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生存守则-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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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有些出乎林安预料——
信不但顺利送到兰斯特手上了,而且叔侄俩还亲自上门求见林安。
林安会客室见到两人时,管衣饰整齐,但俊美兰斯特,短短几天里,几乎整个落了形,一贯稳重深沉阿道夫也是愁眉深锁,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
林安意识到,自己原先推测,大概走错了方向:
——有麻烦,应该是这叔侄俩才对。
脸上不动声色,林安按捺下心里各种想法,和两人一起落座。
“这次上门拜访时机有些突然,请恕我等失礼,”坐下后,兰斯特默默无语,阿道夫沉默了一会儿,先开了口,“如果不是安小姐两次派仆人来询,让下感到安小姐对兰斯特关心,下也不敢贸然上门请托。”
阿道夫一开口,就把责任都揽到他自己身上,一旁兰斯特一动不动,放膝上手却渐渐收紧。
这样郑重其事口吻,林安面无表情地听着,有种“麻烦上身”预感。
放中间小桌上精致茶点,谁有没有心思去品尝,寂寞地被遗忘一边。
阿道夫见林安一言不发,将早已摆桌面上一个盒子往前轻推:深绿包缎,式样外表真是眼熟无比,阿道夫根本连包装都没有换,直接从藏室里把东西原样拿出来了——
林安要不是看见这个盒子,阿道夫口吻出现不好征兆时候,她恐怕就已经心里打好拒绝腹稿了——连阿道夫这样身份人都觉得为难事情,林安那就是去送菜:她还没得意忘形到,以为自己现冒牌身份是真了。
但看到这个盒子,林安还是把话吞了下去,打算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不知安小姐上次所说话,是否是真——假如这盒子里东西,对您来说,真是无价之宝话——”
阿道夫似乎早已有了腹稿,语声平静,“您上次以没有功劳不愿接受为由拒绝了它,那么这一次,凭这件物品对您价值,下是否可以,冒昧地,对您提一个请求?”
林安注视了盒面好几秒,仿佛视线可以穿透表面看到里面存放东西,后她视线却移开了,恍如往日一样平静淡漠脸上,看不出她想法。
阿道夫略觉失望。
“什么要求?”林安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阿道夫微微振奋,兰斯特也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憔悴俊美脸。
林安不露声色:阿道夫带兰斯特来,无非希望她会因此心软几分。
“请您到斯图亚特祖宅暂居一段时日,这段时间过后,您可以自便。”阿道夫毫不犹豫地回答。
林安要走消息到现还没流出去,但她丝毫不意外阿道夫能知道,因为当晚和文森军团长谈话也有兰斯特参与——也正是那晚之后,兰斯特才消失林安面前。
想到这里,林安心里微动,“文森军团长对我安排,你们是知道——你们今天这个请求,有询问过文森军团长吗?”无错不跳字。环境逼迫人进步,一个多月专攻口语,林安现说话已经流利不少。
阿道夫脸上就露出苦笑:林安这样敏锐,一下问到重点,他毫不怀疑,林安大概已经从那天晚上文森军团长谈话里得到什么信息了——没想到,一个初出门游历小女孩,从未接触过世俗,思维竟然那么敏捷,可见心思灵巧狡黠,难怪她师门长辈会放心她独自出来游历。
林安一下从阿道夫表情里知道,他所遇到麻烦,有八分可能和大公领近来不稳有关了——这可麻烦,涉及到一国安稳,那就是个卷进无数人大漩涡——别看只是一个暂居简单要求,但天知道斯图亚特家里面涉足多深:林安不会问,问了阿道夫也不会说实话;就算说了实话,对林安而言也没多少用处。
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可为地方,毕竟阿道夫不是叫林安去冲锋陷阵,或者出头露脸:林安很清楚,她全身上下,没有什么能让人家看上地方,她大价值,无非是那个冒牌名头——价值可能无限大,也可能无限小:对一些小贵族小势力来说,有没有一个强大传承做后台,对他们而言区别不大,反正两者不会有多大交集;对一些强大势力来说,敌方人中有一个强大势力做后台,却可能让他们有所掣肘。
——可这一切成立,必须建立一个前提上:那个所谓强大背景,得经得起人家推敲调查才行
这些天瞒天过海让林安庆幸,但还没有侥幸到以为她可以用这个身份一直欺瞒世人——事情回到原点:不是林安不想做,是她做不到
心里刚兴起这样念头,林安脸就猛然苍白了一下,任谁都看得出她不妥——紧闭着眼好一会儿,林安睁开眼,面无表情地说: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迟明天给你答复。”
“好。”
阿道夫丝毫没有意外:法师中有人热衷权势,但大部分魔法之路上前途光明者,习惯于专注魔法研究,以林安那个师门隐世风格来看,显然是后者类型,况且但凡强大势力,所受掣肘也多,阵营选择上一般极为谨慎,不会轻易涉足纷争。
阿道夫不指望能拉林安背后靠山下水,事实上,如果不是有林安所说“无价之宝”,加上林安两次询问显露重视——不管是重视宝物还是重视兰斯特——阿道夫根本不会抱一线希望来求林安。
