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交响乐-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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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有在山顶上,人才可以真正地欣赏到这种美好。
因为,接近了落日,那美好便如触手可及!
能触手可及的美好,已不是一般的美好,因为这时候人的心似乎已经能拥有美好。
山脚下,有个怪人正像是一只猴子用手倒立了起来行走,他避开了荆棘,饶过了巨石,仿佛永远都不知道疲倦地行走着前进。
忽然——这人一头就栽进了水里,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终于筋疲力尽的他,又在内心苦苦挣扎:此行的结尾,是不该这样子的下场!
他到底要到哪里去?
水底下有两只手,是这个人的手,水底下的两手已开始发冷汗,有风!风有一点点的冷,水也有一些冷,还冷多久?
这个怪人就是“阿飞”于壁虎。
于壁虎身体趴在一条河里发着愣,脚下遍地是被河水冲刷得洁白的鹅卵石头,就在猛然之间,他感受到了黄昏的伟大!
这种感受有如一个人被雷电击倒在地,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
于壁虎是准备上山。
在很久之前,他有过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这位朋友很喜欢在雷电交加的下雨天里登上山顶去看风景。
而于壁虎平时只喜欢在天气阴凉的某一天上山去看地面上忙碌不停的人们在互相打招呼。
山不大高,山脚下是一个小镇。
于壁虎已上山。
他在山腰上看到小镇上的人们都在房子里亮起了灯,有许多人在乘凉。
这个时候,天边还有一团团的红云。
……但是等到于壁虎爬到一个山头上来,天却已经全黑了。
晚风微凉,吹拂着于壁虎的衣襟。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很幸福。
(二)
张三九坐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面,树荫很大的一片,她人就坐在里面,面前放了一盆冰凉的清水——正准备洗头!
“披风,披风!”她叫,没有人应。
“披风?”还是没有人应。
她想叫披风另换一瓶洗发精,她并不是很喜欢“无头”这个牌子的产品。
披风终于还是从一个角落里闪了出来,并跑过来:“哎,我的大小姐,我就在这,有什么事?”
“也不知去哪了?你——”张三九怒不可遏。
“没,没去哪!”
终于换成了“海飞丝”这一个牌子。
“哎呀!可恨的披风。”
竟然只有塑料壳子,没有洗发液。
姑娘遗憾,很是怒恨。
她绞起几捧长发,弄得稍微有一些干燥了,站起身子,去房间里拿一瓶新的海飞丝来。
房子的门前有一个水池,旁边有三只蝴蝶。这边上,还有一脸盆只洗了一半的衣服。
这是披风本该洗掉的,但是他却是一个很不称职的家庭工作人员。
“死披风,怎么这么懒?”姑娘的气未消。
……终于洗好了头发。
指甲光亮,老长,带着一点粉红的颜色。
张三九抽空剪了粉红指甲,又上上下下地把几块其实长得并不是很明显的疤痕用玉白色的胭脂粉覆盖住。
这么修理一通,她上街去了。
路过一家超级市场的时候,她被一个刘姓老板叫住。
“嗨!张小姐。”
“啥事情?”
“没事呢!”这位老板笑呵呵,用一只手摸了一摸脑门。
“神经!”要是在以往,她准就脱口骂了开来!
那老板还是在干笑,并用眼角打量张三九前凸后翘的身材。
“那么我走了。”
“好,慢走!”张三九走远了。
“小姑娘,等一下!其实我想告诉你,你真的长得很漂亮诱人——”
“你有毛病……”
四、一犬一师
(一)
“九姑娘——九姑娘!”有人在高声的大叫。
九姑娘却不应。
“九姑娘!”九姑娘还是在走路,脚踩着高跟鞋左手挎着包,是钱包,鳄鱼皮制的。
那人追了过来。
“喂!”
人到了她的跟前,死劲拍了一下她的肩头。
“谁?”张三九没有被吓一跳,但心里却很是恼火。
“我呀。”
是于壁虎!
“你啊?”
“恩!”
化妆盒在张三九的鳄鱼皮包里发出“咚咚”的怪响。
他们俩并肩走在这一条十二分宽敞明亮的街道上,感觉好极了。
(二)
辣椒好吃,很好吃。
很辣!因为辣,所以于壁虎才很爱吃。
于壁虎爱吃,不仅仅是因为辣椒辣得可怕,也是因为它的香气。
他刚刚又吃了辣椒,刚刚,正是午饭。
午饭时,他吃了半斤之多的辣椒。
可才过了一个下午——傍晚,饭桌上并没有辣椒,于壁虎却又尝到了自己那双已辣得厉害的手!
一股外力,正像铁钳子一般夹住他的手,令他感到又辣又疼!
他心里早知道痛了,“哇——”的一声惨叫,一只嫩嫩的又白又小的女人手就终于放开了他。
“别以为我又放过你一次,我们之间是永远都没完的!”女人张三九正哀哀地在黑暗之中叹息。
这叹着怨气的声音真的很沉重,一声又一声,轻轻地钻入了于壁虎的内心深处。
于壁虎似乎丑恶的心灵便突然被什么东西猛震了一震……
在不停震荡着,一下又一下。
一下两下,三下……等到第N下的时候,“丑恶”的心灵有一个念头:我师父害人了,是害了她么?
