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煎何太急-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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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麟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辜的看着君少优,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他此刻血气方刚,又对君少优肖想许久一朝如愿以偿,自然是两情缱绻时总有情不自禁事。此乃人之常情,又怎么能全怪在他头上。
君少优其实也心如明镜,毕竟那事最终他也有享受到的。此刻也不过是迁怒罢了。又过了一会子,只见承影只身而来,果然说沈青棉身子罚懒,不爱走动云云。君少优顿时垂头丧气,玩的心思去了大半。
君少优有些意兴阑珊,可庄麟却是兴致正浓。当下拉着君少优前往夜湖游船。自然又是一夜春情婉转,不负韶光,不必细说。
且说自西北大捷之后,北匈奴虽自请为属国,归顺臣服于大褚,但整个王庭成员以及文武大臣却并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们一直幻想着此番战败,也不过是如同他们祖先那般受了短暂的挫折,只要伏低做小,休养个三五十载,照样能够卷土重来。
然而事实却并不像他们幻想的那样乐观。在西北都护府的运筹帷幄以及大褚军队的步步蚕食之下,北匈奴大片土地已经驻扎上了大褚西北边军。就连各大部落成员也被大褚重开贸市的眼前利益所笼络,又有西北都护府不断派遣Zei8。电子书生前往草原教化百姓,一时间北匈奴人心思稳,王庭权威名存实亡,各大部落宁愿向西北都护府表示友好之情,也不愿继续效忠单于。
北匈奴在大褚的糖衣炮弹、阴谋诡计下已经开始瓦解,这种从内到外的体系崩溃让克鲁敏锐的察觉出了不妥之处。为了破坏大褚不动声色瓦解匈奴的阴谋,也为了将匈奴子民的视线转移,克鲁日思夜想,终于想出了一个计谋来破解眼前之局。
若说这个计策,还得从最初忽而扎残暴不仁,将克鲁所有妻妾家人全部凌、辱残害说起。克鲁的原配和妾室在忽而扎的威逼下变成他的侍妾,如今克鲁归来,也不可能恢复原配的阏氏之位。可他身为单于,自然不能让后位空悬,于是在所有大臣的不断催促下,克鲁决定尽快解决后宫之事,并决定利用这件事做些文章,倘或事情成功,则他能借助大褚的内部纷争巩固自己的势力,倘或事情失败,他也能让北匈奴的百姓清楚的认识到大褚的心怀不轨,让他的子民们明白什么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纵然大褚此刻还维系着温情款款的面具,但他们最终想要的,还是图谋整个北匈奴。
想到这里,克鲁决定效仿先人,亲自上表,言辞恳切的向永乾帝提出愿娶大褚公主为妻,让匈奴与大褚结两姓之好。
因去岁在京都呆过一段时日,所以克鲁对大褚皇室的人际关系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得知大褚的平阳公主乃是皇后嫡女,且正当妙龄,容貌娇媚,气度高华,是永乾帝最为宠爱的女儿。因此克鲁在奏表之中,特地平阳公主大加赞赏,直白表达爱慕之意。
与此同时,克鲁还不忘吩咐心腹下人在北匈奴四处传扬请旨和亲之事。并暗中谣言大褚朝庭根本就看不起北匈奴,他们不会将真正的公主下嫁到匈奴,哪怕是成为尊贵的阏氏。
谣言如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势火速传遍整个草原。引得北匈奴的百姓纷纷议论,全都对大褚朝廷的回复翘首以盼。更有一些性情耿直,热血方刚的小伙子们,挥舞着马刀发誓,倘或大褚真的瞧不起他们这些草原之人,他们宁愿拼死一战,也要给高高在上的大褚一个教训。
克鲁请求和亲的奏表经西北都护府之手,一路辗转到达京中。一时间引得朝野内外众人关注。
太极宫中,永乾帝看着奏表多时,沉吟不语。
城外温泉庄子内,庄麟与君少优二人也得到了北匈奴请旨和亲的消息。庄麟不屑的挑了挑眉,讥讽说道:“这克鲁看着绵软懦弱,倒也精乖。竟晓得拿和亲的事情做法子,就不知这件事情能让他谋划出怎样个文章来。“
君少优颇有些反感的皱了皱眉。虽然因上辈子的遭遇,使得他对平阳公主这个人并不感冒。但相比之下,君少优更加讨厌克鲁一个大男人没有本事,却把主意打到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身上,并期望算计这个女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何况北匈奴一脉势力复杂。如今恰是庄麟与庄周争储之时,纵使君少优打心眼儿里没把庄周放在眼中,却也不愿意将本就浑浊的水搅得更混。
归根结底,平阳公主是绝对不能嫁到北匈奴去的。
想到这里,君少优眨了眨眼睛,向庄麟说道:“咱们回京吧。”
庄麟平日里触类旁通,一点就透。却在事关君少优与别的女人的事情上向来糊涂。如今听了君少优这番话,误以为君少优是念着他与平阳的旧日交情,不觉沉下脸面,醋意凛然的说道:“怎么,你舍不得她嫁到北匈奴去吃苦么?”
