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青衫客-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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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窸窸窣窣的细声响个不停,那是其余人在穿梭,但无人注意到他似的,竟没有哪怕一位选择驻足盘问这可疑到极点的青衫客。
“这是怎么回事?”
敖小龙这个指路的懵逼了。
它占卜与推演天机的能耐其实一直很抠脚,往往只知所以,却不知个所以然,现在就是没算到,出现这个位置为何如此微妙。
可偏偏又印证所得结果,诡异地安然无恙。
韶旭出声,“是无垢身。”
万能的无垢身。
敖小龙心中吐槽,但已然相信韶旭托辞。
胖头龟亦恍然大悟,“无垢身的确是能够屏蔽许多感知。”
便继续往外走,远离这是非之地,然而没有走多远,临近出林时刻,青衫客弯弯似笑的眉睫开始颤动,整个人皱额深深。
“有人。”
语气深沉。
一如二宠熟悉的旧时模样,心绪无波到漠然。
二宠吓了一跳,敖小龙赶紧探头外面去看,只看到丛林森森,严实地遮住它目光。
胖头龟则推算,用它拿手好戏去卜算凶吉,却只算见,走这条道路,往后造成的影响远比其他路要少的多。
真正能完美躲过的渠道却是没有。
“这包围圈太密了!”胖头龟骂骂咧咧。
它不是当纪人,不懂这当纪人何以这般爱搞大新闻和看热闹,不就整了点破事么,就问值得这么大架势围观?
随后朝少旭道:“老大怎么办?要么继续躲着,对峙到天亮,要么只能和他干了,但他气息很强大,感觉感觉并不逊烈炀!”
这形容不夸张,甚至还有句话它没说。
——对方可能要比烈炀强上一筹。
因为它已经识认出对方的身份。
一袭出尘白衣,孤零零地抱剑在那,眉宇是那样的清冷,闭合的双眸让人看不清他的喜怒哀乐。
而韶旭自然也放望见了。
他眼力向来极好,得证无垢躯后更是如此,何况对方根本不加半点掩饰,有如不屑,又好似笃定他要等的对手定不会辜负般。
不禁的。
将这幅画面敛入眼帘内的青衫客,不禁地抬步赴前,宛若赴约之坚定。
敖小龙拉都拉不住,只得侧旁连声叫:“老大老大,慎重啊!你现在法力全无,又仅是初识新道路,种种制衡下,怎敌得过别人。”
胖头龟也劝。
然它的话并不管用,它毕竟只能算半个新纪人,思想显老旧,跟不上时代,不懂正确的劝架方式。
最终只能硬着头皮,陪韶旭一齐过去。
对方霎时睁眼,眼里居然有一道道可怖剑意,锋利无比,随目光直刮而来,呼啸劲烈风,刹那便递近韶旭跟前,掠颈错过,没草留深痕。
“你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对方问。
然眼眸明亮,已然笃定就是不假!
青衫少旭问:“何以见得?”
对方道:“你的衣裳很新,崭新的那种。”
韶旭道:“或许只是我施了个净身法的缘故?”
对方笑,“不会的。”
“为何?”青衫客诧异。
对方指了指二宠,“因为你总不会粗心到,忘记给它们俩也清洁一番吧?”
少旭侧头望,立时恍然。
原来没有无垢躯的二宠,躯体隐隐染有灰尘,就是这点形成了对比,产生了违和感,让对方眼尖捕捉到。
第161章 观山河,碎凌霄()
“所以呢?”韶旭眨动双眼,问道。
素青衫,儒雅客,风轻云淡之从容,棕黑瞳眸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好似曙光,不断明灭以交替。
对方却言:“你可是当世第一人?”
宛若惊雷炸响,心海泛涟漪。
这开门见山的询问,韶旭还是第一次见到,愣了愣,旋即作笑应:“你很直接,我想知道,你何以笃定?”
没有否认自己是,但也没有承认自己是,就只单纯地想知道对方的凭据。
对方则说:“烈炀告诉我:有者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尘埃不能加身,因果无敢拘形,端持明媚,倦容浅淡,纵步经长衢,飒然不羁茫无睹,写意悠哉若吟诗,可能就是当世第一人。”
“于是,我来了。”
“而且你很像他言语所述。”
敖小龙惊呆,这吹得厉害啊,虽然瞎编乱造,言语狗屁不通,但不得不说,撰写水平远远超出了它。
听得胖头龟面红耳赤,认为内容太羞耻了,耻度满满,暗自唾骂一个个马屁精在世。
然而讲道理。
当世第一人再怎么吹嘘,也不过分,毕竟当世无人能反驳。
韶旭亦接受下这评价,淡淡挑眉,嘴上矫情道:“过誉了。”心中则坦率,不觉有任何问题。
这时对方说:“你是承认了?”
少旭道:“虽然内容浮夸,但我见过他却是不争事实,他应该就是在说我,就是我觉得这并不能成为依据——肯定就是当世第一人的依据。”
对面回应:“不需要肯定。”
“哦?”
“只要是用剑的,我都会挑战。”对方缓缓道出这则事情来。
青衫客登时明悟。
有些时候,的确不需要在乎对方到底是谁,只需要知道他配与齐肩,堪与一战即可。
便道:“那现在?”
“战过再论过。”
嗤!
他的剑很快,且锋利到雪亮,仿佛杀人封喉不见血,烁闪慑人寒泽,仗持着逼袭来,剑体萦绕凛然杀机。
恍若白虹贯日之孤绝,天外飞仙之决然。
也于这个恍惚间,韶旭瞳眸微凝,识认出了对方是谁,原来就是烈炀曾言的当世第二剑客——裴裳!
