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聊斋-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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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在进行。可是,当有一天你的神经中枢发布命令叫其他器官停止这方面的功能,所有的都会停止,尤其是心脏自动停止跳动,不再进行血液循环,就会如昆撒这样仿佛心脏衰竭中咒死亡。”
“但神经中枢为什么会让其他器官不再工作?”梁晓雨还是不懂。
“你应该听说过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理论吧。你饿时闻到食物香气自然就会分泌唾液,根本就不经过你的大脑思考。骨咒也是如此,他们从小就生活在那种环境中,从小就被灌输这种中咒必死的思想,在潜意识中相信这种说法。所以他们一看到祭师施骨咒自己的中枢神经就会产生要结束生命停止工作的命令,这命令根本就是直接从中枢神经发布执行下去的,不由本人意志转移,除非他潜意识中根本就不信骨咒这回事。但他们三人在心理成长时一直灌输的是这种信仰,潜意识中早对这深信不疑。”
“那祭师为什么会对他们施这种最为严厉的骨咒呢?”梁晓雨知道他们三人是部落选出来学习先进知识技能的,为人一向善良本份,怎么可能会受到如此来历的惩罚。
“被施行骨咒的人,一般是罪大恶极,犯了杀人,强奸,但以他们三人品性应该不会如此,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损坏偷窃了他们部落的圣物。那些圣物在他们宗教信仰活动中的用品,据说是先知圣人传下来的,都是些老古董,价值连城,但他们族人却只用来五年一次的宗教大洗礼活动。”
“偷窃了圣物?”梁晓雨不信他们会做这样的事。虽然庄教授说那些圣物价值连城,可卡奇他们三人会为此放弃自己的部落亲人?
“看来是这样的了,所以,你要特别注意。我估计圣物就在卡奇那里,而且祭师可能没找到他。他现在唯一相信的人只有你,如果他没死的话很有可能会与你联系,所以,你要有思想准备。联系到他后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尽力帮他逃过祭师的追杀。”
卡奇没死?会与自己联系?祭理还会追杀他?梁晓雨看着庄教授,心神恍惚,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果然如庄教授所料,昆撒死后第二天梁晓雨就接到了卡奇的电话。卡奇是用公共电话打的,她听到电话中传来嘈杂的机动车行驶声音。
“是我,卡奇。晓雨,你别问那么多,记得,打开我在食堂的碗柜,拿出最里面的一只旧碗,然后来玉带河边大红柳树边等我。”卡奇的声音听上去很急躁。
“卡奇!等等,你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扎拉、昆撒他们……”梁晓雨想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他,让他有所防备。
“不要说那么多了,快点按我说的话去做。其他的事见面再说。”卡奇打断了梁晓雨的话。
“可是,我没有你碗柜的钥匙。”梁晓雨说。
“笨,那么小的锁,随便想点办法就可以砸开。砸开后记住拿出最里面的旧碗,不是那外那只。快点,没时间了。”卡奇反复叮嘱梁晓雨,看来,那只旧碗对他很重要。
在大学里,学校一般都为学生准备了些日用家具,如床,床头柜,大壁柜,用来放置生活用品。但在食堂,还有一个极小的碗柜,那是给学生专们用来存放碗筷瓢子的。
梁晓雨找到卡奇的碗柜,用铁锤砸一下就把小锁砸开了。其实,这种锁,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她如卡奇所说在里面找到一个黑色塑料袋包的旧碗。那是只很旧的碗,拿在手上特别轻。梁晓雨在黑暗中也没有细看,确认是卡奇所要的那只后放进手提包中匆匆走出学校。
在临出学校时,梁晓雨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庄教授呢?想想,还是先去见卡奇,到时再看有没有必要通知庄教授。
梁晓雨来到城郊的玉带河,找到大红柳树,却没有看到卡奇。她坐在柳树下静静地等待。不知过了多久,原先停留在大红柳树附近的一条小乌蓬船划了过来,里面钻出一个人,正是卡奇。
原来,卡奇当天真的是来到了玉带河,而且心神慌乱下跳时了河里,被冰冷的河水一冲,神智才清醒镇定下来。卡奇原来就精通水性,索性就浮在水里冷静一下。而在玉带河上打渔为生的农民却以为他失足掉水,划了小船救起他。卡奇正好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避的,心绪又乱,正好就和那渔民住在小船里。难怪梁晓雨与扎拉昆撒找不到他。
“你知道吗?扎拉与昆撒都死了。”梁晓雨说。
“他们真的死了?”卡奇虽然心里早有所准备,但从梁晓雨中证实后还是脸色惨白心虚气短。
“而且,他们都象是心脏病突发心脏衰竭而死。”
“也许,这就是命。”
“不对,庄教授说,你们可能偷了族中圣物,所以被执法的祭师施了骨咒而死的。”
“庄教授把这些也告诉你了?”
