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见南山-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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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禹紧紧抱着她,声音厚重深沉,“傻丫头,你想多了!”
洪禹替全星擦干眼泪,“乖,回去好好工作!”
他只字未提那个女孩的事,全星也没有多问,她一直在等他主动告诉她。
洪禹,你若真正放下了,就会告诉我一切,你不愿说,是不是还没有真正放下?
或许每个人的青春往事上都有一颗钉子。留着它,心口会偶尔作痛;拔掉它,则会留下一个黑不见底的洞。
刚过下班点,全星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南姑娘,我是吴浩。章悠然喝醉了,你能不能来看看他,我们在……”
“对不起,我无能无力。你打电话给他未婚妻比较妥当。”
“可他一直喊你的名字。”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再见!”全星果断挂掉电话。她现在绝不能有半丝半毫的分心。
她像往常一样,站在大厦门口等洪禹下班。
不远处,早上那个女孩面对门口,翘首以盼。
洪禹出来后,全星刚准备喊他,只见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那个女孩。
全星的心徒然坠入谷底。她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女孩看见洪禹眉开眼笑,清润脱俗的脸庞映射出绚烂的容光。
看着她的笑脸,全星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洪禹的样子,笑靥似曾相识,过目难忘。
洪禹,你看到她这样的笑容,是否已经动心了呢?
全星郁结满怀,她背过身,极力掩饰住酸楚的心情。
女孩音色甜美温柔,就像日本卡通人物,一口标准的日本语。
全星自嘲,没想到她五年来辛苦学习日语,努力考级,竟是为了有一天面对这样的场景。
他们的对话翻译成中文,更是令人震惊。
女孩开口道:“洪禹君!”
洪禹的日语非常流利,他讲日语的音色要比说中文更有磁性、更加深沉。
他责问她:“你怎么又来了?”
“我等你下班。洪禹君,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早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想再见到你。”
“洪禹君,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过去是我太过任性、骄纵,现在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爸爸也已经狠狠地批评过我了。爸爸很想你,希望你回去看看他。他最近身体很差,总是不停地念叨你。你不想爸爸吗?”
☆、第七十六章 灯红酒绿
是她的日语学得不够好,还是她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这个爸爸,到底是谁的爸爸?
“他身体怎么了?”听洪禹的口气,全星深深地闭了下眼睛。
“爸爸住院了。他的脸色很差,天天食不下咽,他很想见你。洪禹君,你跟我一起去医院看他,好吗?”
“我不会去,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这是你说的,你忘了?”
女孩带着哭腔,“洪禹君,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伤害你的话。我已经深刻反省过了。我更不该不经你的同意,打掉孩子,我没想到你那么在乎,我……”
晴天的霹雳!
全星怔怔地看着他们。
洪禹陡然暴怒,与平时判若两人,怒吼道:“林惠子,你不要以为装无辜,我就会原谅你。你做过的那些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以后不要再在我眼前出现!这句话是你走的时候说的,今天我奉还给你!”
林惠子哭着上前弯腰鞠躬:“洪禹君,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洪禹狠狠地甩掉她的手,转身准备离开,正好对上了惊恐失色的全星。
林惠子仍不肯罢手,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洪禹君!”
全星面对他们,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洪禹欲言又止。
震动过无数遍的手机又一次剧烈地震动起来。
全星这次选择了接听:
“南姑娘,你终于肯接电话了。章悠然发疯了。他想跳楼,我刚才幸好及时赶到,不然他现在估计已经坠楼身亡了。算哥哥求你了,过来劝劝他吧。”
全星被一波又一波的消息震得头昏目眩。
她现在只想离开他们,好好地静一静,结结巴巴地对洪禹说道:“洪,洪禹,我,我朋友有急事找我,我必须马上去一趟。你……”
洪禹甩开手臂,握上她的肩膀,“全星,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和她已经都过去了。你先去看你朋友,我回头再跟你解释。”
全星看了眼林惠子,她带着冷笑睨了她一眼,样子丝毫不在意她的存在。
“那我走了。”全星转身的一刹那,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她越走越急,后来干脆一口气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刚一钻进去,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司机师傅问:“美女,去哪啊?”
“1912酒吧街。”
全星,洪禹他心里有你,你要相信他。
她此时只能选择自我安慰。
下车时,天已经黑透了。酒吧街灯红酒绿,一片繁华。
全星打电话给吴浩:“我到了!”
一辆宝马X5从她身边开过,车牌号码有点眼熟,全星只瞟了一眼,也没多在意。
这里没有一幢建筑超过三层。跳楼?全星,你又上当了!
吴浩朝她远远跑过来,“南姑娘!”
全星讲话很冲,“他死了没?”
☆、第七十七章
吴浩见她满脸乌云,讨好地说:“南姑娘,你先消消火,他喝了很多酒,比跳楼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回国第一次见我,就对我说,他把酒戒了,他说喝酒会误事。现在,他没命地喝,我想肯定是因为你。他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全星跟他进了酒吧,里面不是她想象中的吵闹,而是优雅清幽,有一名歌者在舞台上,边弹吉他边唱着抒情的英文歌。下面圆桌旁的客人,讲话声音都很低。
黑色珠帘下的小包间里,仰头坐着一个酒气熏天,不省人事的男人。
他桌子前放了各种各样的酒瓶,全星一眼扫过去,至少有十瓶,全部都是空的。
吴浩说:“这些都是他喝的。你劝劝他,我去下洗手间。有事打电话叫我。”
全星坐到章悠然的身边,他手里还握着一瓶酒,里面还有大半瓶黄黄的液体。
她气恼地一把刁走,嘴对着瓶口,昂起头,一汩汩往肚子里灌。
一个人是不是爱对方,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无论他怎么矢口否认,他心里有那个女孩。。。。。。
全星,难道你真的敌不过他们曾经的岁月吗?
