盯着他的脸,她下定决心,要用这一生,来记住这张脸,要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来回报于这个人。
从那一秒起,这个女孩就不属于自己了,她已把自己暗暗,许给了那个用生命救她的男孩。
后来她被老爷收养,她知道那少年也是老爷收养为徒的,她走进了那个三口之家,成为了他们的家人。
默默,为他做着一切。
直到后来小村一战老爷托孤之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老爷的嘱托,从此这一生,与公子是割舍不开了。
随他远走天涯,夺取丐帮圣物,奔赴南方救助峨嵋,所有的所有,她都无怨无悔,义无反顾。
就算,公子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芍药是羡慕沐寒烟的,她得到了公子的爱,她也爱公子,他们是很好的一对,金童玉女。
没有什么不好,芍药也祝福她,谢谢她,让幸公子开心幸福,或许这就是她所想要的吧,只要他幸福了,我就没所求了,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有一种爱,叫傻傻的爱,她对她公子的爱就是这种。
或许这已成了一种责任,一种习惯,她是有生具来就要这样关心着他保护着他伺候着他的。
但是,他却受伤了,生死未卜,这也是她的一种失职吧。
她在懊悔为什么关键时刻自己不去替公子挡那掌,不去引开那个魔鬼,不去为他牺牲?
但是,如果真是那样,换成心痛的,可能就是公子了。
他已经够心疼的了。
峨嵋山一战后,沐寒烟接任掌门,离他而去,而他又在峨嵋山绝顶打死了掌门静雪,让沐寒烟恨他入骨。
他,再没笑过。
他不想提起峨嵋山发生的一切,却每日无法解脱出来,他用拼命的练功来企图转移思绪。
但是夜夜,还是能听到他的低泣声,那个年轻的男子啊,仿佛苍老了很多。
这危机四伏的江湖和瞬息万变的人心,让他的心收到多么深痛的伤害。
自己最爱的人,变成最恨自己的人,那种心伤和委屈,不是谁都可以承受得起的。
芍药想调解公子与沐姑娘之间的恩怨,但是她却无从下手。
因为她不清楚那夜峨嵋山绝顶的孤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公子好端端为何会一掌震死了静雪?这其中是否有误会?但他为何又不解释?
以至于整个峨嵋都视他为大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