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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亡命客-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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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幻道背着手,走近虬髯客伸出右手道:“吴施主,贫道向施主讨一些小东西。”

虬髯客一惊,退了两步问:“道长要什么?”

“施主早年被非我人妖用毒药制使,竟能生还,更四出骚扰入妖的各地秘窟,果能洪福齐天。据贫道所知,你曾经在青城隐身半年之久,偷了威灵仙松风丹土一瓶九转玄丹,所以得以不死。九转玄丹大概很妙,贫道想见识见识,可否给贫道开开眼界?”

虬髯客脸色大变,退了两步道十余年来:“九转玄丹早用完了。”

“胡说!”七幻道沉下脸冷喝,又道“凡是大补圣品,不可多服,多服而不善用,必死无疑。九转玄丹乃是松风丹土花三十年心血集天下奇药而制炼,一颗之量,可生死人而肉白骨,一瓶八十一颗,即是你一年吃上三颗,也还有一半在。吴施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想吃罚酒?”

虬髯客摇摇头,平静地道,“不敢相瞒道长,为了化解非我人妖的奇毒,九转玄丹确是用完了。”

“我不信。”

“道长不信,吴某有口难辨。”

“贫道要搜。”七幻道厉声道。

“什么?你要搜吴某的身?”虬髯客怒声叫。

“不错,那是阁下的圣荣。”

虬髯客怒不可遏,正待发作,一触七幻道那双冷电四转的怪眼,心中一寒,略一迟疑,突地道:“好,这是吴某的圣荣,能劳动道长亲搜,委实不易,”他先解百宝囊,递出道:“请先过目。”

七幻道双目冷电始终没离开虬髯客的脸部,伸手去接百宝囊,一面笑眯眯地道:“得罪了,吴施主……你找死!”

原来虬髯客在对方伸手的刹那间,三把飞刀从抽底飞出,化为三道电芒,躬向七幻道的胸口,相距很近,想闪避难是登天。

岂知七幻道早有准备,他已从虬髯客的眼神中看出了危机,身形右飘,大油向左猛挥,罡气怒发,厉厉刺耳,三把飞刀贴身飞出五丈外,翩翩落地。

暗中隐伏的文昌一咬牙惋惜地暗道:“真糟!这家伙极贪心,妄想三把俱中,却全部落空。”

他不愿虬髯客死在七幻道手中,准备乘机枪入。

虬髯客一声沉喝,一枚斜截,足尖疾点,疾逾闪电。可惜,慢了半步。“啪”一声暴响,七幻道一掌击中龙首短杖,把虬髯客震得不住后退,后而向左飞飘八尺,几乎脱手丢杖,落地还连退三步方稳下身形,七幻道的掌力委实惊人。

“你该下地狱!”七幻道高兴地叫,他如影附形地迫到。

虬髯客走不了,心胆惧寒,即使七幻道不拔剑,赤手空拳,便足以制他以死命,为争一口气,这条命可能会断送在这,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后悔已来不及了。

他勉强压下心头的恐怖,不再正面接招,八方游走,开始游斗,希望找机会进入后厅门口。他不敢出大厅门,在空敞之处逃跑不了。

换了两个照面,七幻道的一双大袖罡风滚滚,风雷殷殷,袖拍之下,宛若万斤巨锤打击,迫得他气血翻涌,甚至无法站稳。

“打!”七幻道叫,左袖一扬,“啪”一声震开龙首杖,右袖再扔,“啪”一声抽个正着。

虬髯客百忙中抽掌自卫,恰好和大袖相触感到左手如中电击,象是废了,“哎”一声惊叫,无可抗拒的潜劲将他震飞丈外,“砰彭”两声撞翻了长案同时滚倒。

七幻道一声长笑,大踏步走近。一面道:“你死定了,身上的东西全是我的。”

走近后不待虬髯客爬起,举脚向下踏。

突地,烛光突灭。同时,一道淡淡的银色亮球闪电似地射向老道的左肋、也在同一刹那,长笑一声震耳,喝声亦至:“老杂毛,算账的人来了。打!”