“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做?”
“你知不知道,我们那里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梁晓雨愣了一下,不知他为什么要说起这个。
“你一直在城市里生活,想不到我们原来过得是什么生活。那就是原始社会中的生活,每天能吃饱饭就是很幸福的事了。至于其他方面,什么也没有。一片凄凉,没有任何现代文明的物质,没有任何娱乐,除了举行洗礼祭神活动时唱唱歌跳跳舞,其他时候和坐牢没什么区别。”
梁晓雨明白了,三个年青活力四射的人从偏僻封闭的部落中走出来,经历了城市繁华,被五光十色多姿多彩的城市生活所吸引,不想再回到部落中那种生活去了。
“但你们也不用偷窃圣物啊。”
“不偷窃圣物,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不同你们汉人,会做那么多事,懂得那么多知识。如果出去,我们一无是处,什么也做不了,将来怎么生活。何况,我们也想与自己心爱的女孩在一起,这些,都要钱的。”
“所以你们就打了圣物的主意,想靠此变卖换钱?”
“是的。那圣物只有五年一次的大洗礼中才会用得上,过了五年后,我们早就远走高飞了。这世界这么大,有钱哪里都可以去,什么生活都可以过,只要有钱。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发觉。”
“你说的圣物就是这只旧碗?”梁晓雨拿出那只旧碗,狠狠的作势要摔掉。
“不要!”卡奇发出声惊叫,双手抱住梁晓雨。梁晓雨心中一软,旧碗被卡奇夺去。
卡奇眼中闪耀着惊喜珍惜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捧着旧碗,慢慢地撕开旧碗外面的伪装。
梁晓雨的眼睛一亮,那只旧碗现出本来的面貌,竟然是一只晶莹闪亮的白玉碗。
梁晓雨从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玉器。那白玉仿佛有生命般柔和晶亮,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杂质,流光溢彩,绚丽非常。
梁晓雨知道,玉的价值很难说得清楚。除了玉本身的质地以外,年代历史也是很重要的。古代的和氏璧就曾被用来做皇帝的传国玉玺,而这块玉是他们族人一直保存下来的,说不定比和氏譬的历史还要早,怪不得庄教授说价值连城。
卡奇也沉浸在这白玉碗的灿烂美丽中,仿佛看着自己孩子般欣喜珍贵。此时,他们两人没有发现,在梁晓雨身后不远处,黑袍金色腰带的祭师渐渐逼近。
等到卡奇发现时,祭师已经走到他面前,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两根白森森的白骨,摆成十字,尖锐一端面对着他,低声念了几句咒语。
梁晓雨看到,卡奇突然失去力量般全身瘫软下去,两只手还死死捧好那白玉碗。祭师走上前去,轻轻地摇了摇头,从卡奇手里拿出白玉碗,站起身来欲离去。
此时,梁晓雨全身也发软,想要叫出来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她看到祭师的眼,竟然是蓝莹莹般妖艳,再也支持不住,双脚一软,倒在芬芳的沿河草地上。
等梁晓雨稳住心绪重新恢复过来时,祭师已经拿着白玉碗消失了,只看到卡奇可怜地躺在地上,呼吸微弱。
梁晓雨扑在卡奇身上,用力地按他胸腹,甚至给他做人工呼吸,但没有用。卡奇的呼吸还是越来越弱,眼睛盯着梁晓雨,眨都不眨。梁晓雨知道卡奇不眨眼是怕自己一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
