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煎何太急-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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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的了。
而对于一个生长于市井之中,半生戎马,征战天下的汉子来说,所谓的清高名声当真不能用来当饭吃。所以对于这门亲事,君瑞清还是抱着十分赞同的态度。并且极力劝说君少优,让他能看到这门亲事后的利益,高高兴兴的等着成为永安王妃那一天。
“为父虽然不知道永安王是从何处知晓了你的为人品性,不过能让一个皇子豁出去前程也要说服陛下下旨赐婚,可见他对你的真心实意。永安王乃是陛下的大皇子,天潢贵胄,身份尊贵,且自幼跟着镇国老将军征战沙场。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极高,也深得圣上看重。是所有皇子中第一个以战功封王的人。你嫁到永安王府之后,直接便是超品的亲王妃。若你能博得永安王的喜爱,说服他为你的生母请封,你的生母也很有可能变成诰命。这于咱们家,于你自身而言,都是好事。”
君少优听着君瑞清苦口婆心的劝导,心中很不以为然。若他这会儿还是那个唯唯诺诺,连被自己的姐姐欺负了都遮遮掩掩不敢表露的窝囊庶子,兴许会觉得君瑞清的建议不错。可是对于一个曾经权倾朝野,位高权重,锋芒毕露连新帝都心生戒备不得不行鸟尽弓藏之事的穿越者来说,君瑞清的一番大道理就是个屁。
永安王妃的名头听着响亮,扒开鲜亮的外衣,也不过是个拘泥在王府后院仰头看着四方天的可怜虫罢了。就好像一只被圈养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虽然衣食无忧,但一举一动,都要仰人鼻息。监狱被打造的再豪华也不过是囚禁人的场所,脑子没毛病的人都不爱进去。他君少优重生三回,自诩还是个头脑清醒的人。
何况永安王府的情况还不如后世的监狱。至少监狱里的犯人用不着跟囚禁他的笼子同生共死,可他君少优一旦嫁入永安王府,就必须同庄麟那个死狐狸休戚相关一荣俱荣,连中途转战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大褚皇室的祖宗规矩就是不、许、休、妻。
有过上一世记忆的君少优清晰的记得,自建朝以来,嫁进皇家的女子,要么遵纪守礼老老实实地过一辈子,要么拼死了折腾最终被一截白绫了断生涯。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前前后后几十年,没有一个人例外。在这种大环境大背景下,他君少优就算自视再高,也不会认为自己能跟传承百年的皇族规矩抗衡。
何况这其中还有个不知打着什么算盘的庄麟呢!
于君少优而言,永安王府就是一个有进无出的大窟窿。且以他前世十多年的经验来看,庄麟也绝对不是那种为了美人就可以豁得出一切的性格。这人的城府太深,心思缜密且长于谋算,习惯于走一步看十步,不等到图穷匕见那一刻,向少有人能猜到他的全部盘算。上辈子,君少优掌控着二皇子手下所有的情报势力又聚集了近百位智囊不分昼夜的揣摩庄麟的所有举动,还未能将他看的通透。如今只凭他一人,在什么情报都拿不到的情况下,君少优更难揣度庄麟的心思。
不知怎么,君少优突然回忆起上辈子庄麟不顾侍卫拦阻跌跌撞撞闯进赏花亭的那一幕。那是自己临死前最后一段记忆,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庄麟的满面凄惶绝望无助,与平阳公主虽然哀痛却冷静自持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不期然的想到自己曾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背叛过,现实的残酷犹如兜头一盆凉水自头顶冲下,让胡思乱想的君少优瞬间清醒。掩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拳头微微攒紧,君少优冷静的提醒自己,切莫感情用事。须知任何情感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都会变得薄弱不堪。重活一世,他定然要多方思量,不可再重蹈覆辙。
