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声-第4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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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牌上写:仁者雄风。
很好,这就对了,洗去身上酒气,顺便找件外衣,洗完赶紧回家去,晚了可是来不及!这就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是不可活,自作聪明自作主张,这分明就是误会了慕容公子的好心好意,这根本就是一个使得方道士,后悔终生的决定!仁者,二人也,风者,风流也,雄的意思就不用解释了,者者,的的意思,四个字应该颠倒一下顺序:仁雄者风。
就是说:两个男人的风流故事。
且看。
他是光着膀子进来,众人也是不以为意,给人抓得遍体鳞伤,众人也是习以为常。
好大一个厅,有衣也有柜,三下五除二,脱个精光光,便入。
岂不知这一道门,又不好进。
要钱。
门口儿一个老头儿,三角眼,干巴瘦,坐在一张长条儿桌子后头,收钱。
“多少?”方道士愕然道。
“一千两。”老头儿头也不抬,眼见他,分明就是一个初犯。
“一千两?洗个澡也要一千两?”方道士左右看看:“想钱想疯了这是,你不如去抢!”
老头儿不再说话。
方道士怔立半晌。
道:“我是慕容公子介绍来的!”
老头儿看他一眼,点了点头:“给你打个八折,八百两。”
方道士一毛钱也没有。
又一时。
“这样好了。”方道士无奈道:“给你打个欠条儿,回头我再给你。”
反正也没钱,回头也是慕容公子出,欠着。
“也行。”老头儿相当痛快,取出纸笔:“写上。”
反正没钱,他是出不了这慕雨楼的,活着。
“欠:纹银八百两整。方殷。”方道士端端正正写了九个大字。
“金子。”老头儿当下指出其中错误,说话根本就没有拿眼去看:“改作:黄金。”
“不是罢?”这也太贵了!
八百两金子,都可以买一个大房子了,在京城也可以买一个小的:“是!”
不过洗个澡。有这么难么?
写!
涂去一个百字,又写一个千字,变成:纹钱八千两整。
“这!”老头儿大怒,当下就吹了胡子瞪着个眼猛拍桌子!这明明让他改两个字他非得要改一个字,明明就是八百两金子他非得要改作八千两银子。小子不但无知而且无礼更是没钱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老人家生平最是痛恨投机取巧偷奸耍滑自作聪明之辈,金子可以没有人品不能败坏看起来必须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拖出去!打!”
当下上来十几彪形大汉。光着大膀子穿着小裤衩,左右也是横眉竖眼,个个儿都是凶神恶煞:“喳!”
“喂!”方道士大喝一声,当下也是横着个膀子怒目相向!他又怎知这干巴老头儿说翻脸就翻脸这是干啥,也不知道八百两金和八千两银子的区别究竟在哪,他不知道暮雨楼和朝云楼一样不收银子只收金子,更不知道这干巴老头儿瞅着不起眼其实来头儿很大。反正今儿是左右给人灌酒前后让人戏弄正好儿气儿也不顺也没个地儿撒。就说是披头散发光着屁股不大雅观打起架来也是不怕:“干嘛干嘛。都疯了啊!”
“啪!”老头儿是怒吼一声拍案而起,这一回老人家那是可是真个肚里窝火儿发了大脾气,自打一进门儿就看他贼头贼脑眼珠子乱转分明不是个好东西,要知道老夫乃是堂堂隆景朝京兆大狱执事号称铁面判官名作胡子圣,就说是退休以后也要发挥余句二话,目无尊长,尤其该打。不必废话:“打打打打,往死里打!”
“喳!”
“哈!”方道士仰天打了一个哈哈,一晃膀子扭腰摆胯那可就是拉开了架,那也没办法这糟老头子实在也是真个可恨不讲理,就算他是楼主也是班花叫春妹妹三姥姥家七大姑的八大姨的二表哥谁又当真怕了他,虽说自家光着个腚有些难为情武功那是一下子下降了六分之五分之四,但要收拾这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小小打手那也是不在话下:“也罢也罢,我不洗了,不洗了还不行嘛!”
终归理亏在先,还是兜儿里没钱,人穷气短,古今一般。
“不行!”这不是洗不洗澡的问题,这是究竟得罪了谁的问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打屁股!八百下!”
“喳!”十几打手围了上去,一人手里拎一拖板儿。
没办法,八百两金子和八千两银子就是不一样,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就如同打八千下脸,和打八百下屁股,是一样一样一样地,让方道士根本无法接受:“呼——”
郁闷之气蓄积已久,毗湿奴神即将暴走!
“胡老息怒,息怒息怒。”就在方道士忍无可忍,准备显露神功大杀四方,将暮雨楼拆了,夷为平地化为齑粉的时候,更衣间里围观群雄之中终于出来了一个解围的:“不过一点小事,何必大动肝火?”那人同样光着屁股,一步三摇面带微笑,身形富态肉皮白嫩,明显就是一个土豪:“八百两金,记我账上,二百两金,孝敬胡老,胡老,可好?“
胡老不说话了,胡老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二百两金,也是不少。
十几打手退下。
大方啊,仗义啊,土豪兄,我们做朋友罢!
“二百两算你的。”当然了,方道士,是一个纯的土鳖:“剩下的算我的,澡我不洗了,找钱!”
“你!”胡老暴怒,当下又是拍案而起:“岂有此理!穷疯了你!