卡奇看着梁晓雨,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发不出声音。梁晓雨托住卡奇的头,把耳朵凑近,还是听不清。卡奇不肯放弃,一直试图让她明白自己所说的,泪水浸湿了梁晓雨的脸郏。
梁晓雨突然灵光一现,注意卡奇的嘴唇,明白了他说的话了。卡奇反反复复只在说三个字:“我爱你。”梁晓雨轻轻地把这三个字念出来了。卡奇听到她的话,含着笑,不再努力坚持,头一歪终于倒在梁晓雨怀中。
第二天,学校得知卡奇死去的消息后紧急开会研究怎么处理这一系列事情。而梁晓雨,口述了卡奇死的经过后却走向庄教授家。
庄教授正在家中打扫卫生整理屋子,看到梁晓雨来微微有些诧异。
“晓雨,身体还好吗?不要想那么多,要保重身体。”庄教授安慰梁晓雨。
梁晓雨冷笑一声:“不要演戏了,到这时候你也没必要演戏了。”
庄教授疑惑不解:“晓雨,你在说什么?”
梁晓雨盯着庄教授,一字字地说:“是你,是你杀了扎拉、昆撒、卡奇三人。”
“你怎么这么说?”
“我一直没想到是你,直到昨天,我看到祭师的眼睛,是蓝色亮晶晶的,那明显是戴了蓝色的镜片。而你以前告诉我说的祭师特征没有说会戴了蓝色的镜片,何况我第一次和卡奇在商场看到的祭师没有戴,扎拉死时的祭师也没有戴。这时他又为什么戴呢?原因只有一个,为了遮掩自己,这更说明这个人是我熟人,怕我认出他来。”
“而我熟人中懂得卡奇风俗信仰的只有你!联想到扎拉与我查找卡奇的路线是你建议的,你肯定在后面跟踪我们,等我们一分开你就换上祭师服装来杀他。你知道他们对骨咒深信不疑,骨咒的力量不在于咒语,而在于他们内心深处对骨咒这种行为的恐惧与信仰。”
“而我当时看到祭师的身影就有些熟悉的感觉。你应该知道,一个人的容貌、身体可以乔装改扮,但他走路时的举止习惯很难改变。只是当时我根本没想到你而已。昆撒死时你坚持不肯回去,陪我守护在他身边,但当我睡着后,你就换上祭师服装叫醒昆撒用骨咒吓死他。”
“最后,你还没得到圣物白玉碗。你断定在卡奇手中,猜到他放在学校,但你却找不到,只能等他自己来拿,所以叮嘱我一有他消息就告诉你。虽然我没告诉你,但你肯定暗中请了人跟踪我。所以当看到卡奇出现,白玉碗现形,就毫不犹豫再次假扮祭师吓死卡奇。”
“我一直奇怪,他们怎么可能会想到盗窃圣物。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你唆使的。如果没有你,他们即使想变卖白玉碗也很艰难。而你,则想独吞白玉碗!”
“好极了,晓雨,我一直低估了你。没想到你如此聪明。但现在,你想做什么?去告发我?你所说的只是些推理,根本就没证据。何况卡奇他们的死这么神秘,执行法律的那些人会相信巫术能杀人?你别天真了。”庄教授笑了,仿佛笑得很开心。
“法律是不能制裁你,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梁晓雨依然死死地盯着庄教授,她怎么也难以相信,一个学者,德高望重的老教师,会是为了金钱出卖灵魂的人。
“你以为我还信这些?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你到了我这种年龄,就会知道这世界多么残酷,金钱多么可爱了。”庄教授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我还为你带来了一个人。或许你很有兴趣看看。”梁晓雨打开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