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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风雷幽明水云闲-第166章

小说: 风雷幽明水云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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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我们的人发现他去几家钱庄问借贷的事情,看样子已经走投无路了。据我们的人说,现在他们账上可以支取的银子不过二百多两,明天我们只要找一群帮闲到他们几家店里去闹一闹,顾客就不敢上门,他们的店就开不下去。工坊那里也安排了人手,除了我们还联合了几家供货商,务必搞死搞臭他们。让他们从明天开始再也做不出一件衣裳来。”

    “行了,我知道了,到时机灵点,别给我搞砸了。”中年人仍然阴沉着脸,挥了挥手。

    “是,是,您放心,包您万无一失。”管事点头哈腰地就下去了,其余人也如蒙大赦,连忙退下。

    “父亲,您真要这样和张总兵针锋相对吗?”一旁恭敬侍立的年轻人不解地问。“既然您觉得成衣生意将来必然会越来越好,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做呢?凭着我们的实力还怕不能超越过‘凤羽’?何必做绝了和张总兵这里彻底撕破了脸。”

    “耀祖,你当知道慈不带兵,义不养财。该出手时就要出手,”叶良培看着自己的长子说:“做大事者不能瞻前顾后。现在徐巡抚倒台了,和林知府的关系也断了,我们得乘新的巡抚到来之前积蓄最大的力量。和施布政使的关系只是暂时的过度,到新巡抚到任后我们还得再观察选择一下,看是否值得靠上去,要依靠就要依靠最大的那棵树。这个施布政使没有什么魄力,这时候最好拿来利用了,即使将来我们离他而攀上高枝,我谅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他还是个惧内的,施夫人一个女流之辈能有什么能耐,眼睛能看见的就是那一点利益了,只要我们时不时给她一点甜头,还怕以后他们以后能翻起什么浪来?我让你妹妹嫁给她的外甥,也是为了双管齐下。”

    叶耀祖默默地为妹妹叶媛玉感到悲哀,她就只是一个棋子,而且是为过渡而用的棋子,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女人都为了家族联姻而用,这是他在商场上屡见不鲜的事实。

    “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和这个张季平张总兵翻脸,别看他是个粗人,眼光却不错,你看他们的茶庄抢了我们的生意,现在又搞出了这个‘凤羽’成衣店,专门做妇人的生意,我承认开头还没有把它看在眼里,要不是看到他们一下增加了这么多布料的进货,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光从他们进的布料就可以测算他们每月的生意数量,真是日新月异。耀祖,做生意靠的是什么?是灵敏的嗅觉!从这点上看这‘凤羽’中有不简单的人,他能看到了市场对这种价廉物美东西的需要。可惜,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要是知道,直接高价把他挖过来,凭着我们千台织机的工坊,什么布料不能生产?什么样的衣裳不能做?不要说做这杭州府的生意,就是把这成衣店开到金陵、开到扬州,开到京城都使得,日进斗金都是小意思。”

    “可是我总觉得更应该谨慎些,不是还没查出另外一个股东的身份吗?会不会这个人更有实力,是这个人在当家呢?”

    “不会,”叶良培一挥手,决断地说:“这张总兵好歹是浙江总兵,他怎么会屈居人下?况且,如果不是为了自家的铺子,干嘛犯了忌讳挽着袖子把自己手下的油水也抢了?”

    “可是,就是张总兵我们也不好惹,毕竟他是官,我们是商,以后给我们下绊子怎么办?”

    “所以我都不让你们出面,他们查不到我们的头上。即使王贵也是用的假名,这是我布置三个月的一盘棋,就是要以正当名义搞垮他们,到衙门里打官司我都不怕他。即使将来张总兵将来知道了是我们在后面下黑手,他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叶耀祖总觉得不安,还是想劝父亲谨慎出手。

    “别再说了,这事就这样了。你明天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叶良培不耐烦了,这个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优柔寡断了,做大事怎么能想这么多呢?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叶耀祖只得告辞退下,他知道父亲已经下了决心,再说就会招致他的反感和斥责了。他默默走回自己的院子。

    夫人看见他回来,连忙为他打水擦拭。“官人,天太热了,您擦擦身子赶紧休息吧。”

    叶耀祖接过夫人的帕子敷在脸上,凉飕飕的十分舒服,这显然用的是刚打上来的井水。他看着自己的夫人为自己忙忙碌碌又是拿干净的衣裳为自己换上,又是打新的井水来擦拭凉席去去暑气,好让他休息时凉快一点,不禁十分感动,他这个夫人还是他家还没有发家时结下的亲事,小家出身,人很朴实又勤快,现在家里富裕了,她身边多了几个使唤的婆子丫鬟,但对于自己丈夫的事情她从不假手于人,都是亲自服侍。

    叶耀祖突然脱口而出道:“惠清,你觉得如果父亲做事太独断专行,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我另立门户怎么样?”

    叶大嫂不解地看着丈夫,笑着说:“你们男人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虽然父亲有时做事霸道,但这么偌大的一个家就是他一点一滴攒下来,然后撑起来的。你如果有什么意见还是和父亲好好说说,不要胡思乱想。”

    是啊,这个家就是靠着父亲从一个小作坊一下做成了巨贾,叶耀祖意识到是自己想太多了,父亲在商场纵横几十年,除了他强硬的手段另外靠的就是他灵敏的知觉。这些年因为父亲对商业灵敏的嗅觉,他们不仅获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商机,还一次又一次躲过了险滩暗礁。就拿这次徐巡抚的事情来说,徐巡抚的公子被人刺杀时,父亲及时拦住了第三季度要送给徐府的一万两银子干股分红,这可是他们叶氏商行日常一半的盈利,要知道最富裕的省督抚一级的大臣给阁老首辅的冰炭孝敬每年也不过是两千两。父亲说徐巡抚这艘船要沉了,犯不着为他赔钱祭奠。于是后来一次又一次找借口拖延不给,即使徐巡抚派人来强硬威胁也面不改色地推脱,直到徐巡抚被弹劾病倒,最后被罢免。

