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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春归何处-第31章

小说: 春归何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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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妆罢低声问夫婿…”
  他拿着眉笔的手轻轻一抖,一只手托着刘璃的脸颊,另只手下笔时有若千钧,仿佛全身气力都用在这只手上,一脸郑重的模样到叫刘璃打趣他的话说不出口。
  一时毕,他眼里闪过几分懊恼,呢喃着:“我没给人画过!”,就要拿了帕子去擦。
  刘璃闪过他的手,凑到镜子前一看,只是两边有些粗细不同,便拿笔又补了补,回身笑道:“我都不怕丑,你怕什么?”
  又哄他去做了昨夜的面填了肚子,放下筷子便笑着指了指山头。
  “走吧。”他从檐下拎起一只盖了布的竹篮,牵过她二人朝山上走去。
  宋小花的墓上并无杂草,小石子堆砌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时常有人打理,薛审从篮子里掏出香烛、纸钱,忙得不亦乐乎,刘璃看着他在那摆弄着,等他忙完便招呼他跪在自己旁边。
  他起先还不肯,说什么自己不配,刘璃没那耐性哄他,指着墓碑下角没好气说道:“呸!瞧清楚,名字都刻上面了,赶紧跪过来!”
  那墓碑下角女 阿璃旁不知何时被人划上了几个不甚清晰的字,那字刻得浅,只磨了一层石皮,白花花地分明写着婿慎之。
  薛审的眼泪都快看下来了,连忙低头跪在一旁,咚咚咚磕了三个结实的响头。
  刘璃被他这么一弄,眼里心里又酸又软,从不离身的荷包里掏出两只铜鎏银戒指,将大的那只边往他手上套边说道:“这是我娘的嫁妆,你可收好了!”
  “不行,不行!” 
  她才套了一半又急慌慌地往外撤,哪知薛审立刻握手成拳,死死扣着那戒指不放:“不许反悔!”
  “我没反悔,这戒指你还是贴身收着吧,别戴出来,要是让表哥看见可就糟了!”
  他撇撇嘴,乖乖将戒指取下来,伸手却将她的荷包勾走,系在自己腰间。
  “……”
  二人下了山便去临近的镇子,他牵着她进了家酒楼。
  “我定了桌席面,这家店的厨子是镇江人,阿璃试试淮扬菜?”
  红烧狮子头、清炒虾仁、松鼠鳜鱼、三套鸭、葵花肉丸……十几碟菜摆满了一桌,她看瞪了眼,口水都不知咽了几次,抓着筷子也不知道先夹哪道菜。
  “来,吃这个!”一个狮子头递到了她嘴边,张口一咬,滋味果然鲜美,她吃得齿颊留香,顿时勾起馋虫,开动起来。
  倒是薛审一直在给她布菜,间歇自己吃一口,她不喜欢他这种即便面对家乡美食也毫不动容,一副寡淡得无欲无求的样子,于是自己觉得好吃的也一一送到他碗中,如此,薛审也被逼得用了许多。
  刘璃这顿饭吃到小肚微撑,席面撤下去,小二上茶的间隙,薛审瞥了眼她那鼓鼓的肚子,戏言:“看上去像有五个月的身子了!”
  她斜斜地瞪了他一眼,水溶溶黑津津的眼珠这么含羞带恼地望着,倒叫他反而心中一荡,五脏六腑无一处不熨帖。
  能烧出这么一桌菜的哪能是这小镇上的厨子?十有□□是薛审从江南请来的,她拉拉他袖子:“是你老家的味道吗?”
  他垂下眼,握住牵着袖口的那只手:“没有我娘做得好。”
  “你娘还亲自下厨吗?”没听说哪家主母还自己弄饭吃的。
  “我们家不是那种规矩多的高门大院,不管父亲在外面如何,回到家就是一家四口关起门过日子,我和妹妹从小贴身的衣服都是母亲绣的。”
  “那你爹娘感情一定很好!”
  他抬起头,亲亲掌中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嗯,幼承庭训,耳濡目染,将来我娶了媳妇,一定只会对她更好!”
  她臊红了脸,将手抽回来,嘟起嘴:“谁是你媳妇!”