“他不是在南疆么?!”
青衫客心神震动,怀疑自己错看。
但敖小龙八哥给他的手册上言,这般特征确是裴裳不假,而裴裳又在南疆不错,那么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又或者——
“脚力惊人?!”
暗自猜疑着,韶旭手上不落,抽拔青锋出鞘以制敌。
其人的剑法套路也变化了,变得极其有章法,细雨连绵般,不似从前大开大合的狂野纵性。
分明拘泥招式,可又隐隐超脱,好似有钻研出独属自我的韵味来。
青锋亦遭受影响般,外观更换,接近与敖小龙合体时的“游龙”宝剑模样,唯独缺少狰狞鳞片。
“雨?”对方则惊异。
彼此过了一招。
退后时,他说:“最近一次下雨,还是开天第三日的时候,而这般雨势,也很还原当时模样。——看来你化形得极早。”
他得出结论。
认为韶旭有从头到尾地看过化形雨,从而观摩出意境。
韶旭则道:“那可不一定。”
不愿多谈般,遂主动迎上与交锋。
嗤!
火花四溅。
这是一场意境的对决,时有真龙哮阚,时有猛虎震怒,真的是龙争虎斗,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外面的人想进来,但被锋利剑意阻挡,妄加通过,则肌体损伤,浑身上下都是伤痕,汩汩流淌出鲜血。
而挺过剑意后,又遭遇割裂出的虚空拦截,根本深入不了,只得在外远远地观望,且还得加持神通才行。
模糊看见,是位青衫男子在和一白衣剑客搦战。
虽然双方同样五官模糊。
可白衣剑客的,只是光线扭曲缘故,仔细凝视还是能得窥真容,霎时有惊呼,是识认出了其人身份。
青衫客却大不同。
认真端详,甚至更加模糊起来,宛若星云遮掩面容,至神至伟,从而不可侵犯,不允许肆意瞻仰。
“是谁?”有人叫,“是谁在和裴裳打斗?!”
“裴裳?!”
人群陡然炸锅。
他们听说过这当世第二剑客的大名,未曾料想,正体便是前方那个人,且打斗得激烈,更为关键的是,对方同样使剑!
人群陡然炸锅。
“而且,他们在比剑!”
有同样剑客者叫嚷出声,眉宇凝重,抱臂的手揪捏得深深,骨节都作响,面色苍白至极,却又惊叹着。
“好纯粹的比试!”
剑影交错。
全是意境的对碰,剑招的硬憾,彼此对剑的理解都达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程度,各自杀招,各自招挡。
草木折,云卷散。
酣畅淋漓,热血沸腾!
打到高潮,韶旭也懒得藏拙了,真龙意磨世盘尽出,就是意境仍旧残缺,只堪堪能运使出,无法加持到杀生上。
对方更是兴奋。
他的剑,同样可斩裂苍穹。
削下一片天,黑压压地坍塌下,却遭真龙意那股逆劲给顶开,旋即闻声“撕天”,便活活撕成两半。
返还本源。
重归天上作天幕。
裴裳刚要再度出击,形体突地一顿,然后叹息:“可惜了。”
韶旭不知道可惜在什么,同样收手,闻裴裳继言道:
“我今个来,原本只打算看看凰明珠的中意人,到底个什么模样,竟让她如此着魔,却不料碰上了你。”
“现在一番争斗,那件道器的效力耗尽了,我也该被传送回南疆了。”
韶旭则问:“就为这可惜么?”
直觉告诉他,不止。
而裴裳摇摇头后,也的确应:“不止。”
韶旭沉默。
就如同他所料,对方的确不止可惜这个,还可惜其他,而这个“其他”,他知道是什么,世人也知道是什么。
望着裴裳身形逐渐变得透明,即将要消失去了,但在消失之前,他又说道:“其实,烈炀还告诉了我一句话。”
其人瞳眸是那样的炯炯。
“什么话?”韶旭问。
又有些无法直视,因为他眼中那份明灭,根本不敌裴裳的明亮双睛。
裴裳道:“他说,你离去的时候,眼睛看向的是山河,好像要踏碎那凌霄。”
第162章 弃武从文()
不知经历过多少春秋轮回,遭遇过怎样风霜摧残。
青衫客不予置评,选择沉默以对,眼底沉淀沧桑,眸光止水平静,未曾流露半分动容,镇定极其地目送裴裳离去。
待得其人彻底消隐时,他的心亦随之变得空荡。
但却不复迷茫。
他已经拥有独属自我的道。
抬眉扫了眼闻讯赶来的人,他们正卖力攻克天地所营造的虚空屏障,不愿白白放过韶旭这位盖世难寻的敌手。
青衫客则一如既往地朗笑,好似轻松自在,举剑力劈便开辟一道深深裂隙,遂迈大步踏入其中。
“这手段!”有人震动。
甚者大叫:“等一等!”
但还是来迟了。
青衫客头也不回地离去,远走无踪迹。
引众人兴叹,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即使后面齐心协力,准备先行扣留下韶旭,当场最快的也仍旧姗姗来迟,堪堪触摸到裂隙边缘。
连定摄都来不及,裂隙便收缩弥合。
但随即,他们又不觉奇怪了。
有时候,巧合不一定是巧合,惋惜不一定真的只是惋惜,微妙背后可能是算无缺漏的大恐怖。
正如此刻,很多人都认为,这并非单纯的巧合,而是——
“自信!”
“他应该是一眼就洞悉了周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