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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嬉戏红尘-第106章

小说: 嬉戏红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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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亮,窗外的微微白光拉回孟垂天的神思,低头在寒千雪唇上轻轻一吻,才不舍的起身,扬声唤道:“来人!”

仆人应声而入,望着窗外的亮光,孟垂天道:“找两名仆妇替她换上女子衣裙,按原定计划送走!”

说完这句孟垂天头也不回的离开,蓝烟尘也该来了,他还得想法子应付他才是。

第三十章

蓝烟尘来的比孟垂天想象的还要快,刚用过早点,蓝烟尘便出现了。

在花庭中坐下,孟垂天优雅的喝着茶,然而蓝烟尘似乎没有什么耐心,一张娃娃脸上纵无怒容但也无笑意,开门见山便道:“她呢?”

如此沉不住气可不是向来以沉稳著称的无暇圣使,关心则乱,看的出蓝烟尘用情极深,深刻到已能扰乱他的心神的地步了,但他亦如此!

抬眸,浅笑,孟垂天一派从容,道:“圣使何意?”

“你我不必绕弯子,千雪儿呢?你将她怎样了?”

“千雪儿?寒五小姐吗?我没见到她呀!”

“她身边一直有我的人跟着,昨夜带走她的是你的手下。你的手段很高明,竟然能摆脱我的人的追踪,也说明你早有蓄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想拿她威胁我,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要怎样才能放人?”

“哈哈哈……”孟垂天大笑,眸中尽是嘲讽,道,“你一直派人跟着?那么昨夜她出事的时候怎么不救她?你的人既然被甩脱了,你怎么能认定是我的手下做的?我没见过她,而且即便是我做的你说我会放人吗?不是每个人都会拿她威胁你的,我从不想利用无暇宫的力量做什么,我想要的也只有她这个人而已!”

“她果然在你手上!”

“是,她是在我手上,那又如何?”孟垂天冷冷的道,“你一直霸在她身边,杜绝其他男人接近她,难道她是你的所有物吗?还是她告诉过你她爱着你?任何人都有追求她的权力,但你却巧妙的利用她朋友的身份阻止其他男人的接近,你认为这天下只有你一个人爱着她吗?她有选择的权力,并不是非你不可!”

“你……”蓝烟尘脸色倏沉,道,“追求她?用你这种手段?”

“我承认我手段并不高明,但你也不怎么样!不如这样,你我打个赌,三天为限,三天之内你若能找到她,我便把她还给你,若不能你便从此退出,如何?”

蓝烟尘面沉如水,不发一语,孟垂天嘲讽的轻笑,道:“你不敢?堂堂无暇圣使也有不敢做的事?”

“好!”

蓝烟尘望着孟垂天,表情又恢复到不喜不怒的样子,“好”字出口,人也从椅上站起,转身离去。

望着蓝烟尘远去的身影,孟垂天沉沉的笑了,蓝烟尘,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通天的本事能找到她。

蓝烟尘将自己锁在房中已经三天了,三天来他只是一言不发的静坐着,他并没有再派人去找寻寒千雪的下落,他知道孟垂天不会伤害她,因为孟垂天同他一样也爱着她,然而孟垂天的话同样也让他惊觉,当真是他守的太紧,让她没有选择的机会吗?他难道应该站在一旁看她选择吗?心口微微有些酸涩,她从来都没给过他一句准话,让他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或许他该试试放手让她选择才是。

他与她相识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然而当时的情景却恍如昨日般历历在目。那个时候他刚从被朋友利用和背叛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他开始学会圆滑的待人处事,开始学会不再待人以真心,开始用微笑掩饰疏离,爷爷看出他的变化所以带他来到冰离,爷爷以为徐太师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孙女清韵会让他敞开心扉,会让他快乐一些,只是他的伤太深,徐清韵又怎能让他真实的放下心防快乐起来呢?而就在那时他遇到了她,那年他十一,而她只有八岁。

那时随徐清韵游湖的他并没有多少兴致,直到他听到一阵童稚的但却是不应该由孩子唱出的歌时他被吸引住了,然后他便见到了那个立在船头,光彩夺目的小小少年。带着好奇他上了那艘大船,他不露声色的观察着他。

他四岁时便失去了双亲,也因此在四岁时便已接下无暇圣使这个担子,从四岁起他开始游历各国,初始他带着诚挚带着天真的心态对待着周遭的一切,直到他发觉那个他以心相待的朋友只是在利用他,他发觉他身边凡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都在想着怎么利用他。谁说孩子是天真的?他那个朋友不是,而他亦不再是,他开始冷眼旁观,七年来他阅尽人间百态,历尽人世冷暖,他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洞察人心,然而他却看不透那个小小的少年。

明明有着童稚的语调却说出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人才会有的论调,明明小小的身躯尚带着孩童的稚嫩,然而举手投足间又风情无限,他有一双如水般的眸子,灵动有神,然而他的眸子却又如古井般深不可测,同他一样他也仿佛能洞察人心般,眉眼中无意中会流露出一抹了然与淡讽,仿佛历尽沧桑的老人般眼眸中偶尔还会闪过一丝落寞与孤寂。

这是他第一个摸不透的人,而更让他吃惊的是他竟然是她!

西都城城主的小公子竟然是一个小女孩,他不解,更不明白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女孩儿,或者她自己也认为她是个男孩子?

