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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七煞新娘-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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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着夹棍的剧痛,慢慢侧过头,嘴角已经流淌出鲜血了。

    二妈陈诗美对着我娘,再次得意的笑了,“秦香怜,哈哈哈,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给姐姐我做个伴吧。反正都是怨死的。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我看着二妈恐怖的笑容,心底里渗出了彻骨的冷气。

    都是女人。

    何苦为难女人哪。

    二妈陈诗美的头转向了白胖知县,她沉思片刻,竟轻轻哼起了家乡小调:

    “大人呀,诗美招认呀,但求留个全尸呀。您真是……明察那个秋毫,奴家只能把罪儿……认呀。买通了下人秦香怜呀……毒害了……老祖宗哇呀。”

    二妈在干什么?

    一边上着夹棍,一边竟然在唱歌。

    那凄凄烈烈的歌声,绕梁不绝,公堂上下的人们无不为之动容。

    白胖大人竟然不自觉的打起了拍子,不知是不是被这哀婉的小调打动了,他居然生出了恻隐之心,又或者是好奇之心,缓缓开口道:

    “本官有一事不明。先别说买凶下毒,就算是扎小人,你也得有个动机呀?陈季常不就俩正牌闺女吗?家里的祖业财产,早晚还不是你闺女的?至少一半。”

    二妈陈诗美惨白阴森的脸,突然闪过了两片红晕……

    “我知道她的动机。”身后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年轻女人开口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正是大姐陈玉荷,她白衣飘飘缓缓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这个女人当初和我爹成亲的时候,就已经怀有身孕了。哼。”

    大姐陈玉荷的突然出现,就像是晴天里的惊雷,抑或是彩虹下的飘雪。

    奇怪的是一项和大姐不离左右的大妈柳月如,怎么没有同时露面……

    二妈陈诗美的脸色忽而又变白了,“呸,狗血喷人,这条我不认,六月都能飞雪呀,大人,我……”

    大姐陈玉荷的声音阴冷异常,“还记得明月池畔的杨……”

    “住嘴。你们家真够乱的。你……你们……唉,清官难断家务事,行了,这段就别记到供词里了。让犯妇陈诗美和秦香怜画押吧。案宗报刑部,批下来宣判执行。退堂。”

    白胖知县脑门上的汗下来了,他知道这件案子必须早早了解了,以免节外生枝。

    “冤啊,千古奇冤。秦香怜怎么就被指使下毒了,还没审哪?要是真下毒了,那只鸡的鸡腿俺吃了怎么就没死?”我猛地嗷嚎了一声,企图扭转乾坤。

    白胖知县也站起来了,用手一点,“大胆刁女,疯疯癫癫,你是不服本官的判决吗?告诉你,本官就这么判了。定案。退堂。”

    “伙房那锅汤你们查了吗,我吃剩下那几块鸡骨头你们查了吗?这就是一桩冤案啊。我不服,不服……”我叫的喉咙都沙哑了。

    两个衙役上来二话不说,一把架起我就走;我一看认识,不就是昨天那两个把我扔到石狮子脚下的官差吗,化成灰我都认识。

    其中的高个大声嚷嚷,“大人,这就是一女疯子,根本不是什么陈老爷的闺女,昨天我们查案她就挡在门口不让进去。”

    另一个矮个小声嘀咕,“昨天咱哥俩怎么没把她摔死呀,这疯婆子命还挺大,又来捣乱了。”

    “放开俺,你们放开俺,俺不是疯婆子,俺要伸冤……”我泪与鼻涕俱下,手舞足蹈,奋力而绝望的挣扎着。

    “冤他妈什么冤……最毒****心。”高个气鼓鼓的。

    “连婆婆主子都能给毒死,简直就不是人。”矮个附和着。

    “彭”的一声,天旋地转,我头好晕,我知道那两个挨千刀的衙役又把我扔到府衙的石狮子脚下了。

    *****

    “玉莲,醒醒呀。”一个熟悉的青年男子的声音焦急的呼唤着我。

    我微微睁开了眼睛,隐隐约约感觉好像是牛根生,“根生哥,是你吗?”

