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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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表述的甜美;便端起酒杯说道: “反正今晚也没什么大事要办;我陪师弟多饮两杯;尽尽兴!” “好!——喝!——劝君更进一杯酒;连理重逢是故人。” 龙泉松得意忘形的借诗吟句;其中隐喻着他对丁慧珠的爱慕之情。丁慧珠知他以酒盖脸;以诗喻情的用意;便假意装作不懂似的;绷着脸而不予理会。 原来;这“劝君更进一杯酒;连理重逢是故人”原本是唐代大诗人王维所作七言绝句《渭城曲》里的精典名句: 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龙泉松他把“西出阳关无故人”改作“连理重逢是故人”;是因为古人总是将恋人比作“比翼鸟”或“连理枝”;所以他便借此来向丁慧珠暗示;他与丁慧珠是一对喜结连理的故人;他准备向她求婚;正打算娶她。 其实丁慧珠她幼时就特别喜欢诵读《唐诗三百首》;当初她对王维所作的这首朗朗上口的七言绝句《渭城曲》就非常的喜爱;今龙泉松在饮酒中竟将她俩比喻成“连理枝”;于是在她心中;便暗自涌现出一阵十分得意的喜悦;她真实的感觉出;她师弟龙泉松果真是爱上了她;而且;现在他特别特地想娶她为妻。 啊!——小松现在是一个多么优秀的;英俊的男子汉啊!他那长方形的脸庞;他那充满阳刚之气的身板和胸膛;他的正义感和才学——哪一点儿不都正体现出他是这世界上的人中之冠啊!可在他那天使般的心里;却独独地只是有了我——思量到这;她顿觉一股暖流“刷”地一下;自腰至背经脖颈游遍全身;随后眼前“呼”地一亮;似乎又感觉到这世界突然变得异常地灿烂;自己也突然变得更加光彩夺目;更加的——她沉浸在非常幸福的甜美之中。她开始飘飘然起来;此时的她;已开始把自己的空灵与衡水老白干所产生的生理反映;有机地结合起来;努力地去创造一个丁慧珠式的《贵妃醉酒》主义。 她与龙泉松面对面;眼对眼地频频举杯;她们碰了一杯又一杯;连甘了三杯。酒精的引导力;使她脸颊泛起了红晕;想起了那些也正在相对饮酒的梁山泊与祝英台;司马相如与卓文君;萧史与弄玉;范蠡与西施;蔡文姬与——她感到她正在重现那些历史表率们的经典片段。 “师姐!这壶酒已经喝空了;要不要再添一壶?” 龙泉松正将酒壶中的“福根儿”入丁慧珠的酒杯之中;轻柔地问她说。 丁慧珠这时似乎刚刚从一黜黜中国传统古妆戏剧中走出来;理性使她觉得自己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味道;她此时必须当机立断;要对饮酒行动下节制令了。 “算了!——今儿就喝到这吧!——吃饭!——要想痛痛快快地喝;等再过几天上我家喝去;我请你喝我家父辈儿传下来存已卅年的纯真茅台;行吗?啊!——” “好嘞!我一定去;打从部队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去看看老娘呢!听说我那(丁)文龙兄也已复员回墨竹镇了?〃 “嗯!跟你一样;当了四年兵;一事无成。他也是刚刚回来;在家里呆着等待分配工作哪!” 丁慧珠答道。这时候老板娘从里间屋将一大盘热腾腾的烧麦和一大碗甩果汤(鸡蛋汤)端上桌来。其实;姐弟俩早就饿了;他(她)俩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筷子连菜带饭带汤一顿海餐;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只一刻钟功夫;就见桌子上已经盆乾碗净。 他(她)们俩酒足饭饱;便与饭馆老板娘算过酒饭帐后;迈步出店走上大街。龙泉松推过自行车再看手表;时间已是晚上九点五十了;马路上仍是那么多人。但由于他(她)们俩人第二天上午还得早去墙子街办事处报道;所以他(她)们二人就此道别分手各自回家而去。 