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三次公开审判-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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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或者说在思想上还没有想清楚——就 是在苏联复辟资本主义 利用苏维埃政权遇到的所有困难,包括利用战争, 可以预料战争在未来是要发生的。” (40) 维辛斯基:您的目的是什么呢? 布哈林:有过这样的预测:优势将向资本主义方面倾斜。 维:可是结果呢? 布:而结果截然不同。 维:而结果是社会主义的完全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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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是社会主义的完全胜利。 维:而且还是你们的预测的彻底破产 布:而且还是我们的预测的彻底破产。 维:简而言之,您滑到了露骨的狂妄的法西斯主义。 布:是的,这样说是对的 请您允许我立即转向叙述我的罪恶活动 (41) 这就是说,布哈林笼统地和抽象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参加了 “右派— 托洛茨基反苏中心”,是这个中心的主要领导人。并且他表示为这个中心的 全部罪行承担罪责。但是,他的认罪的程度或表示也就到此为止。如果没有 对实际罪行的承认,那么这种认罪根本算不上认罪,而只能称作一个身份高 的领导人的政治上的表态。而布哈林确实十分明确地否认了指控他的所有重 大罪行。 当布哈林笼统地承认他的集团主张对领导人实行恐怖政策时,维辛斯基 立即询问他是否领导和指使了谋杀基洛夫的行动。布哈林毫不含糊地否认参 与了这一已经葬送了许多领导人的事件。 布:我不知道这件事。 维:我问您,谋害行动是受 “右派—托洛茨基集团”认可和指使的吗? 布:我再重复一遍,我不知道这件事,检察长公民。 维:您是有意地对谋杀谢尔盖 ·米罗诺维奇 ·基洛夫的事件不知道的吗? 布:不是有意地,而是 (42) 当时, 《十月》杂志的社论也谈到了布哈林在法庭上关于刺杀基洛夫一 案的交待。这个杂志的编辑部中有像扎罗夫和苏尔科夫这样的作家,他们在 第一次全苏作家代表大会上与布哈林发生过激烈的争论。他们是否对布哈林 被押上审判台怀着幸灾乐祸的情绪,无从得知,且看社论的口气: “检察官 问被告布哈林 ‘右派—托派集团的领导人知不知道杀害基洛夫的准备工作’ 时,这时,一股寒气直袭整个大厅。而布哈林尽管面对证据 (不知他所说的 证据何在?——本书作者),尽管已有了他的老朋友李可夫所作的所有供词, 仍然以一种不动声色的老练口气说: ‘我不知道。’ “布哈林在撒谎,就像几十年来他的所作所为一样。不管你相信不相信, 他竟从来没有在身旁其他被告的肮脏行径中弄脏过他那双 ‘学究式的’小手。 你看,他竟然只是个思想家。” (43) 《十月》杂志当时的社论说,李可夫已经作出了关于参与基洛夫谋杀案 的供词。这是明显的撒谎和伪造。不用到别的地方查找,因为检察长紧接着 就询问了李可夫。而李可夫也明确地否认了参与谋害基洛夫的罪行。 维:能允许我询问被告李可夫吗? 审判长:请。 维:被告李可夫,您知道谢尔盖·米罗诺维奇·基洛夫被杀害的什么情 况吗? 李:对于右派分子和阴谋集团的右派力量任何参与杀害基洛夫的情况, 我一点也不知道。 维:对于恐怖行动即杀害党和政府成员的一般准备情况,您知道吗? 李:我作为该集团右派势力的领导人之一,参加了一系列恐怖小组的组 织和恐怖行动的准备。正像我在我的供词中所说的,我不知道右派中心的任 何有关实际进行谋杀的决定,因为我是通过右派中心与 “右派—托洛茨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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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发生关系的 维:关于实际进行的问题。 “右派—托洛茨基集团”把组织和进行针对 党和政府领导人的恐怖行动作为自己的任务之一,您对此熟悉吗? 李:我比较多地谈到了我本人组织恐怖小组的事,可您问我是否通过某 个第三者知道这些任务。 维:我问您,“右派—托洛茨基集团”与杀害基洛夫同志的事件有关吗? 李:对于右派力量与这件杀人案的关系,我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所以我 直到现在仍确信,杀害基洛夫是托洛茨基分子所为,右派分子并不知道。当 然我可能对这件事并不了解。 (44) “右派—托洛茨基反苏中心”的两位主要领导都否认参与谋杀基洛夫的 事件。按照一般的审判程序,这时法庭应该让中心的下属恐怖分子作出口供, 并出示证明罪行存在的实物证据。证据问题已不必提了,因为像前两次公开 审判一样,审判组织者手中根本没有什么实物证据。这时,检察长居然让第 一次审判的组织者之一和杀害基洛夫的策划者之一雅哥达起来认罪和作证。 雅哥达熟悉炮制所谓阴谋中心的全部奥秘。他既然可以把谋杀基洛夫的罪行 加到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身上,当然也可以加到布哈林和李可夫身上。这 个可憎又可怜的刽子手,当他已无法得到人民宽恕而又被主子抛弃的时候, 他最后的希望就是继续证明自己对主子的忠诚。