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尽笙歌-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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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跷唬源上f,继秦国一统天下之帝业。”这一句句,一字字,深深的刺着嬴政的内心,那一枚枚宗室成员的印鉴,血红血红的颜色在嬴政眼前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
嬴政既然已经做了秦国的王,便早就做好了随时迎接谋反的心理准备,但是,面对整个秦国宗室的谋反,面对整个嬴氏家族的抛弃,他实在没有办法用平常心面对,那些不仅仅是自己的臣民,更是自己的亲人,嬴政此时就像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孩子,被大人拿着刀剑逼出家门的孩子,那种能够渗透全身毛孔的背叛让嬴政头一次认识到,既然选择身为王者,便要选择抛弃那些可笑的感情。
“此令上所有宗室成员,尽杀之。”嬴政并未多思,面对这些,他的第一个办法就是,杀!
“臣李斯,斗胆一问,杀宗室,宗室何罪?”李斯见嬴政如此表情,并未惧怕,反而朗声问道。
嬴政斜睨着李斯,厉声道:“谋反!”
“臣敢问,何为谋反?”
“李斯,你明知故问!”
“陛下息怒,此事还望陛下三思。”
嬴政的怒气被李斯这一句三思突然堵了大半,确实,自己现在的执政根基未稳,军政大权还掌握在宗室的昌平君,昌文君手中,朝中又有嫪吕二人把持朝政,自己的力量微之甚微,若是现在和宗室决裂,便是把自己逼到绝境。
“陛下,臣有愚见,不敢不陈,臣以为,那手令之言乃无中生有,手令上乃称,今秦王实为吕政,据臣所知,今秦王者,乃先王庄襄王与太后之血亲,今承秦王位,乃受命于天,天下共知,吕政一说实为荒唐可笑。”李斯斩钉截铁道。
嬴政的脸色渐渐好转,他听得出来,李斯话里有话,一下子便戳到自己刚才的顾忌之处:宗室,现在还不能杀!
“陛下,可曾想要夺回朝中实权,成为真正的大秦君主?”李斯眸子里一道精光骤聚,沉声说道。
嬴政听如此,立即问道:“客卿,可有妙计?”
“当今朝政,尽数掌握在嫪毐,吕不韦二人手中,而陛下所能借力者,唯宗室之力,今日,宗室误信谣言,陛下以为何意?”李斯故意卖了个关子。
“寡人当请先生指点。”嬴政此时又恢复到平日的表情。怒气已经消减了许多。
“凡,事出必有因,宗室之所以轻信谣言,皆因不得重用,故而,宗室怨之,加之旁人诱导,是以对嫪吕二人之怨加之陛下之身,实为有情可原,陛下当从善诱之,以为陛下所用。诚然,杀宗室,虽快在一时,却痛在长远,宗室既灭,犹如失之左膀右臂,当是时,陛下当以何牵制嫪吕二人?又当以何取胜于天下?恕臣鄙陋。”李斯拱了拱手说道。
嬴政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可是眉间的结却一点点舒展开,长叹一口气道:“若无先生,寡人当铸大错,好,寡人愿与宗室言和。”
“陛下英明,臣以为,陛下当设家宴,避政治,以嬴氏子孙之身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李斯看到嬴政竟有如此气魄,大加赞叹。
“以先生之见,寡人当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嬴政又进一步问道。
“此乃陛下之家事,臣不便多言。”李斯恭敬地作了个揖,分寸有度,臣子之于陛下家事,还是避讳的好。
“既然先生如此说,寡人也不强求,寡人心中自有分寸,但是,宗室可恕,樊於期不可恕,当晚幸有秦姑娘舍命相救,寡人才得以安然无恙,李斯,你传令于王翦,樊於期之罪,罪当诛其满门。寡人累了,你下去吧。”嬴政一想到梓笙为自己倒下的那一刻,便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于是下此命令。
“诺。”李斯转身刚想要告退,却又被嬴政叫住。
“慢着,李斯,还有一件事,需你操办,寡人意于本月二十,先王之冥诞举行宗室之宴,你与王绾负责此事。”嬴政叫住李斯道。
“陛下英明,臣当尽心尽力,臣告退。”李斯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他知道,嬴政正在成长为一名可以开创新局面的伟大帝王!
且说,梓笙和王翦率那三千精兵赶了两天的路程赶回咸阳,一到咸阳宫,梓笙也顾不得那么多,直奔嬴政平日处理公文的永安宫,可是谁知,梓笙到的时候,殿内只剩下几个打扫的侍女,连守卫都没有,梓笙有点慌了,拽住一个侍女就问:“陛下呐,陛下去哪了?”