龙泉松回到家以后;王康二位老师还都没有睡觉;她们见龙泉松忽然接到急信去镇上开会;不知又发生了什么蹊跷事情;可天都这么晚了;他却还没回来;心里老是觉着不踏实;就边陪龙老太太在一起说话边在等他。康静蓉这时正盘着两腿面对着小炕桌坐在炕头上;腰板儿挺得奔儿直;她说她自幼在农村长大已习惯了盘腿坐炕。王淑秀则搬了个‘马扎’蹲坐在地下;她说她可不习惯盘腿;两条腿象杠子一样回不过弯儿来;感觉还是坐马扎舒服。 她们见小松回来了;便关心地问他吃饭了没有;又问会议开得怎么样。 龙泉松简单地回答她们说;工作已分在镇委街道部;会后他顺便在外面已吃过饭。又说口渴的很。龙老太太便将刚才现给两位老师沏的一壶茉莉花茶对了些开水;给他斟了一碗;举过来递给他喝。 龙泉松用手端着碗底儿;边喝着水边认真地听她们聊那昨天在学校里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康静蓉老师自来到墨竹镇35中学后;她虽年近40岁了;却仍是个单身女人;当时因为学校的教职员宿舍正十分紧张;又正巧她人事调动的介绍人王淑秀也是光棍一个;住宿分配的事便由王淑秀作主;就将她安排在与王淑秀老师同住在一间屋里;这样一来她们两个孤独女人正好凑个伴儿;师生之间除生活方面处处有个照应外;日常那些家长里短的一谈起来她俩又特别特的投缘。每天晚饭后;娘儿俩就一起走到河岸边上手挽手的散步。回来以后;任谁铺好床;娘儿俩便钻进被窝聊天;天天都是一聊就直到半夜;等到聊得实在困极了她们才熄灯睡觉。 可是那些“革命”学生却故意找茬说她俩不愿结婚而同住一屋;就是为了要搞同性恋。他们硬说搞同性恋就是“搞四旧”;搞四旧就是搞反革命。这些“革命”同学还非逼她们详细地坦白她俩搞同性恋和演示同性作爱的全过程;谁不好好坦白就砸烂谁的狗头。他们根本不听她俩再三再四地对自己仍是处女身份的辩解;更听不进她俩说的所谓从没有搞过什么同性恋的解释;愣说她俩态度不老实;时不时的用树枝和木条沾着凉水抽打她们的后背。龙老太太听此;心疼得立刻就扒开王淑秀老师背上的衣衫;仔细地瞧看她那被打得血糊留烂的伤痕说: “你看看;你看看!怎给打成这样?——啧!——啧!啧!这些学生怎么那么狠?——这不反了他们了?!——他们没有证据;凭什么说你们搞什么——什么同性恋?” “咳!——甭提啦!——他们搜出了我在六年前写给康老师的诗稿;还说我与康老师共用一套乳罩;裤叉;还有夜间起夜共用的尿盆儿。硬说这些都是我俩搞同性恋的铁证;说铁证如山——您说屋子里只有我们俩人;晚上起夜撒尿还用得着一人备一个尿盆儿吗?——再说——对了;小松!你来听听我这写给康老师的诗能有什么问题?” 王淑秀越诉说越有气;一面结着上衣钮扣;一面凭记忆默背她六年前写给康静蓉老师的诗;道: “为兰姝秀碧芳轻,傲竹清瘦送秋风。 康老谆谆勉菊丽,腊梅千朵留彩红。” 龙泉松一听;这是一首以咏赞竹兰梅菊四君子为主基调的七言绝句;内涵隐喻着王淑秀老师对康静蓉老师谆谆教勉的感激之情;诗中自始至终贯透着一股浩然正气;充满了对大自然的热爱和进取之心。他立即被这首诗清新高雅的格调所吸引;更被那秋风拥竹;姝兰碧秀的意境所感染;竟激动得在屋子里转着圈儿的叫了起来: “好一个‘为兰姝秀碧芳轻’!——好一个‘腊梅千朵留彩红’!——啊——妙极!妙极!——真没想到;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一首七绝古诗;竟然在学子们眼里成了所谓搞同性恋的淫秽之物。真是可怜可悲又可叹那!——此外;那什么乳罩;裤叉;还有什么起夜的尿盆儿;具都当成了什么如山的铁证了!这都是些什么逻辑?这些东西与同性恋能扯上什么关系?风;马;牛不相及嘛!真是可笑;可笑之至!——再说;同性恋也算不上‘四旧’啊!旧时哪里有‘同性恋’一词啊?旧时历史上曾提到过男性与男性搞‘x奸’还则罢了;那女人——唐代武则天最为喜淫色;也不过是跟怀义和尚;二张——那也是异性吸引;从没听说过她。真真的出他妈的法兰西洋相!” “后来呢?——后来他们把你俩怎么样了?”###六。 拳识马大刀
