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幽明水云闲-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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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清点头,“这样就说的通了,所以叶家敢惹上了你们家,怕是徐家后面要有什么动作了,你们家可要小心了,他们可能还准备拉上施家一起合作了。”
张婷芳也醒悟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叶家实际上是知道那家茶叶店是我家的,偏要装作不知道故意来骚扰的,如今又拉上施家来对抗我家?”
杜玉清摇摇头,“叶家是不是故意我不知道,也许只是叶家自作主张,也许叶家是借着徐家的默许为自己四处寻找机会。但我知道叶家的胃口一定不小。”杜玉清见过叶良培,他是那种刚毅坚忍不会久居人后的人,从巡抚徐家到知府林家,到现在布政使施家,这也太活泛了,这些还都是杜玉清能看见的,看不见的呢?
第二百零七章 赏花会上()
张婷芳被杜玉清说的有些着急,还没等茶会开始就借故回去了。虽然杜玉清很欣赏她对家人的在意,但就这样把她扔下,她不是不怨的。幸亏她是坐在布政司陌生而客气的小姐们中间,如果让她和徐惠珍或林莹如比邻而坐,那场面也着实诡异了。不一会儿,茶会很快就开始了。
先是两个俏丽的茶女上场表演了点茶,点茶法是宋代朝廷官场的待客之礼,亦是宋人自饮之法。是将茶饼碾成细末置入茶盏中,先注少量沸水调成膏状,再以沸水点冲,同时用茶筅击拂,激起茶末上浮,形成短暂的白色粥面状,艺高者茶面还能形成山水等画面。到了本朝开国,高祖出身民间一生节俭,觉得茶叶珍贵,用这种压制成茶饼后再饮用的方法既浪费时间又浪费茶叶,就下令废止,改为直接饮用散茶,因而点茶法及其器具便逐渐淡出人们视线。
想不到施文倩为了组织好这次茶会,竟然标新立异重新使用了点茶法。可惜并没有组织好,整个活动拖沓冗长,又缺乏庄重的礼仪使得整个气氛常常冷场,而且器具虽然讲究却是文不对题,让人很是无奈。趁着人们都围上去好奇地观赏茶汤形成的画面,杜玉清悄悄起身去花园了。
琼花,意思是如美玉般的花朵。
施府的琼花种植在花园的临水位置,正如张婷芳所说总共有两株。一株高丈余,朵朵洁白的玉花缀满枝头,好似隆冬时节的瑞雪璀璨晶莹,虽然没有清馨的香味,却莹白得令人陶醉;一株不过三尺,枝条秀美妍丽,花朵婷婷摇曳,格外清秀淡雅。
仔细一看,琼花的美非常奇特,花型硕大且独具风韵,它是由群花组成的“花”。中间是一群五瓣洁白小花组成的伞状花簇,有的还未盛开,团如珍珠般小巧可爱,它们周边还围绕着八朵五瓣皎洁的无蕊大花,高的那株连花蕊都是白色的,矮的那株花蕊为黄色,真是仙姿绰约,引人入胜。人们说琼花是天上之仙葩降落到了人间,此言不虚啊。
杜玉清在感动中在心里默画着,想着要如何才能更好地表现出这琼花的洁白淡雅和独特卓越的风韵。她最近在临摹宋末元初的画家钱选的作品,他那种以平涂法设色,用细线双钩描绘清晰轮廓的方法很让她喜欢。他的《梨花图》就是简简单单一支洁白幽静的梨花,没有任何背景渲染,却充分展现出梨花生动而明媚的活力。她决定就用这种方式来尝试一下表现琼花。
正流连忘返间,杜玉清突然感到脊背上汗毛竖立,背后有人正在窥视着她。她回头一看,是刘公子正躲在树丛后面偷偷摸摸地向她张望过来,杜玉清哀叹道:不会吧,这位刘公子不会真的自作多情跑过来示意吧。
杜玉清还真的高估了这刘公子的自知水平,他看见杜玉清已经发现了他,蹬蹬蹬地跑上前来,躬身一揖到底,“多谢杜小姐厚爱,小生以后定然不负小姐深情。”他虽然见过杜玉清一两次,却对她没有什么印象,虽然他的家族已经落败,他现在也还是白身,但他坚信以他惊才艳艳的才华总有一天能够蟾宫折桂,况且他还有一位显赫的姑母可以依靠。所以他自视甚高,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目光都带着仰慕之情,所以他认定只有他看不上的,没有他拿不下的,当然了那些鼠目寸光的人例外。杜玉清在公众场合打扮比较朴素又不太爱说话,开始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但经过刚才那帮朋友撺掇后,他才发现杜玉清原来是那么风姿卓越不禁喜上眉梢,赶了一首诗便追随杜玉清而来。
“什么?!谁对你有深情了?”采薇气的瞪大眼睛,厉声呵斥道。杜玉清则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刚才你家小姐在长廊上与我眉目传情,现在又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不就是想约我单独见面吗?”刘公子仍然执迷不悟。
原来自以为是真的能改变人的记忆,把虚幻变成了现实。杜玉清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冷冷地看着对方,“我独自一人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并没有想见任何人,请你给我离开。”
“我知道杜小姐害羞,虽然心仪我却不好意思说。没关系,你以后只要依赖我信任我就好了,我还给你写了一首诗。”刘公子锲而不舍,他总结了前面失败的原因都是他坚持不够,好女怕缠郎嘛。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信笺就要递给杜玉清。杜玉清没有接过来,冷笑地说:“还写诗了?不知给多少位小姐写过诗啊?”
