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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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颔首应是,就连不过是个黄口童子的宦途脸上都闪过一丝杀气。
“第三桩事,便是要落在三当家你的头上了。”张耕看了宦新晨和哈努特穆尔一眼,笑吟吟道:“今晚上,我亲自带队袭营,二首领和哈努都是能打的,自然要一起去。三首领你便留在这里,把三千壮年汉子,编成三十个百户,好好的操练一番,至少也能做到上情下达,服从命令!”
王子祥拱拱手,道:“属下遵命!”
“至于第四桩事,嘿嘿。朝廷势大,咱们定然是打不过的,四县之地无险可守,朝廷大军一到,立刻就是雷霆扫穴,咱们呜呼哀哉,咱们当然不能留在这儿让人家打!等今天晚上咱们夺了军械库,把部队武装起来,然后趁着夜色,把阳信县周围的战马都收集起来。咱们三千汉子都是养马出身,马术精强,立刻就能武装起三千铁骑!到了明天,我和下头的人亲自出马骗开乐陵县城门,咱们就大进去!”
张耕断喝道:“咱们只有一个目的,把四县之地所有能骑马打仗的壮棒汉子都带走,把所有的战马都带走,几万铁骑,天下之大,何处不能任咱们逍遥?”
众人都被他描述的场景给感染了,千骑卷平岗,驰骋天下,想想都觉得浑身战栗,目眩神摇!
接下来,张耕便是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县衙,向大伙儿宣布了他们的决定。对于成立什么起义军,什么白袍义军,百姓们还没什么特殊的概念和认知,但是当接下来,那些税丁们的家被砸开,他们抢夺的银子被分到每个人手中,他们漂亮的妻女被收进军妓营,据说只要是立下功劳的将士,都可以上军妓营里乐呵一晚上,大伙儿的心立刻都热乎起来!
原来造反不是想象的那般害怕,而是一桩这么好的事儿啊!有银子,有好吃的,还有那些平日里只能仰望的女人可以睡,可以摁在身下肆意的蹂躏!
所有人的心气儿全都被调动起来。
夜色深沉,今夜无风无月,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之时。
阳信县城县衙门前的大广场,已经是聚集了数百匹军马,不过这些都是训练有素,要直接供给军队的,所以如此之多的军马聚集在一起,也并未发出什么嘈杂的声音。依稀只能听见希律律的轻响和阵阵不安的马鼻音,有写马正低着头,埋头在石槽中,咬着平日也难得吃到的黄豆。
二百来个健壮汉子,身上都是穿着黑色的劲装,似乎融入到了黑暗中一般,每个人都是在左臂上绑着一条白绫,很是显眼醒目。
此时,这二百来条汉子或坐或站,意态悠闲,正靠着自己的战马,等待命令。他们都不是新手了,说起作战经验来,和积年的土匪绿林也没太大区别,得到了消息今儿晚上要有大买卖,自然知道应该在战前如何调剂自己的情绪。
在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说笑声,随之还有那一阵阵诱人的香气飘过来。
那是从百姓中被遴选出来的三千精锐,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整队训练,他们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进展,至少都知道了自己的组织和长官是哪个。也知道在行军的时候要遵守什么命令,冲锋的时候要跟着一起冲杀!
他们也都是养马的马户出身,马术也是一点儿都不差,只不过现在没有足够的马匹,只好先当步兵操练了。
训练了一下午,然后便是在街口的位置起了大锅大灶,把从哪些税丁家里抄家抄出来的猪羊鸡鸭黑狗都给剁了,往大锅里头一扔,加上各种作料。
那香味儿能馋死人!