来人是文昌,他用两块木片击灭了巨烛,掠出侧厢门。飞刀也随声出手,他对飞刀没有多大指望,就是想阻一阻老道下毒手。

七幻道骤不及防,也大意了些,并未运功护身,飞刀来势极速,旋转而至,可破内家气功,等他发觉时刀已近身,“嗤”一声从他胸下掠过,划开了八卦大袍的前襟。假使他不是向后微仰,肋下可能受伤,因为飞刀触衣的厉叫声有差别,他知道高手来了。

“打!打!打!”文昌在厢门口大吼,吼完一闪即逝,三段小木片连连飞出,飞行的叫声十分古怪。

七幻道领教过飞刀的厉害,再一听厉叫特别,还弄不清是啥玩意,大厅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怎敢大意?他顾不得地下的虬髯客,向旁急闪,折向狂赶,一面叫:“死囚,你好大的狗胆!”

他到了厢门旁,双掌连环狂拍,掌劲以排山倒海之势,攻向先前文昌站立现身之处。双方交手不过是刹那间的事,他的身法奇速无比,料定文昌脱身不易,这两掌任如一流高手也难禁受。

轰隆隆隆!厢壁禁不起如山掌力的拍击,纷纷倒塌。

文昌不在那儿却在里面发出哈哈狂笑,进了东厢走廊,愈走愈远。

“王八蛋,我不信你逃得上天入得了地。”七幻道怒叫如雷,紧迫狂赶。

“哈哈,老杂毛,咱们来玩玩。”文昌一面走一面叫,三两转折,早已闪入重廊复室之中,不见了。

虬髯客吊着麻木的左臂,忍痛爬起溜入后厅,往暗房中一钻,逃之天天。

七幻道追丢了人,心中大怒,忍住冲口而出的粗话,静下心神,开始运耳力逐屋搜寻,象一头猫追捕逃鼠。

整个封氏别馆死静无声,厅房极多,楼上也是重重房舍,要搜谈何容易?按得他火起,点起一把无情火,自己站在另一所大楼的瓦面上,当心细看是否有人逃出。

火光冲天,直至所有的房舍全部起火,仍不见有人逃出连老鼠也没有发现半个。

文昌早就走了。他先躲向后厅,看到一个黑影踉跄而来,赶忙迎上低叫:“吴信么!来!由后面土丘溜走,老杂毛可怕。”

虬髯客踉跄前奔,一面虚脱地道:“那狗妖道可恶,此仇不报誓不甘休。”

文昌一把架在他胳膀上道:“报仇是以后的事,目下逃命要紧,我助你一臂之力,快走两步。”

两人逃到后面土丘密林,下面封氏别馆火光已现,文昌架着虬髯客全力狂奔,一面道:“你可以运功疗伤,不过手臂要废。”

“不要紧,老道这一袖我还禁受得起,目下就是稍有些麻木,先天真气已可运至掌部了。”虬髯客答。

两人奔了两里地,到了一道干沟旁。两排光突突的白杨树向西延伸,扭头回望,但见东边天际一片火红,大火已不可收拾。

“不怕妖道找来了,歇会儿。”文昌说,放开虬房客,自己靠在一株树干上。火光照耀下,人的五宫清析毕现,他死盯着虬髯客,暗暗切齿。

虬髯客也靠在另一株树干上喘息,一边伸展左臂,发现文昌正用奇怪的眼神死盯着他,心中一惊,问:“老弟台,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文昌冷冷一笑,道:“在下要认清阁下的尊容。不错,不过苍老些而己,倒是风采更盛当年。”

“咦!你认得老朽?”

“不错。”

“老弟台尊姓大名?”

“我亡命客蔡文昌。”

“啊,你就是偷走吸血鬼封老狗珠子的蔡文昌?”

“正是区区在下。”

虬髯客开始用奇怪的眼神注视文昌,久久方道:“珠子老朽不要了。”

“哈哈!要不要是你的事,给不给在我。”

“老弟台,今晚多蒙临危援手,铭感五衷,他日有缘,容图后报。”

“哼!在下也不敢接受阁下的后报了。我这条命还得留着,被你报死了岂不甚冤?”

“啊老弟台,你话中有骨头。也可能你误会了,咱们索不相识,少见哩!”

