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新娘-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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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她觉得无论受到怎样的委屈,一看到爹嘿嘿咧嘴一乐,烦恼就好似灰飞烟灭了一样。
想着,想着,她一声“驾”,不容迟疑,直奔五营,去找爹!
一路狂奔,来到了五营门口。
她激动的x下马,拉着马驹就往里走,这次没掏腰牌,门岗俩大伯认识六儿,她来过几次。
其中一个大胡子门岗大伯,“呵,小六,又来看你爹。真孝顺啊。”
“嗯。”小六低着头就走过去了。
另一个矮个子门岗朝大胡子一努嘴,小声说道,“小丫头估计是有什么烦心事,平时都是伯伯,大哥的叫着,嘴多甜啊。”
那大胡子开口了,“哎呀,我以为就我那丑闺女有烦心事哪,没想到,这漂亮的小丫头也不省心,当爹难啊。”
已经晌午了,到饭点了,六儿估摸着爹肯定不在练兵场,径直奔了爹的帐篷。
还没掀帐篷帘子,六儿闻着,怎么一股子膻气味啊。
“爹”六儿嚷了一声,毕竟里面都是大老爷们,不提个醒,赶上谁换个衣服,光个膀子,碰上了难免尴尬。
虽说六儿挺淘气顽皮的,但是,爹娘从小就教育,这事情,她挺注意。
“六儿,快进来。”爹一听六儿的声音,挺高兴,回嚷了一嗓子。
六儿掀开帘子进来了,只见,六七个大汉围坐在地上,爹一回头,“哎呀,我闺女真有福气啊,赶上喝羊汤了,快坐下。”
六儿一看,六七个大男人,那么一口破旧的小铁锅,有点忍不住想乐。
小锅里是白色的汤,上面漂着些绿色的野菜,颜色还挺鲜亮,再使劲看,隐约能看到底下似乎有几块剁开的羊棒骨。
哎,怎么越看越觉得像自己丢那只烤羊腿的骨头啊。
“六儿,看着馋吧,一起喝。哦对了,没那么多碗了,你要不然,你用爹的碗喝吧。”
六儿一乐,她忽然看见锅旁边有一个挺干净的大碗,里面乘了满满一碗汤,里面漂着菜叶子,还露出两块大骨头。
奇怪,难道说,爹他们还给谁留了一碗。
看着几个臭烘烘的大老爷们,咧着大嘴,喝着汤,就着馍吃的挺起劲,六儿实在不太想往上凑,“爹,你们吃吧,我,吃过了。”
“真的,那我不和你说话了啊,这汤真香啊,哎,你瞧,说话这功夫都没了。”
可不是吗,再看锅里,就剩一把大铁勺了,连骨头渣滓都没留。
这是一群狼呀。
六儿他爹嘬了嘬筷子,“我说你们几个可真成,平时练武,没见你们速度这么快啊,虽说渣都不剩了,不过,喝的挺过瘾。行了,你们几个继续吃吧,我和我闺女出去溜达溜达啊。”
说着,六儿爹起身,拿起了两个馍,“宝贝闺女,走,咱们外面溜达会儿去,溜溜食儿。”
六儿和爹出了帐篷,刚一出来,六儿拉着爹的手,“爹,快来,快点,我,我有事儿问你。”
苏成渝一笑,“闺女,什么事儿啊,我刚才在帐篷里就觉得,我这闺女准是有心事了,你看,爹没猜错吧。”
六儿一皱眉,“爹,是,女儿有心事,还不只一件,嗯,先问你羊腿的事儿吧。”
苏成渝,“羊腿,怎么了,我也纳闷了,你昨天让那个胖姑娘送来的那块肉,我这一吃吧,怎么跟我中午吃那羊肉味差不多啊。”
六儿一点头,“我的好爹,我就要问这件事情哪。你们那羊肉,是只羊腿上的,对吧。”
苏成渝点头。
六儿接着说,“谁弄来的你知道吗爹?”
