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百年,长夜书-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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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铭心看着他阴测测地道:“你还想对他做些什么?”
李靳看到她眼神,忙忍着笑说:“自然是逗他做些他平日不会做的事情,比如唱个小曲儿跳个舞什么的,或是干脆把他丢到花楼去,看第二日他醒来会是什么神色你想到哪里去了。”
路铭心仍是冷冷看着他,“呵呵”笑了几声。
李靳就正了色道:“路丫头,我思来想去,还是让你和顾师弟成亲了为好。”
他提起来这个,路铭心就又开始摇头:“那可不成,我不要被师尊逐出师门!”
李靳心中不由暗笑,想到她也不知为何,对做顾清岚的徒弟如此执着,乃至要强过做他妻子这等诱惑,就笑了笑道:“你们在这个大千世界里成亲,又何须被逐出师门?”
路铭心还有些疑惑,李靳就又笑道:“我且问你,在这里你的师门在何处?云泽山在何处?青池山又在何处?”
路铭心听到这里,才有些恍然大悟:“李师伯的意思是说,在这个大千世界中,我可以同师尊成亲,但回到元齐大陆后,我们却仍可以是师徒?”
李靳连连点头,赞她孺子可教:“试想我们六人不说,待回去后,又有何人知道你已经同你师尊成过亲了?”
他说着看路铭心还是满脸慎重,就又道:“何况我们如今身处在俗世之中,若不同你师尊成亲,你二人每日这般亲近,也有许多麻烦。等你们成了亲,你就算日日和你师尊形影不离、耳鬓厮磨,做些双修之事,也不是顺理成章?”
路铭心听着顿时双目亮了起来,她对成不成亲倒没什么执念,对双修可是心心念念:“还是李师伯考虑周到!”
李靳本来也确实经过仔细思量,顾清岚的婚事朝野侧目,前有太后逼婚,后有路之遥为女请命,他们一日不走,一日就要被这些琐事烦扰。
不若干脆让他们成亲算了,反正这两人之间,离成亲也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罢了。
还有一层,当然他们被困在这里无所事事,李靳也很想瞧瞧顾清岚穿上喜服迎娶路铭心是个什么样子罢了。
顾清岚还醉了酒在房中昏睡,不知道外面的李靳和路铭心已一拍即合,共同露出了志得意满的奸笑。
于是北齐改国号为元齐的头一年,就是现今圣元帝下旨给新封的护国公和镇国将军赐婚,令二人择吉日完婚,永结秦晋之好。
圣旨一下,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后宫的太后看到心爱的小女安成公主,近日跟李靳总派过来的那个燕姓太医眉来眼去,更是气得要摔杯子。
将要嫁女的功勋老将路之遥,却在某日大醉后,哭着拽住自家的老管家,说总算给女儿找了个能整治得了她的相公。
第十九章 盏醉(8)()
顾清岚和路铭心的婚事既然是御赐的,自然不能简陋随意,李靳特地从宫中指派了内侍张罗,务必要热闹喜庆,大大操办一番。
不仅如此,他还给顾清岚新赐了一座护国公府,这座宅邸原本是南朝得宠皇子的亲王府,不仅殿宇富丽堂皇,花园还修得颇为雅致。
当然李靳是觉得顾清岚应当永远和他一起住在宫中,他去看人方便,也更放心。
但外臣在宫内常年逗留居住总是不妥,这个护国公府原先是南淮国皇帝给自己爱子修建,跟皇宫也仅隔了一条街。
路铭心对这世俗婚礼没有半点兴趣,不过成亲后顾清岚就可以从皇宫中搬出来,她倒还是十分期待,毕竟每天在房中跟师尊这样那样的时候,李靳推门就进来了,也太憋屈了些。
总之,李靳旨意之下,他们二人的婚礼还是飞速办了起来。
良辰吉日之时,李靳特地亲自前来主持婚典,总算如愿看到了红衣的顾清岚。
顾清岚上次死而复生后,就未再遮掩白发,如今白发如雪,红衣胜火,抬了头对李靳微微一笑,李靳顿时在心中大呼:顾师弟果然适合红衣,这也太好看了些!