    当初为了能靠上徐巡抚,父亲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那白花花的银子就一直从叶氏商行流向了徐府,不说每个季度、每年底的干股分红,就是徐巡抚和徐小公子有事没事上门来示意要的孝敬那也可以堆成山了,父亲都咬牙给了。父亲虽然号称浙江首富,实际上这几年盈利的大头都给徐巡抚拿去了,但几年下来他们叶氏商行收获也是巨大的,起码比没有依靠徐巡抚时身价增长了百十倍。父亲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要想成功就要舍得,就要冒险。

    父亲总是能在关键时候体察先机并且破釜沉舟果敢行动,这份魄力是他叶耀祖作为儿子望尘莫及的,这次的事情也应该会顺利吧。

    叶耀祖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第二百五十七章 幕后暴露() 
当天夜里就在叶耀祖安然睡去时,杭州一条民巷里跃进了几个黑影,陈记布庄的陈掌柜从睡梦中突然惊醒过来,抬头惊愕地看到的两个蒙着脸的男子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剑指着他。

    陈掌柜立刻头皮发麻,浑身发软,他滚下床铺跪在地上哀求:“好汉,房间里的东西尽管拿去,饶了我一命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你杀了我,谁来养活他们啊。”

    其中一个蒙面人嗤地一声冷笑,“你倒是伶牙俐齿的,谎话说得一点都不打磕绊的啊。你有八十岁老母,那你今年贵庚啊?你家西院住的那老太太是谁呀?要不要我把她抓来和你对质?”

    陈掌柜的谎言一下被识破了,吓得更是张皇,哆哆嗦嗦地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娘身体不好,您就不要为难她老人家了,您要打要杀冲我来。”

    这个蒙面人明显是个头目,另一个蒙面人端来一张椅子请他坐下,蒙面人头目说:“不错,还是个孝子啊。放心,我不会为难你老娘,我也不杀你们。你就老实告诉我一件事,是谁不让你给‘凤羽’供货的?”

    陈掌柜猛然抬起头来,就是问这件事?他们是“凤羽”的人?

    他的疑虑被蒙面人看在眼里,只见他把手中的短剑迅疾地在陈掌柜面前挥了一下,那速度之快就如一阵儿风过,陈掌柜的鼻子感到一凉,眼前飘下他的一绺头发,蒙面人笑着说:“你说我就这样把你的鼻子给削下来如何?”

    陈掌柜大惊失色,连声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说,我说。”

    这陈掌柜这下算是明白了,不管他们是不是“凤羽”的人,人家都是有武艺的高人,这不,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要说外边的人,就是睡在旁边的老妻也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是被人家下了药了。这样的人要杀他是随便的事。再说了,不给“凤羽”供货他们也是迫不得已,他心里实际上也是万分不情愿呢。于是老老实实地说:“是叶氏商行的管事,叶氏商行是我们最大的供货商,他不让我们给‘凤羽’供货,我们也没办法啊,不然明天我的铺子就立刻得关张,否则,‘凤羽’这么好的客户每个月这么大的进货量,结账的信用又好,谁不想和它做生意啊。”

    蒙面人头目说:“叶氏商行?知道了,谅你也不敢对我撒谎,我们随时都能找到你。记得,嘴巴严实一些,出去对谁都不要说。”

    陈掌柜忙不迭地答道:“不敢,不敢。”

    一直到周围彻底安静了,陈掌柜跪在地上双腿发麻了,才敢扶着床帮慢慢站了起来,踉跄地走了两步,手指头伸到妻子的鼻子底下,啊,呼吸正常,才长吁了一口气。“凤羽”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了打探消息能派出这样的能人?陈掌柜除了武功还分明在对方身上感受到头脑睿智冷静,做事自信而从容不迫,这在快意恩仇的绿林好汉草莽英雄上可是罕见。这些人不管是“凤羽”的手下,还是他们雇佣的江湖好手,这“凤羽”的实力都不可小觑。那明茂官人虽然机灵,但听说不过是一个绸缎庄的管事出生,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还是他背后有什么了不得的股东?

    比较陈掌柜,另外一个宋记布庄的宋掌柜则睡得跟死猪一样,刚才和小妾折腾了一会,他已累得腿软脚软,不一会就呼呼大睡了,要不是往他脸上泼了一盆冷水,他还叭咂着嘴在做梦呢。夏锦从他那里得到的口供和陈掌柜的是一致的。

    第二天一早,结束了晨练后,夏锦向杜玉清汇报了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幕后主使是叶氏商行,就是杭州乃至浙江的巨贾叶良培。

    “原来是他。”杜玉清疑惑道,不知他看上我们这小买卖什么,于是冷笑道:“不论他图的是什么,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夏锦领命而去。

    “已经开始啦?”两人转头,就看见范斯远笑吟吟地站在背后,自从黄山回来后他就说他也要学习武功,但一直未见他有所行动,大家就当他是随便说说而已的玩笑话,也没有去计较。不料想今天早上他出乎意料地出现了,虽然没有练习多一会便面色惨白到一旁歇息去了,但他对武功的技法及武功背后文化内涵的理解却非常迅疾而到位,坐在一边旁观时时不时对人评点一番,让练习的人很不服气,却赢得了杜渊之的称赞,夸他擅于联想,评点深刻。杜玉清私下开玩笑说他是只擅动口不擅动手的“理论派”。这个称呼一下成为他在年轻一辈人里的外号,这其中有对范斯远只懂得纸上谈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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