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棺材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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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第七和第六道禁咒。
白岩念动咒语,离掌柜的翅膀便巨疼无比,解咒的过程比白岩当年下咒时更痛苦百倍千倍,她耳里只能听见白岩的咒语和她自己骨头噼噼啪啪的响声,似乎只有拧断了她的骨头才能拆了她身上那该死的封印!她蜷缩起身子紧紧抱住自己,强忍着煎熬。
片刻时间对于离掌柜而言就好像数百年这么长这么难熬,白岩好像完全听不见离掌柜的尖叫一样,只管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法决:“亶羅蔚羅,無須流陀。太沖太極,陰陽抱和。出有入無,鬼神莫測。出死入生,變化自然。元始混炁,玄中之玄……”
“啊啊啊!!……”钉在离掌柜翅膀上的轮盘迅速旋转着,随着白岩的咒文越转越快,直到速度达到极点时突然爆裂开来化作一团银色烟雾飘散。
疼痛忽然之间消失,离掌柜喘了口气,忽然睁开眼,一双赤红的眼眸充斥着暴戾,一瞬间她的四翼羽毛皆变成赤黑色,一声长笑如魔音如鬼泣:“啊哈哈哈哈!!!臭道士!你封印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怎么有胆子解开第七道封印了?”
山洞内壁上的符咒突然爆出金光连成一张巨大的网,把离掌柜和白岩都困在其中。
白岩叹了口气,抬手抚额,哎,他就知道会这样,她身上魔性太深太重,三百年时间实在太短了,根本化不去她的魔性。
离掌柜轻轻煽动了两下羽翼便飘浮到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盯着白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道:“一颗千年精元加上我自己的道行,臭道士,剩下的封印就不用劳烦你来解了,现在你可以去见阎王了!”话音未落,数到光箭齐齐已向白岩射去。
白岩的巨阙剑飞腾而出为他护身,咒文又起这一次不是为了解咒而是为降魔:“九真降停耀,重關百陽開。雷霆行電雹,五星相奔移。握節命臁疄牛墓沧冯S。戰罷羅遮道,猛虎赫神威。魔師斬妖孽,銅頭排群非……”
“你!!”离掌柜捂住心口,一失衡差点跌坐在地,“啊啊啊啊啊啊!!!!!快停下!!!”
金色箭矢如雨一般密集地射向白岩,巨阙剑能为白岩抵挡住大部分的攻击,却还是有几支箭射中了他,带着三昧真火的箭矢即使没有射中要害也还是将白岩身上烧了几个洞。白岩一点都不将这些“皮外伤”放在眼里,只管继续念咒。
无论白岩在离掌柜身上下了多少封印,总有一天她都能解开,而那一道锁在离掌柜元神上的禁咒虽不会伤及她性命但却叫她猖狂不得。入魔后的离掌柜总不记得自己心口还有这么一道禁咒能叫她疼得生不如死,也总是太低估白岩禁咒的威力。
“嗷嗷嗷!!”离掌柜撕心裂肺的嚎叫渐渐淡去,她的羽翼又变回了金色、她的眼睛也变成了金色、披散开来的头发也是淡淡的金色淡得甚至有些像是银白色的。
白岩走近她,将她搂进怀中,轻声问道:“还疼吗?”
离掌柜咬着牙带着哭音道:“废话!你就不能不念灭魔咒吗?”
四翼都收了回去,离掌柜已恢复人形,白岩轻轻抬手缓缓抚过她的背脊,那一道原本附着他的封印的伤口渐渐收了口,过几日就会淡去,白岩不由微微一声叹息。
突然离掌柜张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很痛啊!你做什么咬我?!”