全星一边默默地流泪,一边拼命地灌酒。
酒,真能让人开心,忘记烦恼吗?
喝的时候很痛快,因为你分不清入腹的到底是酒还是泪。
喝完却很痛苦,因为你发现你什么都没忘,现实没有因为你的买醉而改变。醒来时,你还是不得不面对。
全星看着她身旁的男人,他整个脸和脖子都红通通的,像只烤箱里的烤鸭。
她凑近了看,他的眉毛很浓密,像是狗尾巴草。
全星笑了,她一定是喝醉了,她怎么会觉得他的眉毛像狗尾巴草呢?
章悠然双眼紧闭,借着昏暗的光,可以看到他薄薄的眼皮上有道浅浅的横线,细看之下,他没有完全睡着,眼珠子一直在微微地动,他在做梦吗?
眼睫毛像把紧密的小毛刷子,在眼窝下留下一排暗影。全星用手指轻轻拨了拨,指尖麻麻痒痒的。
鼻子窄小高挺,像是雪人脸上插着的胡萝卜,是不是整形垫高的呢?全星用手指稍稍用力按了按,有弹力却没有歪掉或变形。
嘴唇因为喝醉的关系,樱红、润泽、饱满,仿佛有嗜血的魔力。
全星盯着两片曾经夺走她初吻的嘴唇,不知为何,凑近了轻轻点了一下,唇瓣轻弹着分开,她混混沌沌地说:“扯平了。互不相欠。”
全星一只手抚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摩挲,醉意阑珊:“就说你是个不男不女的妖孽,一个大男人比个女人的皮肤还好。”
这样一张精致的脸,让人嫉妒,又让人讨厌。
章悠然眼皮紧了紧,慢慢吃力地睁开,催起眼眶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眉头渐渐锁紧,眼眸中的迷惑越来越浓,化作深不见底的黑炫。
他盯紧眼前的虚影,生怕她不经意转作烟雾散去,他附上脸颊上的手,眼底慢慢红晕,鼻子和嘴唇同时发音:“原来我喝醉了,看谁都是你!”
全星哽咽着自问:“我为什么爱的人不是你。”她轻轻抽离手掌。
章悠然眼神抖了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全星!”
全星向后撤了撤,与他保持距离,“既然你已经醒了,就赶紧回家吧。我还有事,要走了。”她用力挣了挣手腕。
章悠然用力一拽,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全星扭动着挣扎了会,没成功。她闻着他满身的酒味,软下身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让我抱会儿,我还从来没有抱过你。”章悠然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沙哑地说:“全星,我这次是真的失去你了。全星,如果可以回头,我一定不会出国。那天,我在你耳边本来想说:‘全星,我爱你,等我回来。’”
☆、第七十八章
全星闭着眼睛,咽下泪水,压着声音说:“我们都错过了彼此最好的时光。回不了头了。”
她低着头,用力推开他的怀抱,泪眼朦胧地起身离开。
泪水一到室外立刻风干于无形,她裹紧衣领,摸到肩膀上的潮湿,眼泪又坠坠而落。
她双手抹去泪水,看到眼前走过一个熟悉的男人搂吻着一个身材高挑、浓妆艳抹、衣着轻浮的女人坐进了宝马车里。
全星眼睁睁地看着车开远,捂着脸失控地抽泣,关儿,我们该怎么办?
夜深人静。
全星踩着高跟鞋,同一天同一条街道,却走出了两种不同的心境,早晨开心幸福,晚上伤心无助。整个人孤单寂寞冷。
全星站在他家楼下,望着黑漆漆的窗户发呆。她打了无数个电话给洪禹,他都没有接。
洪禹,你去哪了?
全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寒风吹袭。
心凝结成冰,似乎只需要一瞬。既已成冰,又何须在乎皮囊之痛。
手机震了震,她跟着打了个寒颤。
短消息:全星,睡了吗?我在上海,过两天回去。你好好上班。
全星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回复:
你去上海干什么?
你和谁在一起?
我想你了。你可不可以回来?
我站在你家楼下,等了你五个小时。
但最后,她只回复了一个字:好。
她动了动麻木的四肢,慢慢挪步,幽黑的小道上只听得到她哒哒哒的鞋跟声,渲染了整条街的寂寥。
全星像是在油锅里打了个滚,嗓子干涩得冒烟。
感觉阳光过于明媚,她立刻意识到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关映雪正坐在床边看手机。
全星看着她的侧脸,心情压抑。昨晚席坤搂着女人上车的样子在她眼前缓缓飘过。是不是该告诉她呢?
“关儿。”全星嗓音已经沙哑得听不出真声。
“咦,你醒了,好好的怎么发烧了?早上喊了你几声,你都没理我。我一摸你额头烫的吓死人。我已经帮你请过病假了,你今天就呆家里好好睡觉。洪禹的电话我打了没有人接。过会你再打下。刚才你一直在说胡话,你知道自己都说什么了?”
全星第一次觉得她的唠叨声这么动听,这么珍贵,声音凄然地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