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仙尊:上神,服不服!-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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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他身后,不忍再望那一片萧索的背影,脚步如被灌了铅,却又偏偏踩得很轻,生怕惊扰这片刻的安宁。
上堂的红玉敞椅中铺了厚厚的烫金红呢绒毯,上面鬓发花白的老人端端正正的坐着,临危不乱,神情肃穆且憔悴,正半阖着眼。
许是听到了徐徐而至的脚步声,她慢慢睁开眼睛,干涸昏黄的双眸中像是灌进了甘泉,瞬间清凉明澈起来。
凤族老祖伸出手,五指颤抖的指向我,脸上表情惊复大喜,像是在濒临死亡前拽到了崖边的一根稻草,几滴泪纵横交滴下来,湿哒哒的挂在眼角。
我扑上去,握住她的手,温和一笑,眼眶却莫名的潮湿起来。
“孩子,你终于来了。”她捧紧我的手,满目慈爱,连连点头,银白的华发沾着漉漉的泪滴,垂落两侧。
“老祖,快些起来吧,正事要紧。”青霄虚扶了扶,在一旁提醒道。
凤族老祖提袖拭了一把泪,轻轻放下我的手,又坐正身子。
青霄侧过头望我,暖了暖神色,良久才扯出一丝笑,柔声道:“小七,跪下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凤族王姬()
“小七,跪下来。”青霄又郑重的重复了一遍。
我茫然而无措,掀起眸望向上尧君,见他朝我微微点头,神色和暖。
纵有万千疑惑,我也只能埋在肚里,遂双膝一弯,面朝凤族老祖,笔直跪落。
旁侍的华发老朽会意,立即转过了身,青紫的宽袖一甩,身前一面半人高的菱花金镜便层层剥落。随着一声刺亮的冽音,自镜心向外延伸了千万道白亮的碎花,天崩地裂似的一响轰隆,镜片如砸下的暴雨,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自那镜央,忽地跃出了一尾通体华光的金凤,振翅冲飞,一声长戾撕破殿中沉寂。老者闭上双眼,默引仙诀,方才还在肆虐盘旋在殿内的金凤顿时落了下来,金光翩跃间,竟幻成一卷叠起的黄帛,缓缓落在老者撑起的掌心里。
老者难掩喜色,宝贝似的端着那卷锦帛,步伐慌快的走到凤族老祖跟前。
我抬起头,目送老者波澜似的裙裾走过去。那卷锦帛上眼花缭乱,锦黄为底,上绣着万凤穿花,华贵而厚重。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那是凤族王室传位封侯的圣旨。
“老祖,老祖。。。。。。我丹凤山,有救了。”老者重重跪下,双手高举,将那一卷帛推到头顶之上,老音颤抖,涕泗横流。
凤族老祖望着那卷帛,眼底渐渐升腾起了一抹哀戚,转而抬起手臂,指尖颤抖的抚上那一方凉滑,良久后,她握紧了那卷帛,双目阖起,清泪穿横,一声哀嚎破喉而出,凄厉,悲恸。
她直起巍峨颤动的身子,挑开丝绦,卷帛便如同一壁日光,流水般的摊泄下来。
“凤族第七代女帝,长慈静德女帝诏曰:王姬流落,金血天凤,大劫大难,可掌凤印。”
凤族老祖垂眸望我,深陷的双目中似乎有粼粼金波闪动,一颗颗的滚下来,却是泪。
那一声婉和,而压沉,带着零星燃烧的希望,“小七,你就是金血天凤,你就是我凤族的王姬。”
区区十六个字,在这一刻,敲定了事关我的每一粒尘埃。
我怔怔跪在地上,垂着头,两眼圆睁着,半眨都没有眨,只是望着红呢地毯上那繁杂而艳丽的花纹。
剪不断,理还乱的交织盛开着,那些从小到大都理不顺的身世谜团如梦一样,不带一点预兆,悄无声息的浮在耳边。
只是,这到底是噩梦?还是美梦?
亦或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往事。
“小七。”青霄蹲下身子,轻轻的唤我。
我一动不动,全身上下的每一滴血似乎都在慢慢地僵硬凝固。
我不是不相信,不是害怕恐惧,更不是想要逃避,我只是想要一点点的时间,来试图磨合自己的心,试图说服自己。
当年那个落难于望生山下的野凤凰,被岁月所尘封的,却是高高在上的地位。
“你还记得方才我在殿外跟你说过的话吗?”背后那一串人声不急不缓,带着一贯的安定,徐徐传来。
这世间的一切都由音而结果,不可能无疾而终。。。。。。不要惊慌,不要逃避。。。。。。
只有你。。。。。。才能救凤族。
一声声的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我仰起头,目光清淡,无比庄肃的直起上半身,依旧跪的一丝不苟。
“孙儿领命。”我双手交叠,贴于额上,面朝凤族老祖,庄严的俯下身子,叩首。
。。。。。。
我站在朱栏前,极目远眺。依附地势的宫殿参差高低,如在无穷的苍绿中盛开的鲜妍花团。
天兵与闲人庄的弟子在这片断壁残垣中忙碌了两日,才总算是将战后的痕迹盖过去。据说是,死了三万四千余人,伤了五万八千余人,其中皇室的一百单七人下落不明。
上尧君与青霄也在这里寸步不离的守了两日。我知道,他们是害怕我想不开,做出了什么殃及性命的大事。
可他们不知道,面对这血海深仇,我想让自己这一条又贱又硬的命再发挥一些微小的作用,为我凤族死去的万千生灵再讨回一点点体面的尊严。
“我想和青霄单独说说话,可以吗?”这是这两天来,我开口说得第一句话,纤细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劈声,如一块磨擦在沙砾中的珍珠。
上尧君点了点头,紧凝的神色倏忽一松,缓缓下了玉阶。
我缓缓走到青霄身边,扬起头,无力的扯起唇角,尽量笑得明媚。两眼刚一弯,簌簌的泪就不由自主地,自眼角滑了下来。
