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尸手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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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肥仔,妈蛋,他昨晚不就是三更半夜跑去田头吃老鼠崽了吗?难道他不是梦游,而是真的被那猫狸附体了?我刻意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凑到郑老边上,着急问他:“那要是发现有人被猫狸上身了,要怎么破?”郑老顿了顿,看我一脸紧张,便宽慰说:“你也别怕,我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没碰到过这种事,只要你记着夜里不要到处乱跑,就绝对不会有事。”
我战战兢兢地说:“可……”我怕被肥仔听到,于是故意压低了声音,靠近郑老的耳朵,跟他说:“我们之前压死了一只野猫,明明脑浆都被压出来了,可一转眼的功夫,那猫就消失不见了。而且……他昨晚跑去田头的坟堆一个劲儿地吃老鼠崽,我还没跟他说呢。”
听我说了这些话,郑老惊得脸色苍白,用手捂住我的嘴,“嘘”了一声,我会意,就闭嘴不再说话。肥仔此时也靠了过来,皱着眉问我们:“你们神神叨叨地私底下说什么呢?难道我不能听?”
我强装镇定地“嘿嘿”一笑,扯起了谎:“个人隐私问题,你就别瞎掺和了。”
肥仔显然不相信我说的,嘟囔说:“刚才讨论的是猫狸的问题,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你的个人生理问题了。”
“个人隐私问题就一定得是生理问题嘛,你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东西呢?!”我推了推他,让他赶紧去发动车子,一会儿就去上班,他不情不愿地往运尸车走去,不时还回头看看我和郑老。看他已经走远,我迫不及待地问郑老:“要是被猫狸附身了,怎么才能破?我看他昨晚那么古怪,八成是被猫灵附体了。”
郑老蹙起了眉,有些为难地说:“有倒是有一个古法,可没人试过,不知道灵不灵验,而且搞不好会出人命,所以我也不敢……”
“目前这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焦急地问:“到底是什么法子?”
郑老直直地看着我,“封棺驱灵!”
“什么意思?具体要怎么操作?”
郑老正要说,肥仔却已经把车开到了我们面前,催促我赶紧上车,因而郑老只能咽回自己刚要说出口的话,笑着说:“先看看情况,晚上咱们再喝着酒细细聊。男人嘛,有问题得早治疗。”
肥仔的脑子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我们俩究竟在谈些什么,等我上了车,他又穷追不舍地问我:“敢情你真的是有生理问题啊?听着怎么像是男根问题啊……这方面我也懂,要不你咨询我吧。”
我“呸”了他一句,冲他吼道:“专心开你的车吧,哪儿那么多废话!”我这一路都在观察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一有异动,我就立马开车门跳车。我的心紧紧绷着,始终无法平静,我得时刻保持警惕,否则很可能会成为他的盘中餐。
☆、第29章 封棺驱灵(2)
肥仔的运尸车刚开到殡仪馆,油门还没熄,刘师傅就急匆匆地让他去趟城西棺材铺。肥仔于是调转车头往城区开去,我则跟在刘师傅身后,刘师傅扫了我一眼,见我睡眼惺忪的,就说道:“看你的气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一晚嘛,就你这种状态,让我怎么教你缝尸!”
我一听“缝尸”,精神即刻抖擞了一下,呲牙咧嘴地回说:“没问题没问题的,我精神头饱满着呢。”
“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备好了?”刘师傅说着要去检查让我买的那些物品,白烛、青香、冥纸、聚魂灯……他看缝尸所需的道具都已经齐全,也就没有责难我。他继续问我:“可还记得缝尸的祖训?”