“确是少见,但少见并不算没见过。”

“老朽不是健忘的人,更非忘恩负义之辈……”

“哈哈哈哈'”文昌用一阵狂笑打断他的话,笑完道:“事实上你的话言不由衷,全错了。咱们是老相好,十余年前的生死之交。同时,你不但是忘思负义之辈,更生着一付狼心狗肺。”

“什么?你胡说八道,你……”

文昌站正身形,缓缓道:“想想看,十年前龙驹寨甫边丹江河畔,虎头峰下黑龙滩旁,那个曾经怜惜你,以生命作赌注下水底替你……”

虬髯客如见鬼魅,一步步往后退,伸出颤抖着的大手,指着蔡文昌嘶哑地叫:“你……你就是……是……是那……”

“不错,区区正是被你打下黑龙滩幸而不死的小娃娃。”文昌一字一吐地答,稍顿又道:“咱们真是冤家路窄,在十年后又碰头了。老狗,你想不到我蔡文昌仍未死吧?你没料到十年后仍然见面的一天吧?天网恢恢,你难逃公道。你的报恩手段我领教一次足够了,现在轮到我报复你了。”

“你……你为何又……又救……救我”虬髯客几乎语不成声。

“报仇雪恨,我蔡文昌不想假手他人,所以引走妖道,好好谢谢你当年恩将仇报的洪恩。”

虬髯客浑身冷汗直流,突地转头便跑。

文昌一声冷哼,冲上伸手便抓。虬髯客知道走不了,是拼命的时候了,一声大吼,反手就是一记“倒行金钟”。

文昌向左一闪,手掌掠过对方的肩背,指尖勾断百宝囊的挂带,一勾之下,百宝囊被他顺手牵羊抓在手中。

虬髯客心痛如割,挥舞着龙首短杖大叫道“还给我!还给我的百宝囊……”

文昌将百宝囊纳入怀中,左右飘掠,一面激他道:“你的命也保不住,还要百宝囊?乖乖束手待毙,免得死前受苦。”

在迅速轻灵的飘掠中,轻易地闪让对方八招十四杖的疯狂进攻。自任督二脉打通,承受千面师太的指点授艺之后,这是他第一次与高手相搏,感到六合如一,神意清明,对方的一招一式,似乎全在他意料之中,只消对方手脚初动,他便知道将向何处下手了。加之先前一飞刀几乎命中七幻道,他对自己的造诣有强烈的自信。

虬髯客攻出第九招,“青虹入地”攻向下盘,放胆抢入,突地翻腕上搭,暗劲如山,砸向文昌的右肩肋,变化十分迅速灵活,果是不凡。

文昌已决定回敬,不退反进,突地从对方身侧切入,右掌一勾,便搭中龙首短杖外侧,疾逾电光石火,左右上托,扣住对方的胳肢窝、旋身、出腿弓背,喝声“滚”!

虬髯客大吃一惊,起初他以为文昌要用空手入白刃的手法夺他的龙首短杖,做梦也没想到文昌能走险贴身制他,就顾运劲抡杖,身体己贴上文昌的左肩背,脚下又被绊住,巨大的拉力将他的上身拉飞,下面一震,却反而向上蹦,身不由己,跃空翻起。在他还弄不清怎么回事之前“砰”一声背脊着地,跌了个天昏地黑。

文昌不想太早要他的命,将人摔出双手己放,不过他的右臂准完。如果再乘机加上一脚,性命交关。

还是文昌在儿童时代的摔跤绝着,加上出其不意借力打力的巧劲,以及意到手到抢占机先的超人反应,所以敢大胆欺近将人摔倒。这种手法十分冒险,用来对付高手更险之又险,如果反应不够灵,对方的左手可以反击脑袋挤两败俱伤,右膝也可以致命一击。

“不算,不算,再来一次,爬起来。”

虬髯客羞愤难当,爬起狼狈地道:“小狗!你使奸,你是武当的门人?”

武当倔起武林百余年,内家拳威镇江湖,借力打力以软克刚的拳术名镇天下,所以他误认为文昌是武当弟子。

“你不必问,反正你今天非死不可,”文昌答。

虬髯客一声怪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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