一声尖锐的哨声传来,这些汉子立刻都紧绷起来,脸上露出了慎重肃杀的神色,坐着躺着的都站了起来,拉着自己的战马,向着县衙门口围过去。
县衙门口,张耕、何老猫、宦新晨、哈努特穆尔四人正肃立着。他们也是和这些汉子一般的装饰,所不同的是,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系着一条红巾,这是他们地位的标志。四个人都是一般的武器,长柄直刃马刀斜斜背在身后,红缨漂浮,煞气鄙人。
二百来汉子牵着马来到他们身前,站成整整齐齐的四排,也不说话,只是用一种热切的眼神盯着自己的首领。
看着这二百来汉子,张耕心中激荡,这些人,便是要随我征战沙场!
他深深吸了口气,轻轻一笑,问道:“弟兄们,刚才都吃好了么?”
“吃好了!”二百条汉子大声笑道:“大鱼大肉,有鸡有鸭,多少年没吃的这么好过!若不是跟着大首领,上哪儿吃这么好的?”
张耕点点头,又问道:“刚才玩儿的好么?”
“好!”又是齐声应诺:“聚福楼的婊子,咱们都是看着眼馋,可从来没进去过!嘿嘿,这些婊子细皮嫩肉的,可真他妈的耐操,把爷都快榨干了,还喊着要!”
张耕哈哈一笑,最后问道:“弟兄们的伙计,都吃饱了么?”
“吃饱了!”
“奶奶的,都吃的鸡蛋拌黄豆,咱们都没吃过的好东西!”
张耕笑容瞬间消失,声音陡然间拔高了,大吼道:“弟兄们,今夜,跟着我,浴血奋战!杀那些够官兵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是打开了军械库,每个人赏银五两,但凡是手里头有人命的,只要有一条,就能去军妓营里乐呵一晚上,杀了两个的,剩下的那次攒着,什么时候想去什么时候就去!杀几个人,过几晚上!就是一句话,跟着老子,有肉吃,有酒喝,有银子花,有女人玩儿!”
一句话便把这些骑士的欲望和血性全都鼓动了起来,个个都是满脸通红,脸色激动。
“咱们一共是二百个兄弟,我、二首领、老猫、还有哈努各领五十人,听我号令!一起行动,若有违者,当心老子手中马刀不认得你!”张耕杀气凛然的环视一圈儿,众人轰然抱拳应诺:“谨遵大首领号令!”
张耕单手一撑马背,整个人便是跃了上去,大声道:“来,上马!”
众骑士也纷纷跟在后面一起上马,没有一个人胡乱说话,只有短促的号令声在队伍中传递着。很快,队伍便分成了四列纵队,每一列都是五十人。
阳信县城的西门儿打开,火光照耀中,二百骑士如一阵风般狂卷而出,向着西北方向,纵马奔驰!
夜色中,如一片汹涌的黑潮。
而这片黑潮,终将席卷何处,却是无人知晓……
当夜,常丘百户所军械库被袭营,三十余人,全数战死……
第一七八章震惊朝野
正德五十年九月初十,山东布政使司阳信县乱民暴动,杀提督四县马政衙门提督周兴波,自称白袍义军。
九月初十夜,乱军攻破常丘百户所军械库,掠夺军械无数……
九月十一,乱军三千铁骑突袭乐陵县,乐陵县令李法携县丞、主簿…典史、推官…衙役等三十余人战死,乐陵县破!乱军攻破四县提督衙门周府,纵兵大掠县城,杀税丁数百人,掠得银钱粮草无数,并挟持是数千人马参军!当日,乱军人数扩充至五千人!
九月十二,乱军攻入河间府庆云县,庆云县三千暴民响应,加入乱军。
是日,乱军马不停蹄,攻入海丰,海丰县令战死,乱军掠夺粮草军马无数,队伍扩充至一万人……
九月十三日夜,乱军攻入沾化……
九月十五日,乱军占据四县之地,自称白袍义军,人马皆披白袍,自称‘诛杀贪官,替天行道……’
山东暴乱的消息,几乎是在短短的数日内便传遍全国,震惊朝野!
