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凤女-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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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后,羽菲就闭目做出开始养神的样子,而之前还觉得羽菲不适的音儿自然也不会贸然上前打扰,可音儿不知表面看去无事的羽菲,此时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他全知道!她在看台上所针对贾晨露做的事情,墨奇全知道!
就因为知道,所以方才才会那么不分场合、急切地叫唤住自己,所以才会用着那么忧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可为何,当时你的声音却是如斯颤抖,你的眼神却是泛着痛惜?
叶阳墨奇,对我的所作所为,你失望了吗?
内心嗤笑着,羽菲甚为讶异到现如今,她竟还会在意叶阳墨奇对自己的看法。
对这个全副心神从头到尾都放在自己身上的俊逸男子,她所做的事,羽菲从来不以为能瞒得了他,只是当真正面对时,羽菲却学得呼吸困难,如同窒息般。
她苏羽菲是什么样的人,早在最初离开叶阳府,建立倚舞楼,利用着还有价值的人时,他不是就看清了吗?她苏羽菲,是个会为了自身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这些,那个人不是早就清楚了吗?
早看清不是更好吗,毕竟她和他,就如两条曾有过交集的直线,虽相遇相交了,可最后的结果却是愈行愈远,永不复见——
此时在马车里内心酸涩不已的羽菲却浑然不知,她虽察觉了叶阳墨奇声调的改变,捕获了他眼底的痛惜,可却完全误会了墨奇真正痛惜的原因。
直到很久以后,当羽菲真正发现真相时,才知墨奇究竟对她用情有多深,为了能守护她,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只是那时,很多事情都变了,有些结局也已然改变不了,而羽菲对墨奇的情意,也随着而后发生的事,不断消磨殆尽,最后愤而斩断,终于了无痕迹——
对于参加了今晚庆功宴的各位官员与家眷们,无疑都经历了一场毕生难忘,却惊心动魄的宫宴。
对文素素受伤以后,雀成宇会如何处置贾晨露和苏羽菲,都城里的官员们都翘首以盼着,想早些知道结果。
可真当雀成宇的处置下来后,却是令不少对贾晨露积怨以深的闺阁小姐们都失望了,而那些想看戏的人,也是惊异不已,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处罚,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贾晨露被罚禁足三个月,虽然这对其他官家小姐来说是轻得不能再轻,且能轻而易举完成的处罚。
可这对向来活泼好动,没什么耐性的贾晨露而言,确实是种酷刑。而随后从管家处,接到的从边境处传来的贾将军的家书里的内容,则是更令贾府里一片哀鸣,也令无数人都好奇贾将军的家书里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贾晨露这个主要犯人被处置后,随后而来被处罚的,便是提出要表演这个节目的羽菲了,雀成宇的旨意非常简单,就是令羽菲功过相抵,收回她南雀国“军师”的名号,并收回之前皇上赏赐的良田、银两。
这对一心想归家的羽菲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能免去那个“军师”的名号,对她而言反倒是件轻松的事。
而那些赏赐,羽菲也没放在眼底,只因如今倚舞楼的收益,已是颇为可观了,对这些不能带回现代的银两,羽菲只求温饱,并够以后小悦她们用便可,多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在这件庆功宴风波里,真正令都城里人们唏嘘不已的还是受害者文家千金,文素素。
听说那晚贾晨露失手飞出的长剑,虽在侍卫们的阻挡下没直接伤到文素素的要害,可却是不凑巧地划伤了她的右手,更不幸的是这伤正好伤得是她的筋骨。
据随后从宫中传出的消息探听到,文素素的右手算是废了,基本上不可能再使力,就连拿个绣帕,都是万分困难。
这消息一出,都城里的百姓们都摇头直叹可惜可惜,直说这是天妒红颜。
这文小姐可谓是知书达理,才貌双全,巧手配制的香料更是都城一绝,没想到最后却伤了右手,成了有缺陷的女子,这对她以后的婚配可是会有很大的影响。
与此相较下,贾晨露骄纵跋扈的形象更是深入了都城里人们的心中,私下里还有百姓这么吓唬自家的孩子们。
“如果你们再不听话,贾小姐就要来了,到时候看不毁了你们的右手!”
再看羽菲,她的情况稍微好了些,毕竟大部分的责任都出在贾晨露身上,而她当日在朝堂上对羽菲的那翻辱骂,更不知是谁泄露了出来,这无形当中又加深了贾晨露嚣张的形象,羽菲也成了被欺压的一员。
事发半月后的某一天,当羽菲正坐在白虎最喜爱的草丛里弹奏着它最喜爱的乐曲时,个子渐长的小悦急如一阵风似地,边嚷嚷着边急急跑了过来道。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睁眼,羽菲直到一曲方了,才停下指下的动作,瞧着因容貌不能恢复,而脸上受了伤,选择用面纱蒙着脸的被欧梅拦下的小悦。
“小悦,怎么了?”
小悦虽仍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可在羽菲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她却是静下了心,随着碧姑与倚舞楼里的其他姑娘们学习着,只要不是面对羽菲,不在她面前,小悦绝对是老成稳重的样子。
而如果没有出什么大事,小悦也绝对是看情况才会释放天性的,绝不可能因一些小事如此大惊失色,又变成以前那样的只会嚷嚷的无知小丫头。
“小姐,那个黄公子又来了。”
072 嫁入文府()
“小姐,那个黄公子又来了。”
哭丧着脸,小悦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望着羽菲,希望她能明白,真的不是因为她不够沉稳,老喜欢大声嚷嚷,实在是因为门外那个黄公子,真的是太棘手了!
