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剑影-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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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血口喷人冤枉她?”月桂真急了,放开与她吵起来。
那红叶倒是不紧不慢的说:“需要证据这好办,把那沐寒烟带来之人关起来好好拷问一番,量他不招。”
“你这是滥用私刑,毁我峨眉派名声。”月桂吼道。
“门派都快没了,要名声有什么用?”红叶也不甘示弱。
“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静雪早听得不耐烦了,她阴沉着脸,发声打断她们的争吵,二人见掌门发话了,便不再多言,两人狠狠对视一眼,各自站回一边。
静雪道:“烟儿是本座收养的弟子,这孩子本座最为清楚,她是绝对不会出卖本派的,至于她那朋友,想必与她也是交心之人,故也不会害她,如果你们还怕事,本座可亲自会会他。”
“师姐。”月桂有话想说。
静雪抬手示意她别说话,她自己说:“各位放心,本座心中自然有个定数,若此子真非内奸,本座自会亲自给他赔罪,若他是贼,沐寒烟也难辞其咎。”
众人一时间也无话,心想就这么着吧,关乎门派兴亡之事马虎不得,静雪执掌峨眉派十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不可能折在一个少年身上吧!
那月桂长老心中却在为沐寒烟鸣不平,但掌门既然发话了她也敢怒不敢言,只得在佛祖面前祈祷沐寒烟与少年好好的,万望他们真没什么问题,也替峨眉派祈祷希望能安然度过难关,毕竟峨眉派在这风雨飘摇的武林中,算是一片难得的净土,谁也不愿失去。
众人议罢,便散了去,静雪留下了红叶与月桂,特意吩咐二人今夜一起守殿,不得外出,若有发现,派规惩治,二人心中明白那静雪是怕她们私下行动,或是跟那沐寒烟通风报信,故有此安排。
虽有不服,但掌门之话不得不遵,愤愤不平的二人便留在了大殿之中,那静雪却是长袖一拂,闪身出了殿去,此时暮色四合,黑云压顶,似那暴风雨将临的前兆一般,二人眼巴巴盯着静雪的身影消失在那钻天坡下,才彼此怒哼了一声,各自回殿,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伏虎寺厢房里的傅天萧,傍晚用了饭洗漱完毕便上了床,一个多月来没塌实的睡个好觉了,今夜一定要好好睡一觉,所以没躺下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今夜,他竟又做起了那个十多年来一直陪伴着他的梦:一座无名的大山之下,有一片汪洋大海,在那大海之滨有一座极美的小镇,小镇之中有一座残垣断壁的废墟,有一个孩子他一直站在废墟里面呼唤着他的爹娘,而那位一直在云烟中的背影,从不回头来看他,直到他一天天长大。
第一百八十二章年年盼进时时春【2】()
长到可以追上那背影之时,那背影突然转身过来,他看到的是一脸焦黑,皮开肉绽,白牙森森,赫赫怪笑:“孩儿,我就是你的娘啊,你最亲最亲的娘啊。”
“娘啊,你怎么成了这样?娘”
每一次,他都会被噩梦吓醒过来。
可当他被吓醒之时,以为自己却还在梦中,因那窗外,竟还站着一黑色背影,一动不动。
傅天萧一时无了睡意,细看那背影,竟是一穿着黑色劲装的女性,上下包得严严实实,似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脸空,不过,眼睛还是露在了外面。
又是黑衣?傅天萧心知,遇到黑衣,定无好事。
故他苦笑着,向那人打招呼:“何方高人,既深夜来访,何不取下面巾,与我对饮三百杯?”
“当然可以。”那黑衣人声音甚是清亮,却无娇细之感,听起来像年长女子的音色。
傅天萧心中回转了一遍,竟想不起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年纪大的女人,故摇摇头,开门见山地问:“阁下为何这么晚了还闯入我房间?”
“当然是有事找你。”那人还背对着他。
傅天萧已披上衣服,问:“何事?为何不提前言明,而要半夜打扰我清梦?”
