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尸手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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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问问她本人,没准她会告诉你。”陈潇漪递给我另一双胶皮手套,让我戴上,我猜想她肯定是让我缝合那伤口。果然如我所料,她轻描淡写地说:“你把伤口缝上,就当是练手。”说着她拿着针线耐心地教我一种针法,叫“套针”,用这种针法缝合伤口丝线可以嵌入皮肉与之连为一体,起初我觉得绕来绕去有些麻烦,一度想放弃,但在她的细心指导下缝了几针之后,发现比我之前胡乱穿针引线要精致许多,于是就认真地学了起来。没过多久,那伤口就被细细密密的丝线缝合好,虽然看上去仍有不少瑕疵,但比上一次缝那腹中藏着旗袍的女尸时要精巧得多。
大功告成后,我打算去找馆长向他报告女尸脏器被人取走的事儿,陈潇漪却拦下了我,郑重其事地说道:“若想活命,就跟谁都别提这事儿。”她不像是在唬我,我问她为什么,她没有解释理由,只是说:“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她不说还好,一说完我的心里就直痒痒,她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嘛。看样子她知道的东西应该比我多,我有点不服气,说道:“别搞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
陈潇漪不示弱,回答说:“是,也就多一天。人都是吃东西吃到一定的量就死的,所以你死都会比我先死一天,因为你比我多吃了一天的盐。”我严重觉得,在陈潇漪面前,我的智商等于零。我仍不死心,还想为难为难她:“你的思维那么活跃,倒是想个法子把这女尸给火化了。别光扯嘴皮子,拿出点真本事。”
她笑了笑说:“你去门口垃圾桶里把她来时的那靛青色旗袍捡回来,套回她身上,问题就能解决了。”说完陈潇漪就摘掉胶皮手套往停尸床上一扔,潇洒转身走出停尸房,抛下一句话:“记得把玉洗洗干净拿给我,我在后山等你。”
真的假的?只要给她穿上那靛青色旗袍就能火化?
☆、第36章 火化成功
陈潇漪离开停尸房后,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缝尸工具,将镊子、线剪、缝合针以及丝线都放回到工具箱里。我是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触摸刘师傅的工具箱,并且大大方方地使用他的缝尸工具,我抽出一个夹层,发现工具箱的底部放着一个残破的本子,封皮破损得十分严重,我拿出来翻了几页,本子里都是用铅笔书写的字迹,看上去像工作笔记,本子的最后一页还有配图,不过图画是寥寥几笔勾勒而成的古怪图纹。
我觉得那图纹有些熟悉,定睛一看,它竟然跟刘师傅尸体上的一模一样。我仔细地看着这最后一页纸上的每一个文字,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线索。我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都没能找到跟这个图纹有任何关联的文字。
这笔记里说的是国共内战时期,国民党战败后,各地残军抢掠当地值钱物品准备逃往台湾,但有不少士兵脱离军队,集结为寇,将掠夺所得充当享乐物资,而文成境内也有一支国民党残军,他们四处掘墓,从古墓中掘出不少古物,打算趁着天黑偷偷运出境域,不过那批古物被一个名为“蔷薇公社”的组织劫取了,据说藏在了枫门岭一座墓穴的白棺之中。至于“蔷薇公社”是什么组织,那批古物具体藏在哪座坟墓,文章里只字未提,也许这笔记本后面应该还有一页,只是那最重要的一页被人撕走了。
“枫门岭”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但亲眼看到文字记载却是第一次,也就是说这个地方的的确确存在,祖父所说的那些离奇诡异的事或许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可这些和这个图纹有什么关系呢?它为什么会那么突兀地出现在笔记本里?书写这本笔记的人是谁?我能肯定的是这本日记并非属于刘师傅,因为我见过刘师傅的字,潦草得跟狗爬似的,没这么清秀。那么刘师傅是从哪来得到这本笔记的?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小本子塞入兜里,以防被别人拿走。那本子里没准还有其它线索,等有时间我再好好研究研究。我盖好工具箱,接着走到停尸房门口,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翻垃圾桶,那里面都是死人遗留下来的东西,甚至还有被清理下来的死尸皮肉,希望陈潇漪没有拿我开涮,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我硬着头皮伸手搅动垃圾桶,翻找着那件靛青色的旗袍。我拨开一层又一层的垃圾,就是不见那件旗袍。我倦怠得想放弃了,想着都过了那么久了,会不会早就被人焚烧处理掉了。但想归想,我的手还是在不自觉地翻动一堆废旧物,在扯开一条裹尸布后,我还真的看到了那件靛青色的旗袍。我不禁佩服起陈潇漪来,她是怎么知道那旗袍还在垃圾桶里的?难道是她给女尸换的衣服?