    “玉莲,你没事吧,你的头又碰伤了,你这脑袋可真结实。”根生手里端着碗热汤,用嘴吹了吹,“郎中刚才看过了,说你没大碍事,就是虚弱了些,先喝口汤吧。”

    我哪有心情喝汤,一听汤字,我就犯恶心,连想起那一小包砒霜……

    “根生哥……”话说半截,我就哽咽了,眼泪差点下来。

    刚才想着万一在衙门晕倒了,还能有根生哥给照料照料自己,结果根生哥不就在眼前吗,这叫心想事成吗?

    “玉莲……”牛根生憨厚的摸样一点没变,他这人除了胆子小,窝囊了点,心眼还是不错的。

    “行了,玉莲姑娘不是醒了吗,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吧。”根生的娘在外屋嚷了句,说着一挑帘子进来了。

    “玉莲,早上你大婶说话,可能是稍微,嗯,那什么了一点。可是你也不能怨你大婶心狠。你们家的那点破事,咱晋城现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啦。你和根生要是成了,这三元当铺谁还敢来呀?我一大家子要养活,儿子媳妇孙子孙女……这……”

    “大婶,别说了,多谢你们救俺回来,玉莲这就走。俺心里明镜似的,也没脸再待下去了,不能给你们添堵。”

    说出这话,我坚强的居然没有哭出来,但是心已经碎了。

    *****

    从牛根生家离开,不知不觉我走回了陈府,谁知前门后门侧门全都紧紧关闭着,我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叫嚷着,可是没有人给我开门,院子里悄无声息。

    没有人告诉我前路要向何方?

    不到三天的功夫,世界上对我最亲的人,仿佛都要从我的生命里逐一消失了。

    我向西一拐,摇摇晃晃的去找吴真人,想寻个破解的法子;可是到了那才发现,早已人去屋空了。

    我踉踉跄跄穿过大街小巷,走过闹市人群,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汾河岸边。

    只见,山接水茫茫渺渺,水连天隐隐迢迢。

    可这,山水天地间,无处是故乡。

    “娘,你好傻,爹,你咋就不能争气点哪?弄回家这么几个老婆,没个省心的。你说你,还病了,你这是作啥呀你。”我站到了河边,哇哇的哭了起来,直到哭的没有眼泪可流了。

    我知道我爹才华横溢,青年时****倜傥,玉树临风。

    可是这多情****是孽债呀,无辜害苦了一家老小。

    若是他安稳本分,好好和大妈过日子,又怎么会弄出来恶毒的二妈,和个没有名分的娘啊。

    要是我有了男人,不求他有钱俊俏,只是决不许他娶什么三妻四妾;除非我死了,正经的给后来人腾个地方。

    独自拥有一个不完美的男人,比和几个女人一起去分享一个完美的男人,幸福太多。

    以后要是我有儿子了,也只许他娶一个老婆。

    多妻败家,玉莲祖训。

    “爹……你现在搞得家破人亡呀……”我歇过劲了,又忍不住独自哭诉起来,可哭着哭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些响动。

    不远处的树林里似乎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和说话声,我一惊,心中暗觉不妙,不会是什么土匪恶霸****什么的吧?我一个单身女子,长得又这么美……快跑。

    “老爷我再审这种案子,恐怕会家破人亡,丧气,丧气啊。”怎么听这声音似曾相识的。

    “哎,哎,唉,救命啊,救…噗通,…啊,救命。”一不留神,脚底一滑,我的两只脚顺着岸边厚厚的落叶滑下了河岸……

    “不好啦!有人跳河啦!”