青霄抚上我的脸,像少时一样,脸上含着淡笑,动作轻柔,十分耐心的擦干我越流越凶的泪。
“在小七刚满三千岁那年的时候,我曾经问过小七最希望实现的愿望是什么?那时候的小七生得圆圆胖胖,整日跟在我的身后转悠,她呀,坐在地上,肉肉的小胳膊圈住我的两腿,扬起天真的小脸看着我。她说,说,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他分明擦着我的泪,自己却渐渐哭红了眼眶,却依旧哽咽的笑出声,继续道:“她说,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找到自己的兄弟姐妹,向旁人证明,她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如今好了,小七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小七找到真正的家了,应当开心才是。”他口口声声说着让我开心,转眼间,自己却泣不成声。
“青霄。。。。。。”我扑在他的怀里。
他轻轻拢着我,手一下一下地,抚过我的脊背。
“青霄,你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闲人庄都是我的家,可还作数?”我脸上阑珊交错的泪濡湿了他胸前一大片襟裳,低低的开口。
“作数,永远都作数。”那一袭瘦削的身子,不承风力,转瞬又站的更为坚定,那一双手带着温暖的余热,拢紧我的肩膀,将我紧紧拥在怀里。
我轻轻笑了,双眼干涩,流不出泪来,心里酸酸苦苦的,没有一点开心。
两个家,一个有着我再也回不去的青葱时光,一个是满目疮痍的血海未来。
“你想不想听听你母亲的故事?”青霄将我自他怀中扶起来,两手握在我肩头上,一双疲惫的眸子里硬是塞进了暖暖的亮光。
母亲?就是那个四海八荒中传奇一样的女子,那个舍身取义,救了天下苍生的女帝。
“嗯。”我点了点头。
第一百九十五章:迟来的表白()
青霄上前走了几步,坐在玉阶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来。
我挨着他的身子坐下,环住双膝,望着殿下曲折回环的风景。
“你的母亲。。。。。。”青霄轻轻开了口,眸光深邃,陷于往事的沼泥中,叹了叹,神色却肃穆周正,饱含敬意,“那是一个胸怀大义的神。”
时光如梭,织出当年的锦瑟时光。
“在你母亲二八年华的时候,已是这四海八荒中公认的第一美人,前来提亲的青年才俊几乎要踏破了丹凤山的门槛。可她小小年纪,却是个十分倔强要强的女子,不愿意让族里的长辈择亲,一心要找个合心意的男子。谁能料到,到最后,她却草草在凤族中找了个男人,嫁了。”
“那她是真心喜欢那个男人吗?”我问道。
青霄垂着眸,眼珠里映着碧绿的草木影子,雾雾腾腾的。良久,才轻轻摇了摇头,既不承认,也不否定,“我不知道。这世上的有情人那么多,终成眷属的又有几对呢?”
他叹息着,更像是在说自己。
“新婚不久,凤后就传出了孕信,你父亲体有奇病,药石无医,不久后便去世了。再后来,就是那场神魔大战的天地浩劫。”青霄淡淡的讲述,放在膝上的双手却渐渐攒得很紧,眸生冷芒。
我咬着下唇,顿了许久,那一句‘娘亲’却始终出不了口,“那,她不是在那场浩劫中魂飞魄散了吗?怎么又会生下我呢?”
青霄侧了身子,静静凝望着我,眼里却翻出了水纹,“她没有生下你,是将最后的生还希望给了你。”
“什么意思?”
“那时凤后怀着你,身上的法力也被削弱你许多。她便借着万凤心的神力,以肉身为引火,祭出了可灭天地的红莲业火。你母亲是一方女帝,有众位上古神祗庇佑,形灭神不灭,她本来可以靠着体内那颗内丹,再转世为人,只是,她却把生的希望给了你,用内丹催熟了仙胎,而她自己,魂飞魄散,化为虚无。”
“因为你是术法催熟的婴儿,仙体易折,你体内的那枚内丹,并不是我特意给你寻来疗养仙体的,而是,凤后修了十七万年的内丹。”
他的声音沉沉的,绵绵的,小心而又无力的讲述着铁定的事实。却如同一根根藏锋避芒的银针,一下一下地,看似温和,却掐着能置人死地的力道,狠狠扎在我的心里。
我脑子中嗡嗡的响,似乎能依稀看到,那烈烈燃烧的万里火光,那疾风吹过天地的哀嚎声响,还有,那个无私的母亲,全身上下都裹在熊熊滔天的烈火中,用怎样决绝不悔的心情为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踩出了一条活路。
“娘。”我喊出声,轻轻地飘散在耳际。
“娘!”
“娘!”
“娘!”
我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声声嘶厉,一声声的盘旋在苍穹之上,荡漾四方。
娘,你可听到了女儿的声音?
娘,女儿长大了,一定会负起重任,为我凤族惨死的万千生灵讨回公道。
可是,娘,你在哪呢?
你又在哪呢?
。。。。。。
青霄临走前,我去送了一程。
祥和林里,他踟蹰着,悄声问我,“小七,你会不会怪当初我执意隐瞒了你的身份?”
我淡淡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青霄短短叹了口气,提步上前,身子刚触到波光粼粼的结界墙,又忽然转了身,大步流星的奔到我面前,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垂着胳膊,不回应,也不拒绝,任由他抱着。
“凤后是我的故交,在她魂飞魄散之际,曾拖了一线意念转告我,托我好好照顾你。她说,因为身份地位,她这一生已经失去了太多重要美好的东西,如果凤族无劫无难,她希望永远不要公布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