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请留步-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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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云大人？”律音听出是望舒停云的声音。
“跟我来。”望舒停云说。
律音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住，便顺着那个方向走去。
大概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律音听见有水流的声音。
“主上，赵律音带到。”望舒停云说。
没有回应。但律音感觉到望舒停云离开了。
“瑰颜？”律音试探着问。
“明缺可有说什么？”
明盈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律音觉得明盈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带着点童音，好像当初她还是幼童时的声音。律音不敢确定明盈是不是又变回小孩子的样子了。
“没有。”律音答道。
明盈似乎叹息了一下，声音很轻，轻到若非律音目不能视便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听觉上，就完全无法察觉到那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瑰颜，你……”律音想问她是不是又变成小孩子的样子了，却又觉得无法问出口。
“既然任务完成，你可要何奖励？”明盈问。
“我……”律音很难抉择。
她想要回双眼，又想要知道南天仙界覆灭的真相，还想尽快复建南天仙界，更加想要立刻复活渊檀上仙，而且洗玉泉水的出现还引发她对洗玉泉水的渴望。
所求太多，律音无法决断选择什么比较好。
明盈显然看出了律音的难以取舍，于是说道：
“你若无法决断，不如先搁置好了，何时决定何时再提出。”
“也好……”律音说。
“复建南天仙界一事，需要加快进程了。”明盈说，
律音嗅到一丝不寻常，于是问道：“怎么了吗？”
“你不用知道太多。”明盈说。
“瑰颜，南天仙界的衰亡，是否有什么隐情？”律音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你想知道什么？”明盈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遮掩。
“我想要知道云梦高唐覆灭的真相！”
“真相？什么是真相呢？任何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你想要知道的真相与我能告诉你的真相未必一致。”明盈的声音依旧平稳如故。
“不管是哪种真相，请你告诉我！”律音说。
“那么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求得这个真相的呢？”明盈的声音在这一句似乎与明缺的话语重叠。
律音一时间愣住了。她觉得明盈与明缺问出同样的问题必然有所玄机，但她不确定什么样的答案才是正确的，才是她们想要的。
“就如同你无法知道我想要的是那种答案因此无法回答一样，我亦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明盈说。
“可是……可是南天仙界的覆灭，必然只有一个真相不是吗？”
“谁说真相只能有一个呢？”
律音再次愣住了。她完全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相不是只有一个吗？
一时间沉默无语。
“瑰颜，那为什么要加快进程呢？我直到现在还对聚云之术和息壤毫无头绪。”律音在许久的沉默之后问道。
“原因你不用知道。”明盈又说，“至于聚云之术和息壤，你真的以为就毫无头绪了吗？若是一时想不到，不如去人间走走。”
“人间？”律音不解。
“若是身在其中而无所获，何不跳出去看呢？”明盈说。
“跳出去吗……可我已经看不见什么了。”律音笑笑。
明盈说：“用心去看，你在人间未必一无所获。”
“那我便去人间看看吧。”律音说。
溪水清澈见底，明盈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一身幽蓝衣裙，头戴斗笠，手中拿着一支竹竿，竹竿一头系着丝线，似乎是在钓鱼。律音站在明盈身后，看不见眼前景象。
明盈一甩竹竿，丝线扬起，卷住律音。明盈又将竹竿一拉，律音便被拉入溪水之中。
“顺着水流走下去，可到人间。”明盈说。
“告辞。”律音顺着溪水缓缓前行。
溪水冰冷，带着彻骨的寒意，从脚踝处直入心神，刺激的律音心中一激灵，心中似乎有什么滞涩的东西被这溪水的寒意冲洗的消失殆尽。
律音感觉到这溪流曲曲折折，不知道转了多少弯、下了多少坡，似乎在水流声音中走了许久许久，周围除了潺潺流水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神庭中明盈继续保持着垂钓的姿势，一动不动。
“盈盈你又在钓虾吗？”花叶摇动，涟漪抱着一盘葡萄边走边吃，从溪水另一边的小径走过来。
“这里没有虾。”明盈说。
“神庭水亦通天下，怎会没有虾？”涟漪席地而坐，一边吃葡萄一边不雅的向着溪水中吐籽。
“我说没有就没有。”明盈少见的蛮横起来。
“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吧！要不要吃？”涟漪连忙将葡萄隔着窄窄溪流第道明盈面前。
“不要！”明盈挥手甩开。
“哟！这么大火气？”涟漪夸张的喊道，“这样子可是有生气多了！为什么发火呀？说来让我开心开心！”
明盈“腾”的站起来，撤下头上的斗笠扔下来，手中竹竿也摔在地上，大声喊道：
“我不开心的事情凭什么要你开心啊！”
明盈转身就走，长长的幽蓝色裙摆扫过花丛，散落一地姹紫嫣红。
涟漪愣愣的收回拿着葡萄的手臂，有些傻眼，不回头的说：