林安端茶送客,阿道夫和兰斯特起身要离开。
“两位稍等,东西不带走?”林安指桌上那个装着银币盒子。
“没有必要,假如您不同意之前请求,那么它就当做我们冒昧而来歉意,”阿道夫答——管是有求于人,此时风度却无可挑剔,让林安加高看一眼——他淡淡地说,“我眼里,假如它不能让您动心,那么价值也仅止于此而已。”
留下林安对着盒子,神情阴晴不定。
是夜,林安再次梦境里,看见了那个威势无匹身影。
第二十五章请求
第二十五章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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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讨价
第二十六章讨价
深紫近黑长袍,金银交织繁复纹理一直延伸到下摆边沿,底色赋予深沉内敛气质,鲜明对比色调让整套袍服彰显出两种背道而驰气质:厚重而又张扬——本该是张扬,却被穿着它人生生用本身气势压了下去,就像一套再普通不过居家袍,穿那个人身上,如此地理所当然,又相得映彰。
他容貌,不该用简单“俊美”“英武”一类词汇去形容,就像用“璀璨”去形容无边星河一样不足以描述其万分之一;
但他又无疑有着人间极致容貌:长及下摆、几乎和冕袍底色溶于一体黑发肆意散落,锐利飞扬长眉斜入鬓中,刀削斧凿男性轮廓,宛如紫罗兰开得盛那一刹那深紫色眼眸,只需平淡一眼,就能让人心旌神驰……
只用一眼,就能让人升至天堂;只用一眼,就能让人堕落地狱——
假如这个世上有神,那么他就是神;
假如这个世上有魔,那么他就是魔。
林安脸色苍白一片,那个深紫色身影印她眼底,震撼到极致就是归于平静,这一刻,林安那张变得不像真人脸,显露出一种和对面人相似气质来——她自己并没有察觉,对面人眼中却闪过一丝诧异:那是一种意志极坚表现,生死大恐怖面前,这个灵魂终于显露出和普通灵魂不同之处。
林安睁大眼,正面面对着那人,心底不仅止于恐惧,多是一种摸不到实处、无法掌握命运不安感:冥冥中,对面人给人一种诱惑感觉,仿佛只要匍匐他脚下,听从他意旨,心灵平静唾手可得,什么都无需多想……
林安极力克制住那种想要飞奔过去亲吻那人脚面感觉,她感到不可思议——
由于灵魂契约缘故,林安不知道具体,心底却有种分明认知:两人之间是绝对平等,并且任何一方都无法以任何方式伤害对方灵魂——某种程度上,两人灵魂已经算是捆绑一起,伤害她,即是伤害他自己。
换言之,林安心里那种不自觉被诱惑感觉,并非对方对她攻击伤害,而是灵魂自发本能——就像太阳带给人温暖光明,太阳并不自觉,却让人自发地追求向往……
——越是看得清晰,林安越有一种清楚认知:两人灵魂本质,根本不一个层面上。
“契约者,……与吾。”
对面人话语分明清晰,但听林安耳中却莫名模糊了一下,随后,她从那种不由自主地沉溺于灵魂感知状态里脱离出来。
“等价交换。”
面对她这位契约人,敢于坚持自己意见都需要极大勇气——林安自忖,如果不是经历过生死间大恐怖,以前她未必有这样意志和魄力。
这个蝼蚁般女人,竟敢和他讨价还价?得寸进尺
紫衣男子眼光渐渐变得冷漠。
林安却像一无所觉,定定和对方对视,毫不退缩,不让一步:“我孑然一身,除了灵魂,什么都没剩下了,大不了一拍两散”
不等对方反应,她微微放软了口气,“这次你要东西,我可是要玩命才拿得到手,你总不能让我就这么送了小命吧”按照林安揣测,这个契约人既然要住这具身体里,一定有他用意,不会轻易放任这具身体被毁坏。
——让林安对这个推测有把握凭证之一,就是这具身体那好到诡异修复能力。
紫衣男子气势略略缓和了一点,注视着林安,像看一只不知死活苍蝇,又像见到了一根碍眼杂草——
“吾,允汝。”
林安微微松了口气。
至于对方怎么看她,林安根本不意——林安孤儿出身,又是做那种吃力不讨好受气职业,因为过于出色外貌,受到刁难和恶意不知有多少,假如要介意别人目光,早就被看死不知多少回了。
生存,是需要莫大勇气。
除此之外,林安一身光棍,别无所惧,只知看准目标,力向上爬。
听到对方应允,林安提着心放下来,心里微微一笑:
敌我悬殊,表面上稍稍放软点身段算什么呢,至少从这一次交手中,她试探出对方并不能了解外界所发生事情——至少林安因他所指定东西而需要冒生命危险事情,对方就并不知晓——除此之外,还试探出对方对这具身体,起码有一定重视……
能有这两点收获,林安就已经不虚此行,况且对方还说要和她“等价交换”呢——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次数多了,可不就成惯例了……
林安心里暗笑。
这时,紫衣男子却像知道林安心里想什么似,目光瞬地转过来,如有实质般看得林安一个机灵,连忙收敛心里情绪。
越是心虚越要淡定——林安顶着压力平静地和紫衣男子对视,对方狭长深邃紫眸看不出情绪,片刻后闪过一丝诧异,长长下垂袖摆一挥——
一个散发着淡淡青光小光球,出现林安看不出材质那张深色大桌上,林安犹豫了一秒,紫衣男子注视下,伸手碰了碰那个小球——
就像上次那本书一样,小光球化作一片包裹着无数发光粒子光雾,自主地包裹住林安右手,沿着林安手臂流进她身体里。
这一次小光球包含信息量没有那么大,流速也慢了一些,林安头晕脑胀中,听到紫衣男子交代她话,“……出去后……贴于额际。”
林安又一次深夜里头晕脑胀地醒来,床边脚塌上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