“但是我师父他已经自杀谢罪了。”于壁虎轻叫。
“自杀?谢罪?”张三九却完全忘不了自己的身体被折磨的苦楚。
“他自什么杀?谢什么罪?做作。”她大声叫。
(三)
房间里点着几盏油灯,但光线却还是很糟糕,暗极了——只能够依稀看到墙壁上投射有两条细长的影子,而绝不可能看清这一面墙上挂的到底有什么物什。
从黑影上看来:一个人瘦,另一个人更瘦。
那高个的要比稍矮的瘦许多,这是一副相当明显的图象。
那高个的人是一个衣着挺古怪的人,他阴沉着脸慢慢地靠近了一位西装友——是那一位稍矮的人。
“先生?”他出声了。
声音很空洞……这声音似乎生来就空洞,生来就很不好听。几乎听不见,简直是一个在坟墓中幽幽叫响的回音,它在呼唤谁?
“先生——”是第二声了。
“是谁?”终于有人听到,并马上应了一声,他听到的结果,得到的就是一个山响一般的耳光!
他发出一声惨叫:“啊——”
这惨叫之人看上去的确痛苦万分,却还是又接着作出了回应:“哎!是你,你来了!”
一只手十分苍白却也十分有力,大力地扯着这人的衣领,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这惨叫的人先是吃着惊,又陡然垂头丧气了,在不住地求饶:“师父,师父!”
站在他面前的师父头上戴了一顶帽子,黑色的礼帽,这时候似乎点了一点头。
“啊!你老人家没有死?”
“是的,你看清楚了,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
这个奇怪的师父正是王伊将,而惨叫的人是于壁虎。
“是的!是的,师父!你老人家的身体尚健!”
于壁虎已跪在地上了,他认为自己早应该跪下来了。
五、谷内奇鱼
(一)
傍晚时分,是某一天的傍晚。这一天的夜幕正在降临,白天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大王之谷!
“你是否还记得今天?”一女。
“我不记得了。”一男。
“你真健忘!”女。
“贵人多忘事嘛!”男。
“哦?”女。
“是的,我希望自己也记得今天!”男,若有所思!
今天还没到傍晚,午后时分——有两个人,即上文的一男一女。
一塘的死水。
塘中的水,也不是那死海里面的死水,是正常的普通的水,只不过死气沉沉!
死水——稍微有一点浑浊。
一塘的鱼在游,在扑翻,身上绞住了水草。
那青青的草儿,那乌黑的鱼儿。鱼未死,却和死水一样死气沉沉,像是死鱼!
“这里的鱼好怪啊!”说话的是一个青年女子,她微微踮起脚尖,向塘沿啐了一口。
“你不能够这样!”一个男人,长发。
“哦?”青年女子不解。
“这些都是变了形状的人……”那男人一脸的神秘,好象他一个人知道了很多的秘密,却从来没有跟谁提起过。
“啊!”那青年女子怔住,“怎会这样?”
“他们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
一只黑里透红的鱼游到青年女子站着的泥地边,突然长出了两只手,抓住塘沿不知名的水草要攀上来。
青年女子一惊又一诈!
鱼似乎觉得很不妥,觉得自己不应该吓唬人,看了看这女人一脸的怪相,又松手掉回水里去了。
有一堆野草,被鱼触碰过的某一些地方却已经完全变色,变成淡淡的黄色,像是自然枯萎了,又像是被火烧焦了。
“哎,还好!它也有一些自知之明。”男人叹气,用力扯了一把草放在掌心里,看了半天。
“怎么回事?”青年女子已回不过神来,她看着怪鱼在水面上慢慢缩短人手,重又回复原状。
“他们穿越时空而来,现在他们至多只能恢复人手。”
正有几条鱼在伸展了自己的手臂,阳光下是那样的自由,学着人们狗爬式游啊游的……
那些人手没有成人的样子,全像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细小,又白又嫩。
“怪物!”青年女子又轻轻啐了口唾液。
“那他们是从哪一个朝代过来的?”
“——是未来!”
住在谷里面的人全都在观看电视新闻了。
一栋破楼,二层高——破败的墙皮,破碎的玻璃,黑黄的水泥。
“你妈回来没有?”一个男人问。
“没有啊。”一个小孩答。
“我回来了。”青年女子从野外的一口池塘边回到了家里。
她的脸是白的,苍白。她的眼是黑的,乌黑,乌黑似塘里的鱼,似这夜的幕布。
她的头发是乱的,是脏的,上面粘了不少蛛丝,她从哪里来的?看起来,好象是从狗洞里面爬出来的。
塘边的男人也回到了他的家里面,而他的家在哪里?
这是一个神出鬼没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
这个男人,就是于壁虎。
塘里的鱼儿们却都不在家,它们的家都不知道在哪里了,它们可没有忘记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二)
路边,栽着一大簇的鲜花,是“红牡丹”花。
“花有七朵,人头有几颗?”
“人头有三颗。”
对答完毕。
这时的水底下便传来一声声闷响,河面上也悄然窜现了成堆的水泡儿。
那一直站在岸上的刚才正在自问自答的人,是一个高个子女人,很年轻的女人。
漂在水上的人有两个半,两个是完人,半个是死人。
你看那半个死人,下身不知去了哪里,头是朝天仰着的,眼皮耷拉,似睡非睡,却叫人感觉里面的眼睛尚有余光。
这时候,岸上的女人把手边的一块顽石抛进河里,于是水底下又传来一阵闷响,河面上自然又窜出成堆的水泡来。
再去看看那两个完人——完人,指的是在外形上面给人的第一眼印象,与品德无关。
两具完人,一具朝天仰视,另一具则充分展示了他光滑耐看肤色呈古铜的脊背。这完人的确很叫女人喜欢,是身体健康强壮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有胸肌,也有腹肌,也许是在水里浸泡的时间长了,胳膊还非比寻常的粗!
男人就难免要犯上一些小错误,但这两个男人又犯了什么罪,必得长时间地浸在水里?
或者,是那一些怪鱼终于变成人了么?
“啊呀!”
一阵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