我捡回那件旗袍,立刻回到一号停尸房。我站定在停尸床前,双手合十对着那具女尸拜了拜,嘴里叨咕着:“得罪了,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身体,只是要给你换衣服,好让你投胎做人,你可别怪我。阿弥陀佛。”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白痴,特别是说出“阿弥陀佛”的时候,我是个没有信仰的人,也不是虔诚的信徒,所以就算求神拜佛人家神灵也未必会保佑我,也许念念“阿弥陀佛”纯粹是给自己寻求心理安慰。
我脱掉那女尸身上的亚麻布衣,笨手笨脚地给她换回那件靛青色的旗袍,很奇怪,为什么脱她衣服的时候可以那么顺畅,而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却那么困难?或许真的如肥仔曾经说过的,男人天生就有脱女人衣服的欲望和本领,是不需要后天学习的,就像发情的公狗看到母狗随地交配一样自然。
折腾了十来分钟,总算把她光滑的身体套进了旗袍,我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液,长长呼出一口气。给她穿件衣服,耗了我半条命,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如此凄惨?我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又把那女尸推到炼尸房,并兴冲冲地找来馆长,说我想到了办法能让女尸正常火化。
我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陈潇漪,大概是因为她那双会说话似的眼睛透着真诚吧,她没什么理由要骗我,至少我暂时想不到她骗我之后她能到到什么好处。
馆长将信将疑地跟着我到了炼尸房,他今天是第二次进炼尸房了,脸色凝重,她检查了一遍女尸,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女尸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人都一样,很容易就会忽略掉某些细节。他质疑地看着我再次启动焚尸炉,大火“呼呼”地焚烧着那具女尸,由于焚尸炉是完全封闭的,我们无法看到炉内的状况,唯有等待机器自动停止运作。
约莫二十分钟后,焚尸炉的电源开关自动关闭,我的心跳异常猛烈,“扑通扑通”乱了节奏。我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学着孙大爷的姿势拉动闸门,那女尸已经被烧成灰烬。我们成功地收集到了那女尸的骨灰,馆长伸出大拇指,笑着说:“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能耐,说说是怎么办到的?”
此时不显摆,更待何时?我咳了一声,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故作镇定地说:“这女尸不能火化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我停了片刻,希望他能给我点回应,否则我会以为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自娱自乐。馆长果然没让我失望,他催促道:“继续说。”
“不知道馆长信不信世上有除了人以外的‘东西’?”
馆长轻轻一笑,“你是想说‘鬼’吧,我才不信这些,要是真有鬼,就赏赐我一个漂亮的女鬼吧。你该不是想跟我说,你见到了那女鬼了吧?”
我原本是想故意吓唬他的,但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估计是吓不到他,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愿意再跟他胡扯,而是直接说道:“我想来想去,那女尸不愿意被火化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没穿衣服。”
馆长很认真地反驳道:“不,她穿着衣服呢,而且是亚麻布……刚才是穿着旗袍?你什么时候给她换了身衣服?”
我点点头,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她的尸体火化不了就是因为有人给她换上了亚麻布衣,她只想穿回那件靛青色旗袍,所以才……”
“你这闲扯的功夫跟谁学的?我看这女尸火化不了就是刘师傅搞的鬼。怎么肥仔到现在还没带他过来?!”恐怕馆长是等不到刘师傅了,要知道我和肥仔可是亲眼看到刘师傅已经死在了郑老家的地窖里,而且他的尸体已经被大火吞噬,此刻就算有也只能是一具焦尸。馆长转身要走,又想到什么似的,吩咐我说:“待会儿你把那女人的骨灰送到后山去。”
说到后山,我才想起来陈潇漪还在那儿等着,于是应承道:“好的。”待馆长走远了,我才摸了摸内裤里的那块血玉,我没打算把这块沾着我的体温的温润玉石送到洗手间清洗。
我找了个骨灰盒,装好那女人的骨灰之后,就端着它朝后山走去。自从进殡仪馆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往后山去,我知道那地方是一片墓地,刘师傅经常带着二愣子去那儿修坟。
通往后山的是一条窄小的路,道路两侧长满了蒲公英和狗尾巴草,墓园在斜坡上,我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远远的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坐在某座坟墓的坟头。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陈潇漪。我憋了一口气,快速向她跑去,她倒是挺悠闲,竟然坐在别人的坟头抽烟,其实我挺不喜欢女人抽烟的,我觉得那是男人的专属。走到她跟前,我趁她没注意,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香烟,直接扔到地上踩灭,“你一小丫头片子抽什么烟啊?!”
她并不生气,笑着摊开手说:“玉呢?”
“你跟肥仔还真像。”我放下手里的骨灰盒,打开手掌,将那块红润的血玉小心谨慎地转交到她手里,“你当心点儿,可别弄坏我的宝贝。”
她嗤笑了一声:“什么你的宝贝,还不是从死人身上捞来的。”
“切,别数落我,你还不是要从死人身上找东西。怎么样,这块玉是你要找的东西吗?”我问她。
她举起那块玉仔细地端详着,又放到鼻头闻了闻,怒视着我:“你丫是不是没用水冲洗?”怎么说那块玉也在我的内裤里待了挺长一段时间,沾上点我的气息也是正常的,我以为她最多就是拿起来看看,谁知道她会用鼻子去嗅那玉上的味道,我笑着回应道:“刚才来得比较急,所以忘了清洗了。”
她立即将那块血玉还给我,双手还在鼻子前挥了挥,朝地上吐了两口唾沫,又吐着舌头说:“你的内裤该洗洗了。”说着她做出恶心欲呕的姿势,我装作没听到,若无其事地问她:“它是不是你要找的?”
陈潇漪摇摇头,“不是。虽然外型上有些相似,但不是我要找的那块玉。”
“你要找的到底是什么玉?”
她思忖了片刻,像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我,经过几分钟的思想斗争之后,她开口说道:“你听过‘染香玉’吗?”
☆、第37章 手指窥阴阳
“染香玉”我怎么会不知道,从小就是听着这些奇闻异事长大的,况且祖父对“染香玉”的事儿说得特别详细,就算我记忆力再差也不至于忘掉它。我也跃上了坟头,和她并排坐着,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话题可能还要持续聊很久,我没必要傻站着。
“听过,怎么了?莫非你要找的就是染香玉?”
陈潇漪点头说:“是。不妨告诉你,染香玉就是明太祖朱元璋一直想从明朝开国元勋刘基手中得到的那块玄玉。”
“我没听错吧,你说染香玉就是刘基临死都没有交出去的那块玄玉?”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块玉连刘基的家人和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