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头仙之破煞-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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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脸有些脱皮,脖子和手脚脱皮的情况更严重,角质层已经没了,露出里面红彤彤的真皮层。
五哥用符开了眼后,对那女人说道:“我来是干什么的你应该知道。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送你走?”
女人一听,凶狠地瞪了五哥一眼,然后像蛇一样立起了上半身,就在我们以为她要攻击过来时,只见她身形一闪,从敞开的窗户钻了出去!
她男人和叔公反应过来后直接往外跑,五哥却是一下蹦到了炕上往窗户那追去,我紧跟着五哥的脚步也上了炕。
那女人从窗户出去后,便像蛇一样趴在地上蜿蜒着向房后的草丛里跑去。
五哥从窗户跳了出去,奋起直追,我也紧随其后。
他们家房场挺大,后院能有好几亩地,不过石头多土质不好,除了种些树,剩下的全是一尺来高的野草。
眼瞅着那女人再往前爬就要撞到院墙了,她却一个转弯往旁边的一棵大树爬去。来到树下,只见她竖起身子缠住树干摆动着身体往上爬去,真的跟蛇一样!
我:“……”
这简直太玄幻了!人的脊椎竟然能完全模仿蛇类的!
女人爬到了树顶,阴测测地瞅着我们,我们上不去只能站在树下往上看。
五哥想了想,摘下了左手的指环,揣进了裤兜。我见他这么做,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急得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趁他回头看我时,我急忙摇摇头。
他这是要请蟒二爷过来啊!那可不行,他会折寿,还会全身都痛的!
五哥拍了拍我抓住他的那只手,笑了笑说:“别无他法了!不这么做,这女的很可能活不多久了!”
那女人虽然眼神很犀利,但是脸和嘴唇已经没了血色,外加上脱皮严重,可能真地快要撑不住了。
唉,救人要紧!我只得松开手,让五哥继续请神。
五哥没有二神相帮,只得自己轻拍双手,喃喃自语地念起请神咒语。
今天阴天,本来空气闷热,五哥念完咒语后,我们周边的气温突然降了下来,变得阴凉。一阵劲风刮过,我清楚地看见五哥被淡淡的黑雾笼罩了。那黑雾在他身周流转,一会儿功夫便成了蟒蛇状缠在了他的身上。
五哥整个人一下子变了气场,浑身上下充斥着肃杀之气。他慢慢抬起头来,冲树上冷冷地说道:“小瘪犊子,给我滚下来!”
那女人一个激灵,然后“哧溜”一下便从树上落了下来。她爬到五哥身前,头点着地,呈跪趴的姿势,浑身跟筛糠似的颤抖起来,连说话时都带着颤音儿:“小、小辈,见、见过二爷……”
“你个小瘪犊子,竟然让我大老远跑一趟!说吧,想怎么死?”五哥的声线变得低沉浑厚与往日不同,显然这已不是他的声音了,而是蟒二爷的。
“二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看在都是一家的份上,绕我一次吧!”
“先说怎么回事!”
附在女人身上的野仙老老实实地讲起事情的起因。
三年前的春天,这位常仙白天出来晒太阳,晚上因为气温低便钻进路旁的干草里过夜。却不想这个女人晚归路过那里时,正赶上内急,便在路旁解决了。
按照那仙家的说法是——“又是屎又是尿,还带着脏血”。秽物糊了它一脸不说,女人的经血更是差点弄瞎了它的双眼。
它又气又恨便尾随她回了家,趁她感冒时上了她的身,开始折磨她。这一折腾就是三年,本打算等这女人一死它就离开,不曾想我们却来了,而且还请来了蟒二爷。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亲眼见过,但是听很多人说过,人可以像蛇一样前进。曾看见过一位作者的散文里有这样的描述——【一次我家西院跳大神,这次来的是常虫神。二神怎么请,神也不搭理。二神唱得口干舌噪,热得满脸大汗,大神就是一个劲地找别楞。不吱声,不应对,在炕上来回直出溜,又跳到地上顺着柱脚直往梁柁上爬。】
真实事件中,这个妇女被磨死了,据说年年脱皮,怎么都治不好,熬了三年去世了。
第37章 生辰与鬼节
蟒二爷听完后,冷声说道:“你已折磨了她三年,够抵偿了!还不快滚!”
女人连连点头,说这就走。她话音一落,便身子一抖,趴在地上不动了。此时,只有我和被附身的五哥能够看见,那条蛇从女人身上爬下来了,恭谨地冲二爷点了点头,转身钻进草里,然后穿过院墙消失不见了。
老爷子和他侄子见女人突然没了声响,还一动不动的,急忙上前查看。
二爷借着五哥的口,再次说道:“水碗!”
我们几个均是一愣,我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对那男人说:“快去拿碗水过来!”
男人赶紧取了一碗水,他不敢靠近五哥,便将水碗递给了我,我又将水碗端到了五哥的面前。
五哥没有接碗,只是将手在上面扫过,我看见碗里的水被那手带起的风吹起了轻微的涟漪,然后便趋于平静,依然清澈见底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
“给她喝!”
我将水碗递还给男人,让他喂他媳妇喝了。
五哥犀利的眼神扫了我一眼,说:“我走了!”
蟒二爷的气场实在太强,被他扫了一眼,不仅我有些紧张,胡长河都睁开了眼睛,静静趴着一动不动。
我见他要走,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二爷,你是不是认识我?”
