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妇之玉面玲珑-第5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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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期这会儿没再隐瞒,而是一五一十地说给父亲听,把当前的局势分析了一遍,当然对于自己的计划只是略提了提,一切只有四个字“顺水推舟”。
朱翌听得火大,怒斥儿子,“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现在才说给我听?居然还私下做主张,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父亲的?”
“父王,儿子不是眼里没父王,而是大哥与三弟接连身亡,儿子知道父王也是伤心的,如果再说出这些人行的龌龊事,只怕父王会受到刺激,儿子也是一心为父王着想……”
朱翌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意思?罢了,你自小就喜欢自作主张,父王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你那么多。”随后眼里的狠戾一闪,“这些年来,父王也是管得过于宽松了,以至于他们都蠢蠢欲动,哼,他们当本王是泥巴捏的吗?”
“父王英明。”朱子期趁机说了句好听的话。
朱翌仍旧吹胡子瞪眼睛地看了他半晌,最终还是没真的舍得处罚他,他的儿子是有不少,可堪重用的就这么一个,剩下的年纪都太小,老五又是个性子散漫的,遂拍了拍儿子肩膀,“以后要好好地补偿你妻子,这事她终归是受委屈了。”
“儿子知道。”
一提到叶蔓君,朱子期的眼里闪过一抹柔情。
朱翌自然没错过一向刚毅的儿子这少有的柔情一刻,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几分心酸,身为父亲,他终归对每个儿子都有一份亏欠。
叶蔓君的婚礼定在了十二月十八,这日恰好也是林珑十七岁的生日,只是因为要给一对新人让道,林珑倒是没有给自己安排庆祝。
叶蔓君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由重金请来的好命婆给她梳妆,看着镜中容颜俏丽的自己,她的鼻头突然一酸,从暮春时节起程,直到年关将近,她才能真正地当上新娘子,这一段心路历程想来就心酸。
“叶姑娘,这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花了妆。”马兰氏发现,忙道。
叶蔓君吸了吸鼻子,“马夫人,我晓得。”
林珑正在给叶蔓君整理那凤冠让侍女端好拿过来,听到这对话,笑着道:“无妨,反正等会儿哭嫁后还是要再补补妆的。”
上前给叶蔓君拢好发髻,拿着金钗给叶蔓君戴上,再将那检查无误后的凤冠给叶蔓君戴上,看着镜中女子的脸,她自己也有几分感慨,不由得想到自己出阁时的情景。
马兰氏却是道:“还是侯夫人说得在理,我倒忘了还有这一茬。”
叶蔓君羞得耳根子都红透,终归还是要出阁了。
正在这时候,喜娘进来催道:“姑娘都梳好了妆没?吉时可快要到了,不能误了的,姑娘还是赶紧点……”
一听吉时将至,林珑与马兰氏就赶紧再给叶蔓君检查一遍,看看哪里还有疏漏,直到没有问题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蔓君握紧林珑的手,眼圈微微发红,“大嫂……”眼里似有千言万语,只是一时间却说不出来。
林珑轻拍自家小姑的手,“这出阁是人生大事,大嫂为你高兴着呢,要哭鼻子等会儿再哭也不迟。”
叶蔓君被林珑这么一安慰,这才又笑出来。
林珑轻拍她的肩膀,与马兰氏一道儿扶着叶蔓君这新娘子出去。
------题外话------
今晚有二更。
☆、第二百二十三章捉鳖(二更)
这朝廷官衙今儿个都变成了红色的海洋,随处可见大红的灯笼和喜绸,马兰氏可是费尽了心思来装扮,叶蔓君的婚姻是御赐的,所以在这儿出阁最为合适,而她要讨好叶氏一家子,少不得得充当管家娘子的角色。
