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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满城春-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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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定康心气不顺,“作甚?”
  “你还要冲我发火不是?”
  柳定康默了半天,才道,“没有,只是觉得……对不住你。”
  殷氏顿了顿,“哪里对不住?”
  “哪里都对不住……让你难受了这么多年。”柳定康缓缓起身,愤愤说道,“为夫这就去跟邢大人断交!”
  “等等。”殷氏拦住他,“你同他断交作甚,错又不在他。错的是邢夫人,她让我膈应了四年,我便要膈应她四十年!”
  柳定康见她眼底浮起阴冷之气,竟……不觉得惊怕,反而觉得十分解气。只想跟她说——去吧,喜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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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今年热得快,凉得也快,转入秋季,秋风送爽,夹着丝丝萧瑟意味。
  管嬷嬷接柳雁下了车,在门外往里瞧了好几眼,觉得颇为奇怪,“姑娘,不是说今日有新学监来么,怎的跟往日无异?先生们不出来迎客?好似也没清扫清扫吧?”
  柳雁摆了摆自己的辫子,长了许多,老是晃到前头太碍事了。她愈发羡慕女班里的其他姐姐,挽的发髻轻便又好看,她早上同嬷嬷说也要那样的,还被众婢女笑话了,说还要等五年才能梳那样的发髻,好不恼人。
  “我们薛院士才不乐意做这些谄媚的事,爱来不来,还当爷伺候,美得他。”
  管嬷嬷好不惊讶,“姑娘你这是跟谁学的话?切不可再说这样粗俗的词儿。”
  柳雁捂住嘴笑了笑,最近看了许多话本,里头的绿林好汉说话都是这么个调子,她倒觉霸气极了。
  进了书院,到了立冬女班,她又看了一眼那在最前排的位置,想到冷先生说的那些话,愈发觉得是有道理的,只是心里还是觉得不舒坦。一直享有的优待没了,不得不让她郁结。这一想反倒有些明白为何那些古国旧朝每每变法便难以推行,变革者更是常落得凄惨下场。晁错削藩策、吴起变法、商鞅变法,每个人都不得善终。无怪乎薛院士说,若要推进变革,便要有必死的决心。
  说到死,柳雁也是经历过一回的人。被绑匪困在山洞里九死一生,那时她就知晓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可为了一国繁盛而割舍自己仅有的命,她想不通为何有那样大的决心,死明明是件很恐怖的事呀。
  “喂,小丫头在想什么呢?”
  柳雁听见前桌叫唤,这才回神。前桌的姑娘年十七,名唤阿这,父亲是礼部侍郎,她为第三个小妾所生。生得并不算貌美,只能算是端庄。脾气极好,待谁都和气,也是女班里最乐意搭理她的人。
  阿这笑道,“你是在忧国忧民呢,还是在想荡秋千扑蝶呢?”
  柳雁说道,“在想往昔古国推行变法的事。”
  不等她说话,旁人已瞧她一眼,笑意轻轻,颇为不屑,“小小年纪就想这些,未免太不自量力。”
  阿这笑道,“晴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哪怕是五岁孩童,能想到这点,也是要敬佩的。可不能因为雁雁年纪小,就这样瞧不起她。冷先生能同意她进来,也算是承认她非庸才了吧。”
  宋晴一听,可算是被她逗笑了,“阿这,你这话可是间接夸赞了自己?”
  阿这嬉笑道,“晴姐姐果真是聪明人。”
  “胡闹,快坐好吧,先生要来了。”
  阿这应了声,这才转身端坐。柳雁觉得这姐姐十分好,为她解围了。这从背后看得仔细了,才瞧见她脖子上未被发遮掩的地方,好似隐隐有红痕,想是被什么伤着了。想看得仔细些,就见冷先生进来,忙坐好。
  冷玉坐下便说道,“新学监今日过来,若是巡视到这,你们不必惊慌。”
  人未来,柳雁已对他有了敌意,只因从薛院士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得知,那包学监非善茬,总觉会给薛院士和书院找麻烦。否则那老学监在书院一直相安无事,圣上犯不着换个行事作风一样的人来吧?
