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小记-第2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会,不再去古旧书肆淘书,甚至与人接触都很少了,除了为画苑的事。
而捷儿身边的人更是一头雾水,郡王一向是非常简单的人,他每天看看书,作作画,有时弹弹琴,与人交往也都是在大厅广众之下,吟咏诗词而已。最近特别的当然是郡王突然把自己的爱好都放下了,专心建一座画苑。当然也不能算是特别,因为在众多爱好中郡王最喜欢的是画。
听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卢八娘挥手让人退了下去,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捷儿有什么事一一是会
对自己说的,他不过是做事喜欢完美而已?
捷儿的画苑虽然离全部完工还差很多,但是还是不久后就正式开放了。画苑以其园中一池非常出色的菏花之故命为清荷画苑,蜇时请了六位画师,有当世名家,也有默默无闻之辈,但他们的作品都是捷儿非常推崇的。
清菏画苑从成立之初就成为本时代研讨画学最专业之处,做为第一家专门的画苑,只教授作画及相关的学问,一时间在京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很多人慕名而来。
如潮的人流将捷儿完全淹没了,卢八娘看到他眼睛已经出了黑眼圈,就帮他出主意说:“你一直这样可不行,每天陪着来人看画点评,就连画师们也完全没有静下心来作画的时间,已经失去了办画苑的意义了。”
“可是来的都是淮南名士,我们又不好托大不见,”捷儿道:“再者我也想为画苑建立一些人脉关系,毕竟我过些日子就要离开。”
“建立人脉当然重要,不过你的办法不全对,母妃帮你出个主意吧。”卢八娘笑着告诉他:“你可以找一间屋子做为展厅,将你收集的名画和大家的得意之作放进去,每旬开放两三日,由来人自由观画,再设立留言薄,写下观画心得。另外,画师们也可以轮流出面接待来访之人。”
“这真是好主意。”捷儿一听马上站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挑些画作放到展厅。”他走之前又问:“母妃,你能不能给我们画苑一幅作品呢?”
卢八娘喜欢画画,但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几乎没有几个人看到过她的画作,因为她所有的作品几乎都是画完了后直接烧掉了。
对于卢八娘这一习惯,捷儿是最清楚的一个,他轻轻地摇着她的胳膊求道:“母妃,你的画非常与众不同,足够自然称得上当世名家,为什么你从不将画作示人呢?”
因为什么呢?卢八娘微微笑了笑,大约是因为她不愿意对人敞开心扉吧。不过那是过去的她,现在的她应该可以了,但是她又有别的担心,“我的画还差得多了,恐怕并不合适。”当年的她虽然学画十余年,但是只入了门,就再也没有真正地提高。
“不,你的画真的很好了,给我们画苑画一幅吧,母妃!”捷儿干脆学着顺儿缠着卢八娘不放手了,“快些答应我!”
“你几岁了?”卢八娘乐不可支。
母子二人正闹得开心,司马十七郎迈步进来了,见状也笑吟吟地问道:“捷儿要什么呢?”
捷儿说了缘故,又向父王问道:“父王,母妃是不是应该送给画苑一幅画?”
司马十七郎其实并不懂画,但是他相信儿子,“捷儿已经说了你的画很好,你就给他一幅嘛。”见卢八娘还有些犹豫之色,又劝道:“昔年卫夫人留《名姬贴》和《卫氏和南贴》,流芳百世。王妃有此才,何不为画苑作一幅画呢?”
丈夫和儿子都这样鼓励她,卢八娘的兴致被调动起来,果然认真画了一幅送给了捷儿。这幅画并不大,画面上也很简单,阳光透过窗棂直照在摆放于高几上的一瓶插花上,五颜六色的花儿似乎刚刚从枝头上采下,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就那样随随便便地插在瓶中,自然而清新。
这幅画一直传承了下去,画中散发出的宁静和幸福感迷住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很多人一寸寸地察看画作模糊的背景,最后考据出当年淮北王妃是在自己的寝殿对着一瓶花画下了这幅画,当时她的心情就是这样宁静而幸福。
在所有介绍这幅画作的文献中,都认为淮北王妃是最幸福的女人,她出身高门,少年嫁到皇家,一生有丈夫和儿子的哈护,她自然应该就是宁静而幸福的,所以才有这幅完全从内心流出的画。
没有人知道画作的主人曾经历过神秘的苦海,也没有人知道画作的主人也曾受过内心的煎熬,但
是知道这一切的卢八娘却只是淡然一笑,幸福和宁静正是从苦难中孕育出来的。
第百二十三章 寓意深刻传世名画池边初见林下美人(二)()
这一天司马十七郎问王妃,“你今天有什么事吗?不如我们一起去画苑看看吧。”
“你怎么会对画苑感兴趣了?”卢八娘笑道。
“现在京城里谈的都是清菏画苑的展厅,既然是捷儿建的,我们当然应该去看看,再者里面还有你的画,”司马十七郎又告诉卢八娘,“听说前两天旭儿带着慧娘一起去了画苑,还给画苑捐了一百个金币呢。”
“你是要去捐一点钱?”卢八娘一面对镜理妆一面问道。
“你不是已经给了?画苑刚开的时候我也让人送了些金币。”这么多年了,司马十七郎依旧还是喜欢看王妃梳妆,他很自然地把一样样东西递了过去,“只是我想捷儿一定会主动接我们过去看看,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天他也没回王府,可能是太忙了,看来只有我们自己去看看,否则回淮北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京城呢。”