我始终没忘我们第一次遇见时他说的话,而且直觉告诉我他真的认识我。
蟒二爷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就见五哥身子轻轻一颤,他身上的黑雾刹那间全部消失不见。
蟒二爷就这么走了,连话都不稀得跟我说……
五哥冲我温和地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拍了下我的肩膀,小声说:“别在意,他就那样,嘴懒得出奇!”
我点了点头,毕竟现在也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便赶紧和五哥一起去看那女人怎么样了。
别说,女人喝了些那碗里的水后,呼吸均匀绵长,跟普通人睡着了一般,而且唇色转好,不再是灰白到不见血色了。
五哥说,这是蟒二爷赏了药,让男人将剩下的水也想办法全给女人喝下去。
我们将那女人抬进了屋,她男人看着她的脸,突然就哭出声来,然后就要给五哥跪下,五哥一把扶住他,笑了笑说:“别这样,我这也是积功德,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男人打开一个抽屉,将里面的钱都掏出来递给五哥,五哥只犹豫了一瞬,便接下了。
关于收报酬的事,五哥说一切随事主意愿。如果事主因为拮据或抠门给的很少或不给,他也不会生气;相反,如果事主打肿脸充胖子硬要多给一些,他也不会拒绝。因为他坚信,一切随缘。修道之人讲究道法自然,他在这件事上也完全尊重事主的意愿。
以前,我一直觉得做好事不收报酬才让人称道,遇到五哥后,我反而觉得五哥这种率性而为才更让人叫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要为自己负责,能拿出多少报酬或愿意拿出多少报酬,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而五哥只管拿了钱了了这段因果。
往回走时,老爷子不停地夸赞五哥。五哥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我坐在副驾上,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虽然他一直保持着微笑,但是我却注意到他额角的薄汗一直未消。
从蟒二爷走到现在,他一定是一直全身剧痛,但他却忍着疼微笑着,不想让人察觉。
终于到家后,当他停下车时,我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五哥,你还好吧?还疼么?”
他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点点头。
不知为什么,见他在我面前没有逞强着说“不疼”,这让我很欣慰。
“我们歇一下再下车吧!”说完,我又问了一句:“止疼药管用么?我去给你买!”
见我要下车,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摇摇头说:“药物没用,我忍两个小时就好了。”
唉,那他岂不是还要忍半个小时……
“是肌肉疼,还是头疼?”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帮帮他,“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他笑了笑,伸过手来揉我的脑袋,“不用,你陪我说会话,帮我转移一下注意力就行。”
那我要说点什么好呢?我想了想,便给他讲了我曾经做过的蠢事。
我告诉他,我四岁之前有些吐字不清,比如会把人说成“银”。有一次看见外面下雹子,以为那一颗一颗的白色物体是种子,便冲我妈大喊:“妈,你快粗来,天丧下董子了!”
可能是我讲的比较有趣,五哥哈哈直笑。见他笑了,我才多少有些心安。
我们待在车里聊着天,不知不觉外面便飘起了小雨。见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便扶着他回了楼上。
当我的手拂过他的背时,我才发现他的衣衫早已湿透。
这是得有多痛,才会出这么多汗……
从此,我对五哥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
虽然我说了不过生日,而且七夕节也提前庆祝了,可农历七月十四这天,五哥还是给我煮了碗面条。
我早上起来就见他在厨房忙活,我不由得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没睡醒或看花了眼。等他端着面条出来,我才知道他确实下厨了。
他会做饭吗?只是一碗面条,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他应该会吧……
结果,当我吃的时候才知道,五哥的技能点虽然加得很均匀,却没有一点是加在厨艺上的。
五哥问我味道怎么样,问的时候眼睛还亮闪闪的,看得出来有些紧张和期待。
我点点头,说了声不错,淡定地把面吃下去了。
虽然有点咸,虽然荷包蛋不熟,虽然面条有些粘糊,但这是五哥给煮的长寿面,说什么都得微笑着吃下去。
白天要怎么安排,我们俩好好讨论了一番。
他非要带我去游乐场,我无奈地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干嘛要去游乐场啊。
他却认真地说:“我没去过,所以想借这个机会,有个人能一起去!”
既然他这么说,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后来才知道,我真的是在“舍命”陪君子啊!
从海盗船启动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心脏在胸腔里乱跳啊!下来时,我直接扶着垃圾桶吐了。五哥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本来他还想玩一些旋转的其他设施,见我又晕又吐的,便放弃了。
我有些过意不去,让他自己去玩不用管我。他故作随意地说了一句:“又不是什么经典游乐设施,玩不玩无所谓。”
最后,选来选去,我发现我唯一能玩的就是脚踏船了……
我和五哥选了一艘船,坐在上面,一齐用脚瞪着踏板,将船驶向了湖中央。
前几日一直是连雨天,今天天气却出奇的好,碧空如洗,阳光明媚。我们俩泛舟湖上,看着湖中心人工种植、生长正茂的硕大荷叶与红莲,心情更是惬意。
五哥今天一改往日的穿衣风格,穿了件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洒脱随意。
“五哥,我给你拍张照吧!”突然间,我就想给他拍张照片。可能是我觉得我不可能一辈子给他当助理吧,若是有一天离开他了,有张照片也算是个纪念。
五哥愣了一下,便笑着说:“行啊!”
见他摆好了造型,我便以湖中莲花做背景,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给我看一下!”他伸手拿过我的手机。
“不用看,怎么照都很帅!”我忍不住调侃一句。
“别说,还真挺帅的!”
我:“……”
那啥,咱能谦虚点吗?
他将我的手机还给我,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对准了我,“别动啊,我也给你拍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