  不过半个时辰,一课将完,就见门口明朗光源被遮挡住了。众人往那看去,只见个身材颀长,方脸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站在那往里看来。似乎是见了满堂女子,又退了两步。
  冷玉往外瞧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执书说道,“明日问难,每人备至少一个问题,辨不过三句者,不通。”
  柳雁早就听闻大班有问难这一课,不解故问、疑惑故问等等,只是众人皆以问倒先生为荣,也算是一种窥见学识进亦或退的法子。想到能跟先生舌战一场,她已觉欢喜。
  “怎会有个小姑娘在此?”
  声音浑厚,抬头看去,正是那中年男子所说。一时满堂寂静,猜到他就是那新来的学监,否则怎会这样多舌。
  冷玉说道,“禀包学监,我们素来以学识分人,十岁已有双十年华的天分,自然可以出现在这。”
  薛院士在旁笑道,“冷先生所言甚是。”
  包天同语调沉沉,“可也未免太过离谱了。及笄后的姑娘本就该寻人家嫁了,还在外面走动,对姑娘名誉损害极大。如今还让个黄毛丫头一同听讲,岂非是要让她觉得十七八岁的人就该念书,不该嫁人生子?”
  柳雁只觉这人好多事,她如何了怎样了关他什么事。
  冷玉说道,“常言有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包学监竟要代人父母管个初次见面的小姑娘婚事来,未免太不妥当。”
  柳雁认真点头,就是,她爹娘都不曾说,被这肉包子说可真不舒服。
  包天同目光灼灼,盯了冷玉好一会,才道,“此事我会记在册中,递交圣上。”
  “其实大可不必呀,皇伯伯是知道这事的。”柳雁站起身字正腔圆道,“中秋我随爹爹进宫赴宴,皇太后和皇伯伯还夸赞我天资聪颖,叫我好好念书来着,所以学监大人不必浪费笔墨了。只是皇太后曾说盼着女班能出几个能独当一面的女官,可照学监的话,看来女班还是不要的好。这里的都是坏姐姐,跟不得,又哪里能出女官嘛,皇太后是看走眼了。”
  见她说得一本正经,吓唬人还一脸纯良,看得薛院士差点没忍住笑,偏头干咳一声,说道,“放肆,怎能这样顶撞学监,快快坐下。”
  包天同未跟柳雁打过交道,还以为这孩子真要跟太后说那些话,脸色略显难看,“本学监何时说过女班不要得好,休要胡说。”
  柳雁可没说胡话,太后和圣上确实有夸奖她,还赐了金如意,嘱她好好念书。她就算再怎么胡来,也不会说这种会掉脑袋的谎话。见包学监立刻服软,眉眼当即笑如弯月,“原来是学生想错了,再不会胡说了。”
  薛院士终于又寻得柳雁一个长处——撒谎收放自如。
  包学监绝非是笨人,只是对个小姑娘并无防范心,不愿多惹麻烦,便巡视下个院子,没有再多留。
  等他走了,冷玉才道,“其余人休息,柳雁,你抄一遍《心经》。”
  别说柳雁,就连其他姑娘也没想到她竟受了罚,纷纷问道,“先生,这是何解?”
  冷玉淡声道,“自大。”
  柳雁不服气,“学生如何自大了?”
  “你这些话若换做其他人来说,包学监可会信?自然不会。你倚仗的是你的年纪,他是觉得你是小姑娘,定不会有那种阴险心思,所以才没多想,让你侥幸过关。”
  柳雁驳道,“我确实是个小姑娘,那为何不利用自身优势同肉包子学监理论周旋?等我长大长高了,想用这法子也没用了。若我在山道上遇到山贼,我难道要跟个大人那样同他们较量?而不是利用我是小姑娘的身份,让他们放松警惕再寻机会逃走?”
  冷玉这才看她,这道理是没错,“包学监可是过路人?”
