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班咒怨:学号44 早安夏天-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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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悲伤的心仿佛也被雨淋得很湿很湿。
她恨那些人。
恨那个爱了很久的男生。
恨爱上那个男生的自己。
恨传说中的怨咒。
她穿上红鞋,在全世界都在下雨的深夜,把自己的生命了结在学校的枯树上。怨咒如是说,穿了红鞋带着怨恨死去的人,会在下一个雨季回来。
庄嘉惠在走廊逮住韩傲然说:〃嘿,你的事情我全知道了。〃
〃呃?〃
〃就是关于去年夏天那个自杀的女生。〃
〃够了,别再说了!〃韩傲然一反常态,埋怨地瞪了庄嘉惠一眼,〃这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别忘了,你还在被怨咒缠身呢。〃
有点尖酸刻薄的语气刺在庄嘉惠的皮肤上,她十分不自在。自己算是八卦过头了吧,不应该揭别人的伤疤的。虽然她本意是想跟韩傲然说,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以找她倾诉。
韩傲然转过身,背影渐行渐远。
庄嘉惠叹了一口气。
第五个冤魂
周末,无雨,天空阴沉。
傍晚的时候医院有人打电话来,说是妈妈被病人用剪刀给刺伤了。庄嘉惠赶到医院,从护士那里得知妈妈想要制止一个自杀的病人时不小心挨了一刀,幸好经过抢救后并无大碍。但庄嘉惠还是十分担心,决定在医院里陪妈妈一个晚上。
妈妈做完手术便一直躺在病床上疲惫地酣睡着,偶尔醒过来,又很快睡过去。庄嘉惠的晚饭是在医院的食堂解决的。那时候食堂里冷冷清清,早就过了晚餐时间,所以只有两三个医生、护士在偌大的食堂里用餐。
阴冷而没有人气的空间,像下着雪。白色的餐桌、餐椅,食堂工作人员白色的帽子和制服,医生的白大褂,护士的白色短裙。白炽化的光线木然地沉淀出白色的脸孔。
哪里袅袅响起葬曲似的,令人没有理由地忧伤起来。
吃饭的时候,庄嘉惠收到韩傲然发过来的短信。
〃昨天对你发脾气了。对不起喔。〃
她笑了笑,回了他〃没关系〃。她把手机放在餐桌上,抬起头,看见通明的食堂外盘踞着庞大的黑夜,被吞噬后的景物只浮现出稀薄的骨架。夜是黑的,尖锐地削磨掉了其他一切软弱的色彩,唯独无法掩盖白色的强盛。
庄嘉惠看见食堂外的大树下,一抹白色甚是刺眼,宛若从白色的食堂里脱逃出去的一点色彩。然而,它是一早便在那里的。刚才便在,现在更加清晰。庄嘉惠目瞪口呆,她看见一个笑容诡异的护士站在树下的黑影里远远地望过来。
正是上次她在医院里遇到过的那个护士。那天深夜,阴冷的走廊,那个护士推着满脸是血的尸体从她身边走过。
食堂里的空调无声地吹着干燥的冷气,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的缘故,庄嘉惠微微抱紧了身子。她和那边的护士遥遥相望,对峙中,她的目光步步撤退。
韩傲然再发短信来,手机在餐桌上发出心跳一样的声响。
庄嘉惠一动也不敢动。
遥远逆光中的护士的脸,伴随着阴谲的笑容慢慢地隐没在黑暗里。
不见了。鬼魂一样地消失了。
庄嘉惠慌忙地拿起手机,按出了几个字:〃天啊,我在医院见鬼了!〃末了,她却没发送出去。她心想回复韩傲然这样的短信会不会被人骂白痴呀。
入夜后的医院确实静得吓人。受了伤的妈妈和庄嘉惠聊了一会儿,就早早睡了。庄嘉惠在床头开了台灯复习功课。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但学习还是不能荒废的。
庄嘉惠一向对数学不太感冒,但今天晚上她不知不觉埋头算了几个小时。算完最后一道数学题,她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看看时间,够呛,居然快十二点了。