这东西我可是背了很久,所以张口就来:“卜卦辞,测吉凶;摆玄阵,召神兽;烈焰起,白烛灭;四灵现,镇妖邪。”不光如此,我还把缝尸前的各个步骤都统统向他陈述了一遍,他听后还算满意,笑着说:“你小子记忆力不错,但我昨天跟你说过了,这缝尸跟一般的活不同,你要在死人身上动手动脚,需得懂点玄术,不然会引鬼上身,暴毙而亡。”
“你说的玄术是不是就是驱鬼之术?”我一时没忍住,问出了内心的想法。我以为刘师傅不会回答,可他却一改常态,竟然耐心地解释起来:“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这玄术并非用来驱鬼,而是一种契约,是缝尸匠与死人之间的契约。所以祖训里提到的各个要素都得满足才能开始缝尸,否则强行缝尸必然会招致恶果,这是你必须谨记的。”
刘师傅又从身上取出一个黑色的小布袋,袋子里装着龟甲和两枚圆形方孔钱币,他在手心掂了掂那两枚铜钱,缓缓开口:“现在我先教你祖训中的‘卜卦辞’,就是用这龟甲和铜钱来占卜吉凶,摆放龟甲尾尖要朝正南方,人要面对正北抛起铜钱,使其落于龟背,再透过龟背上的文字测算卦象。”
天哪,要让两枚铜钱都落在龟甲上,对于我而言,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我试了几次,铜钱都会不自觉地弹跳到龟甲以外,正常人做这件事都会得到跟我一样的结果,刘师傅说我不够专注,而且力度过猛,要稍微柔和一些。抛铜钱不都是这样的嘛,怎么柔和的起来,我试着抛低一点,还真奏效了,那两枚铜钱在转悠了一圈之后不偏不倚地停在了龟甲上,小孔里分别露出一个“九”和“二”。
刘师傅看到那两个数字就开始叨咕道:“九二。坎有险,求小得。象曰:求小得,未出中也。”我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东西,便问他,他回答说是卦辞,随后又从小布袋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嘱咐我说:“你好好看看这本书,每天抽空翻翻,有些该记的就把它记住,以后用得着。”我接过那本小册子,封皮上的文字已经被磨得不成样子,不过那个残缺不全的八卦图倒是还能看到一些。我翻开第一页,愣了一下,这不就是大街上摆摊的神棍的终极武器《易经》吗,敢情刘师傅是怕我学不会缝尸,已经为我谋好出路,让我学会算命,以后到街上靠“掐指一算”混饭吃?
“那东西旧是旧了点,你别小瞧了它,它可是元明时期的手抄本,现在市面上根本找不到。据说当年刘伯温用的就是这本。”刘师傅说的跟真的似的,不过我才不信,想着等肥仔回来让他给鉴定鉴定。刘师傅看我卜卦学得差不多了,就说道:“摆七星落垟阵,以及用聚魂灯引四灵现身,这些就不用我再重新教你一遍了吧,你只要把七根白色的蜡烛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香炉点燃之后等四灵火焰出现再开始缝尸,其它的问题不大。不过最重要的一点,你必须在四个香炉的青香燃尽前结束缝尸。”
一切交代完毕后,刘师傅便起身走出灵堂,让我再好好地理一遍思路,在脑子里铭记各个环节,以免出差错。然而说了那么多,他还是没有告诉我今晚我到底要做什么?他那句“如果你还能活着跟我说话我就正式收你为徒”依然回荡在我耳边,我既好奇又担心,那种不安的心绪让我一整天都没法平静下来,我不过就是学个缝尸,他应该不至于让我丧命吧?另外肥仔被猫狸附身的事儿也让我满心纠结,郑老已经暗示我让我晚上去找他聊具体的,可晚上我还得接受缝尸的第二重考验,估计是没法跟他碰面了。
那天傍晚,肥仔从城西拉了一口棺材回来,我想起上次刘师傅帮那靛青色女人缝尸的时候,也让肥仔去棺材铺拉了一口楠木棺材,可刘师傅并没有说缝尸需要棺材啊,难道是他忘了告诉我这个重要的点。我好奇地问肥仔:“刘师傅让你去城西棺材铺买棺材了?”
“哪儿啊,他让我去收尸。”
“收尸?那你怎么弄一口棺材回来?”
