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白事知宾的那些年-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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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头汗:只能麻烦您了啊。
高老头一脸你当我傻逼啊的表情:反正鹅不想进去。
我们:
罗妈问:那现在怎么办?
高老头拍了拍屁股:去找人呗。
这时候罗胖子的爷爷奶奶还没有回家,老两口闲不住,在学校附近支了个摊位卖小东西。罗妈带我们过去说明来意,那婆婆听完,捂着胸口直踹粗气,差点儿晕过去。
胖子他奶奶也是今天才彻底知道玉佩的事儿的,之前他老伴儿一直瞒着她。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做。她缓了半天气。
罗胖子他爷爷也愁眉苦脸的:还是算了吧。
我见到胖子奶奶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不管这玉佩会怎么样?
高老头支支吾吾说他也不清楚,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玉佩是缠上胖子了。
胖子的奶奶听闻,抱着胖子的头痛哭:我这苦命的娃儿高老头没说啥,只是看样子,心里也不舒服。要有其他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他也不用像这样。
胖子的奶奶一辈子都把这玉佩当做精神寄托,时常看着这玉佩,就跟看到了失踪的儿子。前几年警察忽然送回他儿子的骸骨,这已经够伤人心了,结果现在高老头还要把玉佩给拿去,换谁都舍不得。
胖子他奶奶不肯给玉佩,我们也没辙。
用死人土埋玉佩只是缓兵之计,顶不了多长时间。
高老头明白胖子奶奶的心情,所以也没催,这几天就拉着我在县城里四处乱晃。
我问他干啥,他只让我跟着,我俩就大街小巷的乱窜。期间高老头还会问我些话,都是些家里长短的闲话。然后和我讨论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在那儿待了两天,胖子的奶奶始终不肯松口,甚至托人四处问了玉佩的事情,还找了几个人过来看情况。不过最后得到的结论大多不容乐观,就算不是建议埋了这玉佩,也是建议把东西毁了。
胖子他奶奶那几天哭的昏天暗地。
高老头说:要不咱试试别的方法?
胖子一家心情都很沉重,日子本来过得好好的,大家也走出了他爹这件事的阴影,结果又出这么档子事。
罗胖子也很自责,他觉得这事儿是因他而起。
我也不知道说啥,高老头说: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我有些无语:说点好话啊
高老头哎哟了一声:用错词儿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胖子沮丧问别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高老头说把玉佩摔了。
胖子吓的一抖:不会出事吧?
高老头说:最多不过是你做几年噩梦,总比你奶奶总这样伤心强吧。
胖子哭丧着脸:我们把它埋远点不行吗?
这事儿我都知道没用。要埋远点有用,我们当初在学校把玉佩埋到郊区的时候就应该有用了。结果是那时候根本没用,不然还得多远?半个地球那么远么?
胖子也知道自己的提议不行,干脆闭了嘴。
这玩意不能随便埋,又不能随便毁了;你说找人超度吧,玉佩上边又没鬼,超度个啥;你说找人做下驱邪的法事,贴点儿符什么的,这小县城,胖子家又没什么人脉,一时半会找不到有那个本事的人,等你找到都不知道过几年了,那还不如当初就让高老头把事儿给办了;道观、寺庙倒是可以去,不过那香火钱不知道胖子家捐不捐的起。就算捐得起,胖子他奶奶也不会愿意的。
她一个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好容易攒了些钱,准备留个唯一的孙子。结果这么一弄,就要浪费一大笔,不如死了算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奶奶同意了,别人道观就一定能办成么?世界上有本事的人还是少啊,谁知道道观、寺庙里有没有有真本事的人。
我们在这待了几天,胖子他奶奶每天愁眉苦脸,最后终于同意了。
她含着泪把玉佩交到高老头手上,高老头叹天下父母心。
然后开始做埋玉佩的准备。这玉佩不能就这样胡乱找个山头埋了,但也不能埋在罗胖子老爹的坟附近,得不远不近。
我问怎么有这么多讲究。
高老头说:你要有办法,你来。
我被噎的还不了口
然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因为只是葬两块玉佩,所以也不用搞特别大的阵仗,胖子家一家人来帮忙就成了。
高老头找来木材,自个做了一个非常小的棺材把两块玉佩一齐放在里头,然后一个人抬着。我在山间敲着锣,胖子跟在我后头挤眉弄眼的打鼓。罗妈和爷爷奶奶走在最前头。
我们到了山上,这地方是高老头特地找到的一块地儿,在深山里头,风水比较好。那里有一块早已挖好的坑,我们按照一般程序,把棺材埋了,这事儿就算完了。
碑都不用立的。
回到胖子家,胖子他奶奶还有点恍惚:这就没事儿了?
说实话,我也有点觉事情太简单了。
高老头白我一眼:想感冒简单不?大冬天淋一桶冰水就成;治感冒简单不?去医院打个针就行。但是生病的时候难受不?难受!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不敲打敲打你,你还以为鹅没有功劳啊?
胖子一惊一乍,连说感谢。
罗妈也感谢万分,胖子他奶奶痛哭流涕。
办完这些事儿,罗妈做了好大一桌菜,酒过三巡,胖子他奶奶问:师傅,那玉佩什么时候能拿上来?