她走出病房。走廊是一贯的黑暗和凉。有光芒的那头是值班室。庄嘉惠走过去,走得很轻很慢,在这个无人又死寂的地方,她生怕自己会被自己的脚步声吓到。
值班室亮着灯光,柜台边却没有一个人。庄嘉惠站在柜台外探头看进去,电视机开着,没有信号的画面,屏幕里全是躁动的小白点,十分刺眼。
〃有人吗?〃庄嘉惠压低声音叫道。两边漆黑的走廊里没有任何回应。她奇怪值班的护士都到哪里去了,整间医院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似的。她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人出现。
走廊安静,呼吸安静,连丝丝的恐惧也是慢慢地、安静地涌上来。
电视机依旧吵得烦人。
庄嘉惠从柜台边走进去,把电视机关上。当她走出来时,身后的电视机居然无缘无故地又自动开启。沙沙沙!白点躁动的屏幕好像发出了千万个细碎的笑声,把庄嘉惠惊出一身冷汗。她拼命地咽了咽口水,心里安慰自己说这种现象是电路故障罢了。然后,她又走进去,把电视机关掉。
黑掉的屏幕没再亮起来。
庄嘉惠刚松一口气,却瞥见那边的走廊尽头,皎洁的月光中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是那个护士吗?八成错不了!庄嘉惠倒吸一口冷气。那个护士为什么总像鬼魅一样跟着她呢?就算它是鬼,她也跟它无冤无仇呀!
就在这时,电视机居然又开了。
不再是白花花的画面,屏幕里清晰地出现一条幽暗的走廊,走廊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镜头慢慢地拉近。骤然,那人的面孔好像一下子亮起来了,是一个女人忧郁的脸,有点苍白,笑起来很怪异。
庄嘉惠把视线从电视机的屏幕上抽出来。她又看向那边的走廊,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身影……她惊恐地捂住胸口说不出话来。电视机里播放的俨然就是她现在亲眼看到的场景!
那身影慢慢地从走廊里走过来,好似要逼近她。
庄嘉惠向后直退几步,终于心慌慌地转身就跑。希望她刚才看到的都是假象!她有点慌不择路,跑到走廊最后一个房间冲进去,死死地顶住门。走廊上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蔓延到房门外,有人敲了敲门,一下,两下,三下。
庄嘉惠靠在门上根本不敢出声。
顷刻,门外的人又带着轻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了。
那东西走了吗?
庄嘉惠靠住门好一会儿,确认外面没有任何动静才敢放心。她所在的房间是值夜班护士的休息室,有床,妈妈就是让她今晚在这里过夜。庄嘉惠现在只想跳到床上,捂在被子里过完这一夜。
就算听到什么声音她也绝对不会掀开被子。
然而,这个小小的计划在实施之前就宣告破灭。庄嘉惠跳上床,正当她想用被子捂住头时,她看见对面的床上也躺着一个人。那人对她露出笑容。
嘻嘻!
〃呀!〃庄嘉惠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
是她!是那个护士!
只见那个护士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依旧带着诡异的笑容,她看着庄嘉惠,一步一步地逼近。庄嘉惠吓坏了,睁大惊恐的眼睛连连后退。
护士把她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退。她的背脊渗透墙壁的冰凉,那么急促的呼吸仿佛要把心脏从胸腔里扯出来。她的手指抓着墙壁,凉透了。
嘻嘻!
护士又笑了两声,虚无的笑声飘浮在空中,像丝线一样交织出纠缠不清而精致恶毒的网,将墙角的庄嘉惠团团包围。她都快要哭出来了。
〃小惠,学习到这么晚呀?〃
护士突然说话,温柔的声音好像瞬间把庄嘉惠从恐惧中拉了出来。护士接着说:〃虽然高考就要到了,可是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能太熬夜呀。〃
呃?