“疼……”
白岩气结,要解开身上封印的人是她、会入魔发狂要杀他的人是她、现在责怪他咬了他的人还是她,怎么好像反倒都是他的错了?!白岩刚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巴才发现离掌柜已然陷入了昏迷。
第十二章 百年芳华驻
湖水很清澈,微风吹起阵阵涟漪,有乐声,悠悠然的,却让人有听着有心疼的感觉。湖边坐着一个吹箫的人,是谁?为什么箫声如此伤感?想走过去看一眼,看清楚那个人,可为什么好像永远都走不完这短短几步路?
……
离掌柜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得好像永远都不会醒来一样。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依偎在白岩怀里的,她有些惊愕,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白岩将手中的什么东西藏了起来。
“你……嘶!”离掌柜一动,背脊上便传来一阵疼痛。照理说,她背上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了,可她仍然隐隐感觉到痛楚。
“疼就别乱动了。”白岩微笑着说道,一边好似安抚地轻轻拍了拍离掌柜的肩。
“还不都是你!”离掌柜刚想发脾气,抬眼一看,眼前的白岩不再是那副半老不死胡子邋遢的臭道士模样,而是顶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披散着黑亮的长发,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
身上还是那身青灰色的道袍,却完全不像是个道士。此刻在离掌柜眼前的是个十二分俊秀的年轻人,斯文而温和,乍一眼看来好似是个学富五车的文人,再细看又好像是天生贵气的王孙公子,丝毫没有半分江湖术士的感觉。
白岩这样年轻英俊的相貌离掌柜其实也见得不多,他似乎更喜欢那副糟老头的模样,几百年间恢复年轻容貌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一次的时间都很短。“你怎么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白岩愣了愣,恍然明白过来,道,“太累了,不想再做那副打扮了,左右这里也没有其他人。”
“累?”离掌柜这才发现白岩身上有伤,看那伤口的模样便知是自己的火羽箭造成的,她略有些心虚地说道,“伤得应该不严重,别装成一副可怜巴巴样子。”
白岩笑了笑,也没有怪罪离掌柜的意思,道:“伤是不重,不过确实是累了。”
离掌柜愣了愣,道:“呵,可不是嘛。这几日你可曾好好休息过?那怕是安安稳稳睡上一个时辰?”
白岩微微摇了摇头。
“为我解开封印又消耗了你不少真力吧。你倒是能撑啊,何不死撑到底?”
“哈哈哈……”白岩轻笑起来,轻轻伸手将离掌柜搂近,让她将头搁在自己胸前,轻声道:“你就不能不跟我吵?就不能安安静静让我休息一会儿吗?”
离掌柜错愕片刻,忽然浅浅一笑,闭上眼就靠着白岩的胸膛继续睡去,继续那个没有做完的梦,在梦中寻找那悠扬不绝的箫声。
看着离掌柜渐渐陷入梦境中,白岩微微一笑,她这样安静的模样实在很少见,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浅金色的头发,这种感觉在记忆中已离他很远很远了。若是平时,她哪里会像只小猫一般依偎在他怀里,哪里会将自己本来的面貌表露在他面前?思及此处,白岩不由笑起来,他们两个真是绝少有这样真诚相对的时候,绝少有机会这样享受平静的时候。
不知道她在梦里是不是快乐,为什么她的眉头还是微微皱起着呢?指尖点了点她的眉心,想为她抚平那丝皱褶又怕把她惊醒而不敢多用一点点力。
白岩手中忽然多出一支萧,雪白雪白的一支萧,一支用白骨做成的萧,将萧放到唇边,轻轻吹响,还是那支曲子,还是那个轻柔悠长的调子,心情似乎与以前有些许不同了。
他们没有在山洞中久留,离掌柜再次苏醒时已经回到了家,而白岩也早已不在她身边了。
离掌柜伸手去摸背脊上的伤口,却够不着,不知为何不由叹息一声,似乎心里空落落的依旧不踏实。想起那个梦境,想起白岩,她心里总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
女魃已经杀死,一群僵尸都杀得一个不剩了,离掌柜本以为这件事本该就此了结的,可偏偏事情并非是她以为的这么简单。
离掌柜在床上又躺了半日有余,直到白岩来敲她的房门。
“醒了吗?”白岩在门外问道。
“嗯,你进来吧。”
白岩走进屋内,止步于重纱之外,道:“好些了?”
