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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当白事知宾的那些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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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慨万分。随后高老头问我们身体怎么样了。
    我说钱花光了病就治好了,顺便问了高老头那病是怎么回事,医生怎么查不大出来。
    医生给我和胖子检查的时候,说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虚弱。虚弱到什么程度呢?那是基本连下地走路的力气都没。
    高老头听完,在电话那头笑得叫一个开心,闲扯了一下,他说都是报应。
    我问他报应是什么,高老头嘿嘿笑着没答话。
    之后又聊了一下,高老头可能听出我语气里藏着点什么,于是问我是不是还有问题要问。我想了会儿,仔细掂量了一下,还是没敢把玉佩的事情说出去,而是询问了下奶奶的近况。
    电话那头,高老头沉默了许久,说,奶奶这几天在城里,和我爸妈住一起。
    最后又客气了几句,问了下张婆婆的情况,才挂了电话。
    挂了高老头电话之后,我鼓起勇气,准备死乞白赖给家里打电话要个车费,顺便也想跟奶奶通下话。接电话的是老爸,不过老爸的声音有些奇怪,我问他奶奶呢,他说奶奶不在家,让我放了假就早点回来。
    我也没想那么多。
    胖子那边也和我一样,死乞白赖找家里要了车费。我们收拾收拾,背着被褥踏上了归家的火车。
    我比胖子要先上车,所以是胖子先来送我的。
    临行上车前,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兄弟。
    胖子满头雾水,说:你咋这么肉麻?
    那天守夜的时候我们中邪,虽然是在臆想中遇到的危险,但胖子那时候也豪情万丈的说过他殿后,让我先跑。
    这让我着实感动了好长时间。
    我把这事儿说了,拍着他的肩膀说我欠他的。
    这胖子扭扭捏捏摆着手,脸上肉一颤:哪里哪里,受之有愧。
    我瞅他半天,觉得他一脸内有隐情的样子。心想这事儿难道没那么简单?后来在我再三逼问下,他总算说出实情。
    原来那时候他也并不想殿后,甚至有不管我先跑掉的想法。不过由于那时候刚尿裤子,又被冷风一吹,整条腿都冻僵了。再加上先头抽筋,别说跑了,除非神仙下凡,否则谁也别想让他再动那么一下。
    既然跑不掉,胖子心想干脆心仪横,飞就让我走了算球。寻思着我要是逃掉了,他以后好托梦让我给他烧两个花姑娘在底下用用这鳖孙
    后来车来了,我和胖子依依惜别。胖子拉着我表示就算放假了也要经常联系。
    我在车上看见胖子直到车完全离站了才回去的背影,心里其实挺知道他刚才是在扯淡。他要是真动不了,那么我们被灌了三杯酒救回来之后,他两条腿怎么走的那么利索,并且都不要人扶的?
    我在心里头默默对胖子说了声感谢。
    放假这会儿火车永远是最挤的时候,我站了接近十二个小时,总算到了站。
    归家心切,火急火燎回到爹妈家。
    老爹在楼下接我,因为他平常老挤兑我,所以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我都会准备一肚子话准备还击。不过今天老爹显得有些沉默。我在学校干了一档子烂屁眼的事儿,所以也不敢主动说话。两个大老爷们就沉默回到了家。
    到了家一看,老妈并不在。
    平常这个时候老妈都会在家做一桌子菜等我回去的,我挺好奇,就问了。
    老爹支支吾吾说老妈在医院。
    我吓一跳,心里已经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老爸没说什么,只是自己下厨做了一顿饭,让我吃了,吃完再说。
    我根本没心情吃,随便扒拉两口。
    他这才告诉我,原来奶奶病重住院,早先送到医院去了。
    我听完霍地站起来,差点把桌子碰翻。
    我拉着老爹火急火燎赶往医院,路途中,老爹和我说了许多。我这才知道,原来奶奶一个月前忽然晕倒在家,正好被前来探望的张停雨发现,火速送往了城里的医院,及时抢救了过来。
    听完这些,我一路上就再也听不下老爹说别的事,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木的。
    到了医院,我拉着老爹疯了样的跑向病房。
    病房外,见到孙中平叔叔也在,他冲我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我急急忙忙跑进去,见到奶奶正连着一堆仪器躺在床上。
    张停雨坐在奶奶身边,眼神里有种所不出的情绪,她握着奶奶的手,明明可以看出她非常难过,却还是堆起僵硬的笑容和奶奶说着话。
    奶奶表情有些麻木,眼睛一直警惕四下打望,张停雨每说一句,她就勉强点着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见到我进来,她表情忽然变得紧张,看向我的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老爹说:脑萎缩了,记不得人了。
    我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忍都忍不住,心里一直憋的难受。
    我走上前去握住奶奶的手,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声音哽在喉咙当中,怎么都挤不出去。奶奶看向我的眼神一直非常紧张,好半晌才用非常虚弱的语气说:小六呢你们不要告诉小六我住院了啊,孩子还要上学。
    这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了,张停雨哇一声哭出来,老爹咬着牙眼圈通红。
    孙叔叔沉默站在门外,表情严肃。
    这时候老妈从外面端着热水进来,见到此景,也忍不住抽泣。
    老爹毕竟是老爹,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比所有人都要坚强一点。他走到奶奶边上,握着奶奶的手,指着我说:小六在这儿呢。
    奶奶听完,疑惑问了问:小六在哪儿呢?