护国公看到君少优慢慢冷静下来的面容,误以为这孩子已经将利弊权衡,思量通透,甘愿放弃那可笑的尊严嫁到永安王府为妃。当即满意的捋了捋胡须,温颜笑道:“你能想明白是最好不过的。你放心,等你嫁到永安王府之后,护国公府就是你最大的依靠。男儿立世,无外乎权财两样。你自嫁入王府后立时便有了超品的诰命,京中再无人敢辱没你。改明儿我再让你母亲给你置办一副丰厚的嫁妆,字画古玩,金银珠宝,良田庄子,商铺肆馆……咱们国公府虽不是那等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子女的聘礼嫁妆钱还是出的起的。定不会辱没了你永安王妃的身份。也能让你在王府里头有自立的根本。这些事情你母亲都会替你费心操持,并不需要你担心。”
君少优回过神来,听到护国公的话,不觉摇头苦笑。上辈子他汲汲于功名,自以为穿越一世便可像书中写的那样建功立业,名留青史。结果一头闯进了皇子争储的漩涡中,每日筹谋算计,尔虞我诈。那日子过得叫一个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如今重活一世,君少优不想像上辈子那么累,也懒得去搅和那些个皇子夺嫡的事儿。最好的办法就是能脱离京城这个大染缸,从此后天高海阔,在哪儿不是过日子。
所以不论君瑞清描述的有多么美好,君少优依然是无动于衷。
看着对面几乎化身为说嘴媒婆不停游说他的护国公,君少优眨了眨眼睛,展颜笑道:“父亲说的极是。按理说,我君少优不过是国公府上的一名庶子,无德无才,又无品性。永安王能看重我,甚至请旨求娶,我自当感恩戴德,接旨谢恩。也不给国公府添麻烦才是。可是儿细细思量过后,觉得儿嫁入永安王府一事还是不妥,请父亲听我禀明。”
君瑞清见自己费尽口沫孽子依然如故,面上已然阴沉了几分。如今又听君少优故弄玄虚,当即冷哼道:“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君少优抬眼看了国公夫人一眼,开口说道:“少优乃是七尺男儿,无法给永安王生儿育女。即便是嫁过去了,也不过是三两日新鲜。时日长了,必然会被王爷丢到脑后。父亲以为然否?”
君瑞清目光闪烁半日,沉吟不语。他本就是男人,男人贪花恋色的天性他自然知道。在他看来,君少优的话虽然难听,却是大实话。永安王现下是吃了迷药一样的非卿不娶,可谁也不能保证永安王能对君少优好一辈子。等到他日色衰爱弛,君少优既无子嗣,又是男儿身……
君少优见君瑞清果然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心中暗笑。口内继续说道:“我是庶子,嫁到永安王府既坏了祖宗规矩又是高攀。且名声不妥,于国公府而言,并不是好事。可若是长姐嫁入永安王府则不同。长姐本就是国公府的嫡长女,论身份家世,许给永安王为妃那是门当户对。且长姐是女儿身,身子骨又向来强健。想必嫁过去不久就能传来喜讯。如此一来,国公府与永安王府的关系才算长久。永安王本就是大皇子,战功赫赫又得陛下看重,前途不可限量。长姐若是能嫁给永安王为妃,再为他诞下嫡长子,将来水涨船高,父亲和母亲也有体面。”
永安王庄麟身份尊贵,未曾及冠便已贵为亲王。再水涨船高,更进一步的话……
一席话说得君瑞清动了心,缕着胡子沉吟不语。就连最看不上君少优的国公夫人也顺着他的话劝道:“妾身以为少优说的很是。少优就算再好,也是男儿身,不能孕育子嗣便是大罪,红颜色衰之日,难保永安王不会弃之如敝屣。届时少优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夫君就算不替少优考虑,也得为国公府的名声着想。现如今外头的话好说不好听,都说咱们府谄媚献上竟然连道理伦常都不顾,把个儿子当成女人塞到永安王府……若是能把少优换成柔然,哪里会有这么些事儿呢?”
