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漂流江湖情-第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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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聪当即接口道:“皇上出巡的事必然不可以公之于众,不如将朝政暂时交由六部同理。而对外,皇上不如宣称偶得先皇托梦,因而决定闭关太庙守孝!至于时日,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便可回宫……”
按道理说,于公正德身为一国之君当然不该为了贪图一己享乐荒废朝政!于私,他如果真孝顺更不该假借亡父之名胡来。可他本就刚愎自用之人,还一心认为今时今日的江山真被自己治理的多兴旺发达呢!而孝心云云,他为了能尽快去玩根本想都没想!
当下计议已定,守礼见自己显然是独立难支,只好仔细寻思该选侍卫营里哪些侍卫的功夫好,又忠心!
正德如愿以偿,自是欢喜无限!只等一切安排妥当,便可以去尽请的享乐了!只是等待的日子,也是非常难熬的!
出了皇宫,朱厚聪约守义到府上去商量皇帝出巡的事。从中午到晚上,两人总算把所有事情都商量妥当。甚至对出巡的路线都着意的布置了,而朱厚聪根本不在意这些,其实不过是一直顺着他的话去点头而已!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一旦出去了,皇帝难道会听从别人的安排……?
任由守礼一个人在那自说自话了许久,见他终于自以为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帖了,常常吁了口气!
朱厚聪微微一笑:“守礼一片忠君之心实在可嘉!若是朝中大臣皆如你般忠心不二,我大明江山就真的能千秋万载了……”
守礼忙谦谢道:“王爷言重了!正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既然已经入朝为官,当然要为皇上分忧解劳!只可惜皇上看起来真的是急于出宫,我因时间紧迫恐怕还有些考虑不周的地方,还请王爷示下……”
朱厚聪轻轻啜了口茶微笑道:“守礼你过虑了!当今天下四海升平,且皇上这次又是微服出巡。我们只要沿途小心掩饰身份,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事!况且如今月影门势力遍及大江南北,万一有什么凭你白三爷的赫赫威名还怕不能平息吗……”
守礼赧然笑道:“王爷过誉了!家父离京时曾说过,从我为官之日起,就再也与月影门,与江湖毫无瓜葛!今后我只会一心一意为百姓谋福,为朝廷尽忠……”
“哦?流香是这么说的……?”
“正是……”
沉吟半晌,朱厚聪缓缓道:“守礼,我与你爹义结金兰。现在你一个人在朝廷做官,你爹娘兄弟都不在身边,就算没有你爹的嘱咐我也自然要照顾你。所以,今后在外面我们以官职相称,四下里你不妨就叫我声伯父好了……”
“既然如此,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好!哎!其实,说起来流香也太忍心了!你年纪轻轻一个人在京城,本来就是人孤势单,他至少也该留几个人来照顾你啊……”
守礼正色道:“伯父误会了!爹曾说过,十年寒窗苦,一朝得中虽可光宗耀祖,荣华富贵,但也正是这些虚名富贵自古害人不浅!而月影门论财富可称富可敌国,若只图名利无需小侄入朝为官!所以小侄既然为官,就该谨守为官之道,尽一己微薄之力尽忠朝廷,造福百姓。而爹正为了怕小侄有家世傍身不识荣辱,才会让小侄一人担负余生,以免终不成大器。而且,爹临行前尚有一言嘱咐小侄……”
“哦?说来听听……?”
“爹说,为官者当公正无私,谨守国法供职!有一日纵是爹他身犯国法,小侄亦应秉公直断,决不可徇私枉法……”
“哦……!”
朱厚聪听了这话心里不由一阵忐忑,“莫流香!难道你真的能算定世间一切?纵然无力回天,你也要将胜果先尝……?若非你永不屈人,又何须面对诸多危机?你本盖世良才,奈何不肯为我所用!实在是可惜,可叹啊……!”