“你丫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那尸首就他妈在棺材里!”肥仔一脸夸张的表情,埋怨道:“哎呀我去,老子刚把车停在棺材铺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怪味,一下车进了棺材铺,臭烘烘的气味就更加浓烈了,老子实在受不了,就让人先把棺材盖给盖上,这才没了臭味。新来的,你猜这棺材里躺着的是谁?”
“难道是他?真的死了?”见肥仔这么问,我不禁往催命鸟那方向想,笃定里面装着的是棺材铺赵老板,“赵老板?”
肥仔捂着鼻子说:“没错,就是他!那纸扎店老太太说的还真的灵验了。”
“他是怎么被发现的?”
“一个胆大的小偷看棺材铺连日来都没开门营业,以为老板出远门了,就偷偷架起梯子潜进去偷东西,没想到从棺材铺大厅的柜台拿钱的时候,听到了有男人斥责的声音,他慌慌张张抓了一把钱就想逃,结果好像被谁绊了一脚,整个人翻进了一口棺材,就压上了赵老板腐烂的尸体,而且还嘴对嘴……”肥仔做出恶心欲呕的姿势,摆着手说:“太他妈重口味了,那人一直嚎叫着救命,外面有人听到了就报了警,结果警察踹门进去,发现那小偷已经精神失常,说赵老板一直抓着他不让他走。试问一个死人怎么会抓着他不放呢?!”
“那对于赵老板的死,警察那边怎么说?”我追问道。
肥仔说:“法医在现场勘验过了,初步得出结论,赵老板是惊吓过度而猝死,没有他杀痕迹,而他死了至少有一个多星期了,不然腐烂程度不会那么严重。发现他的时候,棺材里聚集着好几只老鼠在啃食他腐烂的尸肉。”紧接着肥仔用力推开棺盖,一股难闻的腐臭味瞬间弥漫开来,我立即点燃檀香,以冲淡盖掉那股臭味。
我捂着口鼻探头往棺材里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横躺着,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受了极度的惊吓。他嘴唇上的皮肉已经被老鼠啃噬得干干净净,凸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鼻梁上仍有丝许粘连的碎肉,两个眼窝深陷,没有眼珠,窟窿里似乎还有东西在动,那是一只小耗子在其中穿行。他的头发蓬松而凌乱,像被风吹过,尸身上密密麻麻地蠕动着白色的蛆虫。而他身上穿着的竟然是那天我们在乱葬岗看到的黑色麻衣,也就是他从坟洞里爬出来一直说他身上穿着的不是他的那件衣服。如此说来,我们在乱葬岗见到的第一个赵老板就是真的赵老板,而藏眼珠子的是另外一个“赵老板”。
肥仔聚精会神地盯着棺材里那些围聚在尸体边上的老鼠,眼神中藏着怪异的光,我拍拍他的肩膀,“你还好吧?”他“啊”了一声,紧张兮兮地揉了一下太阳穴,说头有点疼,然后又主动请缨要处理棺材里的耗子。他从灵堂的一角拿来一把铁钳和一个麻袋,将那些耗子一个一个夹到袋子里,之后就匆匆忙忙往殡仪馆后山方向走。他处理个耗子跑后山那么远的地方去干嘛?我也没多想,肥仔走了不久,二愣子歪脖子扭腿来了灵堂,一边把弄着手指,一边支支吾吾地说:“我看到有人躲在后山吃东西。我也想吃,可他骂我是傻子,还让我滚开。”
“你说什么?有人在后山吃东西?”后山是一片坟地,谁会跑去那里吃东西?我不禁联想到一个人,“骂你傻子的是不是个胖胖的……”
二愣子点点头,仍旧口齿不清地说:“他是坏人,他的眼睛会发光,好吓人的!”
我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肥仔那货肯定是看到老鼠,又被猫狸控制了,况且现在又天黑了,正是猫狸猎食的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跟刘师傅说肥仔的事儿,或许他会有办法救肥仔。我正忐忑不安犹豫不决之时,肥仔却从门外大大咧咧地进来了,而且神情自若,不过看到二愣子胆怯地躲到了我身后,便笑着说:“这傻子什么时候来的?他没说什么吧?”
“他就比你早来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