六。拳识马大刀 龙泉松正在那里愤愤不平地大发宏论;却被龙老太太对康老师她们俩更为担心的话题所打断。康静蓉心里也正憋着一肚子委屈没完全发泄出来;就趁此接过王淑秀刚才的话头回答说: “后来;他们那帮革命坏学生;见我们俩就是咬紧牙顶着死不认帐;就又把我们俩人按倒在地上;用晾衣绳捆绑住了我们的两只胳膊。其中有一个小子还趁机把手伸进我的裤裆里乱扣乱摸;被我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朵;他这才很不甘心地避开了——你看;我裤裆这儿不是已被他们撕裂了个大口子吗?明天我还得将这裤子的裆补好。” “——我那边也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坏家伙;也是硬要脱掉我的裤子;我就与他们连顶带撞地滚了起来;把条桌上的茶壶和酱油瓶子都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酱油;茶水洒得满地全是;弄得满屋狼籍;他们这才只好罢手。” 王淑秀端起晾在小凳上的茶碗;喝了一大口茶水;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那儿边听边恨得把牙咬得卡卡作响的龙泉松;又接着说道: “我与康老师别看现在都已经是四十上下岁的人了;可到现在;我们俩人仍然还都是个没让任何男人碰过一手指头的黄花大闺女;从小长到这么大;哪儿吃过这种亏?!啊?!——他们这算闹什么革命?纯粹就是打着扫‘四旧’的旗号;要钻老娘儿们裤裆里的空子!——当时;在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节骨眼儿上;急得我们俩的眼睛都红了;干脆;我就与他们拼了这条老命!——后来他们见我们俩人宁死都不屈服;也就不敢再脱我们的裤子了;但最终还是我们俩人单力薄;被他们压倒在地上;让他们连捆带按地将我俩的头发剪得个乱七八糟。真是的;我们这上一辈子都做了什么孽呀!——让我们这些当老师的;这辈子受这奇耻大辱?!——哇——!” 说到这;康静蓉和王淑秀两人都泣不成声;龙老太太也在坐在炕沿儿边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陪着她俩一块儿哭。龙泉松听着这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就觉全身热血沸腾;激动得手指乱抖;脸涨得通红。他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娘儿四个一聊起来就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一直唠到12点才熄灯睡觉。 龙泉松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吃烙饼”;怎么也合不上眼。除了眼前康翁两位老师悲惨的遭遇让他愤愤不平以外;还有一件令他含羞而不敢想;但他今晚竟非想不可的事情。那就是方才他在听康翁两位老师讲述在遭到革命学生迫害时;辩解说她们自己还都是“处女”“黄花大闺女”呢!关于她们是不是“处女”“黄花大闺女”这个很重要吗?——噢!似乎很重要;它涉及到她们俩要向学生们证明;她们俩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同性恋的事—— 不;不是这个意思。自己总是在这个问题上打问号;总是翻来覆去地想啊——想;不停地纠缠这个问题;自己肯定对这个问题不知是哪个方面的内容再感着兴趣!哦!——想起来了。在部队时;自己因患胃炎住院时;不是曾听同病房的老排长提过;在男女结婚入洞房的那天夜里;男人一定要把一块洁白的手帕垫在新娘的屁股底下;等第二天早晨起床前;第一件事就是要先看看白手帕上;有没有从她那儿流出来的血迹。那所谓带不带血的手帕;便是她是不是处女的铁证—— 噢!还记得;在读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本书时;那书中曾描述过;在德军所设的临时监所里;保尔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