  刘璃同薛审在这乡下小院窝了两日,每天薛审带着她抓鱼、采莲、斗草,天地辽阔,白云悠悠,尘嚣之外,一片静好。二人均十分有默契地不谈孩子,不提明日回宫一事,不去面对那即将到来的分离。
  这夜,她枕在他肩膀上,望着他沉静的睡颜。若是可以,她真想耗在这小院里一辈子,只做他身边无忧无虑的小妇人,不去管那些纠缠纷扰。
  一旦踏出去,她便是肩负江山重任的皇帝,而他又变成了那个阴戾狠毒的东厂督主,这二者总是无法和平共处。
  她心中一痛,却不知为何牵引到腹部,一股坠痛向她袭来,淡淡的血腥味在帐中弥漫开来。
  ?

☆、乌龙

?  薛审在闻到血腥味的刹那便睁开了眼睛,手往床头一拍,在弹出的小匣里取出一柄长剑,动作间却见身侧的刘璃脸色煞白,而那血腥味正是从她身上传来。
  源源不断的热流正从她腿间奔涌而出,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攥紧薛审,抽泣着说了孩子两个字,便又痛得扭曲了脸。
  “我去找大夫!”他眼里交织着恐惧与悲痛,跌跌撞撞跑出去,转瞬间又回到床上,将刘璃抱在怀中,柔声哄道:“别怕,暗卫去请大夫了,我在这陪你!”
  “我没有…没有喝那药!”
  “我知道,我一早就将那药换成了保胎的药!”,薛审心中巨痛,抱着刘璃,却见她脸色越来越白,下唇被牙齿咬得鲜血淋漓,痛得在他怀中打滚,一颗心化成粉末,恨不得身代其痛。
  褥子上的血花渐渐扩大,刘璃身上一松,厥了过去。
  他唤她数声未应,伸手抚平她紧皱的双眉:“阿璃不喜欢当皇帝,不喜欢东厂,咱们就不当了,东厂我也不要了,咱们就一直在这住着,好不好?”
  她在他怀中人事不省,他毫无察觉一般,絮絮说道:“权力同美色,只要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所以老天在惩罚我,连人心也要算计,骗来这三天,原本就想让你软了心留下这个孩子,这样你就再也甩不掉我了!我做了这么多错事,阿璃你醒过来打我也好,杀我也好,我都不会反抗!”
  镇上的大夫被人深夜从被窝里刨出来,松松垮垮披件外衣就被摁在马背上一路狂颠过来,一股酸水还没吐出来就被一巴掌给拍回了肚中,被提到厢房时,看着抱着昏迷的女人一脸颓废心死如灰不肯放开的男人,感慨着去把脉,半刻后,大夫愤怒了:
  “深更半夜不睡觉闹什么幺蛾子?没灾没病的,女人来月事而已!”
  薛审怔忪道:“不是孩子…”
  “你家夫人行经不畅,月事迟来了而已,所以才会流这么多血,哪来的孩子?”
  “她怎么会痛?”
  “她这种气血两虚的底子不痛才怪,之前应该有服用调经的药物吧?怎么这次没喝?”
  “我…我不知道!”
  “自己的媳妇要多上心一点,事情来了抱着哭有什么用?我给她开副调理身体的方子,平时要注意保持心情愉快,别想太多!”他去案上取了纸笔,写下方子交给薛审,语气颇有些不耐烦:“看你也是个紧张媳妇的,不然我才懒得跟你说这么多!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一直垂着头的暗卫根本不敢去看此刻上司红着一张俊脸唯唯诺诺的样子,送走大夫抓了药后,又去镇上的成衣店拿了月事带,把老板娘叫醒问了使用方法后,留下一锭银子,面具下的脸同样烧得通红。
  刘璃醒来时,晨光透过窗纸照在她身上,窗明几净,室内有花香盈盈,薛审侧坐在榻上含笑望着她。
  她猛地一机灵,手就要往小腹上摸,却被他半道截了牵住:“阿璃,你没有怀孕!”