被他从路家迎娶而来的路铭心此刻顶着红盖头憋屈非常,还被左右的喜娘挟持着不能动弹,又觉察到外面的寂静和异样,顿时不干了,推开喜娘一把掀了盖头道:“李师伯,休要盯着我师尊看!”
在场宾客环绕,顿时更静了,一来听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二来这新娘自己掀了盖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一片寂静中,李靳“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快意非常。
既然皇帝本人毫不介意,其余人等自然也都附和着笑起来,连忙把气氛重新搞得热闹起来。
北朝民风本就粗犷不拘小节,这一个插曲,在流传几次后,也变作了一段佳话,说道路将军果然是将门虎女,成亲之时也如此气势非凡。
在婚礼之上的路铭心既然摘了盖头,就这般跟顾清岚拜了堂,婚礼之后的宴席,她竟也一个开心留了下来,举杯大喝了一通,直喝得双颊通红醉眼迷离,还一拍桌子站起身,一脚踩到面前的桌案上霸气十足地道:“师尊最喜欢的是我!谁敢跟我比!”
倒是被李靳和路铭心一起管着不能再喝酒的顾清岚,坐在她身旁唇边带笑,因为那身红衣映衬,比往日少了几分仙风道骨,平白多了几分温柔贤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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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铭心原本气势非凡地定要跟李靳在酒量上拼个高下,却还是自己先醉得东倒西歪。
李靳看她憨态可掬,还想说几句话再激她喝上几杯,就看她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顾清岚站起了身,将她快要往桌上扑倒的身子一带,带入了自己怀里稳稳抱住,又拦腰将她横抱入怀中,起身对他微一躬身道:“小徒已醉了,我带她回房。”
李靳和路铭心拼酒拼得开心,此时也有七分醉意,心中暗笑他果然护短,点了头语气带着些促狭道:“洞房一刻值千金,顾师弟赶紧去吧。”
顾清岚不理他的揶揄,就这么抱着路铭心微微一笑,径直走了。
他们二人说话旁人并没有听到,都只看到顾国公将喝得烂醉的路将军横抱在怀中,头也不回地离席而去,顿时都伸长了脖子去看,各自心中偷笑:路将军在自己婚礼上如此横行无忌,也不知回到房中,要被自家相公如何整治。
顾清岚整治路铭心的办法自然有许多,不过却不如那些人所想,是要到床上去整治。
他们二人的洞房布置得也喜气洋洋,遍地红烛喜带,触目皆是艳红。
原本洞房中还有合卺礼,但被路铭心这么一闹,那些喜娘自然也就散了,此刻房中只有他们二人。
顾清岚将趴在他怀中还犹自喃喃叫着“倒酒来”的路铭心放在床榻上,抬手替她按了按额头,弯了弯唇角,轻叹了声:“心儿?”
路铭心听到他声音,就又循声爬上来要去吻他:“师尊”
她醉得浑身发软,此刻又如小猫般在他胸前蹭来蹭去,也够不到他的唇,只能用双臂圈住他的脖颈,挂在他身上撒娇:“师尊李师伯欺人太甚!”
李靳只不过多看了他几眼,又叫什么欺人太甚,顾清岚听着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揽住她的腰,令她看着自己:“李师兄欺人太甚,于是你就如此胡闹?”
她无知无觉,却不知自己现下是个什么模样,头顶珠冠凤钗乱歪,一双桃花眼更是醉眼迷离,双唇也被水酒润得红艳欲滴,不自觉地半张,身上繁复的火红嫁衣,更是被她蹭得领口微开。
顾清岚一直在她身旁坐着,已看到宴席中那些宾客,即使明知不合礼数,目光也一再忍不住一般,往她身上流连,就实在也坐不下去。
路铭心不知他为何有气,也还是忙着在他颈中蹭去,口中说着:“那我错了?”
