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汉-第39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庞德公正和黄承彦相谈甚酣,旁边坐着一个和庞统年纪差不多的小丫头。
恩,比庞统略高一些,皮肤有点黑,是那种小麦色的健康肤色,生的颇有异象。
是的,是异象!
人们说长得丑的人,却不能说丑。
男的会说秉异,女的会说有异象。如果用后世人的眼光来看,小丫头也不算难看。
准确的说,是羌汉混血的特征。
面目轮廓不是那种娇小玲珑型的,额头略高,眼窝子略有些凹,高鼻梁,大眼睛。
眼珠子略显碧色,颇有韵味。
这小丫头,就是黄承彦的女儿黄硕,小名月英。
黄承彦是沔南白水人(现湖北仙桃),早年游历四方,还娶了一个异族女子,也就是黄硕的母亲。若这种事情在普通人家,也算不得什么。可沔南黄氏,却是当地的大族。黄承彦最终还是屈服于家族的压力,休了妻子后,另娶了当地一女子。
前妻积郁而终,令黄承彦颇感内疚。
所以把所有的心血都投注于爱女的身上,甚至另娶之后,没多久就把那女子休了,带着女儿黄硕,离开了沔南家族,一个人飘然流浪在外,最后落脚于南阳。
对于这个女儿,黄承彦是宠爱无比。
女儿也很聪明,小小年纪就继承了父亲的学问,颇有才华。
只是眼见着女儿一天天的长大,越发有母亲的模样,而周围的人却似乎不太接受。
十八岁了,连个婆家还没有找到。
这不,黄承彦找到了庞德公,也是倾诉心中的烦恼。
庞统进来之后,向黄承彦和叔公庞德公问好。心里面还觉得奇怪,怎地那野丫头如此端庄?偷偷看了黄硕一眼,却发现黄硕正瞪着他,挤眉弄眼的偷偷笑。
干啥……
庞统心里一咯噔。
论年纪,庞统和黄硕一样大。
而且两人关系不错,黄硕也是典型的挺董派。
自从当初董俷送徐庶石韬到鹿门山,小黄硕见过董俷一次后,对董俷就充满了好奇。
每次到鹿门山,只要庞统在,就会揪住庞统的耳朵问暴虎的故事。
你别看庞统敢和诸葛亮、司马懿打架。可在黄硕的面前,却是活脱脱猫见老鼠。
不过他倒是很乐意替董俷宣扬一下的。
从当年和董俷在一起,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到后来一起守宛县,点点滴滴,虽不多,却是百说不厌。后来董俷走西域,黄硕还经常写信,询问董俷后来的消息。
“阿丑,听说你又和小亮打架了?”
庞德公看着自己这个越来越丑的侄子,颇有些无奈。
“唔,也不算是打架吧,是小亮没事总找我的麻烦,还和外人联手欺负我呢。”
明明是他打诸葛司马二人,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变了味道。
两个人打一个,那可不就是欺负?庞统振振有词,“本来大家只是做些辩论,可是小亮说不过我,就和另一个‘死马’找我麻烦,不过他们两个,却不是我的对手。”
噗嗤……
黄硕笑了!
司马说成死马,你小子干的不错。
庞德公叹了口气,“阿丑,你未免太……我怎么说你呢?董西平的事情,不是你能了解的,里面很复杂。小亮比你小,姐姐还是你的嫂嫂。你不想想,你每次去南阳,你嫂嫂对你如何?你和他争个什么气?总之,以后不许在和小亮冲突。”
悻悻的嗯了一声,庞统觉得非常不高兴。
“好了,你也久不回来。正好月英在,你陪她出去走走,我和你黄伯父说点事。”
“喏!”
那边黄月英也颇有识礼的说:“父亲,叔叔,月英告退!”
庞德公捻着胡须笑了,“小月英是越发的有礼数了,黄兄,端的是有本事,全不似我家那混小子,整天的给我惹是生非。”
庞统叹了口气:我那里惹是生非了?
看着庞统和黄硕出去,黄承彦才苦笑道:“德公,莫要再说了……我现在是有苦难言啊……自家好不容易出了个人才,没想到却跑到了西域,弄的我现在是……”
黄承彦说的是费沃。
提到了西域,庞德公的脸色微微一变。
“黄兄,这次董西平高调出西域,你怎么看?”
“怎么看?”黄承彦轻声道:“只怕这天下再也不得安宁了。”
“是啊,这段时间,荆襄也不安生。那五溪蛮连结山越,盟誓番苗南蛮,频频出山骚扰,刘景升也坐不住了。几次出兵镇压,结果不是损兵折将,就是扑了个空。”
黄承彦点点头,“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那蛮王盟主,就是……”
“可不就是董西平的结义兄弟?”
庞德公苦笑道:“前些日子我还听人说,蛮王沙摩柯派人进了襄阳,把马峤一家都给掳走了。临走的时候,放了一把火,结果险些把刘景升的儿子也一起烧了。”
“安宁的日子,只怕是一去不复返喽!”
庞德公摇头叹息,“算了,这和咱们也没关系,还是说说你信里面的那件事吧。”
……
庞统和黄月英溜溜达达的出了小屋,往后面的竹林小榭而去。
那是庞德公平日修心养性的地方,环境清幽冷冽,颇让庞统喜欢。故而时常独自进去,一个人看看书,抚抚琴,其乐无穷。黄月英跟着庞统,进了竹林小榭。
一坐下来,黄月英一把抓住了庞统的胳膊。
“士元,救我!”