  她动动身子,立刻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潮涌,还没来得及尴尬,却滋生出一股淡淡的惆怅。她就是这么矛盾,之前为着这孩子担惊受怕,如今没了这烦扰反倒得不偿失起来。
  想想之前和薛审为这莫须有的孩子闹得要死要活那一阵仗,更是懊恼不已。
  再看看榻上干净整洁,就连自己的小衣也换了,好像身下还垫着东西,屋里没个侍女,薛审又不会假手于人,她红了红脸,小声对他说道:“你先出去,我换了衣服就过来!”
  薛审知道她这会正羞着,倒没说什么,只俯下身蜻蜓点水地碰碰她嘴唇,便出了屋。
  她摸着嘴唇发了一会呆,收拾好自己后到了厅堂,便见薛审坐在饭桌旁等她。
  桌上是简单的白粥小菜,她这会子身上乏力,也不喜油腻的吃食,一碗粥到是正对了她胃口。
  “车子已经备好了,用完咱们就回宫。”
  只听叮一声脆响,她握着的汤匙砸进碗中,抬头怔怔望了他半响,便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好字,当下便起了身:“我吃好了,走吧!”
  可恨那人望着她无事人一般还劝道:“这就饱了?你身子不爽利,还是多用点!”
  她气得眉眼都歪了,脚下生风,大步出了院子,扬起帘子便进了马车,还不忘冲着车外喊道:“磨磨蹭蹭,还不走?”
  偷偷在车内抹着眼泪,车帘又被人掀开,他挤到了她身边。
  她恨他无情无义,这三日好似演戏一般对她,戏散场了比谁都抽身都快!见他凑过来,立刻转身背对他。
  薛审将她转过来,见她咬着唇,无声地趟着泪水,虽然心疼极了,但还是正经着脸,有板有眼问道:“陛下为什么哭?”
  听听这话,连陛下都叫出来了,生怕自己缠上他似的,她心凉了半截,眼泪越发趟得欢。
  “可是舍不得微臣?可微臣与陛下情深缘浅,只能偷来这三日!”他叹息着,忽然握住她双肩,掷地有声说道:“不如陛下同微臣走吧!离了这皇宫,四海为家,只做一对寻常夫妻!”
  她止了泪,呆呆望着他,顷刻后露出一抹苦笑,推开他的手,别过头,涩然说道:“不可能的!我走不了,你…你也走不了!”
  “可回了宫,陛下对微臣动辄冷落打骂,连批个折子都将我隔得远远的,别说夫妻了,连个路人都比不上,我…我做什么还要回去?”
  他说这话时眉眼间一片黯然,仿若即将面对的不是凄风苦雨便是阿鼻地狱般。
  她亦心中一酸,柔声说道:“我以后不会这样对你了!”
  “真的?陛下一言九鼎,可不许诓我!”
  “真的!”
  他眉眼间染上一层笑意,又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委屈说道:“那阿璃还欠我一个孩子呢!”
  臭不要脸,这会到叫起阿璃来了。
  她红了脸,咳了咳:“此事容后再议!”
  马车停在宫门前时,薛审拉着她不让她下去,二人拉扯间,早有人等不及地上前一把掀了帘子,欢快地说道:“妹子你去哪了?可担心死我了!”
  宋轶掀开帘子看见正襟危坐的薛审时,豁开的嘴角垮了垮,扶着刘璃下了马车,没心没肺地嚷着:“微服私访怎么不叫我?那天从我府里跑了就没消息了,可担心死我了!”
  刘璃微笑看着他,正欲解释便见一直站在最后的沈遥芩走上前,从宋轶手中牵过她,淡淡说道:“阿璃累了,先回宫吧!”
  “等等!”
  还没表够忠心献够爱心的宋轶不乐意了,还未来得及阻拦便有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晃眼间薛审就到了跟前。
  他甚是恭敬地说道:“陛下此番长途跋涉,多有劳累,积了这几日的折子…”
  “她又不是铁打的,一回来的就批折子,督主太不近人情了吧!”
  她在路上就问过薛审了,这几日是如何把她一个皇帝给择出来的,他当时给的理由是陛下微服私访,他这个东厂督主陪同巡查。这个借口听上去倒是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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