“哪来那么多废话,亮招。”那人竟倏地转身过来,一对寒目如电,直射傅天萧之脸,身形则如虎豹,探爪疾扑了过来,显然要杀傅天萧一个措手不及。
傅天萧衣未披好,已被突袭,不敢大意,却不知该如何化解。
慌乱之中真气一提,身如雪燕,竟拔地而起,飘了起来,那个探爪袭了过来,竟一下扑了个空,口中呼到:“好轻功。”
自己也真气狂提,飞身急追而上。
傅天萧腾空在那横梁上一阵穿梭,已然把衣扣好,遂射身而下,于床边取到青色大棒,掣于右手,迎那袭击过来的身影,凌空三拍,已使出了沐寒烟教他的打狗棒法,回拒于敌。
只见他风由下而上,凌空长挑,迎那飞射下来之人直直挑去,一招“拨狗朝天”,棒尖直取那人头部,因房间内空间窄小,那人迎下之势尤速,当傅天萧慌乱之中使出此招时,竟非她意料之中的。
一时间无招所挡,只得探爪而来,想用徒爪夺下傅天萧手中棒子。
只见她双爪顺势取傅天萧木棒顶端扣下,傅天萧亦看出了她夺棒之意,顿时怒意狂生,豪气大发,手忽忽生风,棒风轮转,端头上下左右横扯斜拉,竟也使出那另一招“獒口夺杖”,防其将棒控住。
那人见他棒风忽左忽右,套路不明,一时难以夺下,遂一声清啸,傲空抽身,“仓”的一声竟从腰间拔出一柄三尺余长的灵蛇长剑,剑光如水,冰寒彻目,晃得傅天萧不敢逼视。
她口中一声长啸:“小儿看剑。”
话毕,长身一抖,剑光如雪,剑风匹利,已然削空而来。
傅天萧一声断喝,口道:“总算亮出你的家底了,来吧,在下以一木棒击退于你。”
“好小子,口出狂言,看我如何教训你。”那人剑辉闪闪杀气腾腾,已快逼至傅天萧身前。
傅天萧棒风一束,立为一支,收起漫空棒雨,竟为一团,浑身功力陡然大聚,注于棒端,手中大棒直直朝前捅去,一招“棒打癞犬”已然发出,棒身劲浩无比压山倒海般。
逼得对手剑风一收,手腕在空中翻飞飘荡,剑光哗哗,剑花洒落,灵蛇长剑已划出七八朵剑花,如那梅花在寒夜盛开般,她使出寒梅剑法中的“苦寒傲雪”,剑花盛开,满天怒放,剑气团团,直围得傅天萧无法分身。
傅天萧见这般漂亮剑法,心中立是战意大增,遂拔步而退,推窗而出,口中对那人道:“若女侠有意比剑,何不随我到外面宽阔之地大战三百回合?”