那侍女被梓笙这么一吓,说话都有点哆嗦:“陛、陛下在···”
“在哪?快说啊!”梓笙深怕嬴政出了什么事,又听到这侍女吞吞吐吐,更加烦躁。
“在华阳殿,举行家宴。”那侍女小声说道。
梓笙听到这,拉着那侍女就走,“快,带我去。”
“诺。”那侍女想来是被梓笙吓到了,想尽快摆脱梓笙,便已最快的速度带着梓笙,往华阳殿走去。
秦王政八年(十六)()
不多时,梓笙便到了华阳殿,只见殿外守卫森严,殿内灯火通明,耳边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编钟的悠然乐声,梓笙看的不太清,便偷偷躲过侍卫,溜到殿门前,却见,门外立着个熟悉的身影。
梓笙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李斯,梓笙有些喜出望外,既然李斯在这,那嬴政也定当无恙,而且,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进去。
“李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看到李斯一个人站在那,梓笙便想起上次要不是因为他,自己现在没准已经在宫外逍遥快活了,也不会遇到那么多事,想到这,梓笙就想好好吓他一番。
李斯突然听到后面一阵冷幽幽的叫声,立马打了个激灵。
“哈哈···我还以为李大人胆子很大呐,也不过如此么;哈哈。”梓笙看到李斯的反应,恶作剧成功,便开心的笑起来。
李斯回头一看,竟是秦梓笙,着实吃了一惊,要说第一次见面,李斯也只是对这个怪异的女子感到好奇罢了,但是后来,在两次宴会上见到她时,李斯就隐隐觉得她的身上似乎有着某种力量,再后来,直到她为嬴政挡下那一暗器时,李斯终于明白,在她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力量,那是一种在这个时代所有人身上都没有的一种坦率和坚强,还有李斯注意到嬴政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占有,是一种与称霸天下不一样的占有···
“哦,原来是秦姑娘,您可真是吓了我一跳。”李斯连忙拱手说道。
“哈哈,李大人,那咱们可就算扯平了。”梓笙开心的说道。
“什么扯平?不知在下曾几何时得罪过秦姑娘?”此时的李斯倒是一头雾水。
梓笙也不愿多做解释;便急切的说道:“行了,我问你,陛下可是安然无恙?”
“陛下身体安康,秦姑娘有心了。”李斯何尝不知梓笙想问的是什么,只是看到她这一身装扮,想必是才刚回来,好奇心使然,便想让她亲口说说。
梓笙却并未答话,伸手对李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趴在门上仔细的听里面发生了什么。
殿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只听嬴政缓缓启唇道:“今日,寡人不是以秦国君主的身份召各位于此,而是以嬴氏子孙嬴政的身份见上一见祖母和各位叔伯,前几日,寡人遇刺一事想必诸位早有耳闻,但是寡人却在那刺客身上发现一物,使的寡人近日寝食难安,便想要各位叔伯和祖母给寡人一个交代。”
嬴政一边拿出华阳太后的手令一边斜睨着台下各位宗亲。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如何解释。
此时在座的人只知道王翦大败樊於期并攻破屯留,却不知成蟜已死,众人心里许是还有一丝侥幸,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做声。
不久,便听一妇人之声回应道:“手令已明,陛下又何须多问。”华阳太后心里也同样抱着一丝侥幸,嬴政今日这家宴,只怕是另有目的,既然手令在他手,再多做解释也无用,倘若成蟜未死,则必然还有一线生机,不如一口咬定,拼上一拼。
华阳太后随后又道:“陛下,今日,当着宗室诸亲之面,可是要老妇将话讲明,又或者,想要立取老妇之命,以正你不实之名。”这一句,华阳太后说的是掷地有声。
嬴政听如此,早就料到华阳太后会以此为把柄反咬自己一口,也不生怒,只是谦卑的对台下众人讲:“孙儿岂敢?寡人身世,事关国家社稷,非独寡人一身,今日,不肖子孙嬴政想让各位叔伯予寡人之身世一个交待,还望诸君以口言心,各畅所疑,无需顾忌。”
台下众人仍是不敢作声,这嬴政虽说面上和悦,但是这种气势足以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还是那华阳太后驰骋宫中多年,并未被吓倒,继续说道:“老妇孙儿,唯嬴成蟜一人,今日,大秦王位落入异性人之手,怪只怪,老妇当年不该劝先王立子楚为太子,若然,又怎会使我大秦落的今日之地步。”
门外的梓笙听到这急了,回头和李斯说道:“李大人,我有证据可以让华阳太后改口,你快想办法让我进去。”
一旁的李斯不慌不忙道:“秦姑娘,稍安勿躁,陛下自有分寸,况且此时并非最佳时机,秦姑娘手里的证据要在最合适的时机拿出来给华阳最致命的一击,才是那证据的最大价值。”
“你,你知道我有什么样的证据?”梓笙满眼怀疑的看着李斯。
“秦姑娘,华阳太后一事,在下与陛下早有准备,只是于她处找不到的东西,想必正是秦姑娘手中的证据。”李斯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梓笙不可置信的听着李斯说道,没想到,嬴政和李斯比自己所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测,这些人,一天天到底是怎么活的!梓笙为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智商远远不敌古人的百分之一而感到深深地羞愧。
“那李大人,何时才是时候?”
“秦姑娘,今日陛下之家宴,我原本只有八分胜算,但是您的到来,我便有了十分的胜算,想必王翦将军已与你一并归来了吧?”
“是,我和王翦一起回来的,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快说吧,要急死我了。”
“好,一会儿,秦姑娘,你听我的指示,我让你进去时你方能进,进去之后要怎么做,不用我说,秦姑娘也懂。”李斯边说边塞给了梓笙一把琵琶。
“哦。”梓笙看着琵琶有点吃惊,只得乖乖点头。
“还有,我想起来了,宫外还有王翦的三千精兵,不知他们可否派的上用场?”梓笙又说道。
“太好了,我这就派人传令下去,让王翦偷偷包围华阳殿,秦姑娘你想办法告诉陛下,王翦已到,陛下定会知道如何做。”李斯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好,我知道了。”其实梓笙也是似懂非懂,但是看着李斯如此自信的表情,姑且相信他一回。
这时,只听殿内的嬴政突然高声说道:“太后,诸位宗亲,想必还不知道,寡人的王弟已于两日前,自杀于屯留,寡人深知王弟秉性单纯,此次造反皆因不良之人有心利用,并非王弟之错,寡人念其手足亲情,已下令以国礼厚葬之。”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大家都意识到成蟜既死,自己的靠山已倒,如今,那手令又在嬴政手中,可以说,自己的生死此时是捏在了嬴政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