高老头说过个一两年,他自会过来帮他们取出玉佩。
胖子他奶奶哦了一声,嘴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吃过饭,高老头想回去,胖子一家极力挽留,不过高老头表示家里还有人需要照顾。
我和胖子送高老头来到火车站,高老头悄悄对我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方法,不过那太婆心病太重了,就算一直留着玉佩在身边,对身体也不好。
我有些惊讶。
高老头又说:还记得孙老爷子吗?鹅担心那太婆执念太重,最后会变成孙老爷子那样,所以才把玉佩埋了。
原来高老头是刻意这样做的,两块玉佩一起埋下去本来是没什么的,但是其中一块太邪乎了,两块一起埋了也会出事,不过高老头在那个小棺材里做了些手脚。
其实这事儿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是单独选木材打两个特别点的首饰盒,然后把两块玉佩分别放好,在佛堂里边供一段时间就成。只是高老头在乡下听说过胖子他奶奶的情况之后,害怕这太婆出事,所以才决定埋了。
这一埋下去,也就相当于把胖子他奶奶的心病埋了,可能会有阵痛期,但是以后总归会好的。
我扭头看了看胖子,他正好买完票准备过来。
高老头连忙住嘴,让我待会给胖子说说多注意下他奶奶的情绪。
我说好,然后一直等到下午,送了高老头上车。我和胖子不能和他一起回去,我们得等明天的火车回学校。
那天,又在胖子家住了一宿。当夜,我把高老头告诉我的事给胖子说了。
胖子沉默半天没说话,我踹他屁股:有什么感想?
胖子说没啥。
第二天大早,外面天还没亮,我抬头看到胖子在窗户边抽闷烟。我让他去给他奶奶说声,然后就得去学校了,这都旷课一个礼拜了。
胖子摆摆手,递给我一根烟。
我妈帮我们请过假了,说我奶奶重病住院,然后他说我俩是亲戚。
我有些惊讶。
胖子看出我的疑惑,又解释了两句。后来才知道,胖子他妈一早打电话请假的时候,就和我家通过电话了,并且和我妈串通好。我心想,怪不得罗妈一见到我,就找我要了电话号码。
罗妈也忒机智了。
我俩在这里又待了一天,才不慌不忙坐上南下的火车去了学校。
我们一去学校,首先来找我们的倒不是辅导员,而是班长。
你两干啥去了?
我们还挺警惕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结果这鳖孙转头从拐角牵出来一个姑娘,指着说:这我媳妇,介绍你们认识下。
我和胖子吓出一身冷汗,我们走没几天,班长和上次联谊会的一姑娘好上了。
这厮有了女朋友就到处嘚瑟。
我和胖子随便应付了几句回到宿舍,问了下宿舍还有没有事情发生,其他人摇摇头表示没,然后一窝蜂跑出去打篮球。
我和胖子相视而笑,舒了一口气,说:这事儿总算解决了啊。
胖子摸着下巴:我还是很奇怪,为什么赵鹏杀人劫财,不把我爹的这块玉佩抢过去?公安部门搜查果园子的时候,也没找着这块玉佩?
我吓一跳,连忙说:你就别惹事了。
胖子这才作罢。
第二十五章 守夜
胖子安分下来之后,人生顿时开朗起来,感觉没有麻烦的生活那叫一个舒畅。
但是这会儿开学还没两个月,这段时间我俩东奔西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基本都花光了。
我和胖子都不好意思再找家里要。于是只好出去打工。
在外面找到一份零工,帮忙装货的。干了半个月,胖子说累,不想干,就辞了。
后来准备去当家教,结果胖子满脸横肉没人要,又只好再去找别的事儿干。
找了大半个月,眼看着身无分文,再这样下去得喝西北风,我建议再回去搬几天货。胖子不同意,出去买了份报纸,摊开在找工作的版面瞅了一下午。
我躺宿舍床上拿凉水撑肚子,胖子忽然咋咋呼呼跳起来喊:你看这个,你看这个!
有气无力接过报纸,胖子在许许多多的豆腐块里边找到一个,指着让我看。
我瞟了下,上面除了一个电话号码和待遇从优外,只有四个字招人、出殡。
我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已经和胖子站在那家公司门口了。
报纸上的招工广告就跟有魔力似的,让人难以拒绝,是不是被人施了法?我感慨着。
胖子望着我:你就胡扯吧,还不是因为没钱吃饭了。
我尴尬摸着脑袋。
那地方说是公司,不如说是城中村里边的一栋类似四合院的地方。
进去之后,发现事情完全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这边说是出殡招人,其实就是一在丧礼上负责哭丧跟唱歌的这边本地办丧礼和其他地儿有点不一样。
不仅要请人哭丧,还得在丧礼的时候请人来唱歌,一唱唱一下午。这些人是没什么出场费的,收入基本上靠别人家打赏。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了解了情况之后,他也有点吃不准要不要干这个活儿。
我先声明啊,我不会唱歌。我抢先把话说了。
胖子那嗓子估计也就只能吼两句那会正热播的青藏高原。
招人的那中年男人连连摆手:哪儿会让你们唱歌啊,我们有人。我们这边是招人帮忙守夜的,待遇从优。
我当时就有疑问了,招人守灵的话,随便去请两个民工来都成啊,还用的着特意去报纸上发豆腐块招人么。
中年男人笑呵呵解释了一会,原来不是他们不是不想召民工,毕竟民工便宜。但是别人这事儿干不长,一来守灵比干别的事儿要伤神;二来有人干两次就跑了还得继续招,太麻烦;三来,有部分民工性子比较烈,晚上容易出事儿。
胖子问他什么事。
中年男人苦着脸说:打架。
我们这才知道,找民工来帮忙守灵肯定是临时的,别人民工也有工作,不可能每次都找到同一个民工。这事儿就跟买彩票似的,万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