    *****

    “阿嚏,阿嚏。阿……”我靠着棵大柳树,冻的牙齿打颤,瑟瑟发抖,不住的打着喷嚏。

    “怎么又是你啊?”上午在县衙审案的白胖县官发话了,他倒背双手,气愤不已,旁边站着那个瘦师爷。

    “咳咳,咳。”我浑身的毛孔全都张开了,吹着河边阴冷的风,感觉像有无数根刚刺扎向全身的肌肤。

    白胖县官气得胖下巴都发抖了,小塔拉眼眯成了一条缝隙,“你……下午酉时朝廷的钦差来督导晋城的春汛事务,你说你,什么时候跳河不好?你是不是踩着点来的?”

    瘦师爷在后面补充着,“咱们晋城得有近三年了,自杀零,谋杀零,全国治安楷模。你还嫌咱们晋城不乱呀?啊?破坏晋城的风貌和治安,你是不遗余力啊!”

    “谁要跳河来着,俺是让你们给吓的,谁让你们在树林里鬼鬼祟祟的。阿嚏,阿……”我感觉自己的头晕晕沉沉的,从脚心冷到头顶。

    瘦师爷无奈的一摇头,趴下了一个衙役的外套扔给我,“你真是不识好歹。上午审案,大人见你一片孝心,又很,很面善,这才高抬贵手给你条活路的。你还不逃的远点,竟往刀尖上踩,快走吧,别在这找死了。”

    “阿嚏,咳,咳,咳……”我擦了擦不住往下流淌的鼻涕,从怀里掏出了吴真人给的那个金锭,幸亏掖的严实,一直都正在。

    我厚着脸皮,颤抖着递上金锭,“大人,给你钱,俺想救俺娘成不,俺就这些了?”

    瘦师爷一把接过了我的金锭,用牙咬了咬,哭笑不得,“你这点钱够给大人买什么呀,收回去吧,也不嫌丢人。”

    “嗯,嗯。”白胖知县皱着眉,瞪了瘦师爷一眼,“得了,打发走吧,本官继续在这附近候着,公务要紧。”

    我裹了裹衙役的外套,冻得唧唧索索的正要起身,瘦师爷开口了,“大人,我带这姑娘走一段吧,免得遇上钦差,她一激动,再犯了疯病,胡言乱语就不好了。”

    白胖知县摆了摆手,我白了瘦师爷一眼,低下头跟在他的身后向大路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三分之一柱香的功夫,瘦师爷缓缓开口了,“那金锭你换散了,去打点个姓郭的总牢头,应该可以见上你娘最后一面。此案,死案,恐怕无可逆转了。劝你不要再闹了,保重啊姑娘。就此别过吧。”

    我疑惑而感激的看着瘦师爷,“萍水相逢,并无渊源,为何要给俺透露这个。敢问师爷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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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十五章 暗夜凶猛(一)

    瘦师爷沉思了一会儿,连眼皮也没抬,沉沉道,“衙门的人叫我朱通博,家人叫我朱三七。”

    我深深鞠了一躬,“朱大哥,多谢多谢。来日俺再报答你。后会有期。”

    瘦师爷一伸手,捂住了嘴,“阿……阿嚏。下水救你害得我也,阿……嚏……咱俩可别再见了。收拾收拾东西,快走吧。”

    “老朱,俺不走,朱,俺……”我拼命摇晃着脑袋,突然感觉肩膀上有两把小钳子钳着自己。

    *****

    六儿用两只有力的小手狠狠抓着妇女的肩膀,“大姐,大姐,你怎么了?大姐……”

    六儿一走进帐篷,眼见小婴儿在床上乖乖躺着,睡得安静而香甜;可这大姐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眼神空洞无物,披散着头发,摇晃着脑袋,还胡言乱语的。

    刚吃了羊,还叫着猪?

    你得有多贪心呀!

    六儿也不含糊,举起小手,照着妇女的大腿狠狠掐了一下。

    “哎呦。”妇女疼的叫了起来,睁大眼睛喘着粗气,“哦的吗呀,你要掐死俺啊,昨天就差点死你这小丫头片子手上。”

    “呵呵,我不是小丫头片子,人有名字。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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