“她最近脾气见长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晴空分花拂叶而来，站在涟漪身后说：
“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明缺撂挑子不干了，族主跑出去不管事，神庭职责都落在他们俩肩上，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涟漪吃着葡萄含糊不清的说。
“恐怕不只是这样。”晴空说，“南北两地再度失衡，已经赔上了一个南方，总不能再失去北方。族主就要回来，若是事情没有解决好，麻烦就大了。”
“说到南北两界的事情我就奇怪了！赵律音要聚云之术和息壤，给她不就好了！又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一定要卡着这个不放？若是盈盈肯放水，现在十个八个南天仙界也建起来了吧！”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晴空道，“当初的真相我们都不清楚，但是总觉得这不是再在南方建起一个仙界这么简单的事情，否则也不会选赵律音来处理此事了。”
“说到当初的真相，你真的一无所知吗，晴空？”涟漪回头问，直直盯着晴空的眼睛。
晴空还不畏惧的回视涟漪，坦然道：“我并非一无所知，但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
“哦？你怎么坦白真的好吗？”涟漪夸张的问。
“好。”晴空一脸严肃。
涟漪顿时垮下脸：“真是无趣的人！难怪会把我家盈盈小小年纪就教成一幅木头脸！”
“一点都不好笑。”晴空面无表情的说。
“说真的，你不打算向我透露点什么内幕吗？”涟漪一手勾住晴空的脖子，把他拉下来，在他耳边说道。
“不打算。”晴空虽然被涟漪拉扯的不得不弯下腰，但是依旧一本正经。
“秘密这东西，憋在心里久了，会憋出内伤的！适当的释放一下，才是正确的选择。”涟漪对这晴空狡黠的笑。
“可这是秘密。”晴空说。
“我会帮你保密的！我们可是好兄弟！”涟漪连忙保证。
“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以免把你憋出内伤，好兄弟！”晴空面无表情的把涟漪按进溪水之中，潇洒转身离开。
“噗……”涟漪从水中站起来，只看见晴空离开的背影。
“谁说你这碧玉麒麟正直公正的！分明是个黑心的！居然把我按进水里！你知道这是什么水吗！你知道吗！这水是会消解心念的好么！一般人进来了会被洗去心中执着的好么！就算不会怎么样也不能这么玩啊！淹死了怎么办！幸好老子是水精！——对哦，老子是水精哦！怎么会淹死？哈哈哈哈……”
涟漪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笑声在神庭所有有水之处泛起一圈圈涟漪。
神庭众人见到那水面上不断扩散的波纹与跳跃的水花，无不摇头，痛心疾首：
“涟漪大人又开始犯傻了！”
晴空听见涟漪的笑声在背后渐远，无奈的笑着摇头，转眼便看见澄曜圣主站在前方花树之下。
“主上。”晴空上前行礼。
“你又去逗涟漪了？”澄曜圣主心情似乎很好。
晴空微微笑道：“不算是。他总是能自己开心起来。”
澄曜圣主伸手折了一支盛开的红白相间的繁花，说道：“近来南天仙界一事提上日程，你不可掉以轻心。”
“是。但泓熠圣主最近情绪起伏愈加明显，恐怕……”
“盈盈只是小孩子脾气而已。”澄曜圣主笑笑，“女孩子撒撒娇也是正常。”
“但属下怕是因为南北失衡……”
“无妨。”澄曜圣主说，“南北失衡由来已久，之前的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你只管放手去做，盈盈的事情我会处理。”
“是。”晴空说，“那臣这便着手聚合南方龙脉。”
晴空说完便离开。
明仪拿着花枝回头：“问心槿因人而显色，有执念便是红色，无执着便是白色。盈盈，你觉得这问心槿是红色好看还是白色好看？”
明盈站在不远处的白色花树下，轻声答道：
“有所求者众，无*者希。”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间来往皆过客（）
律音顺着溪流走了很久，久到她已忘记时间，终于听到了喧嚣的人声。
前方不远处有孩童哭闹声、老人咳喘声、甲胄撞击声……各种声音纷纷扰扰而来，强行灌入耳中，律音有些不愉快，微微皱起眉头。
“你是何人？从何处来？”旁边有个很粗鲁的声音响起。
律音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
“喂！老子跟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
律音感觉被人推了一下。
“这哪里来的女人？长相还不赖……”
“看衣服布料不像是普通人！”
周围有窃窃私语声响起。
律音站稳之后向旁边问道：“你是在问我？我看不见。”
“原来是个瞎子！”那个粗鲁的声音说，“你是从哪里来的？来这里干什么？”
律音说：“我从邯郸来，路过此处，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不知道这样是哪里，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只是知道如今人间由秦统治，而她心中对于赵国仍有一丝牵挂，所以说自己从邯郸而来。
“邯郸？邯郸离这里数百里之遥，你怎么会路过这里，可有户籍证明？”
律音并不知道何谓“户籍证明”，秦统一六国之后的户籍严格户籍制度是律音所没有接触过的，于是她摇了摇头。
“没有户籍？那你是游民了？既然是游民，到了这里被我们遇上，便要在此落居，办理户籍！”那声音道。
“一定要这样吗？”律音问，“我并没有打算在此定居，只是路过而已。”
“现在局势不太平，你一个瞎子，能走到哪里去？没有户籍，就连城门都入不了！不如就在此定居下来，免得到处流离。”
律音笑起来。这人声音听起来粗鲁，话语却是十分真诚，似乎并没有恶意，于是她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