苏成渝,“哎,就那个朱三七,黑脸那个,个子挺高,人可厚道了。”
“哦”六儿眯了眯眼睛,心想,行,这回算逮着贼了。
不过,她想知道到底怎么个经过,又继续问道,“他在哪弄的?爹,你没问问。”
他爹嘿嘿一笑,“我跟你说,是这么回事,他呀,昨天早晨,去咱们营区附近那小河边去了。结果,就那么一抬头,嘿,只见树上,就那树枝子之间有个油布包着个东西,也看不特别真切,他就拿东西给够下来了,一看,是只烤羊腿,你说,这好事,谁能不拿啊,就给带回来了。”
哦,原来如此。六儿叹了口气,也怪自己,两只腿一起背回去不就得了,也怪不得别人。
不过,新鲜了,她起的就够早了,那时候天还不亮哪。
这个叫朱三七的起得肯定得比自己还早,大冷天的,谁不在被窝里暖和会儿啊,没事上河边干嘛去……
“哎,不对啊,六儿,那你晚上送那块羊肉哪来的啊?”苏成渝才琢磨过来。
“嗯,也是捡的。”六儿嘿嘿一笑。
她忽然不想和爹说,自己去金营偷羊腿儿的事了。
人有时特别奇怪,不知不觉间,今天的你就比昨天成熟些,这一刻的你就比上一刻成熟些。
其实,六儿本想在爹面前吹吹牛,自己入敌营偷羊腿,如探囊取物般易如反掌。
但是现在,她思量了一下,估计爹的担心和责骂,要远远大于对她的夸奖和赞赏。
所以,不说也罢。
苏成渝一边嚼着馍,一边乐着说,“这好事,爹怎么赶不上。”
看到爹吃馍吃的挺香,六儿有点不忍心说丢刀的事情,待会说还是现在说,正在琢磨……
苏老爷子忽然又开口了,“不对呀闺女,天底下哪有这好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爹?”
“没有。”六儿斩钉截铁的否认了,但是,脸上变颜变色的。
“嘿,你说你这孩子,岁数一大了,怎么就跟爹隔心了,说实话,是不是有事瞒我?”苏老爷子一瞪眼。
六儿吓了一跳,“七杀刀丢了。”
“什么?你说什么?”
“刀丢了。”六儿压低了声音。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我一起床就发现刀没了。”
“有人知道这事吗?”
“没有,没敢说。”
“哦,是这样啊,让爹给你想想。”
“爹,我怕是小姐妹和我开玩笑给藏了;可是,万一不是,我再一问,岂不是大家都知道我丢刀了。”
“嗯,孩子,我呢,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我给你讲个我过去的故事吧。”
老苏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事,那刀肯定跑不出这军营。
六儿一听,爹这是又要开讲啦。
“我原来当官的时候,这有一天啊,兵部给下了个文,叫我们接收以后,给递个回承。这不是挺平常的事吗,我这一拉我这小抽屉,一看,坏了,印丢了。当时我这汗就下来了。结果,愣是找了好几天没找着,也不敢和别人说。”
六儿歪着头,“嗯,嗯。”
“我心想,怎么着,不能这么拖着啊,早晚人家一知道,这就是大事儿了。就买了点东西,跑我们头儿家里去拜访去了,一跟人家说,我们头儿乐了,他说你呀,准是得罪人了。”
六儿说,“继续,爹,继续讲。”
“我当时问他,我说我是不是说话和个炮筒子似的太直了,还是平时有点不尽人情呀。头儿说,哎,不对,那不至于。上级摩挲下级几句很正常,平级有个摩擦也没什么。我就纳闷了。”
六儿急切的问,“那最后怎么着了。”
苏成渝又啃了几口馍,没办法,讲故事也是个体力活。
“话说,有两个同年科考的武生,一个得了探花,一个得了个第四名,呵呵,那个探花就是你爹了。这两人,要说武功,其实差不了太多,也就是差在一招半式上,能分出个输赢。俩人考完了,就分同一个地方去了。”
六儿看着爹……
