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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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只能围着边上蹿。
这些野鬼,其实也是他招来的,既然做这场法事本就是为了给那残魂看,就需多点阴森气氛。这些鬼魂野鬼,无疑就增加了这么一点鬼气,若是不被人打扰,再过半柱香,想必那残魂应该就会出来了。可是眼下他又分心不得,一旦施法停止,且不说大山能否醒来,就是这帮鬼魂野鬼看见这么一个即将咽气的人放着,不一哄而上抢个投胎做替死鬼才怪。
超子那下手没来就没多少轻重,那店家老板一吃痛,便在二楼冲着外面大街上用土话喊道:“楼上有几个外地人要杀我了,快点叫人上来帮忙啊!”
这一嗓子吼出去,说是有外地游客在这酆都城撒野,那还了得。只见没一会儿,一群拿着木棍、菜刀和农具的人们涌进了这座旅馆,纷纷叫杀着冲向了超子和卓雄。
超子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大喝一声:“谁再上来,别怪我不客气!”
那些人见两个游客敢如此嚣张,哪里肯停,正说着,便有人打杀过来。超子这原本也不想惹事,却没想到还真惹上麻烦了。
要说这小子够愣,也确实是。好啊,你们要闹,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只听见“吱嘎”一声清脆的骨头脱臼声传来,瞬间,那店老板的一条胳膊就跟断了似地垂在那一动不动,只剩下嘴里还跟杀猪一般的叫唤着。
“再来,我就废了他另外一条胳膊!”超子那眼睛已经开始发红了,卓雄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连忙小声劝道:“别太冲动。”
超子脸一横,凶狠的喊道:“滚他娘的,谁敢上来,我直接把这小子从二楼丢下去!”
看他那表情,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不相信这小子真会这么做,要说酆都城里最多的塑像就是阎王爷,可今儿个算是见着活阎王了。
不过阎王爷是厉害,可也还有不怕死的小鬼。这不,有几个店家的本家亲戚,见自己人被这么欺负,哪里还坐得住,提着手中的家伙就打了上来。
不过要论身手,这几个人哪里是他们哥俩的对手,没一会儿,就鼻青脸肿的被打了回去。
这样一闹,事情越发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些被打的人,不肯就此罢休,于是就出去喊人,原本冷清的旅店,此刻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被酆都百姓给包围了。
开始,两方人还只是对持着,叫骂着,也不知道是哪个小鬼朝超子丢了一块石头,恰好砸到了他的额头,这下可把他给惹急了,一手拎起那可怜的店老板直接丢下了二楼。还好外面一楼都是人啊,店老板勉强被大伙儿给接住了。
那店老板哭骂道:“给我打死他们,打死了我来赔!”
这话一出,“轰”得一下,也不知几波人涌上了这小楼。他们两人在狭窄的过道里开始还能勉强应付,慢慢的便开始退到了查文斌的房间外头。
施法之人,最忌讳的便是被打扰,那些本来蹭吃的鬼魂野鬼们早就被这滔天的阳气吓的逃之夭夭了,而大山的残魂已经出来三分之二了。
查文斌手中拿着一个沾着朱砂的笔,正在一张符纸上画着符。每动一笔,大山身前挂着的那副白纸上便多出一点东西,仔细看,竟然是人的模样,就像是白纸被打湿了,显现出来的。
此刻,那副东西,还少一个人的头颅,便是整个人形就完整了,这东西便是大山的残魂。
外面的吵闹,让查文斌有点分心,不得不停笔念了几遍静心咒。就是因为这一停,他再动笔之时发现鼻尖的朱砂似乎不够用了!
一道符,要能有用,必须得一气呵成,笔尖落纸便不能再拿起来,一直到符成方可手笔,但是符要不成,则又前功尽弃,残魂会上一次当,可不会再上第二次了!
再看那白纸上的人形,隐约有消退之意,刚才只差一个头颅,现在就快连胳膊都要没了。外面的打杀声,已经开始撞击到门窗了,来不及了!
查文斌一狠心,猛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噗”一口鲜血吐在那笔杆之上。鲜血顺着笔杆流向笔尖,最后几笔,几乎是在门就要被撞开的时候完成了。
“轰”,终于,超子被人硬生生的给揍进了房门,那门就和破木板一般被撞倒。大概所有人都不会想到,这门的里头,竟然是一个灵堂,于是所有人都傻眼了。
一个道士,口角流血的倒在地上,一个穿着寿衣的大个子死在床上。满地的纸钱和香烛,被风吹得飘个不停的招魂幡,谁敢在死人面前放肆?
“轰”得又是一声,不知何时,在那床头贴着的一张白纸竟然莫名的起了火,接着只听见一声大喊:“谁敢欺负我文斌哥!”