见他良久不语,面露沉思之色,守礼也不敢惊动!而心里还以为他在为义弟的慷慨感动,殊不知人心深若浩海,即便无边宇宙又岂能包容……
良久,朱厚聪沉吟道:“守礼啊!我与你爹是八拜之交,你如今孤身在朝,我万万不能不顾你!而你既然叫我一声伯父,伯父今天有几句话想劝你,不知你肯不肯听……”
“伯父不吝教诲,小侄拜领教益……”
点点头,朱厚聪缓缓叹道:“守礼啊!按说你爹如今已经是江湖第一人,无论名誉、地位、财富都堪比君王……”
“伯父,爹向来对皇上敬重有加,万万不敢攀比显赫……”
朱厚聪摆摆手,缓缓又道:“你不用紧张,此时只有你我伯侄二人,大可放心讲些真心话……你当知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可你爹如今已然是富可敌国,月影门势力又遍布天下,所统部属何止万众!加上他多年来赈济贫苦灾民,扶住无数寒家弱质,世上还有何人不知莫流香之名!事实上,聚财扶困当算为国尽忠,为朝廷分忧,得享盛名也无可厚非!可问题是,皇上现在也就是因为这些极为看重他,并通令全国对他通融。如此下去他不仅可以财富日渐丰厚,在百姓中的声望也将如日中天,恐怕连天下官署都会成为他左右的臣辅!你试想,若有朝一日天下人只知有莫流香,而不知有皇上,那会如何……”
这番话说的守礼汗流浃背,脸色苍白!忙辩解:“伯父明鉴!您与爹是金兰兄弟,情同亲生。您应该最清楚爹向来视名利如浮云,绝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而他所做的不过都是凭着天地良心,对皇上也向来爱戴……”
朱厚聪摆摆手截口道:“你说的我当然明白,也必然完全相信!可问题是,自古以来从不缺乏忠君爱国的贤良遭难!为什么?四个字:功高震主啊……”
守礼浑身一颤,朱厚聪又缓缓道:“有朝一日,当天下百姓都习惯了你爹的恩惠,他们就会想如果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莫流香可以帮他们,那要皇上还有什么用?或者,只有莫流香才有资格做皇上!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他丝毫没有反叛之心,皇上又岂会不想?而那时皇上却不见得认为他有那些是因为圣意恩宠,也不会再当他是辅国柱石,只会当他是威胁自己皇位的对手!而他今日仍不肯入朝为官,皇上看是淡薄名利,清高超然!而到了那时,便成了藐视君王,皇上会认为他看不起自己,不肯为自己所用!而他自己在民间积聚财富和名望,待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他就会篡权夺位了……”
朱厚聪这些话字字都打在守礼心上,每一句话都让他窒息难受!可此时此刻的守礼,只能说是才华有余,见识不足!况且说这些话可是莫流香的结义兄弟,有谁会怀疑他有什么祸心!一时间,守礼满心的惶恐,脸上吓得毫无血色!
朱厚聪看他样子,心知自己的话已经渗入其心,产生了预想的效果,当即又叹口气缓缓道:“这次皇上出巡是为了体察民情民意,访查一下各地州府的政绩!但他将你我一并带上,这其中恐怕是大有文章啊……”
“文章……?会……会有何文章……?”
“哎!无非有二:其一,是不放心!你我皆是皇上宠臣,但一个是莫流香的义子,一个是他义兄。万一他真有图谋,留下你我谁不都是养虎遗患吗……!其二就是监视!若莫流香真的心怀不轨,你我此次随行他必然早有知晓。而窥伺皇上行踪,又是忠君爱国么……?”
他这些话在守礼听来字字珠玑,可若仔细想想实则真的是“大有文章”!