其实卢八娘也在等着捷儿邀请自己,但是司马十七郎说得也不错,既然捷儿忙忘了,他们就主动些好了。
清菏画苑全部的图纸卢八娘都曾看过,不过到了实地,卢八娘还是有了不同的感觉:那种与王府截然相反的清雅悠闲的情调将一座本来很普通的宅子显得不同寻常起来,即使前来参观的人非常多,也无损这种风格。
捷儿得知父王和母妃亲自到了,赶紧迎了出来,很是吃惊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傻儿子,我和你母妃能不过来看看吗?”司马十七郎笑着拍了拍二儿子的肩,“还不赶紧带我和你母妃到处走走。”
不知怎么,卢八娘觉得她在捷儿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惊慌,还没等她确定,一转眼间他已经侧过身去,急忙将自己和十七郎让到了展厅,“其实没什么看的,清荷画苑的展厅怎么也比不了王府的收藏。”
大约感觉到卢八娘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捷儿又赶紧说:“母妃,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的画送来那天,父王也让人送来了金框和纱笼,将画罩了起来。
然后卢八娘就看到罩着画的金框纱笼了,纱轻薄而透,只给画面添了一缕朦胧感,而围住画的金框很显眼,上面的花纹用的是画中花瓶的花纹,还镶了几块宝石,显然是特别定制的。多少有些俗气——但是,卢八娘上前几步隔了纱罩欣赏了司马十七郎的金框与自己的画作的组合,然后她竟然真心觉得还能接受,甚至还有点小满足。
“其实我觉得有点画蛇添足了,但父王很坚持……”捷儿说了一半的话,看到母妃脸上竟然有一种陶醉的神情,然后父王得意地看着母妃,似乎在表功,便下意识地将一句话补全,“很多人也说不错的。”
“既然已经做好了,那就这样吧。”卢八娘心情很愉悦,语气倒还淡淡的,只是轻轻地斜了司马十七郎一眼,然后随意地沿着展厅看了下去。
展厅内有不少名作,一部分是捷儿的收藏,也有各处的捐赠,听说孟白就送来了十几幅,当然还有画苑画师的画作,捷儿的画作等等。
突然间卢八娘被一幅仕女图吸引住了,这幅仕女图人物生动,线条流畅,特别是衣袂飘飘,似有神仙之风,不由得停在画前问:“这是孟家教画先生的作品吧?”
捷儿的脸都白了,“母妃,你怎么知道?”
司马十七郎见捷儿神色大变,也不由得奇道:“孟家教画的先生是怎么回事?”
卢八娘刚刚就觉得捷儿有些不对,但是也只当自己看错了,现在已经肯定这里面有问题,但展厅
内外都有不少的人,她并不露出什么,而是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在孟府看过这位先生的画,认出了她的笔法。再说旭儿也告诉过我,说教慧娘作画的先生被捷儿请到了书苑。”
捷儿抬起袖子偷偷地拭了拭汗,然后笑道:“我还以为母妃是神仙呢,这样的事都能猜到。”隔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一直在看画的卢八娘,“母妃,你觉得这画怎么样?”
“运笔发乎自然,线条行云流水,人物表情生动传神。”卢八娘说着,在脑海中寻找画中的仕女,似乎并不是孟家的哪一位少女,也不是她在京城见过的女子。这女子并不十分美貌,只是清秀而已,脸上却带着说不出的轻愁,让人望之心生怜意,如果自己见了应该不会忘记。
而看着画的捷儿,再次被这幅看过无数次的画作迷住了,他专注地盯着画中人,神情迷离。
卢八娘猛地明白了些什么,难道捷儿喜欢这位仕女?可是这位仕女是谁呢?她抬眼看看十七郎,见他正随意向挂在四壁上画看着,并没有觉察出自己和捷儿的不对,便笑着问捷儿,“这是哪家的小娘子?”
“听说是陆画师的母亲,陆画师在她离世后根据回忆所做。”捷儿把眼睛从画中移了出来,“大家都觉得特别传神,一致推荐挂到展室。”
原来自己误会了,卢八娘一笑,再细看那女子的衣饰与时下确有小小的不同。是不是所有的母亲都会这样草木皆兵呢?她笑着向捷儿道:“你哪天才能忙完回府里?我们一家人好几天没一起吃饭了。”
“可不是,如今我们家的郡王要比我和你哥哥都忙呢。”司马十七亦笑着说:“我和你哥哥每天都会回王府,只有你住在外面,几天才能见到一次。”
捷儿不好意思地笑了,“回淮北后我就在府里再不出去了,天天陪父王和母妃一起吃饭。”
“当然不是不让你出门,只是不想你仗着年轻就不爱惜身体,”司马十七郎对儿子的执着也很无奈,“看过展厅,我们也该走了。”
卢八娘却拉了拉他的手说:“既然来了,总应该到画苑里再看看。”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捷儿的画苑似乎藏着什么,而他一直瞒着自己、十七郎,好象旭儿也不知道。
“也好,就让捷儿陪着我们到处走走。”卢八娘一向不喜多出门活动,司马十七郎见她今天兴致颇高,当然愿意陪着她。
于是大家穿过庭院,看了画室、装裱室等等,最后来到了荷塘边。正是荷花盛开的时节,大半亩的池塘周围几乎不露一丝水面,接连不断的荷叶一直向池塘中心铺去,满眼碧色,而或粉或白或红的荷花从绿色的池面上挺拔而出,如一群亭亭玉立的少女,清丽可人。
正巧,真有一群清丽的少女来到池塘边,看她们从人手中的画具,应该是来画菏花的。卢八娘驻足看去,就在少女中间看到了一位小娘子,宛若刚刚那幅仕女图中的仕女走了下来。
“她就是陆画师?”卢八娘惊讶地问道。
看过陆画师的作品,也知道陆画师是位女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