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漂流江湖情-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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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间布置并非极为华丽,但四周应用之物一应俱全,而且都颇为静雅细致。进了这里给人的第一感觉,这房间的陈设多一粒尘便赘了,少一支杯子便美中不足,仿佛只有现在这样才是天生的完美,可见此处主人的心境高洁,智慧高远!
里间床帏掀起,又缓缓走出一个美妇与先前女子站到一起!
接着,床上又下来一个高大魁伟的头陀。只见他红光满面,精神饱满,微笑着走到堂前坐下。“莫公子,久仰大名!请坐……!”
莫流香微微颔首道谢,坐到另一边。
慈祥尊者凝神看了他良久,笑道:“莫公子进门时面带不悦,眼神中不无轻蔑,想必是因为贫僧房中的两位红颜喽……!”
莫流香虽然并没有想掩饰什么,也并不奇怪他会看出来,但他竟然会这么直言出来倒是让人奇怪了……
“啊……!大师,不错,在下确对大师房中两位女子感觉疑惑!但这毕竟是大师的私事,在下也不必多问……”
慈祥斜着眼微笑道:“久仰莫公子聪明绝顶,果然是名不虚传!你越是不问,贫僧却越不得不对你说明白了……!不过呢,此事倒确实不忙!莫公子此前可是已见过智慧禅师了?”
莫流香心里一阵黯然,微微点了点头!
慈祥看他神情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双手合十缓缓道:“阿弥陀佛!可喜可贺!智慧禅师终于得证大道,公子功德无量!”
“大师您……?”
慈祥微微摇头截口道:“公子,或许贫僧今日的情形会让你觉得是在亵渎我佛,而贫僧也更不配得道高僧之名!可是或许你也不会相信,贫僧与这两位红颜同床共枕十余年,但彼此相敬如宾,未曾有过丝毫越轨……”
说实话,莫流香确实不信!因为在他看来,男女之间情欲源于彼此相处所产生的天生吸引力。纵然是得道高僧,但仍然并未升天成佛,仍然为人,如何能脱离人性?可慈祥说出了其中原因之后,他信了!但却更加骇然……!
“莫公子,贫僧俗家本姓朱,而先父,人称朱文圭……”
“建庶人……!”
听了慈祥的话,莫流香真是大吃一惊!心里念头在瞬间转了无数遍,可却丝毫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
也难怪连莫流香都会这么惊讶!“建庶人:朱文圭”乃是明王朝第二任皇帝建文帝朱允文的次子,当年成祖夺位称帝,建文帝下落不明成为历史一大谜案!而当时建文帝的此子朱文圭只有两岁,一直被囚禁在深宫里,直到英宗天顺年间才被释放。
可当朱文圭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是57岁的老人了,由于自不通人事时便被囚禁,平素只有一个太监给他送生活物品,连囚宫都没走出过一步。所以出来的时候竟然连牛马都不认识,简直跟一个白痴没有区别!
但虽然如此,他毕竟是建文帝的嫡亲儿子,英宗虽然放他出了牢房,却仍只是软禁在京城。赐予府第,这样即幽禁了朱文圭,又不失自己的仁厚美名!
后来,朱文圭的府第莫名起了一场大火,据说府中上下无一幸免!而此时面前的竟然是建庶人的儿子,而且还是江湖上成名数十年的名宿,这如何不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慈祥似在回忆着,缓缓道:“莫公子自然是知道先父为何人的,也就不必多说了……。哎!当年贫僧侥幸逃过大火,却不幸又被锦衣卫劫持回了皇宫。从此被英宗阉为宦官,隐藏宫中!后来有一位游弋江湖的前辈暗中入宫游玩,恰巧遇到贫僧伤心哭泣。问明贫僧原因后,那位前辈极为愤慨。当时他本想出手去杀掉英宗,但想作为皇帝英宗还是不错的!于是他把我带出了皇宫,并且传授武艺。那位前辈本是僧人,贫僧虽从师于他,先师却担心贫僧身残会辱及佛祖,于是便让贫僧做了个头陀……”
莫流香恍然叹道:“哎!宫廷纷争自古不息,出生帝王之家虽然荣华富贵,但就为了争夺这些,却要骨肉相残,血腥更胜江湖!仔细想想,寻常百姓家虽辛苦些,但只要衣食无忧也还更可安稳些……!”