“虽说我们俩人水平差不了多少,爹能赢他,也是全仗运气好。可是,我俩人的官位,却差了好多;不过这还不算什么,你爹哪,得了探花以后,岁数也不小了,你娘一直等着我,我就连做官再娶上大家小姐了;那个人,也不是怎么那么巧,老婆难产,留下个大胖小子就去了。”苏老爷子讲的挺投入,还唉声叹气的。
六儿小手一拍,“哦,我知道了,爹,是那个人给偷去的是不是。”
苏成渝一拍大腿,“哎呦,真聪明,就是这么回事儿。有些事情,不是你和别人比不比的,问题是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对有些人来说就是把人家给比下去了。你这丢刀,我也说不好,不过,闺女,你从身边人琢磨琢磨……”
六儿眼睛一眯缝,“知道了,爹,你真好,我走啦。”
苏成渝,嚼着馍嚷嚷着,“嘿,这丫头片子,再和爹说两句话啊,跑得比兔子都快。”
老苏再一看,哎,怎么还在这儿,隔以前早没影了。
六儿站在哪,好像在看什么……
“爹,你们刚才盛出来那碗汤,这是要送哪去呀。”
第一卷 第十七章 苍鹰有悔
一把弯弓,精巧的弯弓,在有些人的手里,它是一件武器;在有些人的手里,它是一件神器。
稳步,凝神,搭箭,提肩,举肘,拉弓,瞄准,放箭,离弦“啪”……“当”又是一次正中靶心,毫无悬念。
刘彩云,一个人,在瑟瑟冷风中,深深吐了一口气。
这幽幽怨怨的西北风,居然没有使她的箭偏离靶心,没有丝毫偏离。
一个好的射手,就像是一只完美的苍鹰,不仅在风和日丽的天气能展翅翱翔。
山峦叠翠间,那风是助力;
乌云遮日时,那云是抚慰;
暴风骤雨中,那雨是沐浴;
电闪雷鸣中,那雷是乐曲;
哪管风霜雪雨,纵横万水千山。
当飞翔已不只是飞翔,每一次振翅,都是生命与整个辽阔苍穹的对话。直到飞抵远山,投奔怒海,与天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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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彩云,在她还没有弓箭那么高的时候,曾经见过绵延的苍山里,最有灵气的一只苍鹰。
她拉着娘温暖柔软的手,直指碧空,“娘,我要在天上飞,我想做一只鹰。”
娘莞尔,面如桃花,盈盈笑语,“傻孩子,人怎么会飞。”
她依偎在娘的怀里,“反正,我想去天上就好了。”
娘眼波似水,笑而不语。
晨光暮霭,照着这对碧玉雕琢般的母女,美伦美奂。
爹一咧嘴,瓮声瓮气,“做鹰,飞什么呀,爹一箭就给射下来了。”
母女回眸,横了一眼胡子拉碴,黑头黑脑的彩云爹。
那鹰忽然盘旋了过来,低飞而过,紧接着“唔”的一声又直刺云霄。
那声音仿佛在偷笑:你个粗鲁的愚汉,真是破坏了这诗意的画卷和画中的璧人。
那一年,彩云没有飞走,但是她的娘,却真的飞离了那片苍山。
那一年,天子施威,当地的官府再一次奉命剿匪,上行下效,本是常事;人人都说官匪一家,可是很不幸,他爹不在列。
招安不接受,老百姓不抢,官府不打点;绝对属于最让官府头痛的,骨头杠杠硬的三不匪徒。
他爹非但不在“官匪一家”的匪徒之列,竟然还和当地的一个官吏有着不解的深仇;所以,彩云的爹刘云奎变成了全省首要通缉巨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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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秋风送爽,夜色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