君少优也点头附和道:“母亲说的正是。现如今永安王一时冲动要娶男妻,他日冷静下来,必定会怨怼儿阻了他的前程。届时记恨于儿倒是小事,难保不会因此迁怒于国公府。到时候亲家不成反成仇……莫不如今日就把一切事情作死了,也省的他日王爷反悔,护国公府无言以对。”
第四章
护国公顺着君少优的描述畅想了一下,觉得如果顺风顺水的话,护国公府的前途当真很美好。如果他再年轻个二十来年,没准儿就真听进去了。只可惜他年近半百,又在朝堂沉浮多年,早已经不是君少优三言两语就能忽悠住的。甭管君少优再舌灿生花,语言的魅力永远抗不过切实的利益。和美好而不切实际的未来相比,君瑞清看重的永远都是当务之急。
如今圣旨已下,护国公府庶子君少优嫁与永安王为妃的消息已然是朝野尽知。堂堂大褚王朝大皇子要娶男妃,那些个世家权贵本来就躲在一旁看着皇室的笑话。倘或护国公府再有半点儿异动,来个偷龙转凤的戏码,届时朝廷颜面尽失。陛下盛怒之下,这抗旨不遵的罪名怕是跑不了了。
护国公府出身草莽,之所以能在短短二十年跻身于世家勋贵之间,不外乎作战勇猛,深得陛下信任。可他们要是敢在这件事上让陛下丢人……
荣华富贵虽然动人心魄,但也得有命享受才是。
君少优上辈子跟君瑞清打了十多年的交道,自然知晓这人的谨慎多疑之处。他明白君瑞清不会因为他这几句话就如何如何行动,他要的只不过是护国公心动而已。
如今看到君瑞清面色沉吟,目光闪烁。便知适才所说的话他并不是一点都不心动,只不过是没有万全之策。当即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圣旨已下,护国公府世代忠君,自然不能抗旨。不过陛下只说让我嫁与永安王为妃,却没说不许永安王纳妾不是?”
君瑞清心中一动。国公夫人勃然变色,脱口问道:“你难道还想让柔然以侍妾的身份嫁入永安王府?”
君瑞清面色铁青,断然拒绝道:“此事绝无可能。”
让君少优以男子身份嫁入永安王府,护国公府已然成了满京城的笑柄。如今再来个买大送小——还是将嫡长女送给永安王为侍妾,护国公府断断丢不起这个人。
君少优翩然笑道:“我身为男子,注定不能为永安王孕育子嗣。为了保证永安王不会断后,他日必然要为他广纳侍妾,且绝不会行有碍子嗣之事。并且我还会主动把永安王的庶子庶女纳入我名下抚养。父亲若愿意看到未来的永安王跟护国公府没有半点儿关系,我也无话可说。”
言下之意,他君少优为了确保身份巩固,必然会将永安王的子嗣养在名下。至于那个子嗣的生母究竟是谁无关紧要。反正不是君柔然就是旁人。不是君家的骨血,这世上还有很多女人愿意替永安王生儿育女,更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成为未来的永安王。无论如何,君少优自信他不会因无嗣一事受人置喙。只是届时的护国公府空担了骂名却无任何实惠,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君瑞清夫妇想到后日情景,不禁面面相觑。这些事情在他们接下圣旨的时候已然考虑到,只是顾忌着君少优的想法,并没有说出口。却没想到今日竟是君少优率先提出此事。
君少优看着两人的神情动作,继续说道:“与我而言,护国公府会不会为我准备陪嫁的侍妾,这个侍妾究竟是什么人,都不重要。君柔然也好,其余的庶出姊妹也罢,家生奴或者外人送来的姬妾亦无不可。谁也甭想夺了我嫡母的名分。儿只是觉得为护国公府长久计,永安王的嫡系子孙应当流着君家的骨血。”
君瑞清不自觉的点头附和,缓缓说道:“既如此,选个出身不高的庶出姊妹也就罢了。”
君少优似笑非笑的看了杨黛眉一眼,一语双关的说道:“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