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打鸳鸯之休夫有理-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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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却是一声轻哼,带着嘲讽的冷意,将奏章随手丢在桌边,忽然从椅子上起身走下来,朝着左姚瑾靠近,尔后站在左姚瑾跟前,用一双敏锐的眼逼视着她:
“左小姐有时候说出的话真的很难让朕把你和傻子联想到一起。”
左姚瑾笑弯了一双月牙眼,心里直翻白眼:我本来就不傻,只是顺应广大人民群众的猜测装傻而已,若不是前路漫漫一片漆黑,你以为我真愿意做这傻子?
楚辞低头看着左姚瑾不谙世事的纯粹笑靥,也跟着嘴角上翘,本便是绝色之人,风华绝代之姿,如此一笑,仿若千年玄冰瞬间化开,映着初升的朝阳般瑰丽,又似那深潭中漾开的涟漪,圈圈点点,在春意融融中摇曳风情,带着极致的宁静。
殿内用来照明的烛火忽然一阵恍惚,忽明忽暗的光线打在楚辞那棱角鲜明的脸庞上,左姚瑾正仰头看着她,当烛火晃过,她看清黑暗中那双清冷深邃的眼,刹那间,和记忆中那金色面具下的那双黑眸重合在一起,心跳骤然一滞。
“沈将军和秦乡君芙蓉并蒂,郎才女貌,朕本欲促成这桩沈秦联姻,可是左相却联合一干朝中大员与朕提议,将秦乡君送往赤炎国和亲,朕如今甚至为难,曾无意间听闻左小姐和沈将军之间的一些私密,才留小姐在此为朕分担烦绪。”
楚辞话音刚落,便突然抬臂伸手越过左姚瑾的头顶,取下了她后面剑架上的一柄金黄色宝剑,利剑出鞘,杀气逼人,一道寒冷的芒光闪过左姚瑾的瞳眸。
“朕素来赏罚分明,对有功之人定然重伤,若是欺君之人,也必……”楚辞说到一半,倏然回转身,手握剑柄,锋利的剑头直指左姚瑾的咽喉:“立斩无赦。”
“差点忘了告知小姐,今日在凉亭中的女子便是当今四妃之一的霜贵妃,秦家嫡长女秦晚霜。”
楚辞手中的宝剑寒气逼人,再配上他那冷锋迸发的眸光,的确能把人恫吓住,然而那本呆呆地望着他的人儿霍然起身,眼看剑头便要刺穿她的喉咙,楚辞退后一步,还没稍稍挪开剑,便见一双纤白的小手抬起合拢,直接夹住了他的利剑。
这一招空手接白刃让楚辞眼底闪过诧异,但随即便眼神一凛,刚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本安静的左姚瑾却抬眸对上他冷然的双眼,目光哀哀凄凄,神情缱绻:
“陛下诸事操劳却还心怀我们这些臣下子女的婚姻大事,小姚瑾真是敬得不能再敬了啊,这里没别的人反正,就让小姚瑾开膛剖腹,将这让小姚瑾衣带渐宽终不悔的男儿郎告知于陛下,若陛下怜悯,必然能体会小姚瑾的一片痴心。”
楚辞看左姚瑾开头颇为恭敬,只是话说到后面望着自己的眼神却是欲拒还迎,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娇羞,尤其这番露骨情话更是让他蹙起眉头,怎会有如此热情突兀的女子……
想抽回被左姚瑾双手夹紧的宝剑,却又担心将她的手心划伤,只能如此僵持着,他的脸上早已收敛的笑意,抿紧淡色的薄唇,移开被她目不转睛盯住的脸:
“朕与左小姐今日见面不过今日一次。”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用一千次回眸换得今生在你面前的驻足停留,想要问佛:要多少次回眸才能真正住进你的心中?”
