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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坐看尘起时-第83章

小说: 坐看尘起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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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讲究更是多得不可计数,绿岫也只能耐着性子学,并日日听忠实的管家汇报这王府里的一切,空闲下来了,还要请沈燏早几年娶入的三位侧妃来聊天。一是笼络,她们的父兄亲族多是中层官吏,掌握着京城里最直接的权力;二则这京城各家族间虚虚假假的关系,从她们口中能有意外的收获。

垂柳新绿,碧桃半掩,早春的风还带着薄薄的凉意,没有微熏的醉,却是清新怡人,更为舒适。而六角小亭下,轻柔的白纱飞舞如精灵的翅膀,而那抚琴的女子,鸦黑发髻,一根碧玉钗,一袭简单的紫衣,绝美的容颜不施粉黛,更显得雅丽脱俗,美得直叫人惊叹,浑然忘了那琴声的平常。

沈燏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景。

绿岫在学琴,这是涵养上的要求,虽说琴谈得好的人,不一定就素质高。长在冯家庄,绿岫自然不可能有学琴的机会,只是在随风小筑和萧门里,跟着萧寂筠他们学了一点,眼下,只能加紧练习。

亭外只有涟叔在守着,刘若风远去了北疆的军中。雁城杜长义是沈燏旧部,早已归顺了的,驻守北疆聊城的虎威将军金昌则没有那么坚定。但实际的情况则是杜长义的军队绝不能调动,否则虎视眈眈的北燕不会坐失良机,而金昌的军队是为了防西梁。虽然西梁已从多年前沈燏那场战争中恢复过来,但心理上的影响不可谓不深,西梁不会贸然发兵。再者,聊城距昭国京师并不算远,以精锐骑兵的速度,它可以成为一支令沈燏获取皇位的出其不意的伏兵,也可以成为让沈燏功亏一篑的力量。

“王爷。”

绿岫停下弹奏,优雅地站起来。沈燏笑着走近,拉着终于适应了他牵手的绿岫在亭中小圆桌边的绣凳上坐下,挥退服侍的婢女,道。

“盈川的琴艺一日比一日精湛了,又如此勤奋,是想将来成其中圣手吗?”

“比最初好了些是没错,可是圣手的话,盈川还是不做此梦了,会被人笑不自量力的。”

“呵,好,不做就不做,比起弹琴,我更想看盈川处事决断的模样。”

这个……算是情话吗?

王公贵族,还真是喜欢跟常人反着来!

不过跟兰尘偶尔说出的那些话相比,这已算正常了。动了动唇角,忽略掉心中怪异的感觉,绿岫伸手为沈燏制了杯茶水。

“王爷退朝后是去探望容太妃了么?”

“嗯,刚从那儿回来。”

“怎么样?”

“还好,照你说的动之以情,太妃颇受感动。容太妃与母后的关系素来不错,现在就看她什么时候在母后面前说上几句了。”

“果然还是姐姐说的心理战更有用!哦,对了,姐姐昨日梢来口信,说有新出的一部《惜花亭》排得极好,有机会的话,可以让人演给几位太妃们看,一则让她们更感动,二则可籍机送到太后面前。女人家,尤其是深宫里锁去了一辈子,如今又无宠可争的女人,‘情’字最有效。”

“好,太妃那边我来安排,这些日子逐一拜见过,初时她们一径劝阻,后来却是感叹,想来都好笼络。至于戏班的事,就交给盈川你来负责吧。皇后并非出身世家大族,但办事周到精明,进退十分得当,深得母后赏识,这是母后支持她的一个重要原因。”

“王爷尽管放心。”

听到这回答,沈燏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盈川,虽说我更爱看你处事决断的模样,可是你也是我要娶作王妃陪伴终生的人,我跟你之间,可否不要这么疏离?”