“小泉怎么样了?”
“还未清醒,再过半日就该醒来了。”
离掌柜微微点头,问道:“你来是有事要说吧?”离掌柜的直觉一向很准,特别是面对白岩的时候,不知是否因为相处的时间长了默契自然而生。
“是林府的事情。”
白岩不提,离掌柜都差点要忘记了,那日她独自对付女魃之时,白岩该是去寻回林府小少爷的尸体的,可他似乎并没有带回任何东西来。
“林府小少爷的尸体怎么了?”
“被带走了。”白岩在外屋的太师椅上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说道。
“什么?!”有什么人、什么妖魔、什么神怪能从白岩手中带走林府小少爷的尸身?!
白岩沉默了片刻,道:“是天溪。”
离掌柜顿时愣住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怎么会是天溪?天溪……都过去三百年了,为何又再次听见这个名字?!
白岩继续说道:“那日,我寻着自己的咒法找到了林家少爷的尸体,一群小鬼正带着小少爷的尸首不知要往哪里去,我便跟着去看看,半道上天溪忽然就出现了,解了我下在小少爷尸首上的咒法,我怕败露了行藏只能先撤回来了,那尸首恐怕是被天溪带走了。”
“天溪……他要一具小孩尸体做什么?”离掌柜喃喃自语道。
白岩摇摇头,道:“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会带一具尸体去哪里?”离掌柜又问。
这一次白岩倒是知道答案了:“酆都。”
鬼城酆都,一个介于生死之间的地域,不属于阳间、亦非阴间,阎王不管、神仙不问,凡人不可轻易进出、妖魔亦不可随意来往,酆都是一个真正龙蛇混杂的地方,神、魔、仙、妖、精、鬼、人,三界众生皆有生存其中。
“你肯定?”
“我们过了三百年大隐于市的日子,对魔道鬼界的事情当真是消息不灵通。我方才去找了个老朋友,从他那里知道了些事情,现在酆都可是十分热闹呢。”
“酆都仍是火灵鬼母做主吗?”
白岩点头道:“是。酆都仍然是火灵鬼母的地头,不过,据说火灵鬼母已经闭关数十年了,现在的酆都表面上一如平常实际上混乱不堪。”
“那与天溪有何干系?与林家小少爷又有何干系?”
“听说过些日子鬼母出关,妖力大增,显有一统魔界之心,也不知事谣言还是确有其事,不少妖魔都跑去酆都打探情势了。而天溪是去给鬼母送礼的。”
“礼?”离掌柜十分诧异,天溪还会给人送礼?还不是不安好心?
“具体情况我还没查清楚,我想我们的清闲日子恐怕要到此为止了。”白岩话语之中透出淡淡的忧虑和无奈。
离掌柜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见到了天溪,那么云崖呢?”
“他们两个没有在一起。”
离掌柜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两个没有一起出现。离掌柜忽然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嘴角,笑道:“哼,怪不得你这么利索地解开了第七道封印,原来是害怕我应付不了天溪,平白被我连累。”
白岩低笑一声,微微摇头,也不辩驳。
离掌柜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她为什么要躲躲藏藏三百年?!她为什么非得受制于白岩?!她为什么就不能豁出去跟天溪云崖拼命?!她真是窝囊死了!!
白岩察觉到离掌柜腾升的杀气,言道:“天溪没有发现我,暂时也找不到我们,酆都的事情我会去好好查一查,我们静观其变吧,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莫要与他们交手的好。”
“难不成我还真怕了他们?!!”离掌柜怒道。
“你不怕,我怕,怕他们搅和了我们的清净日子。”白岩说罢,起身欲离开,走到房门口,又转回来补了一句,“你若非要亲去酆都,那也至少等我打听清楚了,跟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