  “不……是。”
  “对,包学监往后都要留在这里,甚至会常见。他一日不知你秉性,难道一个月、半年都不知?你是要一直装傻么?”
  柳雁语塞,她完全没想到这点。
  冷玉又说道,“《心经》抄三遍。”
  柳雁已如打蔫茄子,“喔……”
  屡屡败阵,柳雁盼着从冷先生那里掰回一局,虽然暂时来说好像不大可能。在这里,果真跟小班不同。
  但越是如此,就越是有心火在灼灼烧着,怎么泼冷水都灭不了。等冷玉走了,阿这笑道,“我帮你抄一遍吧。”
  柳雁摇头,三遍就三遍,权当练字。片刻她倒想起件事来,狐疑道,“刚才薛院士陪着肉包子学监进来,还没说这人是谁,先生就先称呼他学监了?他们两人认识么?”
  宋晴在旁笑笑,“约莫是见到薛主洞在一旁,猜到他是新学监罢了。更何况若真认识,哪里会招呼也没打。”
  “不对呀,先生不让我顶撞肉包子学监,可先生都顶撞说了什么媒妁之言来着。”柳雁恼了,“先生不镇定,她才该抄三遍《心经》!”
  话落,旁人皆是捧腹笑倒。唯剩柳雁心有疑惑,当真奇怪呀。
  傍晚放堂回去,果真哥哥和齐褚阳都在说新学监的事。柳雁听后哼声,“就是个方脸肉包子。”
  柳长安好奇道,“妹妹怎么字字嫌恶?”
  齐褚阳笑道,“定是包学监开罪了你。”
  “嗯。他说女子不该念书做官,日后要嫁不出去的,还当面指了我,说我这小姑娘不应在这,否则以后要变没声誉的坏姑娘。”柳雁跺脚,“方脸肉包子,多管闲事。”
  柳长安哑然失笑,“我妹妹这样好,哪里会找不到好人家。”说罢又对好友说道,“对吧?”
  齐褚阳没想到他怎么突然将话丢自己身上,怎么答都不合适,最后点头应了一字“嗯”,好在好友没再问。
  柳雁托腮叹气,“还得抄书呢,三遍。”她眯眼笑笑,“齐哥哥,你帮我喂马好不好?”
  柳长安已是摇头,“得,这是变着法子偷懒。”
  齐褚阳倒不介意,笑道,“好,只是下回你不能说九九更亲近我了。”
  柳雁这才想起马儿再不能跟他亲近了,当即说道,“不要你喂了,我自己去。”
  “对了雁雁,你们立冬女班的先生,可是姓冷?”
  见兄长提起那盘冷面,柳雁更觉头疼,“是呀,闺名独独一个‘玉’字,是个很不苟言笑的先生。”
  “这就对了。”柳长安跟齐褚阳说道,“那传言只怕不假了,冷先生确实是被革职后才到书院任职的吧?”
  齐褚阳说道,“传闻是如此。”
  柳雁插话道,“这传闻我也听过。”
  柳长安见她如此淡定,笑笑说道,“那妹妹定有一件事不知。”
  自认是百晓生的柳雁不服气地问道,“什么?”
  “包学监是冷先生的丈夫。”
  柳雁愕然,差点没从位置上跌落,“什么?”
  那肉包子和冷面先生是夫妻?!
  等等,她好像当着冷先生的面说包学监是肉包子?
  所以这才是她要抄三遍书的真相吧!
  柳雁抱着脑袋蹲身,马车颠得再舒服也不能颠散她心头懊恼。要是知道他们是住一块的,她一定会老老实实坐在那。一个冷先生就够了,竟还多了个冷学监!

  ☆、第68章 金秋八月
  第六十八章金秋八月

  白日里不曾下雨,从书院出来,大雨突降,包天同跑到离这只有数步的马车上,衣裳已被淋湿了些。他拍拍臂膀上的雨水,说道,“马车赶慢些,别轧了水溅到路人。”
  车夫应声,又道,“可要等夫人?”
  “不必。”包天同是想等她,只是跟她说了,她答有事要留,他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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