“当然可以,走吧。”那人提剑,飞追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拔空而起,朝那山腰的大坪峰飞去。
傅天萧白日里就想上那大坪峰顶去看个究竟的,苦那沐寒烟阻拦上不去,现在有高手过招,他欲借此机会引这人上峰顶比武,一来解了白天的好奇,二来试试这黑衣人武功是否在自己上面,更重要的是,可以试出来此人是谁。
傅天萧乃身怀绝技之人,那黑衣人自也不弱,二人在那大坪峰顶交手之后,竟杀得停不下来。
傅天萧用丐帮棒法对付黑衣人的“淑女剑法”,“寒梅剑法”和“希夷剑法”,最后还使出了峨眉剑法,两人直杀得月朗星稀,东方发白,已不知过了多少招,最后还是没分出胜负,只得约了时间,下次再战。
长空与慕容仙儿一路行来,均看见流离失所的逃荒路人,心上的凄凉惶恐之念便愈积愈多。
二人在丐帮腹地兜了几圈,抓来的丐帮弟子也不在少数,却均问不出那冷修平去向,所以二人便打算重回村口,去寻找飘云等人。
待两人并肩前行,一路低语细谈之时,长空忽闻背后呼地一声风响,感觉一物正袭背打来,他一声惊叫,挽起慕容仙儿手腕便提身一移,险险避过那袭背一击。
长空回目瞥去,却见一年轻乞丐剑眉一挺,双手把住一条长棍,又呼啸着追打上来,口中叫嚷道:“你这恶徒,若不放下我朋友,猪弟便与你拼命到底。”
说着长棍扬空掣起,兜头盖脸的朝长空打去。
长空见对方动作虽笨拙,但却劲力非凡,看样子似故意隐藏实力,但却又想全心与他拼斗,便冷笑一声,探手向对方来棍抓去。
口中道:“好小子,竟敢背后偷袭于我,拿棍来。”话落,大手已抓到对方棍尖,眼看将一把握住那棍子,将其扯飞过来。
那年轻人见长空探手去抓棍,自然不想被其抓到,便发出一声怒啸,折棍环腰,迎对方腰间甩去。
长空身形高大魁伟,见对方甩棍打至,竟也身轻如燕,腾身而起,撩避开去,手还是一刻不停,直迎对方的棍头抓了下去。
年轻乞丐见长空指着自己的棍头不放,心中自也无松懈之意,棍子如同一条惹急了的蛇,劈里啪拉,飞舞了起来。
“哟喝,小子棍法不错。”
长空意味深长一笑,扣刀而起,沉声道:“在下用这刀,试试你长棍的锋芒如何?”
那人晒他一句:“想要比武倒未必不可,只求壮士放了你挟持的那个女孩,来与在下公平决斗。”
年轻乞丐说话之间,棍子又打出了十七八招,而长空的手还在追着他的棍子抓撩,两人在这里一进一退,一快一慢,一上一下,一前一后斗得好生激烈。
看得旁边的慕容仙儿眼花聊乱,别说插不上手,光是插嘴,怕也是不能。
原来那用长棍袭击长空的乞丐不是别人,正是那猪弟。
几日不见,这个傻里傻气像脑袋缺了一根筋似的年轻乞丐,竟然会了一手高明的棍法,莫不是这几日中他吐遇高人,学得了一套让长空这种高手都无法奈何的武功?
但看他傻里傻气的样子,也不见得有谁愿意传他好武功啊,故慕容仙儿心中疑窦更深,一时想脱口问个清楚,看看这家伙是否在隐瞒和欺骗自己,只听耳边风声猎猎,那二人却斗得更欢了。
只见长空却并未出刀,而是只凭一双肉掌与拿棍的猪弟周旋。
那猪弟棍势来得极快,每出一棍都挟着滚滚劲风,将对手的须发都撩得翩翩飞晃,此时日头正顶,好生辣烈。
洛阳城外的村落下,因朝廷的广抓民夫而十户九空,荒芜凄凉,如同鬼地,中有蛇鼠狐虫四蹿,好是荒凉。
二人在此热斗,竟也惊起了无数寒鸦,呱呱飞走,猎猎一片,遮住了云天。
年轻乞丐的棍子愈打愈快,身形灵巧,哪像一个骨瘦若柴的乞丐?
只见他振手一抖,棍尖挑起一抹褐影,以星矢之速直挑对手下巴,长空双手飞舞,虚空抓去,却不得不在进招之时侧身闪避,将年轻乞丐挑过来的棍风放开,从自己的胸前溜滑而过,自己却探手抚过年轻人的棍腰,想要从中间处把棍子给拿住。
猪弟见长空步步紧逼,心中之气被激起,此时见对方抓棍之心非但不死,却还更盛,于是棍身一环,如同车轮,在手间飞滚而起,风声若刀,卷起了长空的衣襟须发,把对手探过来的手风逼得大退几尺。
长空不得不飞身腾挪,再移一段距离,逃到对手舞棍的半径之外,他浓眉一展,怒极而笑:“好家伙,有你这等身手,却还要刻意隐藏,我今天不揪出你的真面目,就不叫西域长空了。”
话罢,双臂突长,直直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