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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夫君在北-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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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辛昀微微一笑,“帝君这么紧张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帝君冰山一般的脸微微缓和了些许僵硬的线条,“孤哪日不紧张你,现在宫里宫外的人都说孤偏心呢,你这伺候的人这么多,还没双耳朵跟你提过?”

    夜辛昀娇娇地贴在帝君怀里笑了。他自然是听到别人说帝君只专宠他一人的议论声了,可这和从帝君口里说来却是两般感受——前者是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而后者却是他心里真的想要的东西,爱。

    尽管他并不确定那是不是爱,因为即使有时候帝君明明是在他眼前,温温柔柔地和他一人说话,他却总觉得帝君离他还有那么远、那么远,远到让他感觉自己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悲悲戚戚。

    他想,这样的感觉恐怕归根结底是因为帝君的心里住着一个人,而他的心里也住着一个人,只是彼此心里的那个都不是彼此罢了。

    但这都不重要了,以为他心里的那一位和帝君心里的那一位都不会再回来了。

    是的,夜辛昀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很多人好奇他为什么可以受帝君的日日宠爱,有人猜测是因为他绝世的容貌,也有人猜测是因为他家族势力支持,甚至更有人说是因为他使了下作的狐媚手段。但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他知道。

    他仍记得和帝君真正睡在一起的第一个腕上。他们合欢之后疲倦地相拥着,帝君似乎心情不好,他能从帝君沉重的呼吸声和他心不在焉地应话中感受到。

    所以他做了其他妃嫔包括帝后都不敢轻易做得事——拒绝离开。

    是的,拒绝离开。按照帝君的习惯,在承欢殿侍寝的妃嫔在二更天的时候都要被送到后面的小房里去歇息,帝后也不例外。

    他提出这个大胆地要求,帝君自然会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他感觉到帝君在想伤狂。

    帝君足足失神了三秒钟。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也只可能是伤狂才能如此牵动帝君的心。

    可是他不明白,帝君为什么回神之后又长长地叹息,甚至翻过身子背对着他去睡。

    他白嫩剔透的手臂环在帝君腰上,关心地问他怎么了。好久也不见伤狂怪想他的,不然帝君也找个时间去宫外散散心,找他去。

    帝君眉头深锁,转过脸来,看他,问:“你不吃醋?”

    他愣了愣,摇摇头,“伤狂他和别人不一样,帝君与他是般配的。”

    这回换到帝君发愣了,般配?他扯出一丝泛着苦意的冷笑。

    辛昀从这个表情中看出伤狂离宫的事恐怕另有蹊跷,但他的聪明就是懂得在合适的时候选择开口或闭嘴,而那个时候,他就选择了沉默。

    果然,他一沉默,帝君如潮水般涌起的思绪却压抑不住,与他夜话起来。

    说来也奇怪,帝君和他在一起十几年,虽然也坐在一起说过话,却不像那晚上一样亲密、无话不谈。那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多年的好友,像他倾诉着。

    他也就知道了伤狂“背叛”帝君的事。

第九章 一航(下)() 
辛昀是个爱装糊涂却并不糊涂的人,很多事他虽然心里明白,可是表面却不为所动,有时还会在人前说些傲慢的话,其实这都是做戏。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一个自高自大又爱炫耀的孔雀。

    听完帝君的讲述,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他对帝君说这恐怕有人有意为之,不然不会那么巧合地就让帝君看见。

    帝君也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别人污蔑他的。但就算那告密的人心怀不轨,可被告的伤狂却是让他逮个正着无话可说。

    辛昀听闻此言,也是无声了。是啊,伤狂的举动……在事实面前,任何的辩解都是无力的。

    可难道他真的不喜欢帝君?选秀的时候,伤狂是那么尽心尽力地对待每一场测试,他说他希望自己是凭着本事让众人认可,不想让帝君为他遭人非议。

    明明是那么地关心,他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听到辛昀为伤狂辩解,帝君不由好奇地问他,继德死的不明不白,你不怀疑无伤臣吗?

    辛昀的好处就是他什么话都敢对帝君说,因为自幼跟着帝君,就比别人更真诚、更勇敢几分。他直言不讳,自己当然是怀疑伤狂,可是一码事归一码事,伤狂确实是个赤诚的人。

    帝君没有接话,两相无言,可那一夜帝君确实也没有让他被抬到小房里去。甚至自那日以后,帝君隔三差五便传他一回,说说心里话,到最后更是一夜一传,就算不说话,帝君说他也觉得比陪别人要舒坦得多。

    就为这一句,辛昀的心也感觉满足了。

    他有他的林萧,帝君有他的伤狂,彼此不触及最深处的记忆,在受伤的表面互相慰藉,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帝君的孩子,就更不必像以前那样惶恐担忧了。

    帝君揉揉他的肩头,“孤今天偷偷下厨做了点点心,想让你尝尝。”

    辛昀震惊地扬起脸来看帝君,下厨?炎人通常根本不碰灶台,觉得大材小用,更别说是一国之君。居然为他下厨?真真是破天荒!

    帝君也不卖关子,让币元把食盒递过来,几个宫人在床上架起小桌,币元飞快地将食盒的东西取出来摆上,待币元和宫人们退下,辛昀才看到桌上的东西——

    一碟赤、黄、白、绿的四色拼盘印兰花模子的圆角方形糕点,一碟三角包紫薯团子,一碟锡纸包黑米莲子糕,再加一碗八宝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辛昀笑着点点头,“想不到帝君还有这样的本事,他尝过吗?”