君少优一眼就看穿庄麟的小心思,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上前亲了庄麟的嘴唇,一触即分。
“我之所以不想她嫁到北匈奴,是不希望庄周一脉有一丝可能接触到军权,你想哪里去了。”
庄麟嘿嘿一笑,顺势搂住君少优的腰肢,将大脑袋在他颈窝儿处蹭了蹭,厚颜无耻的说道:“我这是关心则乱,生怕你对我始乱终弃么。”
君少优伸手弹了庄麟一个爆栗,然后叹道:“不过你刚才的反应倒让我想通了一丝别的事情。咱们这会儿还真不着急回京——至少,不能让别人看出咱们着急来。”
庄麟挑眉,满不在乎的逗弄君少优说话道:“为何这般说?”
君少优淡然分析道:“平阳这个人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些的。她表面看上去温婉柔和,其实性情高傲,绝对无法忍受自己被当成一个持衡他人的棋子。所以这次和亲,不论北匈奴说的天花乱坠,平阳也绝不会答应。而她这个人向来聪明,她要是不愿意做的事情,别人未必能逼得了她。别说皇后和庄周未必肯用平阳来拉拢北匈奴一脉,就算皇后和庄周被眼前境况迷住双眼,平阳也未必束手就擒。到时候两方起了嫌隙,咱们直接坐山观虎斗,左手渔翁之利罢了。”
庄麟闻言,开口笑道:“你想的很美。只可惜我二弟那人虽然鲁钝,却也不是白痴。将平阳嫁给世家之子或者大褚将门也能换取到的利益,何必鱼死网破便宜了北匈奴的蛮夷?”
君少优看了庄麟一眼,展颜笑道:“这可是说不准的事情。你向来博通今古,岂不闻当局者迷,盘观者清?”
庄麟抱着双臂耸了耸肩膀,看着君少优立在当地,侃侃而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极深的爱慕。他开口笑道:“娘子有何妙计,为夫愿闻其详。”
君少优再次瞪了庄麟一眼,刹那间的风情看得庄麟神魂一荡,刚要凑上前来耳鬓厮磨,就听君少优开口笑道:“我如今在城外庄子上修养身心,自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我能有什么主意。不过二皇子妃身旁的陈悦兮倒是个胸有丘壑的人物,她手中的前朝余孽自然也都是不甘寂寞的。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就不知道了。”
庄麟一愣,旋即冲君少优了然一笑。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想写宅斗,所以一时冲动开了一个红楼的言情文,虽然更新不定,但喜欢的筒子可以收藏一下o(n_n)o?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庄麟与君少优安然呆在庄子上;时而游山玩水;时而品茗鉴花;日子过得异常悠闲舒适,丝毫没有被京中风起云涌的势态所干扰。
而正如君少优所料的,平阳公主心高气傲,果然不愿沦落为和亲的棋子。而陈悦兮隐姓埋名潜伏在二皇子妃身边;自然也是别有用心。先是不知如何使计爬上了二皇子的床,后又哄骗的二皇子妃对她依旧信任有加。如今跟在二皇子身边,虽只是妾室,但有二皇子疼宠跟皇子妃的信任;日子过得竟比府中一位侧妃更加风光得意。
但是以君少优前世对她的了解;这个女人的心中从来没有男女私情;她生命的意义就是颠覆大褚,复兴前朝。因此君少优断定,这女人绝不会消消停停的过一辈子。大抵是在伺机而动罢了。
君少优吩咐手下安插在二皇子府的暗探,悄悄关注陈悦兮的一举一动。果然,陈悦兮曾借着出府散心之名与人秘密见面,君少优着密探暗中盯梢,最后顺藤摸瓜找到了前朝余孽在京中的藏匿地点。君少优得知以后,只吩咐密探牢牢监控这些余孽的所有活动,却一直没有其他动作。
庄麟最熟悉君少优的秉性为人,瞧见他按兵不动的模样,皱眉说道:“你该不会是异想天开,认为凭借这些人就能将二弟拉下马来吧?”