北京距离四县之地不过是六百多里而已,快马一日一夜便到,明朝的驿路系统极为的完备,所以在九月十二日,也就是白袍义军攻破乐陵县城的第二天,中枢朝廷便受到了消息。
只是,不知道是这个庞大帝国的官僚机构实在是太过于老朽,还是压根儿就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毕竟在这时候的明朝,每隔上那么几年,总有民变的消息传来,但是很快就会被当地的卫所兵镇压下去——以至于在数日之内,竟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像是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直到之后几天,县城接二连三的被攻破,短短数日之内,乱军便啸聚了万人之上众,占据了四县养马之地的噩耗不断出来,朝廷中枢才意识到,这一次的民变,规模似乎有点儿大了。
北京城,繁华依旧,车水马龙,人流络绎不绝,丝毫没有受到山东民变的影响。
天子脚下的百姓,生活的还是相当富足的,这些小市民阶层,放在西方,便是资产阶级的雏形,手里的剩余资产可是不少,每天都忙着享乐,南边传来的消息,也只是听个热闹罢了,转眼便又忘在脑后。
笑话,我大明朝有圣君当朝,雄兵百万,区区四县之地的乱匪而已,当然是微不足道。
当然,也有有识之士,在这乱局之中看到了机会。
比如说连子宁。
官道刘镇南十里的武毅军大营,还是那副热火朝天的模样。大营的建设,已经完成,规模相当的宏大。四个庞大的建筑物内围成了中间一个大广场,而在这片大营的外围,平地经过了无数人的踩踏,现在已经是坚硬无比,太阳照上去似乎都能反射出亮光来。
地面已经被踩得极为的瓷实,再加上几个月没有下雨,平平整整的。
数千武毅军的士卒,以百户为单位,分成一个个百人的方队,正在操练着。有的在排成整齐的队伍,一排一排整齐划一的,不断的向前刺杀,有的则是分成两个方阵,不断的合合分分,阵型操练。而在中间的大广场,更是有一阵阵炒豆子般爆响的声音从中传出,那是近卫军的士兵们在练习火枪。
武毅军总统府,后院儿。
这里早就已经完工了,更是移植了不少的大树过来,在后院儿之中,遮出来一片阴凉。
连子宁还让人挖了一条清溪,引来了丘陵之中的泉水,溪水不大,大约只有百多米长,一丈来宽,但是有了这条小溪,整个后花园,似乎就活了一般。
金秋九月,这北地已经是颇为的凉爽,微风习习,树荫下,清溪旁,连子宁斜倚在一张躺椅上,手里端着一碗绿豆汤,轻轻地啜着。
而在他对面,溶月手里拿着一本账簿,正汇报着什么。
“八月,钞关收入四万七千八百两,按照您的意思,并未给兵部送去,其中三万两押往大人府上,一万两充入武毅军,剩余七千八百两留在辰字所,作为属下等人的日常开支以及留待以后解送给兵部的的饷银。”
“八月,商会分红收入,出去各家的本利之后,净入是六万三千两白银。这些钱,其中三万三千两已经解送到大人府上,剩余的三万两,则是押解到武毅军大营,已经在王镇抚那里入库封存了。”
待溶月说完,连子宁微微点头,指了指桌子,笑道:“喝杯酸梅汤,解解渴。你大老远的赶来汇报,连口水还没喝呢吧!”
溶月轻轻一笑:“属下谢大人。”
杯子是上好的景德镇雨过天青瓷,里面的酸梅汤带着些微微的紫色,清澈透明,里面还有细碎的冰块在上下沉浮着。
溶月端起杯子轻轻地啜了一口,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原来大人这里面不但加了冰块,还加了冰糖?”
连子宁微微颔首。
溶月轻轻地品着,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她把杯子放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赞道:“自从那一年之后,都多长时间没喝过加了冰块和冰糖酸梅汤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其中变故,却是想想就让人感觉酸楚。一代才女,沦落至此,也确实是可怜可叹。
连子宁笑道:“以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