慈祥想起生平不禁心里微感酸涩,沉默半晌接着道:“贫僧自先师故去后,便从此独自行走江湖,也曾与当年的三圣三魔见过几面。后来经过了黄龙之后,贫僧偶然与智慧禅师相遇。言谈中我们彼此极为相投,便结伴来到了五台。智慧禅师回到了清凉,贫僧本也有意投入,但他指点贫僧灵隐于贫僧修行更加有益。于是贫僧到了灵隐,一住就是几十年……!至于这两位,她们本都是出身寒家,而且本是邻居。巧的是她们几乎同时出嫁,父母同时亡故,丈夫同时意外丧生!从此她们便被乡里说是灾星,会祸及乡里被强行逐出。无意中她们来到了灵隐,一直与贫僧以知己相待至今……”
莫流香沉吟片刻,缓缓道:“这个……虽然……嗯!大师,在心爱还是不明白,您是如何知道智慧禅师已然亡故的?还有,在下对两位为何隐居也极为好奇……”
慈祥微笑道:“贫僧与智慧禅师相交多年,彼此知之甚深!他虽隐世已久,但终究对往日败于龙逸与邪云二人之手一事耿耿于怀!他见到了公子是必然要与你比试一番的,如果你败了,他就会告诉你一切,无需你再来见贫僧。而莫公子既然来到了这里,必然是你已胜过了他,他已然了却了一切尘缘终证大道。可你胜过他还是来到了这,证明他并没有告诉你什么……”
见莫流香仍面带疑惑,不解,慈祥缓缓点头又道:“莫公子,本来贫僧有些话的确想对你说,可是……,现在看来,这些话恐怕并非是应该对你说的。我想智慧禅师是对的,至少现在你还不该知道!不过你也不必怀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那些事如果非你命中必然,你自然也就无益知悉了……”
莫流香满心疑惑,沉吟问:“大师,在下此时心中的疑惑只能是越来越多!不过既然大师不愿说,在下也不便相强。只是……”
慈祥缓缓截口道:“莫公子,你对贫僧与女子相处,和三日来的见闻必是心存疑窦极重的!不过不用急,贫僧会慢慢告诉你的,而且贫僧还有事想请公子相助……”
莫流香微微颔首,慈祥思索片刻缓缓又道:“莫公子,其实贫僧的先师本是波斯尼摩教中人。来到中原的目的一是想收集我佛典籍,二也是想与中原武学互相切磋一二。而当初先师也曾偶然见过另祖师七绝散人,可当时的他还是……”
见他脸色有些尴尬,莫流香转念已明白其意,淡淡笑道:“大师不必避讳,在下知道先祖师昔日武学出处……”
慈祥呆了下,点点头道:“波斯武功奇异玄奥之处极多,但对于采阴补阳之术却是从未有过。因而,先师当年一遇到七绝散人便被其精妙无比的武学所吸引。可是似乎因为他两人所学武功的路数相克之处极多,谁也无法从对方的武功中汲取于自己有益之处。而先师所以亡故,却正是因为强练七绝武学走火入魔所致……”
“大师令师竟然是……”
“不错,本来贫僧当年还以为是七绝散人在传授先师武学时做了手脚,于是便想找其门人报仇!可七绝散人早已避世隐居,等闲无法打听到其下落,接着贫僧便想找其弟子报仇!但其大弟子欢喜天尊行踪飘忽不定,根本无处寻找。邪云妖道门户隐秘,也难以查知。贫僧曾向其余四人挑战,但惭愧却连败四阵。后来黄龙之役以后,贫僧虽然心中仇恨七绝全门,但也为其不幸感到可惜!而后贫僧回忆曾经与七绝四人交手,发现其中当以最小的幽冥剑魔武功最高,但当动手时他却似乎常常会有力不从心之感!而贫僧思及先师临终之前的日子,正是与其相似。再加上幽冥剑魔所以被七绝散人逐出师门就是因为违背了门规,暗中修炼其他同门武功。如此一来,贫僧才明白先师确实是因强行修炼七绝武学才走火入魔的……”
莫流香苦叹道:“哎!世人皆道七绝冠顶天下,却不知同学七绝,便是七窍皆绝啊……!”