    老爹又指了指我,奶奶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这是小六啊。
    然后她拉着我的手,问我饿不饿,说要起来给我做饭吃。
    我咬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奶奶伸手想摸我的脸,我使劲把眼泪擦干,把脸凑上去。奶奶好容易笑了笑,只是一个劲的喊我名字:小六啊,小六啊。
    我一声一声的认真答应,嘴巴被咬的流血了都不知道。
    再后来奶奶睡着了,医生过来寻常检查了一下,我拉着医生问能不能治好。
    医生苦笑着说难度很大。
    我知道这是治不好了的意思。脑子瞬间热血上涌,心里头有股情绪不知道从哪儿发泄。
    老妈过来把我脑袋抱住,老爹拉着我说:你像个男子汉好不好。
    我说好,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第三十一章 该来的总会来
    
    奶奶的病治不好,晚上,我老爹蹲在医院外的围墙边抽烟,他说早应该发现的。
    听医生说奶奶是脑萎缩,这个病病因复杂,起病缓慢,不易被发觉。后来又突然中风,导致病情加重。以至于到了现在这幅模样。
    病来如山倒。
    我盯着老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有一股邪火往上涌,心里想的全是他每年只回去看奶奶那么几次。
    你回过几次乡下!我几乎用吼的说出这句话。
    老爹一巴掌扇我脸上,他眼圈通红。
    我眼泪往外狂涌,记得没错的话,我先前几次回乡下就应该察觉到奶奶有异样的。那时候她说话就有点儿不利索了,经常有些事情要想半天才能说出来。奶奶这会儿中风加上脑萎缩,半身不遂意识不清,再加上人老了,身体虚弱,医生都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我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抹了一把眼泪。
    奶奶即便意识不清,在根本连人都不认识的情况下,依然还念叨着我在上学,不能让我知道她病了。
    我说这一家子人怎么都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都喜欢藏在心底,奶奶是,老爹是,老妈也是。
    老爹扇我那一巴掌特别重,脸上火辣辣的痛,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不管怎么擦都不顶用。
    老爹站在我面前,我看见他全身颤抖,眼眶通红,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好半晌,他才从喉咙里吐出一个词:对不起。
    我不能明白这个对不起的重量,因为他彻底压垮了我心中最后的稻草。
    我原先曾觉得这一切都是老爹的错,都怪他不曾关心奶奶,都怪他少有回乡,都怪他整天忙于生计。
    都是他的错,所以奶奶才老了,所以奶奶才白了头。
    但当他吐出对不起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只是想把一切都怪罪在别人身上。那个人就算不是老爸,也会是老妈,亦或者是其他所有曾让奶奶去主持过丧礼的人。都怪他们让奶奶这么操劳。
    我那时候想,也许把所有事情都怪罪到别人身上,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不过这事儿怪不得别人。
    生老病死,谁逃得过啊。
    我和老爸在外面站了半晌,老爸终于开口:回去吧。
    整理了一下情绪,我和老爸回到病房。
    奶奶躺在床上,我走过去,她已经又不认识我了。我拉着她的手,说我是小六。奶奶的脸上才稍微泛起笑容。
    奶奶一个一个指着屋子中央的人问我他们都是谁。
    我认真给奶奶介绍着:这是老爸,这是老妈,这是孙叔叔,这是高老头,这是张翠娥婆婆,那是张停雨。
    每念一个名字,奶奶就艰难点着头,和个小孩似的跟着我复述一遍。
    这是老爸,这是老妈,这是孙叔叔我们忍不住鼻子泛酸,奶奶是真的连人都认不出了,只能机械的复述我们说过的话。随后她又转向张停雨,说:这是我家小六的媳妇儿。
    张停雨一直很安静,但我们都能看出她心情很差。这十几年来,我们都很少回乡下,一直都亏了她照顾奶奶。
    从某种程度上,她和奶奶的感情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深。
    张停雨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们看着奶奶,心里头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明明认识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要重新自我介绍。
    高老头和张翠娥婆婆也是晚上到的,自从奶奶住院之后,他们已经来过好些次了。我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拉着高老头问他有没有办法。高老头叹了口气:你以为鹅是神仙啊?
    张婆婆也来过许多次,但每次看到奶奶的模样,她依然老泪横流。
    高老头搂着哭泣的张婆婆,叹了口气,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温柔:鹅家婆子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
    我们让他别瞎说。高老头挥了挥手,让我们不必安慰,他说,干他们这一行,早就看透了生老病死。该来的总会来,拦不住。
    他又看向奶奶,告诉我们,其实奶奶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些,所以才一直住在乡下,不想给子女添麻烦。
    高老头说完,老爹咕咚跪在病床前。老妈也忍不住啜泣。
    随后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因为实在太晚。老爹让高老头和张翠娥婆婆两人去我们家歇一宿,孙叔叔正好开车送他们过去。
    随后老妈也催促我和老爹回家,这里留她和张停雨两人照顾就行了。
    张停雨一直眼睑低垂没怎么说话,在某些时候,她甚至比我还要沉默。
    我一开始不愿意走,最后张停雨忍不住开腔:你好意思呆在这?
    这句话点燃了我心中的火药桶,我气不打一处来,但这股火能冲谁发呢?张停雨?老爹?还是老妈?
    我站在病房前,紧紧咬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狠狠捏着拳头,和高老头他们一起回了家。
    老爹也和我们一起回了家。毕竟是大人,他再怎么难受,也能找到一千万种方法坚强起来,不像我这种小屁孩,只会胡乱冲人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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