刘公子还以为她嫉妒使性子了,喜上眉梢地说:“你放心,与她们相比你就是这琼葩,她们都是蒲柳,以后我就只为你写诗画眉。”
杜玉清忍无可忍,横眉立起,“快给我滚!下次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者再随意编排说谁家姑娘的坏话,我就对你不客气。”
刘公子莫名其妙杜玉清一下翻脸无情,指着杜玉清说道:“你…你,喔,”他回身看见走来的范斯远,“原来是脚踏两只船,水性杨花。古人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我。”
原来和有的人是讲不清道理,只能用拳头说话。
“采薇,把他扔水里,让他好好清醒一下以后才知道该怎么说话。”
“好嘞。”采薇乐颠颠地跑过去,像拧小鸡一样揪起刘公子的脖子上的衣领就把他扔进水里。
刘公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努力挣扎着,“你们竟敢在施府……”话音未落已经扑通落进水里,鼻子一呛便不由自主地咕嘟咕嘟喝进一大口水来,他慌张地在水里挣扎,却越挣扎涉水越深,很快就没有力气了。
范斯远过来,笑着说:“犯不着为这样的小人生气。”示意寿安去把人给捞起来。
其实湖水并不深,寿安走过去水位才到他的腰部,他把人拎过来扔在了地上,刘公子身上满是淤泥和浮萍,浑身臭哄哄的,像死狗一样摊在了地上,寿安用脚在他的肚子上踩了踩,他不一会就咳咳地吐出水来,挣开了眼睛。待他看清眼前的人时,瞬间睁大眼睛,指着杜玉清对范斯远说道:“快,快把她抓起来,她要谋害我。快,把她抓起来。”
范斯远笑眯眯地说:“我怎么看见是你自己不小心落进水里去的哦。”刘公子疑惑地看着范斯远。范斯远继续笑咪咪地说:“要不我再把你扔进水里,你再好好地回忆一下?”
刘公子这下清醒过来了,连声说:“是我记错了,是我自己不小心落进水里的和杜小姐无关。”
“什么杜小姐?我怎么就看见只有你和我在这里。”
“是,是。没有其他人,就是我自己落进水里的。”刘公子简直要哭了,寿安的脚还踏在他的胸口上,让他无法动弹。他只能就这么仰望着杜玉清和范斯远,觉得自己的卑微和渺小。相比较杜玉清刚才的愤怒,他觉得眼下范斯远那张笑眯眯的脸才是最可怕的。
“你要记住你的话!”范斯远变了脸色,冷冷地说道:“不然我会让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是。”刘公子点头如捣蒜,爬起来灰溜溜地就跑开了。
第二百零八章 分歧争吵()
杜玉清不得不承认,这还是男人对男人更具有震慑力。她一个女子若是只凭言语的警告男子是不会在意的,更够不成威胁,必须加强行动力量才有效果。
范斯远问她刘公子是怎么回事。对刘公子自以为是的认知导致所谓的爱慕行为杜玉清还真羞于出口,只好说他诋毁林莹玲自己就想教训教训他。
范斯远皱了皱眉,说:“阿杏,他说他的,又不关你的事何必多管闲事?”
“莹玲姐姐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任由别人往他身上泼脏水。”
“身正不怕影子歪,人家为什么单单会朝林四小姐身上泼脏水?她也应该检点一下自己的行为才是。”
“什么?”杜玉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照你这样说窃贼上我家偷盗,也是我家的不是吗?”
“虽然比喻不太恰当,但未尝没有道理。如果你家的墙够高,防范措施够严密,窃贼怎么会上你家偷盗?”范斯远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林四小姐本身品行高洁何至于经不住人家巧舌如簧的诱惑?”
杜玉清那个气啊,“噢,原来匈奴、金辽这些蛮夷入侵,对我国人烧、杀、抢、掠,不是因为贪婪我中华富裕,而只是因为我们的长城修得不够高是吗?”
范斯远一时哑口无言,他们在上课时辨析过如何抵御北方夷狄千百年来不断入侵的这个课题,他当时的观点就是面对夷狄的贪婪和凶残只依靠长城之守是无法抵御外敌入侵的。杜玉清这是以其之矛攻其之盾。
“莹玲姐姐已经够可怜的了,这些小人还要欺软怕硬,不去批评那男子始乱终弃,却落井下石欺凌受害者,这道理何在?!”
范斯远还不服气,“起码这林四小姐自己也有识人不明之错吧。平时看她一副高傲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有见识的,没想到却被人几下花言巧语就上当受骗了。从上巳节到现在多长时间了?还不够她清醒地看清楚一个人吗?”
其实越是高傲的人,心中才越柔软啊。杜玉清感叹。“人心如果能够轻易看穿,那这世上就没有可以骗人的小人了?为什么历朝历代还有这么多的奸臣?人心又不是透明的,更何况人家是处心积虑地算计诱惑,以有心算无心,男人算女人。男人天天在外边与人打交道,尚且常常上当受骗,女子只能守在在家,她去哪里练习分辨好男人和坏男人了?等等,你是说你早就看出徐法尊在打莹玲姐姐的主意?”
“那徐法尊本就是色中饿鬼,加上又是玩世不恭的性子,不知诱骗了多少女子!我们都不齿他的品行,在上巳节上我就看出来他打了林四小姐的主意,没想到她还真的经不住诱惑上当了。”范斯远有些得意又有些遗憾地说。
杜玉清气得哆嗦起来,指着他问:“既然你早看出他的意图,又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
“我只是猜测,又不知道她会真的会上当受骗。再说了,这关我什么事?这也是她的命。”
“她的命?我看先生真是白教你了。那你的命是什么?是聪明地体察先机然后洋洋得意地袖手旁观?是明明可以伸手救助却选择明哲保身?我看你的命最后就是抱着你的聪明才智孤独终老吧!范斯远,我对你太失望了。”说罢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范斯远急了,他没有想到杜玉清会这样生气,他知道她这一离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