本来身为嫂子的林珑是不宜看着小姑出阁的,只是叶明恂和叶钟氏远在京城,叶明澜又是堂叔,禀着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的说法,林珑也就绕不开了。
到了外厅,这里早就热闹非凡,林珑松开扶着叶蔓君的手,由身边的侍女扶着到主位上坐好,而叶旭尧已是恭候在此久矣。
马兰氏也退开到一边,由喜娘扶着叶蔓君先给京城的皇帝行礼,然后再给哥嫂二人行礼。
跪下来的叶蔓君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毕竟这次出阁真的是千难万难,再者想到家中的母亲为她都病倒了,更是难抑伤感。
叶旭融看得眼里也湿湿的,毕竟是少年郎,心性还不十分成熟,旁边的叶明澜把手按在叶旭融的肩膀上轻拍了好几下,现在总算成亲了,他们的责任也就全了了,这好几个月都是提心吊胆地入眠,现在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林珑也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好了,再哭等会儿都要没力气了,小姑,我们不哭了啊……”
受了礼后,她忙起身搀扶叶蔓君起来。
叶蔓君哭得狠了,这会儿要收声却是不容易,还微微打了个呃,连自个儿都微微脸红起来。
林珑忙让人找了些止呃的丸子给叶蔓君暗中服下,听得外头有人大喊,“新郎倌来迎亲了——”,她忙把叶蔓君的红盖头给盖好,细声又叮嘱几句。
叶旭尧这个当大哥的这时候也起身走到妹妹身边,“大妹,大哥能为你做的不多,这往后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一个人了。你是叶家的女儿,可不要堕了自家的威风。”
叶蔓君点点头,“大哥大嫂放心,我晓得的。”
朱子期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走进来,脸上扬着少有的灿烂笑容,很显然他也等这天很久了,进来先给叶旭尧和林珑拱手行了一礼。
不待喜娘行动,叶旭尧已是亲自执起那红绣球的一端递给朱子期,“妹夫,我这就正式将妹妹交给你了,望你往后能珍之重之惜之,若不然,就别怪我这个大舅兄多事了。”
这话带了几分威胁,恰恰是表示娘家人对出阁的闺女的重视,朱子期听后并没有不悦,而是退开一步郑重地再给叶旭尧行了一礼,这才接过他手中的绣球,“子期能得叶姑娘为妻,必会一生对她极好。”
叶旭尧轻拍这年纪与他差不多的汝阳王世子,“带你的新娘回去拜堂吧,别误了吉时。”
朱子期握紧手中的红绣球,看了眼红盖头下的叶蔓君,这会儿他方才有了成亲的真实感,带着由喜娘扶着的叶蔓君,一步步走向幸福的另一端。
喜乐之声在今天似乎传遍汝阳城,为了显示对叶蔓君的重视,红地毯更是从朝廷官衙一直延伸至汝阳王府,道路两边也挂上喜庆的红灯笼,虽是大白天,仍旧红得耀眼。
两旁的道路上挤满了围观的民众,看着这二十年才能一遇的场面,骑在白马上迎亲的新郎俊逸非凡,有那姑娘家见了都暗自红透脸颊,再到大红的十六抬大轿,后面就是一百八十担嫁妆浩浩荡荡,场面不但壮观还派头十足。
不少人都议论纷纷,更有年长者直说当年现任汝阳王朱翌娶王妃的时候也没有今天这么热闹和高规格,这让一众女儿家都嫉妒不已。
夹在人群里面观看这一幕的那几个内定为朱子期妾侍的女子,都看得眼里冒火,心里更是难以平衡,比起一顶青色小轿被抬进去,这样的场面更是刺激得她们心里的妒火高涨。
滕纱纱躺在马车里面,透过车窗帘子看向那热闹的一端,尤其看到一向面表情的表哥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这巨大的反差刺痛她的眼睛,她偏过头轻咳数声,眼里一片黯然。
“姑娘,别看了,我们还是回府吧。”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劝道,来这儿看正室入门不是在剜自己的心吗?
滕纱纱摆手示意另一边的侍女把车窗帘子拉上,她喝过几口水压住毛躁的喉咙,脸色黯然地道:“你们说是不是我强求了?”