君少优轻笑道:“我并没有这么想,所以我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罢了。”
确实,庄周能否一直清醒的抵挡陈悦兮的诱惑而不入她的圈套,此事他也不得而知。所以他目下只能看着罢了。
庄麟闻言,不由得一阵坏笑,伸手将君少优搂入怀中,又是一阵缠磨。
没过几日,从西北边塞传来八百里急报,只说北匈奴境内暗潮涌动,匈奴各个部落百姓联名上书祈求大褚下嫁公主给匈奴,以示天朝上国对属国之拳拳眷顾。民心所向,永乾帝见此形状,也不敢太过强硬的驳回北匈奴单于的请求。只在心中暗骂克鲁的刁钻奸猾。
只是他到底身为人父,慈父心怀之下,终究不忍自己千娇万宠捧在手心上的嫡亲女儿嫁到那荒凉之地受苦。逼迫无奈之下,永乾帝试图祸水东引,将亲王宗室家的庶出女儿封为公主嫁给克鲁了局。然则克鲁情真意切,只说自己在京都一段时日,被平阳公主风姿所迷,十分仰慕公主,也只愿娶平阳公主为妻,并在奏表中恳切说明,只要能娶得平阳,只要平阳能为他孕育子嗣,他愿意这辈子不再纳妾。
言下之意,只要平阳公主肯下嫁匈奴,那么下一届的匈奴单于必定留有大褚皇室的血脉。
此言一出,朝野震惊。无数人对克鲁之钟情专一称赞不已。宗室族老以及朝中官员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纷纷上表请求永乾帝同意和亲之事。与此同时,皇后严氏并二皇子庄周也吃错了药一般,纷纷以“江山巩固,社稷安稳”为由,劝说平阳公主答应北匈奴单于的求婚。
平阳公主气的直哭。若说永乾帝是为了朝廷安稳而态度暧昧,文武百官宗室功勋是为了大褚运势而一力赞同,她都不会觉得太伤心失望。然而皇后严氏是她的亲生母亲,二皇子庄周是他的哥哥,两者平日里对他疼爱有加,如今却因为这眼前的利益直欲放弃自己。平阳公主觉得实在不敢置信,待得知这一切都是二皇子庄周新纳的侍妾陈悦兮从中作梗,枕边挑唆,恨得一双银牙头快咬碎了。
最终还是整日躲在大公主府养花弄草颐养天年的安乐长公主看不过眼,派人传了句话给永乾帝,顺道打了朝中所有文武大臣的脸面。
她只说了一句话:“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一言既出,万马齐喑。多少上蹿下跳劝说永乾帝答应和亲的功勋显贵都被说的面红耳赤,下不来台。
局势一时僵持住了。
庄麟与君少优见朝局至此,也施施然的收拾箱笼,准备打道回府。
永安王府的车驾一路慢悠悠从侧门直接进了王府,在耳门外的院子里停下。拉车的小厮男丁蹑手蹑脚鱼贯而出,有身板儿粗壮的不入等婆子抬着小轿直院中。马车帘子一阵轻动,君少优当先下车,转过身将沈青棉小心翼翼地扶下来,开口笑道:“天色不早,姨娘且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