“找钱!”
这不是找钱,这是找抽:“来人!来人!”
呼啦啦二十几个打手现身,仍是着装统一也是训练有素:“打!”
“喳!”
“找钱!找来!喳也得找!”
这非但是找抽,更是在找死了,胡老将手一挥,已经不打算再和他废话了:“斩!”
“喳!”
“慢!”土豪兄,就是土豪兄,格外大方格外仗义:“胡老,这位仁兄说的在理,您老该当找给他。”
“这——”事实如此,澡还没洗,钱就是人家的:“也罢!”
众目睽睽之下,胡老也是无法,当下取出一叠金票,注意:是金票儿:“八百两,拿去!”
胡老也是极为郁闷,胡老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胡老心说:“是八千两,纹银八千两!”
岂不知,这个人根本就不能惹,那是不依不饶一指借条儿——
欠:纹银八千两整。方殷。
三十七 毗湿奴神暴走!()
胡老已经懵了,气懵了。
说了暮雨楼里没有银子,也没有银票,八千两银子和八百两金子又有什么区别?
这,明显就是来找茬儿的!
暮雨楼里的消费,从来都是以黄金计算,以百两为单位,最小单位。
“胡老,依我说,不如这样。”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恶语相加,双双憋着一口恶气,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急眉火眼就要干起来的时候,土豪兄又发话了,居中以为调停:“您老找与方兄八百两金,方兄你就勉为其难收下,小弟我再出黄金一千两,八百两仍旧我请方兄洗澡,二百两仍旧孝敬胡老,二位,可好?”
好极!妙极!土豪兄,我们做朋友罢!
正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老财迷又自平白得了二百两金子,自无二话:“也罢也罢,哼!你个臭小子,不知好歹!”
岂不知,金票收下了,欠条儿也撕了,小财迷还有话说:“澡我仍旧不洗,二百两他是活该孝敬你,一千减二百还有八百两金子,找来!”
什么情况?
胡老又懵了,胡老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这——”
“有道理,找给他。”土豪兄有底气,那是挥金如土:“八百两。”
又一金票儿,八百两整。
“小弟我再出黄金一千两,八百两我请方兄洗澡,二百两仍旧孝敬胡老,二位,可好?”
神马情况!
这时候。方道士也有些懵了。这钱。来得也容易了!
“好好好,好好好。”但胡老已经反应过来了:“我说,你是洗澡,还是找钱?”
“找钱!”
又八百两,又一金票儿。
“小弟我再出黄金一千两……”土豪兄于暮雨楼中存有金票数十万两,区区千两,不在话下。
“找来!”这一回,方道士很痛快。
“给你!”这一回。胡老又糊涂了。
“照旧。”找过三轮,土豪兄已然懒得重复了,完全就是视金票如草纸。
“给你!”
“找来!”
“照旧。”
“八百!”
“你的!”
“照旧。”
“八百!”
“二百,不是,二百我的!”
“照旧。”
“你的。”“我的。”“你八。”“我二。”待及后一时,二人是你一张,我一张,我一张呀你一张,完全就是无视土豪兄,强盗坐地来分赃:“八百。”“二百。”“照旧。”“再来。”
……
土豪兄面带微笑。视若无睹。
群雄叹为观止!
“不对不对,不对啊!”又一时。胡老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一回可不打折,原本就不应当打八折,这一千两都是,都是我的!”
这也是财迷心窍儿了,彻底懵圈了:“好罢,一千两,找来!”
胡老追悔莫及!
人家土豪兄本来请的就是方兄洗澡,不打折也就是没了孝敬老人家的:“啊哟!对了对了,八折!还是八折!”
又分一时,眼见方兄手里的一叠儿金票子都比自家的厚了,胡老又一次追悔莫及:“错错错错!该打七折!”
六折!
五折!
四折!
三折!
金票哗哗点出,清醒只在一时,胡老猛醒,大叫道:“免费免费!给你全免!从一开始就免费,这些钱都是我的!哈哈!都是我的了!”
胡老这是疯了,也是彻底懵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原本这些都是你的。”方殷便将一大把金票子往那桌上“啪”地一拍,进门洗澡,赤条条去也——
“免费你不早说,还要我打欠条儿!”
胡老笑声忽止,猛觉又是哪里不对,却也一时想不明白:“哈哈哈!哈哈哈!胡老胡老,你可真逗!”
群雄大笑,乐不可支!
胡老一怔,土豪兄一步三摇进门儿,叹道:“平白摆了一回阔,一个子儿没送出去,这可奇怪,奇了怪了!”
“啊——哟!”胡老是追悔莫及,却也是悔之晚矣!
走廊里。
“老兄,多谢。”方殷一边走,一边说,一边笑。
方道士这个人,从来不肯吃半点儿亏,那糟老头子明显就是狗眼看人低,嫌贫爱富,而且欺生,活该叫他白忙活一场,落得个灰头土脸里外不是人。钱是人人都喜爱,方道士也是一般,但即使是金山银海也总不能平白无故就得来,否则不是砸死就是淹死,或是死得糊里糊涂不明不白。但无论如何土豪兄是好心好意,方道士心里明白,因此也是真心实意感谢,心说这位老兄可那真是值得一交——
“客气,客气。”土豪兄不紧不慢走在后头,仍是一步三摇:“可惜,可惜!”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