“姑娘,恕奴婢多嘴,这世子爷明显心不在姑娘这儿,硬去当个妾室一辈子凄苦,还不若找个好人家知冷知热的,岂不痛快得多?”看到自家姑娘动摇,一旁的大丫鬟这才敢发表内心的看法,以前姑娘一门心思想要挤进王府侧室的一席之地,她们也惟有跟着一头热。
滕纱纱舒了一口气,眼里还有几分迟疑,“可是,我若不成为表哥的侧室,那我姨娘岂不是更没有地位?她现在好不容易才因为我让爹重视了一下,若是打回原形,我怕姨娘心里难过……”
“姑娘,您是姨娘的亲闺女,她也是望姑娘好。”大丫鬟之一劝道,“而且看外面好大规模的迎亲模式,可见世子爷的心早就偏得没边儿了。”
这话无疑是在叶蔓君的心中犯捅了一刀,她的俏脸顿时血色尽失,用帕子轻咳数声,“看来我的病要‘加重’一些才好。”
为了不让父亲迁怒于她,她惟有这样才能找到条体面的退路,与叶蔓君争,她拿什么来争?如果今天表哥心仪她,她是死也不会放手的,必要力争到底,可现实却不是这样的。
“姑娘想得明白就好。”
一众大丫鬟忙道。
她们自然是最希望自家姑娘进王府的,可看现在这个情形,进王府就算使了手段生个孩子,只怕母子二人都会遭到朱子期的嫌弃,何谈出路?姑娘过得不好,连带她们都不能得势,与其如此,还不如怂恿姑娘另觅良人更好。
滕纱纱轻叹一声,时不予她,徒奈何?
“回府吧。”她轻声吩咐,“省得嫡母找我的碴。”
因为滕媛媛的死,她是相当不受嫡母待见的,若不是还顶着朱子期未来侧室的名份,只怕她在府里更不能讨得好,此刻她咬紧修得尖尖的指甲,是时候该想想如何铺定后路了。
坐在喜轿里面的叶蔓君听闻外头的羡慕议论声,俏脸早已是红透,微透过轿上的窗帘子看着外面那引路的良人,她的心狂跳不已。
随着叶蔓君的一众大丫鬟也挺胸抬背,与有荣焉,这可是她们家姑娘的大喜日子。
喜轿按着点数到达汝阳王府。
朱子期下得马来,按风俗轻踢了三下轿子,拿弓箭朝轿底连射三箭,这时候,喜娘才开始说好话,掀开轿帘,把新娘子背出来。
跨火盘,方才往宾客满堂的正堂而去。
前方拿着大红绸花的朱子期笑容满面地牵着被喜娘背着的新娘子,人人都看得出来他正舒心得很。
汝阳王朱翌与被妆扮一新的朱陈氏端坐在堂上,等着新人来拜堂。
今日的朱陈氏两眼并没有焦矩,为免她做出失礼的动作,事前早已是用药控制好她的行动,只要坐在那儿等着新人拜堂,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往后再也不用出现在人前装装样子。
朱翌的身边还站着滕侧妃,这是她要求来的,毕竟今儿个是她的儿子成亲大典,她焉能不出席?反正朱陈氏再也压不住她的风头,她盼今天已经盼了许久,明知道这举动不合时宜,朱翌最终还是磨不过她而同意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这样就算是夫妻了吗?叶蔓君由喜娘扶起来的时候,不禁想到这句话。
观礼的林珑也替自家小姑高兴,终于拜了堂,现在就剩还没洞房了,不过按世俗的标准来说,这两人已是荣辱与共的夫妻了。
一众观礼的汝阳城权贵们也是心思各异,朱子期的笑容太灿烂,他们看了就开始为自家的闺女担心,这如何能斗得过正妃?只怕一进门就要被踢到角落里面自生自灭,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是打破了汝阳城固有的平衡。
正在各方心思不定之时,有女子大笑着从外面走进来,“如此喜事,王爷为何不通知妾身?妾身好早点到来观礼。”
林珑看去,进来之人是一身华丽装扮的容侧妃,看了眼她身上的大红之色,这分明就是越礼之举,再看了眼目光痴呆的朱陈氏也是同样一身红衣,不禁摇了摇头,这容侧妃估计是真的活腻了,希望她能压住内心的怨恨,不要坏事才好。
“你来做甚?”滕侧妃第一个怒道,这是她儿子的大喜日子,何要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