正德绝非庸才,明知道微服出巡是要秘密行事的不可张扬,所带的随从必定都是亲信之人!如果他真的怀疑莫流香有不轨之心,既然他俩一个是其义子,一个是其义兄,那是万万不该带着的。反是应该将他俩软禁京城,派亲信看守。自己不能泄露行藏,才可以去监视莫流香的行动。否则岂非是送羊入虎口?试问,天下能有几人是莫流香的对手?单凭大内侍卫,就算倾巢出动,在月影门庞大的势力面前恐怕也只是以卵击石。加上他还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两个对头的亲信,难道是自己找死?
另外,他即便再想出去玩乐,也绝没理由丝毫不顾及自己身后偌大的江山!哪怕只为了他自己一人的性命安全,不该通知莫流香沿途保护么?如此诸多疑点,换做老于世故之人,纵然不大聪明也是瞒不过的!
可守礼已经先被朱厚聪的话吓傻了,加上他毕竟还不谙世事,竟未想到这许多!
朱厚聪当然更不会给他时间去细想,进一步让他陷落,继续道:“另外,皇上所以大行恩德就是希望你爹可以为他稳定江湖形势,管好朝廷管不到的地方。这次出巡若发现天下不太平,就是你爹无能,或者说他没把皇上的心意当回事!而若真太平,你爹如此才能盖世,皇上又岂会不妨?一旦有事,你爹报不了皇上就是无能,甚至可能是坐视不理,更甚至可能就是想趁机夺势!若是保护好了皇上,他让然是强于皇上,又该如何……!所谓,伴君如伴虎啊……!”
守礼此时心里已经是乱成了一团,根本想不出该怎么办了!事实也确实如此,“伴君如伴虎”,若是遇到明君还好,但还得知道进退。但若遇到的是正德这等擅猜多疑的皇帝,实在是左右为难。莫流香所以要远离他,这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满心混乱不安,守礼根本没半点主意,只呐呐问:“那……那伯父,您快点指点小侄一条明路吧!如何才能让爹逃过这次凶险啊……?”
朱厚聪说这些话的目的无非就是要让守礼以为正德这次微服出巡的目的就是想探查莫流香的忠奸!而也好在是守礼,若此时是守仁,怕早不顾一切去报告师父逃生了。而若是守智,现在必然已经上殿指着正德鼻子破口大骂了。可若守义,他此时或许不会做什么。但一旦出了京城,恐怕正德马上就要埋尸荒野了!
就因为是守礼,朱厚聪未从他身上看出以上三种可能之一,可心里却不免有些失望!可见自己的计划凑效,不怕没机会再利用守礼一下……
“守礼,我今天说这些其实也都是猜测而已,事情也未必就这么样!只不过作为义兄,我实在不能不为那身在风口浪尖的义弟多担份心事啊……”
听他这么说,守礼心里微微松口气,忙道谢:“伯父重情重义,为爹设想周全,小侄这里先拜谢了……”
朱厚聪伸手扶起他摇摇头,正色道:“可是守礼,说是猜测没错,可我说的也是古来不乏的情况啊!所以,这事我们也得先有个防备!无论出去以后遇到什么情况,至少都要能尽量不让皇上想到你爹身上才行啊……”
守礼连连点头,朱厚聪想想又道:“还有就是伯父要提醒你,忠君爱国自然是为官之道,兼济百姓也是为官本分!可在你自己心里必须明确一件事,你做的是大明朝廷的官,你是皇上的臣子,万事要以皇上为先!今日在御书房你连连阻碍皇上,虽说是对皇上的一片忠心。可你得明白,皇上近来对朝政兢兢业业,理事不怠,好不容易天下太平。皇上想出去看看大好河山,了解一下民间的实情,这些又有何不对?再说了,这天下那么大,如果地方上的官员每个都能尽忠职守,又要你我这些上达天听,下进臣言的朝管干什么?甚至皇上都什么不用理了!你为官日短,还不大知道那些地方官员的伎俩。虚报政绩、假罪为攻的事实在是屡见不鲜。皇上这次出去,正好去整治整治那些害群之马,不是很好吗……?”
守礼缓缓点头,皱眉道:“伯父说的不错,可小侄心里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