“正是,在贫僧想通这些以后,常常会感到非常惊险!本来论资质能力,幽冥剑魔都可冠绝同门。可只因他贪多务得,反而累自己修行尽丧。而如他并非贪婪,苦心钻研自身武艺。虽不知他是否能有朝一日天下无敌,但贫僧恐怕早已不肯能生存至今了!”
沉默半晌,莫流香奇怪问:“大师,您说有些事现在不想再对我说了,但您现在说的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
慈祥深深凝视了他一阵,语气转带着些许的戏谑:“莫公子,于你而言真正的无敌身手,与天下无敌的名声,哪一个更重要呢……?”
想了想,莫流香奇怪答道:“天下第一虽是虚名,而且会带来无限的隐忧,但却是古往今来无数人所梦寐以求的终点……!可是,在下并不认为真的会有什么天下第一!而且,如果真的成为了天下第一,那么人生除了寂寞在下也再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了……!”
慈祥面露赞许之色,莫流香又缓缓接道:“至于各人的身手,既然身在江湖,起码的自保能力是无可厚非的!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武功与世间一切同样,都是皆有相生相克。即便真的有可以不败的武功,可武功毕竟为人所创,克制之法也可由人所设。这些事其实很难绝对化,没有人可以完全的掌握住一切的……”
“哈哈!好!条理分明,品论精细,莫公子果然心思细腻,非常人可比……”
赞了声,慈祥想想又道:“敢问莫公子对自己的武功如何评断……?”
莫流香皱皱眉,沉吟道:“在下的武功在当今武林应当属上乘,但从未自认可天下无敌!不过如果再过二十年,以在下如今的修为推断,那时应该至少可以无需虑败了……”
慈祥缓缓点头:“莫公子的自评,倒也中肯……!可是莫公子,你觉得自己是否可还有机会再修行二十年?”
莫流香一呆,沉吟片刻道:“大师自然是可以看出在下的内伤,以及出处的!但在下曾与多位前辈商讨,觉得如果能集齐七绝武学,或许可有救治之法……”
慈祥摇摇头道:“贫僧并非此意……!莫公子,贫僧想说的是,如果当今世上有人欲图成就一番霸业,而公子你正是他最大的阻碍,可他如今的武功还强过你,你认为他会否容你二十年精进……?”
莫流香蹙眉道:“大师之意在下明白,而且在下如今也了解此事确实!但个中缘由究竟为何,还请大师明示……”
慈祥沉吟片刻道:“莫公子,贫僧已然说过,此时并非关乎你极深。如果早上几年,贫僧或许还可助你远离是非,但如今你却已难置身事外了……!而贫僧如今能说的也只有一句,如果你能急流勇退,或许还可保全自身,也可令今后多年平静无波!但如公子执迷不悟,即便暂时平息目下,日后也必然劫难重重,祸连无尽……”
莫流香紧皱眉头,沉吟道:“大师似有难言之隐,在下也不便相强!可是在下今日已是深陷事中,断难抽身。而且,在下多年来付出极多,加上那么多的同道挚友倾心相助,在下如何能半途而废,让人寒心!”
慈祥轻轻叹气:“哎!人生在世确有许多难以割舍!但当断不断,恐受其乱!况且世事轮替,无日有终。公子今日即便安然目下,又怎保是非永绝呢……”
“大师所言极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过是突然劳神,而且也无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