“……神佛者,小姐慎言,”楚辞眉眼尽冷,忽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左姚瑾:“这番话不知左小姐可否对沈将军讲过,若是将军听过小姐的真心,怕是……”
楚辞这般带着嘲讽的言语还未说完,南熏殿的大门便被蓦地推开,楚辞和左姚瑾一并转头,便见一道黄白身影闯入,身后跟随的是一众阻挠的宫人。
“洛贵妃,您不能进去,陛下正在处理公务……”
左姚瑾一见来人是自家堂姐,方才痴缠的神情一收,两只手也慌忙松开那把剑,秀眉拧成个山包,乖乖坐回椅子上,眼观鼻鼻对口,极力想要降低存在感。
楚辞看到这位素来注重礼仪的贵妃竟然为了堂妹擅闯他的寝宫,眉峰一扬,不急不缓地收起了手中的宝剑,坐回上座,望着洛贵妃略显苍白的脸色轻咳一声:
“咳咳,洛贵妃,你来了,朕正欲派人送左小姐回去,既然你来了,那朕倒是省了一番功夫,带左小姐回去歇息吧。”
洛贵妃平复下疾走下剧烈起伏的胸口,脸上波澜不惊,不卑不亢地朝着握成拳的手搁在嘴边不断咳嗽的楚辞一欠身,虽然恭敬却不闻夫妻间的亲昵恩爱:
“那臣妾便告退了,陛下身体不好,还是多加休息为好。”
身体不好?刚才恫吓她的时候可不见这般孱弱不堪一击,左姚瑾眼角瞟向上座倚靠在桌边咳个不停的楚辞,眼中有深沉的神思一闪纵逝,来不及进一步地思考,楚辞正巧抬起眼,对上左姚瑾深不见底的打量目光,不由淡淡一笑:
“左小姐若是喜欢朕这里,待空闲之际便可过来,朕对左小姐也喜欢得紧。”
楚辞恍如一块温润的美玉,浅笑之中感觉不到任何冷厉的气势,和方才拿剑指着她时判若两人,左姚瑾看着楚辞温和的黑眸,此刻却无法将他和心中的那人联系到一块儿,莫非真的是她小人多虑了?
“瑾儿……”洛贵妃走至望着楚辞怔怔出神的左姚瑾身边,一声略显严厉的轻斥刚出口,左姚瑾便骤然回神从椅子上跳起来:“若是陛下见到容家哥哥,还请陛下转达,容郎多次救助小姚瑾于危难,小姚瑾无以为报只得……呜呜呜!”
洛贵妃突然一把捂住左姚瑾的嘴生拉硬拽地把她往殿外拖走,身后是一干宫人红了又白了的脸,这左家千金当真是……作风豪放不羁……
楚辞看着门口被强行拉走的泼皮,轻咳一声,转而看向她方才坐过的位置,嘴角勾起微不可见的弧线,眼底却是令人难以揣测的深沉思绪。
被一路雷厉风行地强拖着带回的左姚瑾,此刻正安分地跟在洛贵妃身边,悠闲地东张西望,丝毫不见方才在南熏殿内的情真意切,和景云帝的难舍难分。
本前行的洛贵妃忽然停脚步,左姚瑾也跟着缓下步伐,抬头恰好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眼,还有洛贵妃那张活脱脱你欠了她几百万的僵尸脸,不由地弯眸一笑:
“虽然小姚瑾的确美色倾城,但贵妃姐姐觉得陛下真敢对小姚瑾不利吗?”
洛贵妃所有的训导之语只化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边摇头,左姚瑾牙痒痒地很想喊难道她不是美色倾城吗,但鉴于皇宫这个特殊环境还是收了声,急慌慌地追赶上洛贵妃的脚步。
“贵妃姐姐,陛下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这南祈第一美男子却是那沈钊?”
洛贵妃淡淡地瞟了眼巴巴凑过来的左姚瑾:“陛下未参与排名。”
左姚瑾:“……”
!
第二十一章 琼花宴,名门淑媛
琼花宴,宴琼花。
“团簇毓英玉碎圆,露稀日暖欲生烟。亲从后土分奇种,不是人间聚八仙。”
琼花玉树边,一道窈窕玲珑身姿悠悠漫步,纤手轻触那若满天星般的琼花,口中轻吟雅诗,清灵悦耳的女声让相继赴宴的贵妇连连点头,目露赞赏之色,却不知这是谁家千金如此好文采?