士元是庞统的字,一年前因其学业出众,庞德公一高兴,就提前给他了表字。
不过大多数时候,人们还是习惯称他的小名:阿丑。
黄月英平日里也是阿丑长,阿丑短的称呼。如今称呼庞统的字,说明有大事发生。
庞统一怔,“丑丫头,什么事竟让你如此惊慌。”
“我爹要我嫁人!”
庞统闻听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这一笑,却把个黄月英笑得恼羞成怒,上前揪住了庞统的耳朵,“你个死阿丑,我都快要烦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情笑话我?”
“欸呦,欸呦……”
庞统疼得是直呲牙,强忍着笑意,“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月英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人既然愿意娶你,你索性就从了吧。”
“从你个大头鬼!”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
庞统从黄月英的魔爪中挣脱出来,正襟危坐道:“说说看,是那家的男人不长眼睛?”
黄月英却害羞了……
“你倒是说话啊!”
“你也认识的,就是和你打架的家伙!”
庞统先是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小鼻涕虫?”
“就是他!”
黄月英咬牙切齿的说:“我就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一定要我嫁出去?那小鼻涕虫有什么好?我却是不喜欢的,虽说颇有文才,却不是我心目中的人选。”
“咦,你心目中还有人选?”
黄月英眼睛一瞪,吓得庞统又缩了回去。
“我心目中的丈夫,当时天底下一等一的大英雄。有霸王之勇,有绝伦之才,他要能上马征战沙场,下马时可以吟诗作对。恩,人人畏惧,可是人人又敬佩。”
庞统越听,越不是味道。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黄月英没看上自己。
听她的意思,莫非是……
“野丫头,你不会是说董家哥哥吧。”
黄月英的脸,刷的红了!不过那眼中,却显出了一层迷蒙之色,轻声道:“你读过董家哥哥的那首诗吗?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念谁……第一次见他时,觉得他好丑。可是他临走的那一句话,却是令我至今无法忘怀。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大丈夫当如此,胸怀坦荡!他走时的背影,那种感觉,小阿丑,你是没有看见。”
庞统无语了……
黄月英突然收起了表情,恶狠狠的等着庞统。
“我不管,我才不要嫁那小鼻涕虫。这件事你必须给我想出办法,否贼我就……”
庞统打了个寒蝉,“你就如何?”
“我就和爹爹说,我喜欢你,要你娶我!”
庞统闻听,鲜血狂喷……
不过,那小鼻涕虫告我黑状,惹得谁都说我不是。此仇不报,非大丈夫也!
眼珠子一转,“主意我倒是有一条,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先叫声哥哥来听?”
“小阿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第三四九章 南荣彧
年关将至,马车在官路驰道中行进,二百名骑士列立马车前后,整齐而庄肃。
车里面坐的人,是一个皓首老妇人。
双目已瞽(gu),面容苍老,正躺在柔软的虎皮垫褥里沉睡。
两名侍女恭恭敬敬的在车帘旁坐着,也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也是非常的轻。
原野之中,白雪皑皑。
虽萧条肃杀,可是那路旁的树苗,却已经崭露出嫩绿的枝芽,预示着春天即将来到。
十几名骑士环绕在马车四周,为首的人年约三十余岁,带着膀阔腰圆,带着一股子匪气。身披锁子大叶连环甲,头戴八宝凤翅盔,马鞍桥上横搁着金背砍山刀。
“彧哥,翻过前面的山岭,就是徐州的领地了!”
一名护卫催马到了那首领的身旁,压低声音说:“是不是该动手了呢?”
彧哥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双眸微闭,面容阴冷,沉吟片刻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晚就在前面的山谷里宿营。老夫人想必也车马劳顿,休息一下的好。虞七,带着兄弟们去打些猎物来,这两天总是啃那干粮,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首领这一番颇通人性的言语,立刻引得众人的赞同。
车帘掀开,一个侍女开口道:“南荣大哥,老夫人问,外面怎么这么吵闹呢?”
彧哥眼中闪过一抹冷芒,暗道一声:这老乞婆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从西域这一路过来,老子就受你不少的气。今日正好,与你做个了断。
“小翠姐姐,非是我等故意打搅老夫人的休息,确实是道路难行,兄弟们赶了一天的路,却是有点累了。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说不定晚上还会起风呢……前面有个山谷,咱们今夜就在山谷中休息,明日一早动身,差不多到傍晚就能抵达。”
彧哥的声音很大,想必那车中的老夫人也能听得见。
不过,这老夫人端的是会摆谱儿,明明听见了,却偏偏要那小翠儿再和她重复一遍。
片刻之后,小翠儿再次掀起车帘,露出妩媚的面容。
“那就辛苦南荣大哥了……今晚就在山谷中休息,老夫人说,等到了徐州,定会让刘大人重赏诸位大哥了。”
“那就多谢老夫人的赏赐了!”
彧哥满面春风,大声道:“兄弟们都听见了没有,老夫人说等到了徐州,都有赏!”
“谢老夫人赏!”
骑士们嘻嘻哈哈的回答,不过那话语中究竟有多少是发自内心,可就不好说了。
马车进了山谷之后,立刻有人去安排宿营。
这山谷并不算大,不过容纳个四五百人却是轻而易举。谷中怪石嶙峋,悬崖陡峭。
参差不齐的峭壁之上,垂挂一根根藤蔓,几根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曳,那树枝上的积雪扑簌簌的飘洒,若同天女散花一般,飘飘洒洒,纷纷扬扬,迷迷蒙蒙……
这车中的老夫人,正是刘备的母亲。
当西域犹在酣战之时,董曦同南荣彧二人偷偷的带着刘备的母亲,离开了戍县。
他们准备去投靠曹操,一路上依靠着南荣彧当年的部下掩护,历经重重险阻,最终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许昌。而这时候,曹操正对刘备阻拦住他通往徐州的道路而感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