他作证说,布哈林和李可夫 说的不是事实,并说李可夫和叶努基泽参加了关于谋害基洛夫的会议。 维:为了实现对谢尔盖·米罗诺维奇·基洛夫的杀害,您本人在此之后, 采取过某些措施吗? 雅:我本人? 维:对,作为集团的成员。 雅:我下达了命令 维:下达给谁? 雅:列宁格勒的扎波罗热茨。不过这件事有点并非如此 维:而您后来指示不要设置障碍,以便谢尔盖·米罗诺维奇被杀掉吗? 雅:是的,我下达了指示 不是这样。 维:还有某种不同的版本吗? 雅:这件事并非如此,但这并不重要。 (45) 对于被指控的另一项重大罪行间谍活动罪,布哈林同样坚决地否认。 维:那末,您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去组织从事间谍活动的集团? 布:关于间谍活动,我一无所知。 维:怎么不知道呢? 布:是这样。 维:那末,集团是干什么的呢? 布:这里已有两个人关于间谍活动的供词,即沙兰戈维奇和伊万诺夫两 个奸细。 (46) 右派—托洛茨基集团是一个大集团。布哈林无法禁止这个集团的其他人 交待罪行,甚至把自己打成外国的间谍,也无法为所有人进行辩护。对于那 些已经承认自己是间谍并揭发别人也是间谍的人,他当然更是无法为其辩 护。当被打成反革命集团的许多人认罪以后,一个人是无法把问题说得清楚 的,因为别人证明你也是间谍。在这种情况下,布哈林不去徒劳地否认中心 的间谍活动,他非常现实地只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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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辛斯基利用了集团案件中一个人无法摆脱干系这一点,让已经承认自 己知道白俄罗斯民族法西斯分子间谍活动的李可夫起来作证。李可夫被迫作 出的证言遭到了布哈林的反驳,尽管李可夫只是说他认为布哈林知道中心的 间谍活动。 此时,维辛斯基使用了一种市井无赖的诡辩,用以证明布哈林虽然蹲过 奥地利的监狱,但也可能成为奥地利的间谍。请看他说的话。 维:被告沙兰戈维奇,您曾是波兰间谍,尽管蹲过监狱,是吗? 沙:我曾是间谍,尽管蹲过监狱。 (47) 按照维辛斯基这种逻辑,任何人都可以被怀疑为间谍。作为检察长,维 辛斯基与间谍打交道的机会很多。既然因为进行革命活动而被奥地利警方关 起来的人可以被怀疑为奥地利间谍,那么经常与间谍打交道的人为什么不可 以被怀疑为间谍呢?用维辛斯基的话,可以这样说:尽管你是检察长,但你 也可能是间谍。而且这种奇怪的反动的逻辑在当时的苏联居然能够登上大雅 之堂和被公开宣扬。上述 《十月》杂志的那篇社论中说,布哈林“这个叛徒 的伪装伎俩何等巧妙!革命以前他到处游荡,给人们的头脑灌输极其有害的 无政府主义思想。奥地利、美国、日本 我们怎么知道他在那些地方干了 些什么呢?难道他当时不知道间谍机构和沙俄秘密警察的秘密地点和藏身之 处吗?” (48) 布哈林顺着维辛斯基的逻辑,示威似地说: “我坐过瑞典的监狱,坐过 两次俄国监狱,还坐过德国的监狱。” (49) 因为 “平行中心”的间谍罪已经定案,任何人不得否定和反对。于是, 当布哈林被询问到是否知道卡拉汉与德国的谈判时,布哈林按照已经定案的 说法,承认托洛茨基谈到过割让乌克兰的问题,但他不认为托洛茨基的指示 对他具有约束力。在间谍活动的问题上,他十分明确地与已经定案的托洛茨 基分子的罪行划清了界限。 维:你同意这一谈判吗? 布:或许不同意呢?我没有反对,因此就是同意。 维:我问您,同意还是不同意? 布:检察长公民,我再说一遍,因为我没有反对,因此就是同意。 维:因此您同意了吗? 布:如果不反对,那因此就是同意。 维:那我现在问您,这就是说,您同意了? 布:这就是说, “因此”与“这就是说”反正都一样。 维:这话什么意思? 布:这就是说,我同意了。 维:可是您却说,您是事后得知这件事的。 布:是的,这一点也不相互矛盾。 (50) 维辛斯基懂得间谍罪最能激起人民的公愤,也是置人于死地的最重的罪 行。因此,他在法庭上非常自信地使用他的诡辩术或者文字辩论的游戏,企 图把被告引入他的文字圈套,从而证明被告是间谍。可是,看得出,善于诡 辩的检察长根本不是逻辑严谨的党内最大的理论家的对手。或许是布哈林作 为理论家的正气鼓舞了他的战友李可夫,当维辛斯基又不辞辛劳再次回过头 来要李可夫承认和揭发右派集团的间谍活动时,发生了争论。下边是维辛斯 基询问李可夫关于自俄罗斯间谍案时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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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这不是间谍联系吗? 李:不是。 维:那这是什么联系呢? 李:那里也存在间谍联系。 维:在您的组织里,与波兰的间谍联系是根据您的指示吗? 李:当然。 维:是间谍联系吗? 李:当然。 维:也包括布哈林吗? 李:当然。 维:您与布哈林关系密切吗? 李:毫无疑问。 维:这就是说,你们是间谍了? 李: (沉默不语) 维:并且是间谍活动的组织者? 李:我一点也不比间谍好。 维:您是间谍活动的组织者吗,是间谍吗? 李:可以说,是。 维:可以说,是间谍。我的问题是,您组织了与波兰情报组织和相应的 间谍系统的联系吗?您承认自己犯有间谍活动罪吗? 李:如果您指的是进行组织的问题,那末在这方面,我当然承认自己有 罪。 (51) 当李可夫原则上承认自己犯有间谍活动罪后,维辛斯基又转向了布哈 林。他如此不厌其烦、费尽心机地要被告作出承认间谍罪的口供,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