这个问题他并没有立刻找到答案,因为再见她时已是九年后,当时他正奔忙于火阳和冰离之间,他不能让两国之间发生战乱,那是他的职责。

当她从马车中出来的瞬间他就认出了她,容貌已无多少幼时的影子,精致的让人无法形容,然而她举手投足间的张狂、洒脱却与幼时无异,还是一样的耀眼夺目。

她低眉浅笑,眉眼间尽是嘲弄,好似根本不将面前的匪人放在眼中一般,甚至当那支判官笔点向她的咽喉时,她也是仿如未见,一动不动。他知道她定是有自保的法子,否则她不会这么的有恃无恐,可是明知道那支判官笔伤不了她,他的身子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动了,不经他大脑控制他的手便揽上了她的纤腰,手掌处传来的柔软和温热让他心中一滞,脸颊也微微发热,他生平第一次脸红了,只是不知道她当时发现了没有?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当那个黑衣男子张口要人时,他便立刻将她推了出去,然而她却是灵巧的在空中一转,飘然落地,似嗔似怒道:“我是东西么,让你这般推来搡去的?”

她的马车渐渐远去,让他心中阵阵怅然,他们还能再见吧?!

“蓝烟尘,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他真的很希望她能记得他!

本来他应该去冰离王都的,但为了再见她一面,他竟去了风起镇,因此也知道她还记得他,这让他心里有些高兴,然而紧接着当他看到她知道萧离被困脸上呈现出紧张与担心时却让他产生了嫉妒,所以当她决定去千里弛救时他也毅然决然的跟随于后。其实若是平时他是决不会去管这事的,因为除了他应尽的责任外他已经不想再管任何人的闲事,他有些懒散有些冷漠,但这次他破例了。

虽然他跟在她身边,但他并没有多言,也没有出手,静静的看着她布局、救人。他惊异于她用毒之精。跟在她身边看着她浅笑着从绝崖上如仙子般落地,看着她举手间制敌过千,再看着她被萧离拥入怀中,莫名的妒火充斥胸口,让他很想冲上去拉开她,这让他心中有些惶恐不安,他动心了吗?

跟着她前往冰离军营,看着她或动或静间流露出的万种风情,无论是慵懒还是优雅,都让他克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所以他迅速的逃离了,不仅是因为他尚有事要做,更重要的是他怕他会更加沦陷下去。

暂时解决了战事发生,他开始着手于整理无暇宫,他去找寻无暇宫的继任宫主玉洛飞,只是他没料到他竟然又与她见面了,而且还正赶上救了她一次,那次他被惊了一身冷汗,他不敢想象那把剑刺穿她胸口他会怎样,他什么也来不及想,只留下庆幸,庆幸他来得及时。

他将玉洛飞送回去后便立刻赶回了西都,因为他发现他已相思入骨,然而他未料到他竟然见到她与青楼女子调情的场面,那模样那手段熟练到仿佛她是花丛老手一般,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其实是个女孩子这一事实?

心中升起莫名的怒火让他不惜一切的揭穿她的真实性别,发现她因吃惊和无措连酒杯都拿不稳时,他就知道她自己其实是知道自己是女子的,可她……,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子呢?他苦笑,然后听她缓缓说明缘由,然后他发现她只是用一种另类的方式宠爱那些苦命的女子而已,她的眼中并未有半丝情爱,有的也只是纯粹的欣赏。

在他无意中见到她击鼓的样子时他知道他完了,这辈子他都无法放开她。那个被她称为“架子鼓”的东西让她演绎的淋漓尽致,她香汗淋漓,狂野、魅惑而又妖异,一个眼神,一抹浅笑,勾织出一张巨大的网紧紧的将他裹在里面,无法逃脱。

他并不知道她离家是去做什么,因为他当时也忙于解决火阳与冰离的事情,当他知道时她已失踪了许久,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手找寻她,终于知道她的下落,然后他又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来布置,准备救她出来。他成功了,当他及时的替她挡下那致命的一剑时他从她眼中看到了慌张和害怕,但他不要她哭,他要她好好活着。在成功的送她离开后,他终于因体力不支,伤势过重而被打下悬崖,在落崖的那一刻,他想到的是,她应该脱险了吧?只要她平安他便安心了。

他没有死,但他所受的伤几乎要了他的命,若非他功力深厚,自幼习武恐怕……,在被北灼昕囚禁的那段时间他是很从容的,至少他知道她活着,他只要她安然无事就已足够了,但是北灼昕却带给他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并未完全好的伤势因这个消息而再发,胸口那股撕裂般的痛至今还似有感觉,她已不在人世的消息让他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他有些自暴自弃,他放弃了自救,若非无暇宫的人再次找到他,他怕是已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了吧!

刚一脱险,立在船头上他便吹起了那首她喜欢听的曲子,可是她呢?

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祈祷一般,竟然让她再次出现在眼前,他有些不敢置信,然而她眼中的惊喜与呆怔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她真的就在眼前,她还活着!

恍如隔世啊!制止不住狂跳的心,他第一次主动的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这个失而复得的宝贝他不想再失去,她没有挣扎,静静的待在他的怀中。他突然明白那时萧离抱着她时为什么会流泪,因为那时他的眼中也是涩然,但他不能流泪,因为她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了,心疼、不舍揪着他的心,但他却不知如何安慰,惟有默默的等她哭够。

徐清韵去找她,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有阻止,不仅因为他立场有些尴尬他还想看看她的态度,只是他没料到她的反应却是不辞而别,而后他又不得不无奈的追在她身后,因为他知道北灼昕还在打她的主意,而所幸他赶上了。

北灼昕直言不讳的点明她是他的弱点,点出他的心思,他也大方的承认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这本就是事实,然而心神不属的她竟未留意北灼昕与他的对话,又或者她知道却避开了?

知道留书出走已成为她的一种习惯是在西都,她跟他离开的时候。那时她陷入一团乱麻中,而他又不能总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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