“呃——嗯,王爷说的是。”

“……好吧,首先,在不是特别场合的时候,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这不是什么逾矩之事,而且倒也确实显出亲密,符合他们的设定,所以虽说不习惯,绿岫也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沈燏很高兴。

“近日天气不错,你来这京城也有些日子了,我忙于四处打点,也没空陪你。正好今日闲下来,我们出去转转吧。”

“嗯,也好。”

绿岫想起兰尘说过的赚取眼球之类的话,加上也确实在王府里呆得乏了,便欣然同意。看她眼波一动,想起什么让人快乐的事情后那全然轻松下来的笑容,沈燏心中不由怦然,倾身凑近绿岫。

“怎么了?”

太近的距离令绿岫不禁后退一步,却反被沈燏伸臂圈住。

“王爷——呃,沈……燏?”

“呵,盈川,你叫得还是很生疏啊!”

沈燏愉悦的笑声就回响在耳边,从未与人如此亲近的绿岫浑身不自在,但偏偏这人是她的未婚夫。兰尘曾经说她得适应跟这人的亲昵相处,所以绿岫这会儿只能僵硬地被笑得愈加开心的沈燏抱在怀里。

“盈川,能告诉我,你那双翅膀想飞得多高吗?”

略迟疑了一刻,绿岫答道。

“听说天有九重,如果可以,我想去看看。”

“……你会看到的。”

耳边的声音变得温柔,像初夏的风吹入心底般带来些熏意,蓦然间竟似抹去了这一年多来独活在世间面对沉重过去与未知的种种酸涩。

“盈川,你会看到的,我保证。”

那人轻声呢喃,温暖的胳膊,温暖的手,温暖的嘴唇,这是……吻——咦?

轰——

美人气血上涌,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顿时晕成一朵俏生生的红莲花。

这是早春,还未到繁花时节,踏青的人并不多,不过在京都最有名的挽霞山庄里,闷了一个冬天,来散心的人相对还是多些。

英俊不凡的东静王轻易就被认了出来,清丽无双的佳人虽不识,但见王爷呵护的模样,再听他一声温柔的“盈川”,大家便都晓得了。

如此绝色,如此飘逸优雅的风致,站在那气宇轩昂的东静王身边,两人看起来真正是珠玉在侧,宝剑流光。这京都里风言风语了好些时日,如今得见传说,倒是让人觉得以那沈盈川的身世……似乎,好像,也能接受了。

在挽霞山庄里遇到认识的人绝不是件稀奇事,沈燏带盈川出游不是为了与人结交,但能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也没有错过的意思,尤其,对方还是严陌瑛的兄嫂严陌华和苏寄月夫妇。

曲觞流水,绕架蘅芜,自然地弯出一处宁静,却也不会隐蔽得招来嫌疑。四人分别见礼后便在亭中坐下,严陌华的一双儿女侍立在旁边,谨守礼仪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偷偷打量着那昭国名声响亮的王爷。

“多年未见,王爷的风采,愈加让人不敢逼视了。”

“哈哈哈,果然这话只有出自陌华之口,本王才敢真正相信。”

沈燏笑得很爽朗,自身处境兼之在外辗转征战,他已多年未与从前至交有坐下相叙的雅兴,今日意外得见,又是各携家眷来赏春,自是兴致高昂。

这预料之外的碰面,让严陌华心底也是一阵感叹。他深知沈燏这些年的处境,而以严家的影响,得知沈燏回京了也不便上门拜访,此时意外遇见,又见沈燏身边终于有人相伴,便有畅谈之意,忙命夫人准备茶具。

世人皆知严家少夫人,昔日的苏家大小姐苏寄月才情横溢,于书法颇有造诣,却不知她亦烹得一手好茶,严陌华深爱她茶艺,夫妻二人出行时都常备一套茶具。听了丈夫的吩咐,苏寄月优雅地起身,命婢女取来茶具。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下来,四盏香茗奉上,那色泽与氤氲的香气直沁肺腑,果然好茶!

“这才几年,你的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还真让人一阵恍惚。”

“物换星移,也是人间常理,不过小儿辈虽已要长成,如王爷这般人物,却定是还有大好英年的,王爷倒不必如此感慨。”

“唔,多谢你吉言了,我也还想多纵马几年,长啸西风,闲来则品茶、赏四时之景,这才叫惬意之至!”