〃你……你不是鬼吗?〃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护士问。护士愣了愣,随即扑哧笑了出来。
〃我是鬼?哎呀,你这孩子怎么把我当成鬼呀!我长得很像鬼吗?〃
〃不像,不像。〃
不像才怪!庄嘉惠还是有点怀疑,接着问:〃那护士姐姐你干吗在这里呀?〃
〃我今天值夜班呀。所以在这里睡一会儿。对了,护士长,你妈妈没什么事了吧?〃
〃还好。〃
〃那就好。〃护士看了看手表,〃哎呀,都过了换班时间了。我得出去了。小惠,你如果有什么事就到值班室叫我。对了,我姓刘,你妈妈叫我小刘,你也可以叫我小刘姐姐。〃
小刘护士打开门走出去。庄嘉惠想了想,追上几步跟了出去。
〃小刘姐姐,你不要去值班室,我刚才在那里看到……唉,怎么说好呢?〃
〃不会是看到鬼了吧?〃小刘护士边走边回头笑着说,〃别自己吓自己呀,像你这种胆子可是当不了护士的。〃
〃可是,我刚才真的有看到……〃
奇怪的电视机,走廊的人影,回想起来依然令人毛骨悚然。庄嘉惠躲在小刘护士的身后,轻手轻脚地朝亮着灯光的值班室走去。越来越近。她又听到电视机播放出的凌厉笑声,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有什么紧张地从喉咙滑落心脏。神经绷得紧紧的。
值班室里的白炽灯光圣洁得仿佛从天堂的缝隙中遗漏下来,打在地面上划出光与暗的明显分界,走过去,就像从一个疆域进入另一个疆域。
小刘护士走到柜台边,敲了敲台面,对里面的人说:〃哎,小周,我来换班了。〃
〃哦。好的。〃
另一个护士从电视机前面站了起来。小刘护士问:〃你在看什么电影呀?〃
〃恐怖片《午夜医院》。真是吓死人了。不过这台电视机经常出毛病,看一半就自动关机,又自动开机,怪郁闷的。〃
然后,叫小周的护士一眼瞥见小刘身后的庄嘉惠,说:〃哎,你不是护士长的女儿吗?刚才我看见你在值班室晃悠来着,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
庄嘉惠这下子明白了,刚才在走廊尽头的人影就是这个小周护士,至于电视机熄了又开的怪现象,也就一清二楚了。庄嘉惠朝里面看了看电视里播放的恐怖片,走廊的场景和这间医院差不多,难怪她有所误会嘛。
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梦境与现实,碰撞着小节拍。意识没有重量,空气一样悬浮着。
庄嘉惠待在厕所的隔间里,听到哪里的水滴声配合着缓慢的心跳清晰地凸现在夜深人静之中。睡到一半突然来了尿意,她起床来到了厕所,有一半意识还是睡着的,她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应该是梦吧,不然她怎么好像又听到了姐姐的呼唤?
〃妹妹。妹妹。〃
远处的声音,牵扯出一个线状的方向,无形的手轻轻地拉着她,步向那个微弱的声源。她走出厕所,视界里一段混沌暗黑的走廊,折向上升中的楼梯。到了上一层,又是幽暗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一线稀薄的光芒。
呼唤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她慢慢地走到那里。一扇半掩的门,明亮的光线从里面涌出来。她推开门。房间里很空很白,只有一张床和墙壁,墙壁上写满大大小小的怨咒。似曾相识。她想起阁楼的墙上也是写满这样惊悚离奇的字眼。
在房间的中间,一个女孩背对着她,坐在病床上喃喃低语。〃妹妹。妹妹。〃女孩这样低声呼唤着,听起来像一种毫无意义的举动,来回地循环。
〃姐姐,是你吗?〃庄嘉惠轻轻地叫出来。
女孩没有反应,依然在摇头晃脑地重复着〃妹妹〃这两个字。庄嘉惠慢慢走过去,她渐渐看清楚女孩的脸,略带忧郁,既遥远又熟悉地呈现在面前。
〃姐姐!〃庄嘉惠终于认出她来。
庄凌好像没听到,眼睛空洞无神地盯着面前的墙壁。那里空白一片,庄嘉惠想不明白姐姐到底在盯着什么。深厚的姐妹之情令她眼泛泪光地扑到姐姐的身上,叫着姐姐的名字。
但庄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但她嘴里不再重复着〃妹妹〃两字。庄嘉惠听到她喃喃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这样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没有数到第五个。
四个?四个什么呢?
忽然,庄凌从床上站了起来,捡起墙边的粉笔,在墙壁上认真地画着什么。〃一个。一个。〃她慢慢地在墙上勾画出一个女生