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春色(完结+番外)(林家成)-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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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长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深邃明亮的光芒在其中流荡,他的声音于低润动听中,隐带了几分愉悦,“记得让她知道,这里的权贵,可没有几个如我这般温和宽厚,这里握有实权的郡王,也不像她今天看到的陛下那般不为女色所动。去吧,去交待一下。”
方老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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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绮手持着绣花针·人却有点心不在焉。听到兰陵王进来的脚步声,她连忙抬起头来,欢喜的,软软地唤道:“长恭。”
她碎步走近他,仰着小脸看着他。眸光流转中,张绮羞喜地说道:“长恭·刚才多谢你。”多谢他在陛下面前说出那句:有此妇在侧,臣心甚安的话。
这是多么动听的情话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让一个男人感觉到心安。更没有想过,陛下会这么赞美她。
他在努力地让她获得地位……阿瑜地担忧果然是对的,兰陵王真是想抬高自己的地位!
面对张绮满心满眼的感激,兰陵王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必谢我,不过实言相告而已。
他这么严肃地说出这话,似是不知道,那句“有此妇在侧,臣心甚安”是多么让人心动的情话。他更不知道,她听了他这句“不过实言相告”,心中更加欢喜不尽,直是压也压不住。
美目涟涟的,张绮扑上前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中,喃喃说道:“长恭,我很高兴。”
她是真的高兴,他看重她,不是因为她的美色,不是因为她的逢迎讨好,而是因为,她让他心安!
面对张绮满满的感动和欢喜,兰陵王依然沉肃着脸。只是不知不觉中,他习惯性地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
抱着她,他一边慢腾腾地朝前走去,一边问道:“刚才秋公主她们来了,没有欺负你吧?”
张绮摇头,甜美地说道:“没有。”
兰陵王看了她一眼,又问道:“那她们可以说什么刻薄的话伤你?”
张绮摇头,她笑了起来,“没有呢。”
兰陵王恩了一声,紧紧地盯了她一眼,又问道:“那有谁骂你了没有?”
张绮兀自笑得快乐,“才没有。”
在她看来,胡氏说的话,虽然别有目的,却每一句都是对她的称赞,阿瑜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流了泪,还被自己修理了回去。至于其他的贵女,虽然说了刻薄话,可她们影响不到自己。
只是欢喜的她没有看到,兰陵王望向她的目光中,越发的温柔宽厚了……
第116章 闺房之乐
兰陵王温柔地看着张绮,好一会,才轻声说道:“阿绮。
“恩。”
“我曾经跟你说过,不拘我到哪里,都会带上你,便是出征也是……看来要食言了!”
对上张绮扑闪的,不解的眸子,他苦笑道:“陛下刚才说了,你容颜太盛,带到军中那种遍是丈夫的地方,容易出事,要我把你留在家中,我也答应了。”
他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低声说道:“再过一月,我便要去练兵。阿绮,你要保护好自己!”
张绮愣愣地点头,没有注意到他眸光中的诡谲。
当兰陵王离开时,她撑着下巴,暗暗忖道: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出去练兵?一个月时间太短了,他又没有议亲,看来是不会放我离开的。恩,他不在时,我得多绣些什么,看看能不能弄些钱。
她的骨子里,是有着自己原则的,直到现在,便是再重视钱,也没有想过要向兰陵王讨要。就像在南地时一样,便是知道陈国有“妻死可不再娶”的规定,也从来没有想过通过这种方式,做个妾上无妻的妾。
在她的胡思乱想中,时间过得飞快。
下午时,管事方才自己过来了。他站在张绮面前,一本正经,面无表情地跟她讲起齐国的各大权贵,重点则放在皇族高氏身上。对他们的每个人的名字性情和情况,都说了一个大概。
张绮知道,齐国高氏荒淫,可她从来不知道,他们荒淫到了这个地步!
傍晚兰陵王回来时,张绮还沉浸在方老所描述的现实中。
感觉到脚步声传来,她迅速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她对上了兰陵王温柔深邃的眸子。他看到她白着脸,低沉地问道:“怎么啦?”