    帝君愣了一下,知道辛昀指得是伤狂,因为两人经常会聊起伤狂,所以倒也没有生气,淡淡地说:“还没来得及。”这本来是他特地为伤狂学的,想要做给他吃,让他也能体会一下寻常人家的夫妻情分,可谁知道自己学会了,品尝的人却不在了。

    辛昀识相地没有继续问下去,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我可以吃了吗?”毕竟他是第一个有幸品尝帝君手艺的人。

    “就是给你做的,你尝尝。”帝君擦了手夹起紫薯团子递到辛昀嘴边,辛昀满眼笑意地看了他一眼,啊呜的咬了一口,险些把帝君的手咬到,着实吓了帝君一跳。

    因为宫里的人都是学过宫规礼仪的,妃嫔们更是出自名门,吃饭全是小口小口地吃,像辛昀这样大口而且恨不能一口吞完的模样他登基以来就未曾见过了。以前也只是在饥荒之地看过,但那也太悲惨了些。

    辛昀瞧着帝君错愕的眼睛,笑了,因为嘴里塞了一大块儿团子,他说话也有些含糊,“我要是不这样吃,实在对不起帝君的辛苦。”

    帝君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慢点,都是要当姮父的人了。你要是喜欢吃,孤常做给你。”

    辛昀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嗯啊。还有孩子。”

    一听“孩子”,帝君这目光不由自主地就移到了辛昀床榻深处放着的一座四方台的镂空玉兰花白瓷盆,里面的土壤是紫红色的,土壤之间正露着一株黄豆芽大小的淡紫色的孕子妖姬,煞是可爱。

    这就是他的孩子,他的第一个孩子……

    不是和伤狂生的,也不会再和他生……

    “嗯。还有孩子。”帝君心不在焉地重复着辛昀的话,不过沉浸在幸福幻想中的辛昀并没有注意到帝君的失神,甜蜜地笑着。

    “怎么?那个段一航还是没有找到?”午川眉头深锁,一脸阴沉,气势汹汹地问。

    方化低着头,“他们一听是京郡去的人就逃了,官府的人只找到了他们的孩子。”

    午川凶狠地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往桌上一磕,发出沉闷的响声,“有什么用!只有陈渠和那个小孩儿能说明什么!”

    按照宫正司人的计划,是需要用滴血验亲来证明林还德的身世给帝君看,可少了一个段一航,即使林还德和陈渠的血混在了一起,也只能证明林继德所说的——陈渠是林还德的炎父,他的丈夫,他是一个姮人!

    这虽然是他最后想要的结果,可前提是这个结果是他一手做成的,如此陈渠一家才会对他言听计从,说些自己想让他们说的话。但没有段一航,陈渠根本不会怕他的威胁,自然什么也不会说。

    方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鞋面,不语。在他想来,直接拐走陈拷,用陈拷的命来威胁陈渠,哪里会怕他不从?还用得着这么费劲地演戏吗?

    可午川并不同意这个办法,说陈渠是奴隶出身,性情倔强,威胁恐怕适得其反,不容易把握。如果可能,还是应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自愿帮他们。

    对于这些思虑考量,方化自然是没得说的。主子让做什么他只管做就是了,只是这次竟然没能完成任务,实在有点郁闷。

    他这些日子为了安置燕长空不让他被人发现,就没怎么操心平州那边的动静,直到那宫正司的四个人迟迟在京郡晃悠着不进宫他才觉得有些蹊跷,一看,才发现他们原来只带回来了陈渠和陈拷父子,而把最重要的段一航跟丢在了平州城。他也是一肚子窝火,恨不能把那四个人杀之而后快——什么能力!

    “宫正司的人怎么说的?”午川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

    方化压住怒火,恭敬地弯着身子,平淡如斯道:“他们也是为了找到那夫妇二人来指正林还德并非林继德亲子来说明他有作案嫌疑的,所以没找到人他们也不敢回来,还在京郡等平州那方的消息。”他却绝口不提那几个人没敢回来的另一个原因——领头的燕长空失踪了。

    听到这话午川不禁缓和了几分,毕竟有人帮补找到的几率也大一些,可还是严肃地说:“你抓紧罢!多派些人手,一定暗中帮宫正司的找到他。”

    伤狂靠着千下坐着,困意袭来,微微把头靠在他的肩头,千下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取暖。伤狂顺势窝着,就在将睡未睡之际,轻声问:“那天你早知道他的身子活下来也是种煎熬对吧。”

    千下透过云雾瞧着天边朦胧的月的眸子轻轻眨了眨,有半许的失神,“他自己愿意受。”

    寒风凛凛,伤狂又情不自禁地向千下怀里靠拢了几分,千下环着他的手臂也不由加了几分力道。只听伤狂叹息一声,“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真的好可怜。”

    他的话让千下不禁联想起今天段一航病发时候咳出来的黑血,那是他命不久矣的征兆。千下微微皱了皱眉头,“生死有命。从前的你不是也看得很淡么?”

    “那也是对自己,”又是一声叹息,“咱们帮他找找孩子吧?也好全了他的心愿。”

    千下本想说那孩子丢得时日也太久了,在这深山老林里,还是被山匪追赶时跑散的,生死未卜,何况只知其名不知其貌,段一航又是那个见不得风的身子,要找回来那孩子,谈何容易!

    但这话他终究没有说出来,伤狂心里必然也知道事情的难度,他说出心里的愿望也不是想听自己说这些打击的话。无奈,只好“嗯”了一声,又怕伤狂不放心,继而温柔道:“先睡吧,明日起来本王就去山里走一遭,放心。”

    淡淡的放心二字落入伤狂耳里,他沉寂许久的心忽地被激荡起一圈涟漪。千下在,他自然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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