“来者虽是客,但不在我们做生意的时间里来,便也不是客了。”坐在树荫里,丝毫没打算起身接待小悦口里那个黄公子的羽菲,只见她不咸不淡地说道。
“既然不是客,那么小悦,你就让秋碌他们,不用客气地‘送’黄公子离开倚舞楼吧。”
这方羽菲的话落下还没一秒,就听到一个略显阴柔且中气不足的男音,语带惋惜、毫不客气地插言道:“苏姑娘,没想到你倚舞楼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啊。”
抬眼,瞟了眼不请自入,且身后还跟着秋碌等人的小悦口中的一身华丽服饰的黄公子,羽菲纹风不动地暗讽道:“看来黄公子是听不懂何谓送客了。”
对这个名为来红坊买乐子,却不知怀着什么心思,老是想与自己扯上关系,故而亲近的黄公子,羽菲心底的不耐,已明显地展露在脸上。
遇到过厚脸皮的,可羽菲真没见过像黄公子这样,软硬不吃,且无所顾忌的纨绔子弟。就连身为墨奇身边的秋碌他们,阻拦起来也似有颇多忌讳,看来这个黄公子的身份有点来头。
“苏姑娘,黄某只是听闻你琴技超凡,想见识一下,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对羽菲的毫不客气的暗讽,也不知是这个黄公子心理素质过硬,还是他根本就没听懂羽菲的话,只见他在侍卫们的簇拥下,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小悦的身边,最后还自诩潇洒地对小悦展露笑颜,看得小悦圆亮的双瞳都快瞪了出来。
这个黄公子,真的和小姐说得一样,不是普通的厚脸皮啊!
“黄公子,如果我愿意弹奏一曲,你是否就能还我倚舞楼安宁呢?”
就在羽菲终于正眼看黄公子,并打算一次性解决眼前这个麻烦时,只见甚少出现慌乱的音儿正步履不稳地急急从远处小跑而来,且神色更是惊疑不定。
“小姐。”已来到羽菲面前的音儿,一见黄公子也在此,想说的话便又咽了回去,但神色里的着急却是显而易见。
“音儿,有事直说无妨,我相信黄公子定是个可值得信任的人。”羽菲看一眼音儿,再瞅一眼脸上好奇不断的黄公子,似笑非笑地令音儿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文尚书府里来人了。”音儿虽对这黄公子也没好感,但此时事情已是迫在眉睫,已容不得她在犹豫,只好一口气将倚舞楼前院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给说了出来。
文府派人来倚舞楼了?在文素素受伤半月后,却仍无什么好转的今天?这文尚书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听完音儿的话,羽菲微顿了片刻后,就朝着同样被这消息给震得没反应过来的黄公子道:“黄公子,你还要听我弹曲吗?”
黄公子在微愣后,随即一摆手,面露可惜之色地接下话,“看来今日黄某来得不是时候啊,苏姑娘,容我先告辞了。”
话落,黄公子用着与来时完全截然相反的干脆态度,带着自己的侍卫迅速地离开了倚舞楼。
而直盯着他迅速离开的羽菲,则是在众人不经意时眯了眯眼。看这黄公子的样子,倒不是惧怕于会和文府交恶,反而像是与之打照面。
“音儿,带来人去会客厅。”
直到黄公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内院里,羽菲才从容不迫地收起古琴,命人将文府里派来的人带来。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去看看文府究竟是什么意图。
“苏姑娘,我是文老爷派来向伶雅姑娘提亲的。”
甫一进会客厅的羽菲,在听到对方的意图后,就连步伐都生生顿住了。
羽菲曾想过文尚书是要刁难于她,抑或是借着其他法子替文素素出口恶气,毕竟他所爱的独女之所以会受伤,和她确实脱不了干系。
只是羽菲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满眼精明之光的管家却会是来为文尚书向伶雅求亲的。
在她离开都城,远在浮云山时,伶雅和文尚书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回来这么久,她从来没听伶雅提过,而楼里的其他人也丝毫未提及?
而出现如今的局面,究竟是她的疏忽,伶雅的隐瞒,还是文尚书的手笔?
“文管家,此事事关伶雅姑娘的终身大事,还且容我去细细询问,明日定当给文尚书一个满意的答案。”
面对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羽菲在惊讶过后,却是露出笑颜,给了文管家一个模糊的回答,毕竟在不明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她还不能那么快下决定。
“五爷,不用问了,我愿意嫁去文府!”
就在羽菲自信能打发文管家时,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的伶雅,竟已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会客厅的大门处,最后更是直接推翻了羽菲的推诿之说,给了文管家明确的答复。
“呵呵,苏姑娘既然伶雅姑娘已答应了,那十日后我们文府便派人来倚舞楼迎娶伶雅姑娘,还请苏姑娘放心,定不会委屈了伶雅姑娘的。”
人精似的文管家一见伶雅出现,并当场答应了下来,便立即顺着杆往上爬,将迎娶之日与其它琐碎之事皆说了通,快得令羽菲也没法拒绝。
于是乎,就在文管家达成目的,并喜笑颜开的离开后,会客厅内只留下了强压下怒气的羽菲,与目光坦率直视着她的伶雅两人。
“伶雅,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与伶雅视线相交的羽菲,不由怀疑着自己当日所做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一年前她虽是想利用伶雅,借而攀附关系,但此时心境早已变化的她,对伶雅这样明显不理智的决定生出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