片刻之后,树边的妙龄佳人才徐徐回身,着一身淡紫色的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用一条月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宽大的裙裾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绾成懒妆髻,不带任何的头饰。
只见她那象牙白的玉手中一把美人扇,浅浅地遮在嘴前,一双漆黑灵动的眼眸慧黠地一转,几分俏皮,几分风情,几分聪颖,此女子此刻还真像是位淑女。
莫要怀疑,此女子便是经过一番化妆打扮后的左姚瑾,因着洛贵妃需陪同太后一起过来,所以她只好先由宫婢领着顶着一张迷惑大众的淑女脸前来赴宴。
这琼花对水土极为挑剔,故在南祈甚为稀少,御花园仅有的几株也是以琼花为国花的西泽为表两国友好,连带着十几车泥土和无数位花匠一同赠与的,虽不指望琼花开遍南祈大地,也不至于一株也没有。
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一旦琼花盛开,上京贵人趋之若鹜地想要一睹琼花仙姿,也就有了现如今太后举办的琼花宴,既能让贵人一饱眼福也能为皇家脸上贴金。
琼花宴在偌大的御花园举行,华灯初上,四周围便布满了桌席酒宴,上京官宦贵妇千金早已入座,纤指轻拈翡翠酒杯,互相浅笑调侃,胭脂飘香,莺莺燕燕。
而左姚瑾也就坐在其中,坐姿端庄娴雅,学着前后左右的贵妇千金掩口轻笑,拈着兰花指,翘起小指与人娇吟打闹,一时间竟没有发现这便是上京出名的傻女。
若非亲眼见识过左姚瑾的泼皮样,恐怕这会子都会被唬住,左姚瑾的声音清脆柔美略带着丝丝稚气,混在贵妇中犹如穿林清风石间流水,颇得众人喜爱。
未多时,便有一些锦衣华服,长相俊秀的年轻男子三三两两地入宴,一时间,本嬉笑谩骂的声音降下不少,那些妙龄少女皆红着脸偷偷瞧过去,只有一人睁大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瞪过去,丝毫不见女子该有的娇羞胆怯。
琼花宴实际上还是一场相亲大宴,每年太后都会邀请不少朝中年轻有为却未婚的官宦子弟来参加宴会,待字闺中的官家千金便会借由此机会寻觅良婿。
左姚瑾因为刚才的那一番吟诗雅诵,被在座的贵妇视为才貌俱佳的名门闺秀,那些刚来的才子听完旁人转述的诗词,立刻有胆大的上前和左姚瑾相交谈笑,有几个面容出众的,还时不时眉眼秋波流转,示好之意明显。
左姚瑾左右环绕好不开心,简直是开心得不能再开心,虽然他们比起自己心里的容衍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多看看还是有助于提升她的审美水准的。
“小姐剔透玲珑,颖悟绝人,不知可否再作诗一首与我等凡夫俗子共赏?”
有一张相颇为俊美的锦衣公子望着巧笑盼兮的左姚瑾柔声道,眉目间含情脉脉,似是早已被这等才情并茂的佳人迷惑了心神。
“嗯……承蒙各位公子不弃,那小女子便献丑了……咳咳……”左姚瑾兰花指轻拂过下颚,遥遥指向不远处的琼花一朵,凝眉轻吟:“远看似个球,近观像个疤,原来是琼花,哎呀我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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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太后,贵妃,乡君
众才子眼角猛抽,脑门前黑线直挂,只觉闻此女一首诗,枉读十年圣贤书,最让他们难以忍受的是那附庸风雅之人还没这个自觉性,仍在继续:
“嗯……小女子苦思冥想了一番,又想出一首,特作于各位公子听听,红酥手,黄藤酒,两只黄鹂鸣琼花,花园外,池塘边,一盘鸡腿入酒宴,嗯,又如……”
左姚瑾用扇遮住半侧脸颊,垂眸浅笑,才子们肩头一耸,不约而同地抬头拭去额角的冷汗,讪讪地鼓鼓掌,语气僵硬虚假:
“小姐好才情,好才情,真是让我等刮目相看……”
不远处的一株盆栽边,一道蓝影屹立在那里,似看花草又似看人,望着宴中被狂蜂浪蝶围住奉承的左姚瑾,挤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