话音一落·张绮已纵身一扑,紧紧抱住了他。
她抱着他,身子用力地朝他怀中挤去,直是瑟瑟发抖。
兰陵王连忙搂紧她·温柔地问道:“阿绮,出了什么事?”
张绮摇头,她只是搂紧他的腰,用尽全力地搂着,拼命地用他的体温来温暖自己。
好一会,张绮软软的,脆弱的声音从他的胸口传来·“长恭……”
“说。”
“你别离开我······便是去练兵,也带着我,可好?”她抬起发白的小脸,泪水盈盈地看着他,表情中尽是乞求。
兰陵王严肃着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令你这般害怕?”
张绮把自己的身子挤入他的怀里,说道:“方老跟我说了一些事。长恭,如果你不在·我会害怕的。你以后不管到哪里,都带着我好不好?”
见兰陵王沉默,她有点慌了·咬着唇,张绮掂起脚便把红唇送去。一边胡乱吻着他的脸,她一边软软求道:“长恭,好不好?”从上午便可以看出,他与陛下关系亲厚。只要他愿意,是可以说服陛下带自己一道去的。
兰陵王沉吟片刻,颇有点为难地说道:“有些不便······”
才吐出这四个字,张绮真的急了。从方老所说的,齐地高氏的那些大权在握的男人们,别的爱好还可以容忍·那荒淫好色却是一个赛一
自己长成这样,没有兰陵王在旁护着,那······无论如何·便是出于未雨筹谋,只要还没有离开他离开齐国,她都要跟紧他。
因此,兰陵王四字才出,张绮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才哭了两声,她记起自己的身份,害怕惹得兰陵王不喜,便又强行忍住。只有那泪花不停地在眼眶中转动着,鼻子还一抽一抽的,配上白色的狐裘,挺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狐狸。
张绮抽噎着,见兰陵王只是冷眼看着自己,一点也不为所动。她牙一咬,双手搂着他的颈朝上一跳,然后双腿夹着他的腰间,整个人都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心里暗暗恼道:便是他发火,我也不放手。便这般缠着他答应为止。
兰陵王面无表情地任她攀着吊着,见张绮红红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他慢慢皱起了眉头。
惨了,他要恼了。
张绮有点慌,咬唇想了想,她干脆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上,也不看他的脸,也不下来。
兰陵王一边走动,一边冷眼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张绮,淡淡说道:“下来。”
“我不——”软软的娇嗔中还带着点鼻音,直是铁人听了也会化掉。
兰陵王没有化掉,他继续慢步而行,走了几步,又沉着声音说道:“事关重大,赖皮也没用。”
张绮闷闷地说道:“就要赖皮。”说完还一抽一抽的。
感觉她在向下滑,兰陵王手臂伸出,轻轻扶住她的臀,让她依然挂在自己身上后,兰陵王轻叹一声,道:“别哭了!”