“这么多年风霜,王爷这生活乐趣也还没变哪。”

“该变的变,不该变的自然不变,陌华,你何尝不是如此?否则这朝堂上怎么立得了足?不过幸好咱们没一个变成酸文士,一个变成莽武夫,否则就是再也谈不到一起了。可喜可贺!”

戏谑似的举起茶杯轻轻一碰,严陌华掩去眸底的沉思,笑道。

“那可是同喜了,得,我们今日便不尽兴不归。”

微笑地看着一双儿女走入*光中,苏寄月嘱咐了丫鬟嬷嬷们跟好之后,便转回亭子里,严陌华正与沈燏相谈甚欢,往日那份沉稳的儒雅此刻生动起来,勾画出昭国才子内蕴的风流。而那位叫沈盈川的美貌女子,未来的东静王妃则安静地坐在一边,优雅娴静。

苏寄月看不出来沈盈川到底是专心地听着男人们天高海阔的对话,还是百无聊赖,只因良好的教养才依旧端坐在那里。应该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吧,在那对话间展现的恰到好处的神情既使人觉着她的聪敏,却又不会锋芒过露。要成为东静王妃的人,自不能只管整日闺房内绣花,园子里赏景。

随口聊了几句,苏寄月笑道。

“听这口音,沈姑娘可是渌州人么?”

“哦,不,不是,只我义母生于渌州,我便跟着她染了一口渌州音。说来苏夫人是渌州人,但听您说话,倒颇有几分京城这边的音呢。”

“是啊,毕竟在京城这么些年,多多少少都会变。”

语气中微微带出几分感叹,苏寄月眸光轻闪,转了话题,关切地问盈川是否适应这京都的气候与饮食,又介绍了城内外各处胜景,两人倒也谈得和乐。忽听得亭外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

“难得难得,今日出门果然大吉,竟能在这里遇见王爷和严大人、严夫人。”

回头看去,来者一袭白衣缓缓走来,在早春的嫩绿里自自然然地摇出一片飘逸。原来是孟栩,孟家四公子,丞相孟僖最疼爱的嫡孙,亦是小了沈燏四岁的表外甥。

挥手让小童候在亭外,孟栩拱手为礼。

“这位,可是让三叔立誓非卿不娶的沈盈川沈姑娘?幸会幸会,在下孟栩,过些日子,大概就可以尊称姑娘一声表婶了。”

盈川落落大方地回了礼。孟栩又与严氏夫妇见过,去年冬末,苏寄月最小的妹妹苏寄辰嫁给了孟栩的弟弟,这三人也算是姻亲了,自是不陌生。五人叙了几句便各自就座,苏寄月又给孟栩烹了杯茶,令孟栩大为叹赏。

“昨日遇到舅父,听说栩你病了,怎么今日又跑出来游玩?虽说已是春天,到底还是有些冷,你也不多当心着点,平白让大家担心!”

“偶感个风寒而已,我虽不像王爷那样好体魄,却也不是纸糊的,哪能风吹吹就坏了?”

看着孟栩满不在乎的样子,沈燏不禁好笑。孟家上上下下对这自幼才思敏捷的孟栩从来就爱护有加,偏是他本人似乎对此烦不胜烦,有机会就躲进京郊的别院里吟赏风月,结果至今都未致仕。

“就算是铁打的,也犯不着这么大老远跑来吹冷风,何况看你这样子,风寒根本就还没好,你是偷跑出来的吧?早些回去,这会儿指不定府里闹成什么样呢?栩可比我这当叔叔快,都已经是做父亲的人了,不可再那么任性。”

“王爷饶了我吧,平日府里都已经闷得不行了,这一病就给拘在屋子里,更是受罪。我可不像王爷、严大人那般自在,有佳人相陪,有知己做伴,还有香茗与这大好*光可享受。”

轻摇了下头,沈燏笑着把目光从这个任性的外甥身上收回来,侧身关切地对在桌下拉了拉袖子,微微缩了缩身子的盈川道。

“起风了,这早春天还有些冷,你把斗篷披上吧。”

“嗯。”

侍从送上从府里带出来的白色斗篷,沈燏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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