“妈呀,诈尸了啊!”,一声大喊过后,是各种惊恐和慌乱。
据说,当天有很多人是直接从二楼跳下来的,因为那些人是离着最近的,他们看见了床上穿着寿衣的那个“死人”,直挺挺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拎着一条板凳砸向了人群。
有家客栈里出现了僵尸的消息不胫而走,各种传闻一时间让这个被誉为“鬼城”得酆都变得更加形象。
第二百五十六章 :白摄鬼
查文斌几人是乘着乱从那客栈溜掉的,再回老家,已然心态要比之前好的多。
农村和城市最大的不同就是:城市里每天上演的都是奇迹,而农村里却在不停重复着一个又一个的传说。
有些传说听起来很荒谬,比如我们村里经常有人讲山上有一种鬼,叫做“白摄鬼”。
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也是大人们跟我讲的。农村的孩子,田野、河流和山川就是我们最大的游乐场,大人们通常都在忙碌着农活,很少有空管孩子,于是便编造了一些子虚乌有的神鬼精怪来吓唬孩子们。
“白摄鬼”,便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传到我们耳朵里的。
据说,在山上有一种穿着白衣服的鬼,会变成小动物的模样,引人上山,然后人们便会在那山中迷路,最终若干天后被人发现只剩下一张人皮裹着白骨。这个在当年听起来有些惊悚的故事,在一定程度上的确是阻止了我们上山玩耍,可还是有不怕的孩子会去挑战极限。因为大山里对我们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各种野果,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掏一两个鸟窝或者是翻到一只乌龟。
这种“白摄鬼”,在过去只有听闻,却没有见到,慢慢的,它在我们这些孩子的脑海中形象开始变的模糊,并不是那么的可怕。时间久了,大人们的恐吓也开始失效了。
阿发是一个右腿有点残废的中年人,年纪比我爸还要长上几岁,他也有一个儿子,叫龙龙,比我大一岁,也算是童年的玩伴。
都是农民,免不了一年四季要和山打交道,他们家也住在山边,背后是一片竹林。那时候的农村还是用土灶,也就是烧柴火的。
这柴直接点,是很难点的着的,于是人们就用干枯的竹子枝桠,折成小把,点燃了,上面再放干柴,这叫引火。所以,通常,我们也把这竹枝桠称为引火柴。
因为浙西北分布着大片的竹林,所以,引火柴平时是不用囤积的。要做饭的时候,随手去院子后面捡上一点,折断即可。
那一天,我们家晚饭都已经吃完,一家人在院子里聊着天。天气已经开始入秋了,虽然没有盛夏时节那般的热,可也能叫人在前半夜无法入眠。
八点多的光景,一个手电摇晃着冲进了我们家院子,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着急的问道:“有没有看见我家阿发?”
来者是阿发的老婆,一个胸部特别大的女人,谈不上有多聪明,却是挺直爽的一人,嗓门大,做事有点火急火燎。阿发腿部的残疾是小时候便有的,这个女人没有嫌弃他,反而给他生了一双儿女。
我妈见是她来,便起身,准备给她让座,说道:“没有啊,怎么了?”
那婆娘喘着粗气,甩着嗓门说道:“哎哟,急死我了,在我做晚饭前让他去找一把引火柴,他去了后院,我等了半天都没见来,便去找,哪知道没人了。以为是临时有事,又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人影,你们也知道他腿脚不方便,我到外面问了一下都说没看见过他,好端端的一人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
如果是换了别人不见了,那也不得奇怪,比如男人们是溜出去打牌了。可那是在饭点,阿发平时鲜跟人来往,基本不是在干活就是窝在家里,他在这个时间点消失了,的确让人感觉到一丝不正常。
见那婆娘都要急哭了,阿妈赶紧差阿爸帮忙去找,阿爸一开始嘴里还嘀咕着一个大活人还能走丢,指不定是上哪家有急事了。
我们村不大,也就百来户人口,但是不集中,是沿着河流的走向进行布局的,从村头走到村尾大约需要两公里路,但家家户户都认识,这真要打听一个人的去向,倒也不难。
情况显然有些糟糕,前半个村子问了个遍,都说没见过人。因为阿发如果要是出了村子,那么势必会经过这条路。既然他们都说没见过,那么人肯定还在村子范围内,于是又往里头接着找。
村里有个集体林场,上面住着一对老夫妻,平时主要负责看惯林场有没有被人盗砍。一般一个星期下山一次采购生活用品,他们家就住在村子里面一点。那天,恰好是老夫妻两人下山采购的日子,他们是嫌白天的太阳大,怕热,便挑了傍晚时分,借着天亮赶山路。
走到半道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手里捏着一把干的竹枝桠,低着头,一直沿着山路往上走。
老头一看,这人不是阿发么,怎么都傍晚了还往山上跑,于是便喊了一声。
可那阿发倒好,一句话没答应,就跟装作不认识一样,只顾着自己走,还惹得那老太太有些不高兴的道:“看他那样,跟瘟神似地!”
这对老夫妻就是当天最后见到阿发的人,当他们把这个情况告诉阿爸的时候,阿爸才觉得可能是出事了。
那条路的上面有无数个分岔路,浙西北是山区,海拔很高,有很多地方都是从来没有人去过的深山老林,有经验的农户平时也不会轻易上去,更加别提一个腿脚不方便的瘸子拿着引火柴往那里跑。
阿发的老婆一听这情况,当时就急哭了,撒着脚丫子在马路上乱蹬,说是他们家男人让“白摄鬼”给引走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出了事,只要喊一声,那帮忙的人可以在五分钟内聚集半个村。
清一色的青壮年,手里有备着枪的,有拿着柴刀的,还有各种手电筒、矿灯和火把,有的人还带了狗。人在晚上进了那林子,天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见到活人,且不说有猛兽出没,到处都是悬崖峭壁的,不带个照明,一脚踏空那也非常可能的。
搜山行动几乎是马上开始的,沿着那对老夫妻最后见上的那一面的地方,村里的人是一路喊一路找。
山路崎岖,更加让人难的是岔路太多。农村里养的土狗们看着院子还成,但毕竟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搜救犬,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就能让狗兴奋的到处撵,人只能跟着狗跑,毫无方向感可言。
太深的林子,大家也不敢去,只能祈祷阿发没有钻进去,是人能走的路,几乎当晚都被翻了一遍,我们这些在家里的孩子都能听到山头上到处充斥着“啊发,阿发”的叫喊声。以阿发的腿力,其实他是走不远的,因为他本就走路不方便,何况是这种难走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