听到他话中的怜惜,张绮眼圈一红,哇地哭出声来。
让她不要哭,她还哭得更厉害了。
兰陵王苦笑道:“好了好了,且容我想一想罢。”
语气已是松动。
张绮大喜,连忙双手捧着他的脸便是一阵猛啃。待啃得他满脸口水牙印时,兰陵王双眸已转为幽深。就在张绮的红唇转向他的唇角时,他猛然双臂一收,侧过头加深这个吻,身子一转,大步朝寝房走去。
这一晚上,张绮磨了又磨,还使出十八般武艺把兰陵王服侍得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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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天,晋阳的天气又阴又冷,寒风呼啸而过时,卷得黄叶漫天飞舞。
一连忙了两天后,第三天晚上,兰陵王也不顾广平王府有宴,找了个借口便留在家里。
挥退婢仆后,此刻的寝宫中,只有他与张绮两人。
飘摇的蜡烛光·大红的灯笼光,还有暖暖的燃烧的炭炉,令得房中像春天一般温暖舒服。
铺了兽皮的暖塌上,兰陵王斜斜地倚着。
他喝了点酒。
如他这样的人·从小便学习了克制,不管什么时候,他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喝醉。
……自知美色太过,他不敢喝醉。
可是现在,他却喝醉了。
酒醉后的兰陵王,跌跌撞撞地回到寝房中,也不顾张绮的阻拦·一边歪着冲冲她直笑,一边自顾自地胡乱地扯下身上的裳服,换了一袭淡金色的外袍。
长得拖曳于地的袍子里,空无一物,露出他那结实强健,晒也晒不黑的玉白胸膛,以及同样白净的·光裸有力的大腿。
行走在桃木地板上,他双足是赤着的。与他的脸孔和身材一样,兰陵王身上·无一处不是苍天精心雕琢而成,那双大足也是如此,纵使足趾上还长着几根半寸长的汗毛,却丝毫无损它的完美。
此刻,他微微斜倚,俊美无畴的脸上,因酒意而带着三分晕红。
他眸中波光流转地看着张绮,完美的唇线微微上翘,表情似笑非笑中,透着慵懒·还有让人心跳加快的诱惑。
他显然心情十分愉悦,这般晕红着脸,波光流魅地瞅着张绮,他低哑地说道:“阿绮。”
被他的变化先是惊得愣住,后又怕他病倒不停地燃放炭盘的张绮,听到他地叫唤回过头来。看着这般半裸着的他·她脸孔红红的,目光更是掬得出水来,“在呢。”
兰陵王歪了歪头,任由满头墨发如瀑布一般泄于塌上,月光下,他的眸光灿烂如星空,艳如红月,“我为你弹琴,你为我一舞,如何?”
他双眼微眯,眸光如月下流荡的溪水,“便作你最擅长的春月舞。”这春月舞,是她那一晚求他带自己一道前去练兵时,和盘端出来的才艺。
他的声音清润悠扬,如最最动听的弦乐。
他这般含醉微醺,这般春光外泄,这般凝视于她,张绮直觉得一颗心,砰砰地跳得飞快。直觉得一张脸,红得滚烫了了。直觉得双腿,都有点虚软。
她慢慢站起,侧头躲避着他的目光,脸红红地笑道:“好。”
“去换了舞衣吧。”他的声音哑而磁,仿佛在枕畔低语,“刚制好的,就在床塌左侧的柜子里。”
连舞衣也备好了?
张绮红玉般的脸再次透出一抹羞涩,轻轻应道:“好。”
她转过身,朝着寝房走去。
不一会,张绮走了出来。
她一走出,已醉了七分的兰陵王双眼陡然一亮,原本慵懒斜倚的姿
他直勾勾地看着张绮。
此时的张绮,与任何时候都不同。一袭流云纱衣披在她的身上,连里面白色的胸衣,堪堪可见的乳沟和雪白纤细的腰肢,形状完美的小圆脐,都清楚可见。至于那修长的玉腿,更是一觅无疑。
虽然床帏间,两人已恩爱过无数次,可这般半裸着相对的机会还是不多。看着他,张绮又羞又喜,她绝美的小脸红红的,如画的眉眼中,带着三分羞涩,三分春意,三分妖媚,还有一分竹子般的清雅皎然。
她真的很美,很美很美!
兰陵王痴痴地看了她一会,突然低低一笑。在笑声飘荡时,他低唤道:“我的阿绮……”
声音如水般温柔。
张绮听到了,因此,她的眸光更艳了。
兰陵王支撑着站起,他拿过放在几上的玉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他正是背对着纱窗。
今天晚上是十五,圆月挂在澄澈的天宇间,皎洁的银光透过纱窗,从后面铺射在他高大英伟的身影上,铺射在他俊美无伦的脸孔上,直是,模糊了五官,模糊了他眸中流淌的春光,也模糊了这世间灿烂的美好。
笛声袅袅而来。
兰陵王于乐器上的造诣,已登峰造极。他不知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