她这么乱动起来,口中酒气带着热流喷到他肌肤之上,额头更是带着火热温度蹭在他面颊之上。
顾清岚合了合双目,低头看到酒气蒸腾之下,她额上的真火纹印都透过妆容花钿露了出来,更将那容貌衬得娇艳夺目,不可逼视。
他唇边又溢出一声轻叹:“心儿,你若就此醉得睡倒了可别怪我罚你。”
路铭心醉得迷迷糊糊,也听出他话中意味,并不是要真的罚自己,嘻嘻笑着去解他胸前衣带:“师尊要罚心儿,如何罚呢?”
一面说,一面还打了个酒嗝,见解不开他衣带,就索性去扯他衣领,低头在他胸前锁骨上舔了那么一舔:“师尊凡人的洞房应是要双修双修”
顾清岚听她到了此时,还不知死活念叨着双修,就轻笑了声,低头在她耳侧轻声道:“心儿,如今你还双修得了?”
路铭心平生,最不怕的就是被人激将,哪怕是这人是顾清岚也一样,顿时又来了精神,抬手去扯自己衣衫:“哪里会双修不了!这就双”
这一句话她却是没能说完,双唇就被堵了上去,顾清岚的唇间仍是带着沁凉意味,叫她心中一喜,昏头昏脑地紧紧叼住,唇齿纠缠,不肯再松。
她吻得神魂颠倒,不知不觉已天旋地转,整个身子被放在了锦被之上,眼前是顾清岚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贯清冷的面容在满室的朱红之中,也染上了几分说不清的艳色,他微微笑着,低声道:“心儿,你真要双修?”
路铭心看他看得愣了神,还不知死活地抬手去摸他的脸:“师尊今日真好看”
她心中只想着这么好看的师尊,果然需得快些藏起来,不能叫旁人,譬如李靳觊觎,就越发觉得自己今日同李靳斗酒,实在是英勇无比、理直气壮。
可她也实在喝得醉了,纵然想翻身起来把眼前的人紧紧抱住好好温存一番,也没什么力气,反倒是叫面前的大美人给自己宽衣解带。
她心中才刚生出些许挫败之感,那人带着冰雪之气的唇就又落了下来,叫她忙迎身追逐,欲罢不能。
天地颠倒之时,她只觉犹如身在九霄云外,什么修道问仙,都不如此刻颠鸾倒凤来得畅快,这双修之道,果然叫人甘之如饴、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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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喝得醉了,路铭心第二日惊醒,翻身从床上坐起时,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房的,也只隐约记得顾清岚将自己抱入房中,又吻了自己。
她裹着锦被从床上爬起来,拼命回忆,也不知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凡人的那个什么“洞房花烛”,貌似是可以名正言顺双修的时机,顿时肉疼起来。
她还在捶床扼腕,就看到房门打开,顾清岚已换回了惯常的白衣,手里端着一碗还犹自冒着热气的羹汤,走过来对她笑了一笑,将碗地给了她:“醒酒汤。”
路铭心忙接过来咕嘟咕嘟喝掉,一抹嘴重新眼巴巴看着他:“师尊洞房”
顾清岚又微微笑了一笑:“这已是第二日,洞房之夜已过了。”
路铭心想了一想,心道莫非她喝醉后还做了些什么?就小心翼翼地道:“那昨晚,我”
顾清岚还是笑得温雅:“你喝得烂醉,行动不便,被我抱回了房中就那么睡了。”
路铭心顿时就蔫了下来,扁扁嘴差点哭出来:“我怎么如此不中用!”
顾清岚逗她也逗得够了,笑着抬手轻捏住她下颌,令她看着自己,还是温和微笑着:“心儿,李师兄让我半月之内可以不用临朝理政,我们还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